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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客住华山

    后半夜忽然下起雨来。

    雨势来得极快,豆大的雨滴刚刚落下没几点,骤雨便倾盆而至。

    好在并无雷暴,三人将刘正风和曲洋的尸身拖到大树下面,又砍了一些枝叶盖着,权当遮挡,便靠在树干上歇了。

    只谁也睡不着,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各自无言,默默用功。

    这雨来得快,去得却慢。

    轰轰隆隆直下到天明,倏忽而停,乌云一散,便换了一轮烈日,酷烈地晒着。

    经过半夜的洗礼,溪涧里的水深大有增长,瀑布悬挂山间,宛如一条白龙,腾跃飞下。

    曲非烟就在这山谷里寻了一个背阴的位置,三人拿长剑作铲子,挖了两个比邻的大坑,将刘正风和曲洋埋了。

    林燃在华山派每日诵读抄录道藏,书法大进,砍下一颗松树,拿长剑刨成板子,沾水写了碑文,依着痕迹一字字刻下。

    插上墓碑,三人撮土为香,对着两个土包拜了几拜。

    曲非烟晚上已决定好不哭,这会儿果然没掉眼泪,只眼睛通红,不住地咬着嘴唇。

    只听曲非烟道:“林大哥,咱们把嵩山派这些恶贼的尸体推到水里,冲下去罢?爷爷应该不想见到他们。”

    林燃道:“好。”

    当即起身,将丁勉等人的尸体,一个个拖到水里,由溪水冲到下流去了。

    令狐冲没肯没上手帮忙,但也没阻止他们。

    一应处理完毕,三人没敢再回衡山,怕遇着嵩山派的埋伏,由林燃带着曲非烟,三人两骑,一路赶到城外的客栈,开了三间房,休息疗伤。

    一直歇到傍晚,精神恢复,才从房里出来用饭。

    令狐冲酒虫发作,虽然受伤,还是点了两壶小酒,慢慢喝着。

    他自斟自饮,尽了一杯,说道:“曲姑娘,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曲非烟不答,只拿眼看着林燃。

    林燃沉吟道:“咱们把非非带回华山,请求师父师娘收留便是,只是不能如实把非非的身份告诉师父。”

    令狐冲点头道:“是。”

    二人均已想到,师父平素最顾忌正邪之分,曲非烟毕竟是曲洋的孙女,若把她的身份说出来,不说收留,恐怕师父立时就要让他们把曲非烟杀了。

    好在当初在刘府众人虽然见过曲非烟,但都不知她的身份,看她和刘菁亲近,只道是刘正风女儿的朋友。

    用完晚饭,三人无心赏夜,在客栈里又歇了一夜,清早喝了两碗稀粥,便即出发。

    因为身上有伤,不敢全力赶路,慢行之下,挨了三日,才将将赶到玉女峰下。

    甫一上山,便被岳不群叫到正气堂叙话。

    林燃将曲非烟交给岳灵珊,让她代为照顾一会,才跟着令狐冲进去。

    只见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人坐在上首,岳不群满脸肃然,宁中则也蹙着眉头。

    两人刚一进来,岳不群便道:“跪下。”

    林燃和令狐冲对视一眼,依言跪下。

    岳不群道:“你们这次去衡山,做下好大事情啊?”

    宁中则道:“师哥,也不一定是他们做的,我们先问明白罢。”

    转头对令狐冲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冲儿,你来说,告诉师父师娘,你们去衡山都做了些什么?”

    令狐冲叩首道:“是。”

    斟酌了一下,才道:“弟子和林师弟赶到衡山,本来是要去相助文师妹,但还没到地方,那里就已给火烧了。我们找不到文师妹,但是从匪贼手里救出了文师妹的一个朋友,她父母双亡,无处可去,我们便把她带回来了。”

    林燃插口道:“师父,这人您也见过,便是当日在刘师叔府邸,戏弄余观主的那个女童,叫做任非烟。”

    原来三人路上有过商量,将曲非烟的姓氏暂时改作任姓。

    岳不群将信将疑道:“这么说来,你们刘师叔一家被灭门,以及嵩山派的弟子惨死荒山,这两件事都与你们无关了?”

    令狐冲道:“绝无关系,此事衡山派的莫师伯可作见证,我们救人的时候,莫师伯也在场。”

    岳不群脸色登时缓和不少,点头道:“好,好。”

    宁中则舒了口气,微笑道:“我就说过,冲儿虽然行事任性,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些江湖传言,不信也罢。”

    岳不群道:“倒也不尽是江湖传言,嵩山派的师兄说的有板有眼,咱们也不能视而不见。一定是冲儿和燃儿行事上有什么不妥,让人家误会了,他们才会如此猜测。”

    宁中则心里微气,却不愿在人前反驳丈夫,微笑着岔开话道:“那位任姑娘既然是衡山派的朋友,你们怎地带回我们华山来了?”

    令狐冲笑道:“这位任姑娘聪明机灵,我想师娘一定会很喜欢,正好带回来,给您添个小徒弟,也和小师妹做个伴,让她尝尝做师姊的滋味。”

    说到岳灵珊,眼神忽然一黯,略微整理心情,一脸促狭地道:“而且这位小姑娘和林师弟颇为亲近,林师弟哪里舍得让她去别的地方?”

    林燃脸上微微一红。

    宁中则白了一眼,笑道:“你呀,就喜欢胡闹,哪里有做大师兄的样子。”

    岳不群这时沉吟道:“收徒弟倒不急于一时,日后再说罢,我和你们师娘另有要事商量,你们且下去罢。嗯,冲儿继续回思过崖面壁,燃儿这次也去,面壁一个月。”

    两人齐声道:“是。”

    退了出去。

    门外岳灵珊和曲非烟手拉着手等着,二人神态亲昵,显然十分投机。

    见他们出来,岳灵珊反而先一步上来,问道:“大师哥,师父答应收下任师妹做弟子了吗?”

    曲非烟亦是一脸希冀地看着他们。

    令狐冲苦笑道:“师妹这称呼,暂时还叫不了。不过任姑娘可以先暂时在山上客住。”

    岳灵珊瘪了瘪嘴道:“一定是你们说话不管用,我去求求爹妈。”

    曲非烟忙拉住她,微笑道:“岳姊姊,非非可以住在这里就很好啦。”

    说着偷偷瞧了眼林燃,忽然笑声双靥,颊上飞红。

    正气堂里岳不群忽然出声道:“冲儿,你们还在外面做什么?”

    岳灵珊拉起曲非烟,笑道:“咱们走罢。”

    笑吟吟地跑远了。

    令狐冲和林燃相视苦笑,收拾了几件衣服,一齐上了思过崖。

    思过崖上,山洞里被他们砸出的洞口,已又豁大了几分,足有一人之高。

    林燃点了火把,就要进去。

    令狐冲忙道:“师父说过,里面的剑法近乎魔道,不让我们看。”

    林燃微笑道:“大师哥,师父既然让我们上思过崖,里面东西想必早就处理好啦。”

    说着大踏步进去,令狐冲只能跟上。

    二人沿着甬道往前,那些骸骨都已不知去向,走到那巨大山洞之中,但见四面山壁之上,那些刻满山壁的剑招和辱骂五岳剑派的脏话都已被刮去,只剩下白白的一片。

    林燃心道:“果然如此,恐怕这剑法不到紧要时刻,是见不到了。”

    转身出去了。

    二人伤势已好了泰半,在危崖之上,沐风而坐,好不惬意。

    只令狐冲似乎心事重重,坐得一会,便即站起,抽出长剑舞了起来。

    林燃手捧着一本《抱朴子》,耳听得他剑法凌乱,不成套路,开口说道:“大师哥,这书里说,‘才所不逮而困思之,伤也;力所不胜而强举之,伤也’,却是何意?”

    令狐冲充耳不闻,继续舞剑,但剑路渐渐规整起来,将一套华山剑法使得曼妙无比,轻灵机巧,尽得真意。

    可他似乎兀自不足,收剑坐下,重重叹了口气,道:“师父常说,以气御剑,这一回我算是见识到啦。倘若我们有丁勉那般内力,刘师叔和曲前辈也不会惨死。只是内力积蓄非一日之功,若是日后再遇到内力远远强过自己的对手,我们又该如何呢?”

    令狐冲将长剑在手上转了转,俨然是辟邪剑法的路子,接着道:“林师弟,你的辟邪剑法似乎与平之师弟的有所不同,要快上许多。那日连丁勉都差点应接不暇。我便想着,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自己的剑法足以以弱胜强,想来想去,还是一个快字。可是刚刚试了试,似乎要做到如此,并非易事。”

    林燃心道:“我这剑法之快,代价之大恐怕你不愿意尝试。”

    微笑道:“不同的剑法自有不同的要旨,何必强求?本门剑法在乎于巧,而不在快,岂能将其他剑法的要求强加上去呢?”

    令狐冲点头道:“不错,是我想岔了。”

    脑海中却依然深思不断。

    到了傍晚,岳灵珊和曲非烟竟一起上得崖来。

    令狐冲匆匆吃过饭,正想寻岳灵珊说话,却见她一直拉着曲非烟窃窃私语,瞧也不瞧自己,心里一酸,叫道:“小师妹,我有话跟你说。”

    岳灵珊只能停下话头,说道:“大师哥什么教训吗?”

    令狐冲摇头道:“我不是教训。你那口‘碧水剑’......”

    岳灵珊抢着道:“我跟妈说过了,说是‘玉女剑十九式’时,一个不小心,脱手将剑掉入了山谷,再也找不到了。我哭了一场,妈非但没骂我,反而安慰我,说下次再设法找一口好剑给我。这件事早过去了,又提他作甚?”

    说着双手一伸,笑了一笑。

    她越是不当一回事,令狐冲越是不安,说道:“我这次下山,没时间去找,等受罚期满,下崖之后,定到江湖上去寻一口好剑来还你。”

    岳灵珊微笑道:“自己师兄妹,老是记着一口剑干么?何况那炳剑确实是我自己失手掉下山谷的,那只怨我学艺不精,又怪得谁来?大家‘蛋几宁施,个必踢米’罢了!”

    说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令狐冲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曲非烟插口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福建口音,是说‘但尽人事,各凭天命’。”

    她与爷爷四处游历,对福建话倒也有所涉猎,因此听得出来。

    令狐冲心中一痛,微微苦笑。

    岳灵珊道:“我要走啦,今晚还得给任师妹铺床。任师妹,你要跟我走吗?还是继续在这里和林师弟说话?”

    曲非烟脸上微微一红,笑着去呵她,道:“走吧,走吧。”

    二人嬉闹着下去了。

    令狐冲转身进了山洞,躺在大石上,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