第五章 郄员外蒙冤入狱 小公子怒砸恶人
子夜，飞鸿府外，一辆马车匆匆驶来。待车中人落地后，马车又匆匆离去。那人走上前，并未自报家门，守卫自然而然将他迎了进去。
“将军，许先生来了。”
“快快有请。”
至正堂，无影飞鸿见到来客，高兴道：“先生，飞鸿等你多时了。”
来客取下头上黑帽，露出一张高鼻大眼的脸，向无影飞鸿鞠了一躬。
落座后，无影飞鸿道：“先生，今日我在主公面前指出那郄八金的不是，可主公不为所动。事后我又私下向主公尽言利害，告诉他郄八金家财万贯，城中军队多数与他来往甚密，若是他私底下收买官兵，早起反来易如反掌。可主公仍旧不听我言，实在是令我心忧啊。”
许先生道：“我有一计，将军可愿细听？”
无影飞鸿拱手道：“请先生明示。”
许先生道：“城主之子刘笙，与郄八金的幼子郄然，同在太学攻读。将军可以暗中派人将刘笙绑到城外，假装是郄府之人所为。关押几日之后，卖个破绽，将刘笙放走。如此一来，城主自然起疑心。但将军在城主面前万不可再提郄八金的不是，否则前功尽弃。”
无影飞鸿闻言，脸色阴沉，“先生怎么教我做这等卑鄙下流之事？”
许先生道：“将军冤枉在下了，在下实在是为了百姓着想，才出此下策。”
无影飞鸿犹豫再三，终于点了点头。“就依先生所言吧。”
两日后。
郄府上下好不热闹，郄然新得了宝剑，正在玩耍。父母和一众家丁围在院子里观看。那门口的守卫突然急匆匆跑进来，高声喊着“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郄八金叱道：“何事慌慌张张！”
守卫道：“老爷，门外来了一伙甲士，穿的是城主府的铠甲。要抓您呢！”
郄八金忙问：“可曾问清缘由？”
守卫道：“问过了，说咱们府上的人偷偷绑架了刘笙公子，还不承认。说要不是刘笙公子机敏过人，偷偷逃回了城主府，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人杀了。”
“荒唐！荒唐！”郄八金大怒，“我们及时做过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待我去与他理论！今天不拿出一个证据来，我要这帮人吃不了兜着走！”说罢，他便要往外走。
这时李鹤一站了出来，道：“老爷且慢，我看此事定有蹊跷。”
郄八金道：“废话，可不是有蹊跷吗？”
“老爷，我是说，有人存心要害您。”
郄八金立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冷静下来，便问：“前日然儿告诉我，无影飞鸿府上八成出了奸人。莫不是他要害我？”
李鹤一道：“老爷莫慌。他们要抓您，自然是办不到的。少爷早已在院墙之下布满了机关，只要大门不开，任他是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依我看，我们先据守不出。待到天黑，我与少爷一同去飞鸿府探个究竟。”
这话本来听着还行，可一说到要郄然出去冒险，郄八金和郄夫人当即翻了脸。
“胡闹！你要送死，别带上我家然儿！”
郄然却急忙为李鹤一辩解道：“爹爹，李鹤一此言自有他的道理，您就放我们出去，不会有事的。”
郄八金怒目斜视，“他有道理？他才七岁，你才十四！你们两个走出去，那不是当场就被抓了？来人，将公子和李鹤一关在书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外出！”
郄然还要争辩，奈何郄八金并不理睬，最后只能和李鹤一一起被关在了书房中。
书房之外，郄八金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对策，心说“然儿素来喜欢弄些机关玩具，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看我还是先到城主府去吧。”于是让守卫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领头的甲士见他出来，开口骂道：“郄八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绑架城主大人家的公子！”
郄八金装作惊讶道：“什么？有这种事？我实是不知，实是不知啊。”
甲士：“你不知？我看你是不敢承认吧！我也不跟你浪费口舌，立刻跟我到城主府，刘笙公子会亲自与你对质！”
甲士们上了马，郄八金在后面步行，这一路实在是倍感煎熬。大路两旁人来人往，郄八金只觉得如芒在背，仿佛千万双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他。时光仿佛陡然流转，回到了当初第一次上集市买羊羔的时候。他抱着那小羊，羊屎豆流了一地。巡街的官差让他用手一颗一颗拾起来……
来到城主府前，往日再熟悉不过的大门，此刻那门槛却显得高不可越。他是个商人，因为儿子有出息，才能处处受人尊敬。可那城主的儿子也是儿子，城主又怎会因为忌惮郄兀的威名，而让他好过？
更何况郄兀已经许多年没有回过家了。
城主府之大，宛如一座城中城。内设六部府司，吏、户、礼、兵、刑、工。等到了刑部府司门口，郄八金已是浑身虚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城主坐在府司高堂，左边是刘笙公子，右边是刑部主司。
郄八金从未见过城主那张脸上出现今日这般神情，平静、冷漠，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一只野兽。
甲士将郄八金推到在地，郄八金又跪了起来。
“小人郄八金拜见城主。”他似乎还有话，但是却战战兢兢，说不出口。
堂中的气氛实在令人讶异。郄八金抬头瞄了一眼城主，城主依旧是那副野兽模样。于是他又看了一眼刘笙，刘笙的眼中交织着愤怒与委屈。
“郄员外。”城主说到，“你可知今日将你叫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郄八金道：“小人不知。”
城主又问：“你府上近日可有人私自外出？”
郄八金道：“昨日派人去西市铁匠铺，定制了一柄宝剑，送与我儿郄然。今早去取的。”
“他昨日几时出门，几时回府？今日几时出门，几时回府？”
郄八金浑身颤抖，道：“昨日下午，大约临近申时出的门，未时两刻以后才回。今日早晨天刚亮就出了门，又买了几件孩童穿的衣服，所以回来稍迟了些，到辰时五刻才回。”
城主思量片刻，继而又问：“今日可是你儿郄然生辰？”
郄八金答：“不是。”
“既不是，你为何送他宝剑衣物？”
“我儿郄然作文得了甲等，故而奖赏他宝剑。衣物是三尺小童穿的，送给了他的书童。”
城主转头看了看刘笙，问：“郄然果然得了甲等？”
刘笙道：“父亲，郄然最近进步神速，所作文章原本只是乙等，第二日改过之后就成了甲等。”
城主闻言，冷笑道：“看来郄员外教子有方。既然令郎如此聪慧，你好生教育便是。为何要掳去我家笙儿，难道是怕他胜过你家郄然吗？”话到此处，言语突然变得锋利。
郄八金大惊，连声喊道：“冤枉啊，城主，冤枉啊！我并未派人害过刘笙少爷，此事绝对是有人栽赃嫁祸！”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喊道：“是无影飞鸿，一定是他，他那日在朝堂上讥讽我，一定是他嫁祸于我。郄某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刘笙闻言，急忙喊道：“你胡说，我被绑在那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要拿我跟我父亲换钱，还说得了钱，郄老爷重重有赏！整个湛阳城，只有你们一家姓郄的，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郄八金再次喊冤，“那一定是贼人故意提我名号，想借此除掉我。愿主公明察啊！”
城主稳坐高位，也不与郄八金争执，更不再问他问题。那双眸子里不知道翻滚着什么风雨，让人看不真，看不明。
“将郄员外押入地牢，听候审讯。”
郄八金两眼一黑，瘫坐在地，被府兵拖入了地牢之中。
是夜，郄府的灯火没有了往日那般通明。
两个黑影从书房窗户翻了出来，偷偷躲进了墙角的阴影之中。不多时，院墙外面，那墙根处出现了一个地洞，待到洞口有一人宽时，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伸了出来——正是李鹤一！
李鹤一观察四周，发现并没有人之后，立刻钻了出来，并对着洞口轻声说道：“公子，出来吧。”
不一会儿，又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冒了出来，乃是郄然，手里拿了一把十分古怪的铲子。他将铲子上的机关一摁，铲子立刻缩成四四方方一个小木块。
“鹤一，你改的这机关真神了！”
“公子，闲话少叙，快行动吧。”
二人一路小跑来到校场外，李鹤一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无耻飞鸿，速速出来受死！”顿时引来一群值夜的士兵，拿长矛指着他们。
头前那人骂道：“什么人，敢来这里闹事？”
李鹤一昂首挺胸，迎着长矛一步步向前，竟唬的那几个官兵往后退了两步。
李鹤一又高声喊道：“无耻飞鸿，速速出来受死！”
士兵骂道：“大胆！”随即放下长枪，伸手来抓擒他。
李鹤一把身子一扭，躲了过去，嘴上继续喊着“无耻飞鸿，速速出来受死！”一连喊了许多声，士兵们竟无一人能碰到他。李鹤一笑了笑，心说“当年天上飞的都没能抓得住我，你们算什么东西？”
等李鹤一玩腻了，他冲着郄然喊了声“公子，快动手！”郄然立刻取出另一个木块，摁下机关，变成一把弩，又掏出几颗铁丸子，簌簌几声，打中了其中一个士兵。
李鹤一见了，拔腿就跑，同时心中懊恼，“平日里该教教他射箭的，真是浪费子弹！”
郄然见李鹤一跑了，也只能急忙跟了上去。
可那些士兵怎么肯轻易放过他们，尤其是那个中弹的，浑身被打得青痛，火气上来，巴不得一刀宰了郄然。
二人在前面逃，士兵们在后面追，一路喊一路骂，也不知道吵醒了多少户人家。不多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马上那人怒目圆睁，正是闻讯赶来的无影飞鸿！
无影飞鸿横刀立马堵在路上，骂道：“是哪个不长眼说要我出来受死？”
后面的士兵忙说，“是那个矮的！”
李鹤一丝毫不惧，昂着头斜视无影飞鸿，眼中满是桀骜。反观一旁的郄然，正佯装镇定，心脏险些从胸口蹦出来。
无影飞鸿问：“你是何人？”
李鹤一并不回答，反而问道：“你怎敢于朝堂之上诬蔑我家老爷，又私下设计陷害于他？”
无影飞鸿当即明白过来，只可惜他那脑袋实在是愚笨，转不过许多弯弯绕。他竟丝毫也不争辩，只说：“你家老爷包藏祸心，欲意谋反。我为保此城安宁，当然要为民除害！”
李鹤一当即大笑，“果然是你设计陷害我家老爷。”说罢一跃而起，这一跳竟有九尺之高。
无影飞鸿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团粉末飞散开来，随即双眼便如同火烧。他脚下一个不稳，惊了胯下马，摔倒在地。
郄然顺势取出那把木铲，狠狠地往无影飞鸿脸上砸了十多下，还没过足瘾，就被李鹤一单手扔上了马，二人骑着马往郄家去了。
“鹤一，我还没打够呢！”
“公子，等你有了真本事，再跟他去擂台上打吧。你没看那几个士兵都要杀上来了。”
郄然怒哼一声，好歹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将军，许先生来了。”
“快快有请。”
至正堂，无影飞鸿见到来客，高兴道：“先生，飞鸿等你多时了。”
来客取下头上黑帽，露出一张高鼻大眼的脸，向无影飞鸿鞠了一躬。
落座后，无影飞鸿道：“先生，今日我在主公面前指出那郄八金的不是，可主公不为所动。事后我又私下向主公尽言利害，告诉他郄八金家财万贯，城中军队多数与他来往甚密，若是他私底下收买官兵，早起反来易如反掌。可主公仍旧不听我言，实在是令我心忧啊。”
许先生道：“我有一计，将军可愿细听？”
无影飞鸿拱手道：“请先生明示。”
许先生道：“城主之子刘笙，与郄八金的幼子郄然，同在太学攻读。将军可以暗中派人将刘笙绑到城外，假装是郄府之人所为。关押几日之后，卖个破绽，将刘笙放走。如此一来，城主自然起疑心。但将军在城主面前万不可再提郄八金的不是，否则前功尽弃。”
无影飞鸿闻言，脸色阴沉，“先生怎么教我做这等卑鄙下流之事？”
许先生道：“将军冤枉在下了，在下实在是为了百姓着想，才出此下策。”
无影飞鸿犹豫再三，终于点了点头。“就依先生所言吧。”
两日后。
郄府上下好不热闹，郄然新得了宝剑，正在玩耍。父母和一众家丁围在院子里观看。那门口的守卫突然急匆匆跑进来，高声喊着“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郄八金叱道：“何事慌慌张张！”
守卫道：“老爷，门外来了一伙甲士，穿的是城主府的铠甲。要抓您呢！”
郄八金忙问：“可曾问清缘由？”
守卫道：“问过了，说咱们府上的人偷偷绑架了刘笙公子，还不承认。说要不是刘笙公子机敏过人，偷偷逃回了城主府，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人杀了。”
“荒唐！荒唐！”郄八金大怒，“我们及时做过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待我去与他理论！今天不拿出一个证据来，我要这帮人吃不了兜着走！”说罢，他便要往外走。
这时李鹤一站了出来，道：“老爷且慢，我看此事定有蹊跷。”
郄八金道：“废话，可不是有蹊跷吗？”
“老爷，我是说，有人存心要害您。”
郄八金立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冷静下来，便问：“前日然儿告诉我，无影飞鸿府上八成出了奸人。莫不是他要害我？”
李鹤一道：“老爷莫慌。他们要抓您，自然是办不到的。少爷早已在院墙之下布满了机关，只要大门不开，任他是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依我看，我们先据守不出。待到天黑，我与少爷一同去飞鸿府探个究竟。”
这话本来听着还行，可一说到要郄然出去冒险，郄八金和郄夫人当即翻了脸。
“胡闹！你要送死，别带上我家然儿！”
郄然却急忙为李鹤一辩解道：“爹爹，李鹤一此言自有他的道理，您就放我们出去，不会有事的。”
郄八金怒目斜视，“他有道理？他才七岁，你才十四！你们两个走出去，那不是当场就被抓了？来人，将公子和李鹤一关在书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外出！”
郄然还要争辩，奈何郄八金并不理睬，最后只能和李鹤一一起被关在了书房中。
书房之外，郄八金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对策，心说“然儿素来喜欢弄些机关玩具，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看我还是先到城主府去吧。”于是让守卫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领头的甲士见他出来，开口骂道：“郄八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绑架城主大人家的公子！”
郄八金装作惊讶道：“什么？有这种事？我实是不知，实是不知啊。”
甲士：“你不知？我看你是不敢承认吧！我也不跟你浪费口舌，立刻跟我到城主府，刘笙公子会亲自与你对质！”
甲士们上了马，郄八金在后面步行，这一路实在是倍感煎熬。大路两旁人来人往，郄八金只觉得如芒在背，仿佛千万双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他。时光仿佛陡然流转，回到了当初第一次上集市买羊羔的时候。他抱着那小羊，羊屎豆流了一地。巡街的官差让他用手一颗一颗拾起来……
来到城主府前，往日再熟悉不过的大门，此刻那门槛却显得高不可越。他是个商人，因为儿子有出息，才能处处受人尊敬。可那城主的儿子也是儿子，城主又怎会因为忌惮郄兀的威名，而让他好过？
更何况郄兀已经许多年没有回过家了。
城主府之大，宛如一座城中城。内设六部府司，吏、户、礼、兵、刑、工。等到了刑部府司门口，郄八金已是浑身虚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城主坐在府司高堂，左边是刘笙公子，右边是刑部主司。
郄八金从未见过城主那张脸上出现今日这般神情，平静、冷漠，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一只野兽。
甲士将郄八金推到在地，郄八金又跪了起来。
“小人郄八金拜见城主。”他似乎还有话，但是却战战兢兢，说不出口。
堂中的气氛实在令人讶异。郄八金抬头瞄了一眼城主，城主依旧是那副野兽模样。于是他又看了一眼刘笙，刘笙的眼中交织着愤怒与委屈。
“郄员外。”城主说到，“你可知今日将你叫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郄八金道：“小人不知。”
城主又问：“你府上近日可有人私自外出？”
郄八金道：“昨日派人去西市铁匠铺，定制了一柄宝剑，送与我儿郄然。今早去取的。”
“他昨日几时出门，几时回府？今日几时出门，几时回府？”
郄八金浑身颤抖，道：“昨日下午，大约临近申时出的门，未时两刻以后才回。今日早晨天刚亮就出了门，又买了几件孩童穿的衣服，所以回来稍迟了些，到辰时五刻才回。”
城主思量片刻，继而又问：“今日可是你儿郄然生辰？”
郄八金答：“不是。”
“既不是，你为何送他宝剑衣物？”
“我儿郄然作文得了甲等，故而奖赏他宝剑。衣物是三尺小童穿的，送给了他的书童。”
城主转头看了看刘笙，问：“郄然果然得了甲等？”
刘笙道：“父亲，郄然最近进步神速，所作文章原本只是乙等，第二日改过之后就成了甲等。”
城主闻言，冷笑道：“看来郄员外教子有方。既然令郎如此聪慧，你好生教育便是。为何要掳去我家笙儿，难道是怕他胜过你家郄然吗？”话到此处，言语突然变得锋利。
郄八金大惊，连声喊道：“冤枉啊，城主，冤枉啊！我并未派人害过刘笙少爷，此事绝对是有人栽赃嫁祸！”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喊道：“是无影飞鸿，一定是他，他那日在朝堂上讥讽我，一定是他嫁祸于我。郄某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刘笙闻言，急忙喊道：“你胡说，我被绑在那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要拿我跟我父亲换钱，还说得了钱，郄老爷重重有赏！整个湛阳城，只有你们一家姓郄的，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郄八金再次喊冤，“那一定是贼人故意提我名号，想借此除掉我。愿主公明察啊！”
城主稳坐高位，也不与郄八金争执，更不再问他问题。那双眸子里不知道翻滚着什么风雨，让人看不真，看不明。
“将郄员外押入地牢，听候审讯。”
郄八金两眼一黑，瘫坐在地，被府兵拖入了地牢之中。
是夜，郄府的灯火没有了往日那般通明。
两个黑影从书房窗户翻了出来，偷偷躲进了墙角的阴影之中。不多时，院墙外面，那墙根处出现了一个地洞，待到洞口有一人宽时，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伸了出来——正是李鹤一！
李鹤一观察四周，发现并没有人之后，立刻钻了出来，并对着洞口轻声说道：“公子，出来吧。”
不一会儿，又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冒了出来，乃是郄然，手里拿了一把十分古怪的铲子。他将铲子上的机关一摁，铲子立刻缩成四四方方一个小木块。
“鹤一，你改的这机关真神了！”
“公子，闲话少叙，快行动吧。”
二人一路小跑来到校场外，李鹤一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无耻飞鸿，速速出来受死！”顿时引来一群值夜的士兵，拿长矛指着他们。
头前那人骂道：“什么人，敢来这里闹事？”
李鹤一昂首挺胸，迎着长矛一步步向前，竟唬的那几个官兵往后退了两步。
李鹤一又高声喊道：“无耻飞鸿，速速出来受死！”
士兵骂道：“大胆！”随即放下长枪，伸手来抓擒他。
李鹤一把身子一扭，躲了过去，嘴上继续喊着“无耻飞鸿，速速出来受死！”一连喊了许多声，士兵们竟无一人能碰到他。李鹤一笑了笑，心说“当年天上飞的都没能抓得住我，你们算什么东西？”
等李鹤一玩腻了，他冲着郄然喊了声“公子，快动手！”郄然立刻取出另一个木块，摁下机关，变成一把弩，又掏出几颗铁丸子，簌簌几声，打中了其中一个士兵。
李鹤一见了，拔腿就跑，同时心中懊恼，“平日里该教教他射箭的，真是浪费子弹！”
郄然见李鹤一跑了，也只能急忙跟了上去。
可那些士兵怎么肯轻易放过他们，尤其是那个中弹的，浑身被打得青痛，火气上来，巴不得一刀宰了郄然。
二人在前面逃，士兵们在后面追，一路喊一路骂，也不知道吵醒了多少户人家。不多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马上那人怒目圆睁，正是闻讯赶来的无影飞鸿！
无影飞鸿横刀立马堵在路上，骂道：“是哪个不长眼说要我出来受死？”
后面的士兵忙说，“是那个矮的！”
李鹤一丝毫不惧，昂着头斜视无影飞鸿，眼中满是桀骜。反观一旁的郄然，正佯装镇定，心脏险些从胸口蹦出来。
无影飞鸿问：“你是何人？”
李鹤一并不回答，反而问道：“你怎敢于朝堂之上诬蔑我家老爷，又私下设计陷害于他？”
无影飞鸿当即明白过来，只可惜他那脑袋实在是愚笨，转不过许多弯弯绕。他竟丝毫也不争辩，只说：“你家老爷包藏祸心，欲意谋反。我为保此城安宁，当然要为民除害！”
李鹤一当即大笑，“果然是你设计陷害我家老爷。”说罢一跃而起，这一跳竟有九尺之高。
无影飞鸿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团粉末飞散开来，随即双眼便如同火烧。他脚下一个不稳，惊了胯下马，摔倒在地。
郄然顺势取出那把木铲，狠狠地往无影飞鸿脸上砸了十多下，还没过足瘾，就被李鹤一单手扔上了马，二人骑着马往郄家去了。
“鹤一，我还没打够呢！”
“公子，等你有了真本事，再跟他去擂台上打吧。你没看那几个士兵都要杀上来了。”
郄然怒哼一声，好歹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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