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崇元明铁索缚魂 李鹤一朝堂听政
湛阳城南门，值夜的士兵站在城楼之上俯视夜色下的城市，一切都充满宁静与祥和，殊不知，不远处的同伴已经换了魂魄。
只见同伴一反常走向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士兵问：“兄弟，还没到换岗的时间呢？”
同伴却并未理会。
换岗的时辰还早，此时下楼能有什么事？若是去出恭，城楼上有茅房；若是渴了饿了，城楼上也有食盒；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让他擅离职守？
士兵想不通，于是在墙边往下看，却见同伴忽然拔刀，将看门的守卫杀死，往城外逃了！
“抓住他！”
“快禀报将军！”
一时间南城大门沸反盈天，众士兵分为两路，一路前去追捕逃兵，一路回城主府禀报情况。
那换了魂的逃兵正是被许先生施法夺舍，此刻他新换了身躯，一时间适应不了，必须尽快找地方打坐调息。正跑着，忽然耳边咻咻风鸣，许先生扭头一看，一根铁索向他头颅飞来，瞬间将他死死锁住。
“这位先生，崇某等你多时了！”
锁链的另一头，正是从江南返回的崇元明！
许先生想伸手去扯那锁链，却感到灵魂一阵灼烧。他收回手后，灼烧感也随即消失。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崇元明骑着青牛，缓缓靠近，笑道：“在下湛阳城城主，圣人刘询麾下，崇元明是也。”
“你这锁链是何物，为何能灼伤我的魂魄？”
崇元明微微一笑，“此宝乃缚魂索，正好拿来降你！”
却问崇元明何处寻得此宝，又如何能未卜先知，在此等候？
原来他前往江南，苦苦寻觅金水大仙多时，终于得见仙人。他诚心邀请，并奉上厚礼，可仙人分文不取，亦不肯前来。问其缘由，仙人却说：“你那城中有我命中注定之祸，当初我欲扼杀他于胚卵，却不了有高人相助于他。此番我若去了，必然大祸临头。”崇元明再三恳求，金水大仙终于赐他缚魂索，叫他二月初一夜里从南门进城，擒拿此贼。于是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崇元明锁住许先生，追赶的士兵也跟了上来，众人见到崇元明，都松了一口气。
“多谢崇先生出手相助！”
“先生回来得太及时了，这小子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杀了同营的弟兄，逃了出来！”
崇元明拱手道：“有劳各位齐心协力，守护百姓。元明先拿他去见城主，就不与各位寒暄了。”
众人纷纷跟随，要互送崇元明回城。
进入城中，又遇到了闻声而来的无影飞鸿和慕容宛等人。彼此相遇，都心生欢喜。那些士兵见到青衣楼的女子，都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
无影飞鸿道：“崇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慕容宛也施礼道：“崇先生！别来无恙。”
见崇元明用铁索牵着一个士兵，慕容宛问：“先生，这人怎么了？”
崇元明道：“在下也不清楚，在下只知道此人姓许，金水大仙要我捉他去见主公。想来，他便是那杀人碎颅的恶贼！”
慕容宛与无影飞鸿当即明白过来，这人八成就是那许先生刚夺的新身躯。
诸位士兵闻言，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缘由。
慕容宛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人并非杀人凶手本人，而是杀人凶手用法术摄了他的魂魄，夺了他的肉身。”
“难怪大仙要给我这缚魂索……”崇元明喃喃到。
众士兵闻言，大惊失色，有与这人关系不错的，连忙求情道：“崇先生，慕容夫人，可有办法救救我们弟兄，将那妖人的魂魄驱出他的身子？”
慕容宛摇了摇头，道：“我方才说了，这法术会先摄入人的魂魄，再夺肉身，所以……他已经死了。”
众士兵闻言，怒上心头，巴不得将许先生的魂魄从战友身体中扯出来，让他魂飞魄散！
无影飞鸿更是悔不当初，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全怪我！全怪我！怪我有勇无谋，错信了奸人，害了军中弟兄！”
众人被他哭声感动，全都黯然神伤。
城主府深夜召集各部府司与众多宾客，城中能人志士都不敢怠慢，纷纷赶往金殿之中。郄府门前，郄八金正往外走，前来通报的士兵却说：“郄员外，城主吩咐，让您带上李鹤一公子。”
郄八金点了点头，立刻去书房唤醒李鹤一，待他更衣之后，一同前往城主府。
传闻刘询手下宾客三千，可这金殿哪里容得下？他那些宾客既有在朝的，也有在野的。在朝的宾客或在府中任职，或差往本州各个县城；在野的，少数留守城内，多数则遍布天南海北。乃是名副其实的宾客三千！
金殿朝堂内，无影飞鸿、慕容夫人、崇元明、郄八金位列上宾，坐于左右；李鹤一坐于郄八金身后；各部府司与属官分坐于十八张小几；余下还有七十二位宾客，十八人成列，四人成行，立于堂中，听候差遣。
“将赤阳洲妖人押上来！”
一声令下，两个士兵牵着缚魂索，将那许先生押到了大殿中，一把将他推到在地。
“放了我！否则皇帝陛下饶不了你们！”
“大胆妖人，在主公面前还敢口出狂言！”
士兵一声怒骂，啪啪两个耳光打了上去。
城主坐于主位，眼中风起云涌，只听他沉声道：
“赤阳东洲，弹丸之地，人心险恶，贪欲更甚！千年前，我神洲先贤垂怜汝辈，开辟东海海路，大施教化，扶助民商，令汝辈安邦定国，立足于世！不想汝辈贼心难改，恶性难训，屡次妄图入侵我中土！如今天下开辟，更是趁机渗透我大汉各州，扰乱官府，挑拨民众，意图再次举兵，屠我子民，夺我疆土！你还敢在我朝堂之上口出狂言，搬出你那卑鄙无耻的倭人皇帝恐吓于我？”
那妖人横眉立目，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是何时发现我的目的的？”
城主道：“从你杀害我城中子民那日起！”
那妖人道：“难道是从尸体上得到了蛛丝马迹？不，不可能！我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你们城中并没有修道之人，更没有人知道我的魂法秘术！”
城主看了一眼慕容宛，又看了看郄八金身后的李鹤一，哂笑道：“你错了，我城中不光有修道之人，更有知道你魂法秘术的人。”
妖人大惊，“是谁！”他的目光胡乱搜索着，最终落在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上。
“李鹤一！是你！”
场下众人都循声看向李鹤一，眼中充满疑惑。崇元明回头看到李鹤一，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中喜不自胜，恨不得立刻向众人介绍身后这位能够呼风唤雨的仙童。李鹤一也认出了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李鹤一见那妖人巴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还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可惜那妖人太过愚蠢，想破天也想不通，李鹤一是如何识破自己的夺魂之术的。他哪里知道，李鹤一是故意对他笑，迷惑他的。而真正识破一切的，是那位容颜姣好的青衣楼主人，慕容宛。
那妖人被李鹤一的笑容激怒，挣扎着锁链，目眦尽裂，仿佛要吃人。
城主冷声道：“将他押下去，用前朝最毒的刑法，逼他说出同伙的下落！”
“是！”
那妖人的辱骂之声渐渐远去，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任谁也无法容忍城内出现了敌国的奸细。
良久，众人才安静了下来，城主道：“方才诸位都看到了，也听到了，这妖人是赤阳洲倭人皇帝派来的奸细。如今东洋小国意欲再犯我中土，势必先取我大汉东海三州。诸位对此有何见教？”
众人这才明白此番召集他们前来的目的。
李鹤一坐在郄八金身后，郄八金低声道：“我说怎么主公今日把这些人都叫来了，原来是这样。”
李鹤一小声问：“城主大人往日不叫他们吗？”
郄八金低声答道：“往日只会叫我们四人和那坐着的十八位府司。”
李鹤一闻言，点了点头。
七十二宾中，走出一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向上施礼，道：“主公，妾身有一事不明，此人分明是汉人模样，怎的就与倭人扯上了关系？”
城主道：“此人虽然肉身是我大汉子民，然而魂魄早已被那倭人用夺魂秘术取代。”
女子大惊，捂住粉唇，退了回去。
又走出一个补丁老头，道：“主公，主公要拷打那妖人，在下建议，用法术将此人的魂魄抽离出来，也好保全那位无辜将士的尸身。”
城主道：“童老所言极是，只是这抽离魂魄的法术有伤天和，恐怕无人愿意修炼……诸公，可有人擅长此法吗？”
在场众人无一点头，城主与那老头见状都叹了口气，可殿内谁又不因此感到无奈呢？只可怜那位士兵，无辜被害，死后还要代人受罪。众人因此更加痛恨赤阳洲人。
崇元明侧着身子，低声道：“仙长，为何不施法帮一帮那位将士。”
李鹤一无奈摇了摇头，道：“此法有违天理，我也无能为力。”
郄八金看了他俩一眼，问：“先生认识我家童子？”
崇元明一愣，道：“郄员外竟不知道您身后这位李公子究竟是何人吗？”
郄八金略有所思地盯着他俩，实际上什么也没猜出来，那日崇元明寻仙的事，他早就在牢里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鹤一又对崇元明轻轻摇了摇头，崇元明只好无奈坐直了身子。
说回殿内众人议事，城主刘询道：“既然诸公都不会这摄魂之法，只好委屈了那位将士的肉身了。此番妖人作祟，害死我城中三条人命。明日户部差人按例抚恤，不得有误。”
“是。”户部府司领旨。
城主又说起之前的话，“如今倭人欲犯我疆界，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下方又走出一男子，虎背熊腰，面目狰狞，他答道：“主公，在下建议，即日起，操练兵马，枕戈待阵！”
后面走出来一个体魄与他相差无几，却面相和善的人，道：“主公，在下建议，此事应上报天京，交由天京圣人定夺。”
前者道：“主公，此事可以与操练兵马一事同做。”
城主闻言，点了点头。李鹤一虽然坐在侧面，却能看到他的眼神十分平静，毫无变化。
下方众人又献上数条建议，城主都一一点头，眼中依旧古井无波。
李鹤一回过头，不再观察城主，闭目养神。不多时，忽然觉得有一股十分凌冽的视线扫过他的眉心，李鹤一猛然睁眼，却发现城主正在看他。
李鹤一并未理会，摇了摇头，再次闭上了双眼。
城主却欣然一笑，如获至宝。
只见同伴一反常走向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士兵问：“兄弟，还没到换岗的时间呢？”
同伴却并未理会。
换岗的时辰还早，此时下楼能有什么事？若是去出恭，城楼上有茅房；若是渴了饿了，城楼上也有食盒；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让他擅离职守？
士兵想不通，于是在墙边往下看，却见同伴忽然拔刀，将看门的守卫杀死，往城外逃了！
“抓住他！”
“快禀报将军！”
一时间南城大门沸反盈天，众士兵分为两路，一路前去追捕逃兵，一路回城主府禀报情况。
那换了魂的逃兵正是被许先生施法夺舍，此刻他新换了身躯，一时间适应不了，必须尽快找地方打坐调息。正跑着，忽然耳边咻咻风鸣，许先生扭头一看，一根铁索向他头颅飞来，瞬间将他死死锁住。
“这位先生，崇某等你多时了！”
锁链的另一头，正是从江南返回的崇元明！
许先生想伸手去扯那锁链，却感到灵魂一阵灼烧。他收回手后，灼烧感也随即消失。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崇元明骑着青牛，缓缓靠近，笑道：“在下湛阳城城主，圣人刘询麾下，崇元明是也。”
“你这锁链是何物，为何能灼伤我的魂魄？”
崇元明微微一笑，“此宝乃缚魂索，正好拿来降你！”
却问崇元明何处寻得此宝，又如何能未卜先知，在此等候？
原来他前往江南，苦苦寻觅金水大仙多时，终于得见仙人。他诚心邀请，并奉上厚礼，可仙人分文不取，亦不肯前来。问其缘由，仙人却说：“你那城中有我命中注定之祸，当初我欲扼杀他于胚卵，却不了有高人相助于他。此番我若去了，必然大祸临头。”崇元明再三恳求，金水大仙终于赐他缚魂索，叫他二月初一夜里从南门进城，擒拿此贼。于是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崇元明锁住许先生，追赶的士兵也跟了上来，众人见到崇元明，都松了一口气。
“多谢崇先生出手相助！”
“先生回来得太及时了，这小子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杀了同营的弟兄，逃了出来！”
崇元明拱手道：“有劳各位齐心协力，守护百姓。元明先拿他去见城主，就不与各位寒暄了。”
众人纷纷跟随，要互送崇元明回城。
进入城中，又遇到了闻声而来的无影飞鸿和慕容宛等人。彼此相遇，都心生欢喜。那些士兵见到青衣楼的女子，都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
无影飞鸿道：“崇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慕容宛也施礼道：“崇先生！别来无恙。”
见崇元明用铁索牵着一个士兵，慕容宛问：“先生，这人怎么了？”
崇元明道：“在下也不清楚，在下只知道此人姓许，金水大仙要我捉他去见主公。想来，他便是那杀人碎颅的恶贼！”
慕容宛与无影飞鸿当即明白过来，这人八成就是那许先生刚夺的新身躯。
诸位士兵闻言，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缘由。
慕容宛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人并非杀人凶手本人，而是杀人凶手用法术摄了他的魂魄，夺了他的肉身。”
“难怪大仙要给我这缚魂索……”崇元明喃喃到。
众士兵闻言，大惊失色，有与这人关系不错的，连忙求情道：“崇先生，慕容夫人，可有办法救救我们弟兄，将那妖人的魂魄驱出他的身子？”
慕容宛摇了摇头，道：“我方才说了，这法术会先摄入人的魂魄，再夺肉身，所以……他已经死了。”
众士兵闻言，怒上心头，巴不得将许先生的魂魄从战友身体中扯出来，让他魂飞魄散！
无影飞鸿更是悔不当初，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全怪我！全怪我！怪我有勇无谋，错信了奸人，害了军中弟兄！”
众人被他哭声感动，全都黯然神伤。
城主府深夜召集各部府司与众多宾客，城中能人志士都不敢怠慢，纷纷赶往金殿之中。郄府门前，郄八金正往外走，前来通报的士兵却说：“郄员外，城主吩咐，让您带上李鹤一公子。”
郄八金点了点头，立刻去书房唤醒李鹤一，待他更衣之后，一同前往城主府。
传闻刘询手下宾客三千，可这金殿哪里容得下？他那些宾客既有在朝的，也有在野的。在朝的宾客或在府中任职，或差往本州各个县城；在野的，少数留守城内，多数则遍布天南海北。乃是名副其实的宾客三千！
金殿朝堂内，无影飞鸿、慕容夫人、崇元明、郄八金位列上宾，坐于左右；李鹤一坐于郄八金身后；各部府司与属官分坐于十八张小几；余下还有七十二位宾客，十八人成列，四人成行，立于堂中，听候差遣。
“将赤阳洲妖人押上来！”
一声令下，两个士兵牵着缚魂索，将那许先生押到了大殿中，一把将他推到在地。
“放了我！否则皇帝陛下饶不了你们！”
“大胆妖人，在主公面前还敢口出狂言！”
士兵一声怒骂，啪啪两个耳光打了上去。
城主坐于主位，眼中风起云涌，只听他沉声道：
“赤阳东洲，弹丸之地，人心险恶，贪欲更甚！千年前，我神洲先贤垂怜汝辈，开辟东海海路，大施教化，扶助民商，令汝辈安邦定国，立足于世！不想汝辈贼心难改，恶性难训，屡次妄图入侵我中土！如今天下开辟，更是趁机渗透我大汉各州，扰乱官府，挑拨民众，意图再次举兵，屠我子民，夺我疆土！你还敢在我朝堂之上口出狂言，搬出你那卑鄙无耻的倭人皇帝恐吓于我？”
那妖人横眉立目，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是何时发现我的目的的？”
城主道：“从你杀害我城中子民那日起！”
那妖人道：“难道是从尸体上得到了蛛丝马迹？不，不可能！我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你们城中并没有修道之人，更没有人知道我的魂法秘术！”
城主看了一眼慕容宛，又看了看郄八金身后的李鹤一，哂笑道：“你错了，我城中不光有修道之人，更有知道你魂法秘术的人。”
妖人大惊，“是谁！”他的目光胡乱搜索着，最终落在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上。
“李鹤一！是你！”
场下众人都循声看向李鹤一，眼中充满疑惑。崇元明回头看到李鹤一，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中喜不自胜，恨不得立刻向众人介绍身后这位能够呼风唤雨的仙童。李鹤一也认出了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李鹤一见那妖人巴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还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可惜那妖人太过愚蠢，想破天也想不通，李鹤一是如何识破自己的夺魂之术的。他哪里知道，李鹤一是故意对他笑，迷惑他的。而真正识破一切的，是那位容颜姣好的青衣楼主人，慕容宛。
那妖人被李鹤一的笑容激怒，挣扎着锁链，目眦尽裂，仿佛要吃人。
城主冷声道：“将他押下去，用前朝最毒的刑法，逼他说出同伙的下落！”
“是！”
那妖人的辱骂之声渐渐远去，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任谁也无法容忍城内出现了敌国的奸细。
良久，众人才安静了下来，城主道：“方才诸位都看到了，也听到了，这妖人是赤阳洲倭人皇帝派来的奸细。如今东洋小国意欲再犯我中土，势必先取我大汉东海三州。诸位对此有何见教？”
众人这才明白此番召集他们前来的目的。
李鹤一坐在郄八金身后，郄八金低声道：“我说怎么主公今日把这些人都叫来了，原来是这样。”
李鹤一小声问：“城主大人往日不叫他们吗？”
郄八金低声答道：“往日只会叫我们四人和那坐着的十八位府司。”
李鹤一闻言，点了点头。
七十二宾中，走出一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向上施礼，道：“主公，妾身有一事不明，此人分明是汉人模样，怎的就与倭人扯上了关系？”
城主道：“此人虽然肉身是我大汉子民，然而魂魄早已被那倭人用夺魂秘术取代。”
女子大惊，捂住粉唇，退了回去。
又走出一个补丁老头，道：“主公，主公要拷打那妖人，在下建议，用法术将此人的魂魄抽离出来，也好保全那位无辜将士的尸身。”
城主道：“童老所言极是，只是这抽离魂魄的法术有伤天和，恐怕无人愿意修炼……诸公，可有人擅长此法吗？”
在场众人无一点头，城主与那老头见状都叹了口气，可殿内谁又不因此感到无奈呢？只可怜那位士兵，无辜被害，死后还要代人受罪。众人因此更加痛恨赤阳洲人。
崇元明侧着身子，低声道：“仙长，为何不施法帮一帮那位将士。”
李鹤一无奈摇了摇头，道：“此法有违天理，我也无能为力。”
郄八金看了他俩一眼，问：“先生认识我家童子？”
崇元明一愣，道：“郄员外竟不知道您身后这位李公子究竟是何人吗？”
郄八金略有所思地盯着他俩，实际上什么也没猜出来，那日崇元明寻仙的事，他早就在牢里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鹤一又对崇元明轻轻摇了摇头，崇元明只好无奈坐直了身子。
说回殿内众人议事，城主刘询道：“既然诸公都不会这摄魂之法，只好委屈了那位将士的肉身了。此番妖人作祟，害死我城中三条人命。明日户部差人按例抚恤，不得有误。”
“是。”户部府司领旨。
城主又说起之前的话，“如今倭人欲犯我疆界，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下方又走出一男子，虎背熊腰，面目狰狞，他答道：“主公，在下建议，即日起，操练兵马，枕戈待阵！”
后面走出来一个体魄与他相差无几，却面相和善的人，道：“主公，在下建议，此事应上报天京，交由天京圣人定夺。”
前者道：“主公，此事可以与操练兵马一事同做。”
城主闻言，点了点头。李鹤一虽然坐在侧面，却能看到他的眼神十分平静，毫无变化。
下方众人又献上数条建议，城主都一一点头，眼中依旧古井无波。
李鹤一回过头，不再观察城主，闭目养神。不多时，忽然觉得有一股十分凌冽的视线扫过他的眉心，李鹤一猛然睁眼，却发现城主正在看他。
李鹤一并未理会，摇了摇头，再次闭上了双眼。
城主却欣然一笑，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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