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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群玉院

    既然已入衡山,除了还马之外,若能顺便拜师,自是最好。

    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林燃进不去,想要找岳不群,最好是在群玉院。

    群玉院是衡山城里最大的妓院。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群玉院这个名字,起得确实极为雅致。

    青楼妓院,在过去的时光里,一向被文人所瞧不起,却又一向是他们愿意去发挥文采的地方。

    原书中,群玉院里,岳不群因为觊觎辟邪剑谱,收下林平之。他与林平之有些交情,借此也趁机拜师,应该不难。

    而且在衡山歇宿,要避免遇见青城派,最好的去处当然是妓院。这也是原来曲洋藏匿令狐冲的办法。

    群玉院离开城门极远,林燃是个不辨方向的,只能不时找人问路。

    待牵着两匹马走进一条卖胭脂的街巷时,却犯了难。

    因为他又迷路了,而这条路上,大多都是女子。即便偶尔见了个男子,也都是陪着妻妾来的,哪里肯承认自己认识去群玉院的路。

    他一连问了几人,都被骂了一声登徒子。

    正想就此放弃,出了这条街再找人问,一个女子忽然叫住他。

    林燃回头看去,只见她罗带长裙,面泛桃花,眼似清波,眉如远山,长得妩媚至极,一瞥一动间却又别有英气。

    那女子目光幽幽地看着他,直把林燃盯得面红耳赤,才轻轻一叹,开口道:“你这样年轻,为什么要去妓院呢?”

    她只是叹气,便让林燃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不禁呐呐的说不出话,只把一只脚在地上轻轻蹭着,捻来捻去。

    女子又叹道:“你既然非要照顾我们生意,我也不好拒客于门外的。你跟我来吧。”

    说着越过林燃,走在前面领路。

    她走路时倒不像这街上的其他女子那样娉娉婷婷、扭扭捏捏的,而是很大方,很平稳的一步步地走。她走得不是很快,好一会才出了这条香气四溢的胭脂巷,又往另一条深巷里折去。

    女子一路无言,林燃也只能跟着不说话。他其实倒想开口问她是不是群玉院里的姑娘,又觉无论什么问法,都很冒犯,也只好闭口不言。

    两人走了好久,走到风停雨歇,月上梢头,才到了一座石桥前。

    那石桥横跨着一条并不很宽的河,说是河,倒更像是一条沟渠。沟里的水也不干净,漂着许多脂粉油水,青红相间。

    林燃抬眼望过去,只见桥的对面与背后那矮屋深巷决然不同,朱楼高阁,车马熙攘,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悬满街道,宽阔的道路两旁还有许多卖东西的摊子,夤夜不歇。

    阁楼上一排女儿满脸脂粉,穿着各色的露肩衣衫,正挥着丝帕,向街上行人过客调笑招揽。

    她们是妓院里最不入流的一批人。

    在她们身后,一个个的阁楼里端坐着的清丽佳人,才是群玉院的招牌。

    但不管高低贵贱,她们都爱唱词的。琴瑟琵琶里,那一道道婉转的歌声唱的却是:

    “星眸顾指精神峭。罗袖迎风身段小。而今长大懒婆娑,只要千金酬一笑。”

    她们细细唱完下阙,转头重唱,又把上阕唱起来:

    “酥娘一搦腰肢袅。回雪萦尘皆尽妙。几多狎客看无厌,一辈舞童功不到。”

    唱下阙时,外头的女儿们婉转如泣,好像在哭诉自己容颜已老。唱上阕时,里头的佳人则声振金玉,好似夸耀。

    林燃过桥驻马的时候,外头的女儿们都瞧见了他,不由得都是一怔,歌声便歇了。随后一阵叽叽喳喳声响起,所谈内容,竟都是讲他如何俊秀,要如何招揽他到自己房里,使什么手段让他记住自己。

    林燃毕竟未经人事,听了这般露骨之言,脸上不免臊得通红。

    那女子见他还会脸红,冷冷一笑,说道:“这里就是群玉院。”

    这时从那高楼大门里出来几个人,是一个和林燃差不多大的少年,喝得半醉,由两个半露香肩的姑娘搀着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个小厮和一个书童。

    那少年见到女子,先是一愣,接着大惊失色,酒立时醒了三分,挣开两名姑娘,叫道:“姐!姐?你怎么回来了?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子冷笑道:“我若不及时回来,看得到你这幅模样吗?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把你送到我这里,真不知是想让我来管你,还是任由你在这里放纵的!”

    少年嗫嚅了两声,没敢反驳,任由女子训斥。他低着头时,偷眼看到了林燃。他从没瞧见姊姊亲自带男客来,不由问道:“姐,他是何人?”

    女子哼了一声,冷冷道:“和你一样的嫖客!”抬脚便进了楼里。

    少年没敢跟着再进去,不见了女子身影,才终于松了口气,直起身来。

    小厮这时问道:“公子,待会和刘公子他们约了赌局,这赌坊,您还去吗?”

    少年没好气地道:“去去去,去什么去?没看阿姊已经回来了吗?”

    他抱着头一声哀叹:“我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林燃从没见过真正的纨绔子弟,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

    那少年瞧见林燃,眼里一亮,围着他和马走了两圈,问道:“你认识我阿姊吗?”

    林燃摇摇头道:“萍水相逢。”

    少年奇道:“那她怎么肯带你来的?”

    他一甩头,又把这事放下,伸手想去摸那黑马,却给黑马扬起蹄子的态势吓住,讪讪地收了手,赞道:“真是好马。”

    他又看了两眼,搓搓手,笑着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这马卖不卖?”

    林燃捋了捋黑马鬃毛,将它安抚下来,微笑道:“这马不是我的,我明日就要还回去,你要是想买,明天可以跟着我,去问它的主人。”

    少年一拍手,大喜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还不信,这衡山还有我买不下来的东西。”

    他招招手,找来一个龟公,让他把马牵下去,好生照料,自己拉着林燃又转进了群玉院。

    林燃也不担心两马给人昧了。他已熟知这两匹马的脾性,看着温和,遇着生人,没有熟人允许的时候,是万不肯让人靠近骑乘的。

    群玉院前边是雕梁画栋的楼阁,招揽客人,供人吃酒听曲,后面则是个大院子,设了许多厢房,留宿客人。

    少年拉着林燃上到二楼,找个临着下首戏台的小桌坐了,又叫了些酒菜。

    他是熟客,刚刚坐下,就有几个熟稔的姑娘坐过来,招呼道:“小少爷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少年享受着背后柔软,闭着眼舒畅地呻吟一声,说道:“我在外面新认识个朋友,请他来坐坐。”

    他睁开眼睛:“对了,还不知兄台姓名?在下张文心。”

    林燃微笑道:“我叫林燃。”

    他一出声,几个姑娘都注意到他,发现竟是方才楼外那个少年,心里一喜,纷纷靠过去。

    林燃不敢和女子身体接触,怕给人发现了秘密,躲开她们,摆手道:“不必管我,不必管我。”

    张文心看得吃味。他今日已经逛过青楼,现在也没什么亲热的兴致,也不敢再放肆。

    何况林燃在旁,姑娘们眼里只有林燃,对他这个千金豪客视而不见。见林燃也不要,挥手让姑娘们下去了。

    两人听着楼下小曲闲谈。

    张文心不敢再喝酒,只是吃菜,不时哀叹两声,显然很不尽兴。

    与人相交,最忌交浅言深,林燃深谙此理,也不询问他为何如此。

    张文心叹了几声,见林燃不为所动,自己先耐不住,低声问道:“林兄可知我阿姊是什么人?”

    林燃如实道:“不知。”但也不问。

    张文心欲言又止,看看周围,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压着嗓子道:“我阿姊是这群玉院的东家。这事没多少人知道,我也是看在你肯卖我宝马的份上,看你投缘,这才告诉你。”

    林燃倒没想到,那女子竟是一家妓院之主,挑眉道:“令姊做得好生意。”

    张文心忍不住闷了一口酒,还没入口,又吐出来,苦恼道:“可不是嘛。她自己做这青楼生意,却不许我嫖娼喝酒,什么道理?”

    林燃只微笑着,没答他。

    天下间最忌讳的便是劝人向善。若那人有向善之心,那自是极好,若那人本来就屡教不改,你喋喋不休,他反倒觉得你不好。

    张文心也没想他给自己出主意讲道理。

    过了片刻,终于一丢筷子,苦笑道:“我去找我阿姊认错,今天就不陪你了。你晚上若是要找姑娘,只管报我的名,他们瞧在我的面子上,不敢耍滑,让去伺候你的人,一定都是群玉院有名有姓的名牌。”

    一拱手,踉跄着下了楼,跑到后院去了。

    林燃吃了些菜,饱了肚子,也没心思欣赏这诱人舞曲,招来一个仆妇,让她带路找个房间睡觉。

    那仆妇领着他往后院去。今夜留宿的宾客不多,还有很多空房,她边走边问道:“公子想要去哪间房?可要叫姑娘陪吗?”

    林燃略一思索,说道:“东厢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