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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还马

    他们一路弯折,穿过一个天井,到了东厢。

    那仆妇掀开门帘,端着一支蜡烛先进了去,将房里的红烛引燃,才出来道:“公子里面请。”

    林燃这才进了去。

    房间里全是脂粉的香气。

    这厢房颇大,最里边放了一张大床,外面罩着淡红的帐子。帐子掀开,只见床上铺着一床锦被,那锦被上面绣着一对戏水鸳鸯。

    湘绣闻名天下,绣这锦被的人绣工也是极好,一对鸳鸯栩栩欲活,饱含春情。

    床边还放了一男一女两双绣花鞋。

    外边是一张茶几。几上红烛鲜艳,两旁分别放了一面镜子和一只女子的妆奁。

    林燃见了,只觉现代的情趣房也不过如此了。

    那仆妇扭着腰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一笑,问道:“公子确定不要姑娘吗?”

    别说林燃此时是个阉人,要不了姑娘,即便身体健全,他也对妓院里的姑娘是敬而远之的。

    至于那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他既不懂艺术,也就只好连她们一同与这艺术束之高阁了。

    连续逃了几天,他一身疲惫,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一晚上却颇不平静。

    虽然宾客不多,然而他选的房间位置却很好,左右两边都有豪客。

    一晚上只听左边呻吟刚断,右边啼叫又起,此起彼伏,有时又突然琴瑟和鸣,高亢动人。

    他被吵得睡不着觉,闲极无聊,把那声音细细数了,左边五个,右边四个,不由咋舌不已。

    他们折腾到后半夜才肯消停,林燃得以解放。他早已困倦不堪,不一会便昏昏睡去。

    这睡眠也很短,不够尽兴。

    清早还想赖床,不料两边交响又起,蒙头无效,只能悻悻起来。

    到外间用过早饭,预付了几日的房钱,便差人领着去牵马。

    到了马棚,只见昨晚那女子正守在那里,见了他,轻声道:“文心说你今天要去还马,我跟着你去见这马的主人,若能买下,自是极好。”

    一夜过去,不知怎的,女子态度缓和不少。

    林燃也无不可,只提醒道:“我不知道这马的主人如今在不在衡山,只是去试一试。”

    女子有些不解,但见他不再说话,也不多问。

    出了大街,只见林燃拿手抚摸着黑马,低声说道:“走吧,带我去见你的主人。”

    黑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嘶鸣一声,慢步走起来。

    女子神色诧异,万万想不到他这还法竟然是让马自己找人。

    两人两马在这街上信马由缰的走,走了好一刻,黑马率先停住。

    林燃抬眼看去,见是一处府衙,暗道那追人的汉子这点倒没说谎,这两匹马果然是官马。

    他拍了拍黑马,说道:“你们自己进去吧。”

    转头又对女子道:“你要买马,就跟着它们进去就是,能不能买到,就看你们自己本事了。”

    女子脸上颇有些异样,古怪地看着林燃,好一刻,才问道:“你为何不进去?”

    林燃哂然一笑,尴尬道:“这马是旁人偷来送我的,我既想还马,又不想被当成贼抓了去坐牢,更不愿出卖送马的人,只好做个无名的好人了。”

    女子微笑道:“你倒是个有趣的。”

    她脸上犹疑一会,似乎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一抬脚,当先一步走向府门。站在门前回头笑道:“我不是官,无法赦你无罪。可我想着,他大概还愿意卖我一个面子,把你保下来的。”

    门口几个差役见她举动,却没赶人,反而躬身行了一礼。

    林燃见状也牵着马跟了上去。

    差役上前从他手里接过缰绳,想要牵着两马到马棚里去,哪料平日里最是温顺的白马忽然发狂似的,一蹄子把差役踹开。

    差役近身不得。林燃没法,只好牵着马进去。

    他莫名对这女子很是信任,不疑有他,只是好奇她身份,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一句话就能保我?”

    女子望着这幽深的府衙,身子轻轻一颤,像是想起些不好的往事,眉头紧锁,忽又舒眉一叹,淡淡道:“我叫文清。我以前是他的女儿。他现在是知府。”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林燃也听不大懂,只猜测她父亲抛妻弃子,另攀高枝,才做了知府,所以文清不肯认他叫爹,自己在外做生意过活。

    但他们毕竟是亲父女,因此文清才有把握让他不必坐牢。

    二人径自往里去,前堂空空,并无人办公。文清领着林燃穿堂而过,到了后堂。

    这府衙从外看去,只是一座寻常宅院,一到后堂,却别有天地。

    那后堂竟是个别院,假山怪石,奇花异草,亭台楼榭,流水潺潺,尽显园林之妙,布置此处的人定也是个雅致的。

    然而这图画般的景若在别处还好,在这府衙后堂,却显得钱味太浓,正气全无。

    走没多久,便见前方亭下立着一人,虎背熊腰,一把苗刀扛在肩头。

    那人听着脚步声,转头看过来,面上先是一喜,转而又苦着脸,最终怒气一闪,喝道:“好小子!让爷爷好等。”

    林燃无瑕看他变脸,认清来人,猛然一惊,牵着马就想跑。

    陆山珩长刀一甩,人随刀势,已跃过二人,落到后方堵住他们,放声笑道:“这回可不能让你跑了。”

    文清一伸手,将林燃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陆山珩,问道:“你是何人?”

    陆山珩不认得她,但见她衣着华美,对这后堂又熟悉得很,想来有些身份,行了一礼道:“在下巡抚大人麾下侍卫,姓陆名山珩。”

    文清闻言一怔,低声向林燃问道:“你这马是偷的他们的?”

    林燃微微一叹:“不是我偷的。不过这人确实从福州的时候,就一直在追我,说我是偷马贼。”

    文清低呼道:“你是从福州来的?”

    她本来见那马儿走到府衙里来,以为是她父亲走失的马匹,那人也确实很爱财货,能有这样的宝马也不算奇事。

    却没想到,林燃竟然是从福州来的,那么这马便也是从福州一路而来。要知如今从福州来而能有本事拥有这般宝马的,只有应邀前来衡山的周巡抚周明瀚了。

    文清银牙紧咬,低声喝道:“今日怪我思虑不周,陷你于不义。巡抚那里我说不上话,你还是快跑吧。我帮你拦住他。”

    手往宽大的袖子里一缩,已举手向陆山珩胸前按去。

    陆山珩横刀一挡,只听叮当一声,似有兵刃相接。他侧刀一振,将文清振开,叫道:“这位姑娘误会了,我今日不捉他,是巡抚大人要见他。”

    文清微微冷笑道:“巡抚要见他,那和你捉了他去见巡抚有何分别?”

    “这......这......”

    陆山珩一时嘴拙,竟说不出反驳之言。

    忽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喝道:“清儿不得无礼!”

    廊下走出来一个身着绯袍的官员,林燃一眼认出他正是昨日率人在外迎接老者之人。

    他心里微微一动,小声向文清问道:“巡抚可是姓周?是个七旬老人?”

    文清道:“是,周巡抚升官很晚,今年也该有七十好几了。”

    张世仁快步走来,端详着文清,叹了一气,颤声道:“清儿,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文清面色偏冷,淡淡道:“我只是怕你乱抓人,陪他来还马而已。”

    张世仁笑道:“不管如何,你愿意进来就好。”

    他转向陆山珩道:“小女无礼,陆侍卫不要见怪。”

    文清冷笑道:“谁要你好心。”拉上林燃的手就要接着往外走。

    林燃却反手拉住她,摇摇头,低声道:“我认识那位周巡抚,咱们不必走了。”

    他把马鞭甩手掷向陆山珩,说道:“现在我相信你真的认识这两匹马了,你牵走吧。”

    陆山珩笑着接过道:“我也信你不是偷马贼了。巡抚大人说了,既然马匹已经还了回来,此事就此揭过。”

    他自牵着马下去安顿。

    张世仁见文清不理自己,好不尴尬,看看林燃,觉着他被巡抚相邀,还让最信任的手下在此相候,想必与巡抚关系非同一般。

    他于偷马一事一知半解,只当两匹神驹是巡抚暂借给林燃,因此更对林燃青眼有加,想要上前攀谈。

    还没开口,就见文清侧目横了他一眼,拿住林燃手腕,牵着便往里快步走去。

    张世仁沉迷酒色,哪里跟得上他们,一转眼就不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