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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孤独九剑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林燃在洞中水缸里取了些水,洁面漱口。

    在大石上躺了一整晚的令狐冲忽地坐起。

    林燃蹲在崖边,忽觉自己左肩被人按住,险些把嘴里的水咽下肚去,一口吐到山谷里,说道:“大师哥,做什么?”

    令狐冲道:“陪我练剑,用你的辟邪剑法。”

    耳听得他声音嘶哑,林燃诧异回头,只见令狐冲满脸倦容,只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炯炯有神,心里惊了惊,道:“你一晚上没睡吗?”

    令狐冲微笑道:“不打紧。”

    将佩剑递给他。

    林燃伸手接过,持剑柱地,道:“那师弟便占个便宜,领教大师哥高招。”

    说着右足一起,踢在剑脊之上。

    只听当的一声,那长剑应声挑起,往令狐冲下盘撩去。

    令狐冲喝彩道:“好!”

    挥剑下斩,想要挡住。

    便在此时,林燃脚下轻点,人已飘至令狐冲左侧,长剑随着右臂延展,竟生生转了个弯,变成横挥,斫向令狐冲左臂。

    令狐冲大吃一惊,向后纵开。

    林燃紧随其上,当胸六剑刺出,正是那日对付丁勉的一招。

    令狐冲精神一振,屏息凝神,突然右手一伸,也接连刺出六剑。

    这六剑分明来自不同的剑招,譬如第一剑来自“古柏森森”,第二剑来自“苍松迎客”。

    此时糅合在一起,竟然精巧之极,将林燃这六剑一一接下。

    林燃低声喝彩,手上一转,长剑前伸。

    令狐冲待要横剑去格,但见林燃右手往下一按,长剑忽尔变向,迅疾如电,往他胸腹处又连攻数剑。

    令狐冲不及变化,左支右绌,终于被林燃一剑指在小肚。

    令狐冲长剑下垂,皱着眉头想了想,叹道:“林师弟剑法变化之巧,速度之快,真让人叹为观止。”

    其实以令狐冲的剑术,绝不至于十招都接不下。

    只是他老是想着从不同的剑招里取出一招半式,糅合在一起,以全华山剑法之灵巧。

    因此难免变招生涩,无法及时应变。

    但林燃于剑法造诣上远不如令狐冲,不过仗着辟邪剑法之威而已,自是看不出此间要窍。

    不过林燃到底见识不俗,已然看出令狐冲在剑术上的求变,不再拘泥不化。

    当下微微一笑,自去旁边打坐练功,不去打扰于他,心想:“令狐冲终究还是走上了剑宗的道路了。”

    令狐冲呆立半日,直到腹中饥饿,闻到陆大有带上来的酒水味道,勾起肚中酒虫,才回神过来。

    没能见到岳灵珊,令狐冲心里更是苦涩,食之无味地吃了几口菜,把两壶酒咕咚咕咚喝完,又进了山洞,躺在大石上发呆去了。

    陆大有看着令狐冲这幅潦倒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话,收好篮子,朝林燃瞪了一眼,气冲冲下了崖。

    如此过了一日,第二天清晨,令狐冲又来找林燃练剑。

    他的脸上倦意更甚,眼睛更红,但目光也更加有神起来。

    林燃起手不变,依然是当胸六剑。

    令狐冲倒完全变了路子。

    只见他剑尖向上,先是一招“白虹贯日”,接下林燃第一剑,接着却忽然长剑往下拖去,叮叮当当将林燃后续剑招尽数挡下。

    林燃华山剑法此时剑招学的不多,只认出他第二招是“有凤来仪”,第四招是“萧史乘龙”,其余的倒是见同门师兄使过,只叫不出名字。

    但是平时看他们用时,剑招姿势却与令狐冲此时所用似是而非。

    想是令狐冲为了破招,苦思冥想一夜,于剑招上有所改动。

    这些剑招若是死板地按照本来的姿势使出来,定然因为其出剑和脚步方位的不同,难以连接在一起。

    但按照令狐冲那样变招用出,竟然毫无滞涩,转折之际,天衣无缝,当真是别出机杼。

    只听一个不知何处而来的苍老声音道:“好悟性!”

    令狐冲吃了一惊,连忙横剑在胸前,将林燃遮在身后,四下张望,却不见人,惊疑不定道:“林师弟,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

    林燃当然听见了,也大概猜到是何人在暗中窥探,心想:“令狐冲在剑道上的悟性极佳,风清扬终于忍不住了,看来独孤九剑,真是舍他其谁。”

    摇了摇头,却道:“我没听见。大师哥是不是太久没休息,生了幻觉?”

    令狐冲沉吟一阵,到底没了继续比剑的兴致,投剑在地,径去大石上躺着,翻来覆去。

    等到用饭之时,上崖来送饭的仍是陆大有,不过却带来了一句曲非烟慰问的话。

    陆大有不得不捏着鼻子,和林燃说了这个月来第一句话。

    令狐冲这一回连菜也不肯吃了,又喝了些酒,含含糊糊地向陆大有道:“六猴儿,下次多带些酒。”

    陆大有应道:“是。”

    也不等林燃吃完,提着篮子就下去了。

    后面两天令狐冲没再找林燃比剑,整天只喝得醉醺醺的。

    这一晚说了一晚上的胡话,一直在叫“灵珊”。

    林燃受不了他,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但觉手背发烫,当即下崖,将令狐冲染病的事说了。

    岳不群略通医术,上来给他瞧了瞧,闻到令狐冲满身的酒气,皱着眉头摸了摸脉,便下去了。

    令狐冲这病生得浑浑噩噩的,林燃无法,只能托曲非烟将岳灵珊劝上来探视了几次,令狐冲才肯喝药。

    他这病直生了大半个月,才渐渐痊愈。

    后来令狐冲病好了许多,岳灵珊就又不肯上来了,曲非烟倒不时上崖来陪林燃说话。

    此时林燃面壁即将结束,令狐冲似乎也觉时机难得,又强自振作,开始研究起那“行云流水,任意所之”的剑道。

    两人白日里切磋剑法,晚上则各自用功,一个思索剑术之道,一个苦修内功。

    这一晚,林燃运功完毕,躺下休憩,只天气严寒很多,一时闭着眼睛没能睡着。

    忽一刻,只听旁边令狐冲悄悄起身,走出山洞。

    林燃眯着眼偷瞧,只见他站在洞口似乎在向什么人躬身行礼,而后在到一边,再也瞧不见。

    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倒隐约可闻,只听令狐冲口中喃喃,一直在念着什么口诀: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林燃心中一动,已猜到外面是谁。

    这些口诀生涩,但他久读道藏,记性又好,只听一遍,便记得全然不差。

    可他既未蒙传授,虽背得口诀,仍然难以理解。

    当下微微一哂,捂着耳朵睡了。

    第二日再和令狐冲比剑,果然他的剑招之间,多了许多从未见过的招式。

    一招一式,似乎全是天下剑法的克星。

    只是他还未熟练,出剑又不如已大有进步的林燃快,拆得一百来招,又被林燃一剑点在胸口。

    林燃也不问他这剑法从何而来,收起长剑,蓄养精神。

    二人恢复力气,令狐冲迫不及待,又跳起来,拉着他要重新比过。

    令狐冲长剑微斜,微笑道:“林师弟,我新学了一门剑法,刚刚使得不好,现在重新向你讨教。”

    林燃道:“好啊。”

    两人同时欺身而上,长剑交错而过,一转身,又各自拆了十几招。

    令狐冲经过一次比试,固然对“破剑式”的招数更为娴熟,林燃的辟邪剑法又岂是易与的?

    只见林燃长剑一圈,忽然更快了七分,出手如电,唰唰唰唰向令狐冲周身分刺了十余剑。

    令狐冲见他来势极快,心思急转,突然变招,用出“破箭式”,长剑快速点出,竟然几与林燃不相上下。

    林燃喝道:“好!”

    背靠山壁,猛地一跃而起,在山壁上双足一点,借力纵上。

    令狐冲长剑刺出,双剑一交,林燃变招极快,顺着令狐冲剑锋一直削下。

    令狐冲不及挡架,低头俯身让过,便觉冷风飒然,却是林燃在这一跃之下,第三次变招,挑向令狐冲后颈。

    令狐冲回身一剑挡住。

    两人片刻之间,又过了几十招。

    因为只是拆解剑法,都未使上劲力,均有留手,最后竟尔斗到两百招外,堪堪打成平手。

    而令狐冲一手独孤九剑,只是初次使用,便有如此效果,足称当世第一剑法了。

    林燃不禁喟叹拜服。

    这一日,林燃面壁期到,过完今天,便可下崖,重获自由。

    这几天二人比试不停,总是平手,这时也没了再次斗剑的兴致。

    一齐站在崖边,眼见山谷清幽,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豁然。

    突然之间,背后风声一响即没。

    两人转身看去,但见洞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的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

    令狐冲脱口叫道:“太师叔!”

    这人正是风清扬。

    风清扬看着令狐冲,摇头叹道:“令狐冲你这小子,实在太不成器了。斗了这么些天,竟一直没能逼出你师弟最强的剑法。”

    令狐冲呆了呆,讶异道:“最强的剑法?”

    风清扬道:“不错。”

    说着手上一扬,洞口的一堆用以生火的枯木骨溜溜地滚到他的跟前。

    只见他骈指一点,其中一根枯木忽地炸开,露出里面的情状,焦黑如碳,像是被火从里面烧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