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雷聚顶 法相初成
残阳如血，红霞漫天。
谷清吟站在山顶，晚风撩动她的发丝，让晚霞抹上一缕金光。纯白的羽衣迎着风，无力地飘摇着，像是死去的天鹅。从她黯淡的双眼中，流淌出无尽的哀愁与凄凉。许长生对人间的最后一丝留念，随着火焰化作金沙，乘着昏昏欲睡的晚风，飘向了夕阳。这场风葬，是谷清吟送给许长生最后的礼物。
李鹤一靠在山石上，闭着眼，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夜幕降临，谷清吟放下悲伤，准备离去之时，他才睁开双眼，跟了上去。
“李公子。”谷清吟开口到。
李鹤一抬起头，看着谷清吟。谷清吟却欲言又止。她对那张图上的宝物已经再无半点兴趣，现在只想回到女阴正宫，安心修炼。所以她想把图交给李鹤一，让他独自去寻找。可转念一想，她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李鹤一是不会就这样放她离开的。
“谷姑娘？”
“哦，没什么。走吧，赶路要紧。”
李鹤一道：“姑娘可是知道了占风图上的宝物所在？”
谷清吟摇了摇头，道：“只是猜测，究竟有没有，还得去了才知道。”
李鹤一看着谷清吟渐渐走远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他想到了郄然，那个三个月前还天真可爱的少年公子，一转眼就变得成熟稳重起来。眼前这位原本刁蛮骄横的仙家骄子，也在一天之内，变得含蓄内敛。李鹤一不敢细想，生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两人如出一辙的变化都是因他而起。
他加快脚步，紧紧跟在了谷清吟的身后。
圆月升上头顶，二人走了大半个晚上，最后找到了一处山岗，在岗上一家小客栈里暂时歇了脚。
“李公子身上可有银两？”
“你自己住便是，我不用睡觉。”
如此这般过后，谷清吟住进了客房，李鹤一趁店家不注意，飞上了屋顶，枕着屋脊睡了一觉。好在这里还算安宁，半夜并没有山贼来打家劫舍，店里的掌柜小二也不做什么人肉生意。
次日巳时，二人再次上了路。离开客栈大约一里地后，谷清吟忽然停下了脚步。
“李公子，此去路途遥远，而且只凭脚力，并不能到达目的地，咱们往天上走吧。”
李鹤一点了点头，道：“姑娘带路吧。”
二人掐诀念咒，无端风起，将他俩送上了高空。谷清吟飞在前面，明明迎着猎猎天风，她的发丝和衣裳却依旧灵动轻柔，丝毫不受风势影响。李鹤一飞在后面，虽然以他的速度，跟随起来并不算难，脸上却丝毫没有轻松的神采——风势太大，他早被吹得双眼发红了。
“谷姑娘，风势太急，能否飞低一些？”李鹤一喊到。
谷清吟回过头，笑道：“李公子那么大的本事，连这点风都受不了？等下还要往更上面飞，公子可得忍住啊。”
李鹤一赶了上来，问道：“还得往上飞？难不成，那宝物在天上吗？”
谷清吟道：“扶阳生源，破屹徒空。李公子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李鹤一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许长生说这话的时候，指了一下姑娘。想必只有姑娘能懂了。”
谷清吟道：“这八个字，在图上的排列，正好是八卦的位置。生字为乾，源字为巽，破字为坎，屹字为艮，坤字为徒，震字为空，离字为扶，兑字为阳。占风图，其实就是为了找这个风字，也就是巽位的源。巽位对着震位，而震位的字是一个空。也就是说，宝物在有风无雷之处。”
李鹤一打断道：“这世上到处都是有风无雷的地方，为何姑娘确定此处在天上？”
谷清吟道：“这个问题，我们一开始也没有弄明白，是一个认识周寻风的人说的。周寻风这人，生平有个习惯，就是把对的字写成错的字。而那些故意写错的字，都会留有痕迹。我和长生虽然没有看出来，但那个人却看出来了。那个扶字，其实应该是无，而徒字，其实是走。当我们把这两个字替换进去，再按八卦写出来，占风图就成了生、源、破、屹、走、空、无、阳，对应着乾、巽、坎、艮、坤、震、离、兑。
“此风遇乾而生，便是生于极阳，阳气衰，则会受阻，所以坎位为破，艮位为屹，风止于此；至极阴，坤位为走，则意味着阴去，待到震空、离无，风便完全消失；直到兑位，阳气重现，此风才会重新出现。因此，宝物所在之地，不仅有风无雷，更是这世间至阳的存在。”
李鹤一闻言，细细思索一番，道：“要说这世间至阳的地方，肯定是正午时分，云层后面，阳光直射的空间。可据我所知，那里并没有风。”
谷清吟笑了笑，道：“有的，但是只有一瞬间。”
“一瞬间？”李鹤一不明所以。
谷清吟道：“是的，一瞬间，天雷汇聚过后，完全消散的那一瞬间，风会出现在云层之后。”
李鹤一大惊：“那岂不是要在云中等待天雷降临？此举与送死有何区别？”
谷清吟微微一笑，道：“李公子真以为周寻风写的错别字是随便写的吗？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破屹徒空，即便你有开山裂地之能，到头来，也只能白费力气。如此厉害的宝物，即便真的需要血祭才能现身，又有谁敢去拿呢？”
李鹤一听出了谷清吟言辞之中的讥讽，也渐渐明白了，血祭之事，确实是那个黄袍道人信口编造的谎话。他叹了口气，向谷清吟道了歉。
“抱歉，谷姑娘。一切皆因我冲动鲁莽，才害了许公子……”
谷清吟的内心颤了一下，但并未表现出来。
“走吧，现在是夏天，中原雷雨频繁，如果正午能恰好赶上一场雷雨，就能找到宝物了。如此，我也就清白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二人一路往上飞行，虽然在当地的天上并未见到雷云，但趁着午时还未到达，辗转许久之后，终于在东南方，听到了滚滚雷霆。
人在地上，遇到雷雨天气，只觉得黑云压顶，空气沉闷，因为惧怕雷声而感到局促不安。而此时，李鹤一与谷清吟屹立于苍穹之上，头顶便是一望无际的雷云，紫色的电光在云层中闪烁，雷声震得人心惊胆战，仿佛灵魂都感受到了上天的威压。
李鹤一凝聚法力，用金光护住周身，又催动纯金之法，使得身子强如金石。谷清吟也从腰间取出一个暗金色的铃铛，轻轻摇动，铃声荡起层层涟漪，护住了她的身躯。二人做好准备之后，催动疾风，冲入了雷云之中。
只见那云中，紫电如龙，顷刻间连成一片，让人避无可避。随后又陡然消散，只留下一道光影。闪电出现的频率，远比地面上看到的快得多，须臾之间，已经闪过数十次，或上或下，忽前忽后，毫无规律，直打得冲入云层中的二人措手不及。
他二人虽有仙法与宝物傍身，可这雷霆又岂是凡物？
李鹤一只是不小心被闪电划过了手指，就觉得身子仿佛受到了千刀万剐之邢，顿时道心不稳，护体金光怦然碎裂，人也重重坠了下去。
再看谷清吟，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那金铃虽然是女阴宫的至宝，却依旧挡不住着世间最盛的天威，只能腾转挪移，左右躲闪。见李鹤一被闪电击落，谷清吟立刻调转方向，追了上来。
“李公子！”
呼唤声刚出口便被雷声淹没，根本传不到李鹤一的耳中。好在李鹤一被雷声惊醒，这才再次施法，唤出了护体金光。
二人汇合之后，一同退出了雷云，落在半空中商议对策。
“这天雷太过凶猛，就连我的金身也抵挡不住。”李鹤一喘着粗气，说到。
谷清吟皱着眉，一时也想不到对策，忍不住说道：“要是长生在就好了，他总能想到办法……”
李鹤一道：“我看想要硬闯这雷云八成是不现实的，不如等它消散之际，全速冲上云霄，或许能成。”
谷清吟想了想，摇头道：“这雷云深不可测，即便到时候能冲上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达云顶。”
此计不通，二人一时间愁眉莫展。这时，谷清吟的眼光忽然又亮了起来。
“李公子，我记得你昨天曾经拿过一盏灯，似乎是件仙家至宝，你何不用它护住自己？”
李鹤一闻言，满脸尴尬，那灯是他师父临江仙的，当时只是情况紧急，师父同意了他的诛杀之请，才借给他用的。如今这情况，师父会不会回应他都是个问题，上哪儿去找那盏灯呢。
“怎么了，李公子？”
“没什么，那宝灯我暂时用不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谷清吟闻言，眼神再次黯淡，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那你的金身法相呢？何不试试那个？”
没想到李鹤一竟然一头雾水，问：“什么金身法相？”
谷清吟道：“就是你用来驱散大雾的那个法术。”
李鹤一依旧不知所云，他根本不知道当时自己竟然将体内金光化作了一尊巨像。他摇摇头，问：“我几时用过这种法术？”
谷清吟一脸诧异，竟有人连自己的法术都不清楚，而且还能将她和许长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未免有些太离谱了。她也懒得帮李鹤一继续回忆，叉着腰，静静看着天上的雷云。
金身法相？李鹤一实在是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所练的法术一共就两种：一种是与生俱来的金丹妙诀，此法融会贯通，便能链接天地灵气，沟通世间万象，从而施展出各种道法，只可惜肉身破损之后，此法就施展不全了；另一种便是来到人间之后，按照郄兀所说，重新修炼的五行法术，此法练出纯金之体后，再未经受任何指点，只能独自摸索，进步十分缓慢。
想来想去，谷清吟既然见到了金身法相，说明自己当时确实用了出来，不如仔细回忆一番，看能不能故技重施。
于是李鹤一屏气凝神，收了身上所有法术，将法力汇入丹田。正尝试着，他的身子却开始迅速下坠，惊得他急忙再次使出了御风术，飞了上来。
“李公子！你怎么了？”谷清吟吓了一跳。
“不妨事，只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金身法相，我暂时可能也用不出来，不然就会掉下去……”李鹤一叹了一口气。
谷清吟想了想，道：“要不，我帮你一把，你尽管施法，我拖住你？”
李鹤一点了点头，再次汇聚法力，谷清吟则御起清风，将李鹤一团团围住。不多时，李鹤一周身开始浮现金色光晕，他的神情变得扭曲，穴道被强行冲破的感觉让他痛苦难忍。紧接着，金光凝结，化作一尊金身巨像，迎风而长，巨像头颅瞬间冲入了云层。可李鹤一竟然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地浮在空中……
“李鹤一，李鹤一！醒醒！李鹤一！”
谷清吟焦急万分地摇晃着李鹤一的身子，金身巨像也随之晃动。雷云中紫电密布，穿透了金身的头颅，李鹤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的脸上逐渐出现了被雷火烤焦的痕迹。
突然，李鹤一睁开双眼，痛苦地咆哮了出来，巨像也随之崩塌。他的胸口剧烈欺负，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凸起，眼中血丝密布，仿佛受到了重创！
“雷电……雷电……”
谷清吟站在山顶，晚风撩动她的发丝，让晚霞抹上一缕金光。纯白的羽衣迎着风，无力地飘摇着，像是死去的天鹅。从她黯淡的双眼中，流淌出无尽的哀愁与凄凉。许长生对人间的最后一丝留念，随着火焰化作金沙，乘着昏昏欲睡的晚风，飘向了夕阳。这场风葬，是谷清吟送给许长生最后的礼物。
李鹤一靠在山石上，闭着眼，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夜幕降临，谷清吟放下悲伤，准备离去之时，他才睁开双眼，跟了上去。
“李公子。”谷清吟开口到。
李鹤一抬起头，看着谷清吟。谷清吟却欲言又止。她对那张图上的宝物已经再无半点兴趣，现在只想回到女阴正宫，安心修炼。所以她想把图交给李鹤一，让他独自去寻找。可转念一想，她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李鹤一是不会就这样放她离开的。
“谷姑娘？”
“哦，没什么。走吧，赶路要紧。”
李鹤一道：“姑娘可是知道了占风图上的宝物所在？”
谷清吟摇了摇头，道：“只是猜测，究竟有没有，还得去了才知道。”
李鹤一看着谷清吟渐渐走远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他想到了郄然，那个三个月前还天真可爱的少年公子，一转眼就变得成熟稳重起来。眼前这位原本刁蛮骄横的仙家骄子，也在一天之内，变得含蓄内敛。李鹤一不敢细想，生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两人如出一辙的变化都是因他而起。
他加快脚步，紧紧跟在了谷清吟的身后。
圆月升上头顶，二人走了大半个晚上，最后找到了一处山岗，在岗上一家小客栈里暂时歇了脚。
“李公子身上可有银两？”
“你自己住便是，我不用睡觉。”
如此这般过后，谷清吟住进了客房，李鹤一趁店家不注意，飞上了屋顶，枕着屋脊睡了一觉。好在这里还算安宁，半夜并没有山贼来打家劫舍，店里的掌柜小二也不做什么人肉生意。
次日巳时，二人再次上了路。离开客栈大约一里地后，谷清吟忽然停下了脚步。
“李公子，此去路途遥远，而且只凭脚力，并不能到达目的地，咱们往天上走吧。”
李鹤一点了点头，道：“姑娘带路吧。”
二人掐诀念咒，无端风起，将他俩送上了高空。谷清吟飞在前面，明明迎着猎猎天风，她的发丝和衣裳却依旧灵动轻柔，丝毫不受风势影响。李鹤一飞在后面，虽然以他的速度，跟随起来并不算难，脸上却丝毫没有轻松的神采——风势太大，他早被吹得双眼发红了。
“谷姑娘，风势太急，能否飞低一些？”李鹤一喊到。
谷清吟回过头，笑道：“李公子那么大的本事，连这点风都受不了？等下还要往更上面飞，公子可得忍住啊。”
李鹤一赶了上来，问道：“还得往上飞？难不成，那宝物在天上吗？”
谷清吟道：“扶阳生源，破屹徒空。李公子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李鹤一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许长生说这话的时候，指了一下姑娘。想必只有姑娘能懂了。”
谷清吟道：“这八个字，在图上的排列，正好是八卦的位置。生字为乾，源字为巽，破字为坎，屹字为艮，坤字为徒，震字为空，离字为扶，兑字为阳。占风图，其实就是为了找这个风字，也就是巽位的源。巽位对着震位，而震位的字是一个空。也就是说，宝物在有风无雷之处。”
李鹤一打断道：“这世上到处都是有风无雷的地方，为何姑娘确定此处在天上？”
谷清吟道：“这个问题，我们一开始也没有弄明白，是一个认识周寻风的人说的。周寻风这人，生平有个习惯，就是把对的字写成错的字。而那些故意写错的字，都会留有痕迹。我和长生虽然没有看出来，但那个人却看出来了。那个扶字，其实应该是无，而徒字，其实是走。当我们把这两个字替换进去，再按八卦写出来，占风图就成了生、源、破、屹、走、空、无、阳，对应着乾、巽、坎、艮、坤、震、离、兑。
“此风遇乾而生，便是生于极阳，阳气衰，则会受阻，所以坎位为破，艮位为屹，风止于此；至极阴，坤位为走，则意味着阴去，待到震空、离无，风便完全消失；直到兑位，阳气重现，此风才会重新出现。因此，宝物所在之地，不仅有风无雷，更是这世间至阳的存在。”
李鹤一闻言，细细思索一番，道：“要说这世间至阳的地方，肯定是正午时分，云层后面，阳光直射的空间。可据我所知，那里并没有风。”
谷清吟笑了笑，道：“有的，但是只有一瞬间。”
“一瞬间？”李鹤一不明所以。
谷清吟道：“是的，一瞬间，天雷汇聚过后，完全消散的那一瞬间，风会出现在云层之后。”
李鹤一大惊：“那岂不是要在云中等待天雷降临？此举与送死有何区别？”
谷清吟微微一笑，道：“李公子真以为周寻风写的错别字是随便写的吗？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破屹徒空，即便你有开山裂地之能，到头来，也只能白费力气。如此厉害的宝物，即便真的需要血祭才能现身，又有谁敢去拿呢？”
李鹤一听出了谷清吟言辞之中的讥讽，也渐渐明白了，血祭之事，确实是那个黄袍道人信口编造的谎话。他叹了口气，向谷清吟道了歉。
“抱歉，谷姑娘。一切皆因我冲动鲁莽，才害了许公子……”
谷清吟的内心颤了一下，但并未表现出来。
“走吧，现在是夏天，中原雷雨频繁，如果正午能恰好赶上一场雷雨，就能找到宝物了。如此，我也就清白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二人一路往上飞行，虽然在当地的天上并未见到雷云，但趁着午时还未到达，辗转许久之后，终于在东南方，听到了滚滚雷霆。
人在地上，遇到雷雨天气，只觉得黑云压顶，空气沉闷，因为惧怕雷声而感到局促不安。而此时，李鹤一与谷清吟屹立于苍穹之上，头顶便是一望无际的雷云，紫色的电光在云层中闪烁，雷声震得人心惊胆战，仿佛灵魂都感受到了上天的威压。
李鹤一凝聚法力，用金光护住周身，又催动纯金之法，使得身子强如金石。谷清吟也从腰间取出一个暗金色的铃铛，轻轻摇动，铃声荡起层层涟漪，护住了她的身躯。二人做好准备之后，催动疾风，冲入了雷云之中。
只见那云中，紫电如龙，顷刻间连成一片，让人避无可避。随后又陡然消散，只留下一道光影。闪电出现的频率，远比地面上看到的快得多，须臾之间，已经闪过数十次，或上或下，忽前忽后，毫无规律，直打得冲入云层中的二人措手不及。
他二人虽有仙法与宝物傍身，可这雷霆又岂是凡物？
李鹤一只是不小心被闪电划过了手指，就觉得身子仿佛受到了千刀万剐之邢，顿时道心不稳，护体金光怦然碎裂，人也重重坠了下去。
再看谷清吟，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那金铃虽然是女阴宫的至宝，却依旧挡不住着世间最盛的天威，只能腾转挪移，左右躲闪。见李鹤一被闪电击落，谷清吟立刻调转方向，追了上来。
“李公子！”
呼唤声刚出口便被雷声淹没，根本传不到李鹤一的耳中。好在李鹤一被雷声惊醒，这才再次施法，唤出了护体金光。
二人汇合之后，一同退出了雷云，落在半空中商议对策。
“这天雷太过凶猛，就连我的金身也抵挡不住。”李鹤一喘着粗气，说到。
谷清吟皱着眉，一时也想不到对策，忍不住说道：“要是长生在就好了，他总能想到办法……”
李鹤一道：“我看想要硬闯这雷云八成是不现实的，不如等它消散之际，全速冲上云霄，或许能成。”
谷清吟想了想，摇头道：“这雷云深不可测，即便到时候能冲上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达云顶。”
此计不通，二人一时间愁眉莫展。这时，谷清吟的眼光忽然又亮了起来。
“李公子，我记得你昨天曾经拿过一盏灯，似乎是件仙家至宝，你何不用它护住自己？”
李鹤一闻言，满脸尴尬，那灯是他师父临江仙的，当时只是情况紧急，师父同意了他的诛杀之请，才借给他用的。如今这情况，师父会不会回应他都是个问题，上哪儿去找那盏灯呢。
“怎么了，李公子？”
“没什么，那宝灯我暂时用不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谷清吟闻言，眼神再次黯淡，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那你的金身法相呢？何不试试那个？”
没想到李鹤一竟然一头雾水，问：“什么金身法相？”
谷清吟道：“就是你用来驱散大雾的那个法术。”
李鹤一依旧不知所云，他根本不知道当时自己竟然将体内金光化作了一尊巨像。他摇摇头，问：“我几时用过这种法术？”
谷清吟一脸诧异，竟有人连自己的法术都不清楚，而且还能将她和许长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未免有些太离谱了。她也懒得帮李鹤一继续回忆，叉着腰，静静看着天上的雷云。
金身法相？李鹤一实在是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所练的法术一共就两种：一种是与生俱来的金丹妙诀，此法融会贯通，便能链接天地灵气，沟通世间万象，从而施展出各种道法，只可惜肉身破损之后，此法就施展不全了；另一种便是来到人间之后，按照郄兀所说，重新修炼的五行法术，此法练出纯金之体后，再未经受任何指点，只能独自摸索，进步十分缓慢。
想来想去，谷清吟既然见到了金身法相，说明自己当时确实用了出来，不如仔细回忆一番，看能不能故技重施。
于是李鹤一屏气凝神，收了身上所有法术，将法力汇入丹田。正尝试着，他的身子却开始迅速下坠，惊得他急忙再次使出了御风术，飞了上来。
“李公子！你怎么了？”谷清吟吓了一跳。
“不妨事，只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金身法相，我暂时可能也用不出来，不然就会掉下去……”李鹤一叹了一口气。
谷清吟想了想，道：“要不，我帮你一把，你尽管施法，我拖住你？”
李鹤一点了点头，再次汇聚法力，谷清吟则御起清风，将李鹤一团团围住。不多时，李鹤一周身开始浮现金色光晕，他的神情变得扭曲，穴道被强行冲破的感觉让他痛苦难忍。紧接着，金光凝结，化作一尊金身巨像，迎风而长，巨像头颅瞬间冲入了云层。可李鹤一竟然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地浮在空中……
“李鹤一，李鹤一！醒醒！李鹤一！”
谷清吟焦急万分地摇晃着李鹤一的身子，金身巨像也随之晃动。雷云中紫电密布，穿透了金身的头颅，李鹤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的脸上逐渐出现了被雷火烤焦的痕迹。
突然，李鹤一睁开双眼，痛苦地咆哮了出来，巨像也随之崩塌。他的胸口剧烈欺负，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凸起，眼中血丝密布，仿佛受到了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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