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大宋悬案 » 第六十九章 真相1

第六十九章 真相1

    就在包勉大声念着徐秋月最后一封信的时候,房间角落里的阴影逐渐浓厚起来。

    唐晓悠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感觉,仿佛有人正在这间屋子里显形,聆听,呼吸,等待。她想:“她在这儿。我妈妈就在这儿。徐秋月就在这间屋子里!”

    包勉读信的声音停了下来。

    “我想,你们应该都同意这是一封极其不同寻常的信。当然,信写得也很美,但确实不同寻常。因为这里存在着显而易见的疏漏。竟然通篇没有申明自己是清白的。”

    秦莲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那个必要。”

    “对,没有必要。徐秋月不需要告诉她的妹妹她是无辜的。因为她认为她妹妹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了。”

    “而且有最好的理由知道。徐秋月所关心的全部就是去安慰,去打消疑虑,从而避免秦莲去自首的可能性。她在信中一再重申。不要紧,亲爱的,真的不要紧。”

    秦莲说:“你不明白吗?她是希望我幸福快乐,仅此而已。”

    “没错,徐秋月想让你幸福快乐,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一件她念念不忘的事情。她有个孩子,但她想到的却并不是孩子。那只是后话。”

    “不,占据她全部心思,让她罔顾其他一切事情的就是她的妹妹。必须让她的妹妹打消疑虑,鼓励她过自己的生活,要让她幸福快乐,要让她成功。”

    “这样想来,代人受过接受错判的重负也就没有那么不可承受了;徐秋月自己把这归纳成了一句很值得注意的话:‘谁欠的债谁就要还。’”

    “这句话解释了一切。它实际上明显是指徐秋月多年以来的一块心病。少年时期的她曾经在一阵失控狂怒之下将一个镇纸扔向她的小妹妹,给妹妹留下了终身的伤害,自那以后她便背负起了沉重的心理负担。”

    “现在,徐秋月终于有机会去偿还她所欠下的债了。说到安慰的话,我可以真诚地告诉你们,我相信在还债之后,徐秋月确实能够获得从未体验过的内心安宁与平静。”

    “由于徐秋月相信此举就是还债,因此审判的折磨及最终的定罪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无关痛痒。这么去说一个已经被定罪的杀人凶手也许有些奇怪。”

    “但徐秋月的确从中体会到了快乐。是的,这或许超出了你们的想象,而我接下来还会继续说明。”

    “按照这种解释,再去想想徐秋月自己的反应,你们就会发现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让我们从徐秋月的角度再来审视一下这一系列的事件。”

    “一开始是在头天晚上,当时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迫使徐秋月回想起了自己顽劣不羁的少女时代。那就是秦莲把一个镇纸冲着唐柏虎砸了过去。”

    “要记得,那正是多年之前她做过的事情。秦莲大吼大叫说希望唐柏虎死了才好。”

    “接着第二天早上,徐秋月去院子的时候发现秦莲正在摆弄酒。还记得柳香凝的话吗?‘秦莲在那儿,她看起来显得很愧疚……’”

    “柳香凝说这话的意思是指她因为逃去玩耍而愧疚,但对于徐秋月来说,秦莲那张由于冷不丁被抓到而显露愧疚的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别忘了,以前秦莲至少有一次往唐柏虎的饮料里放过东西。这也许是她很容易就能想到的事情。”

    “徐秋月接过了秦莲给她的这瓶酒,带着它下去到了花园。在那里她把酒斟满杯子,并且递给了唐柏虎。而他在一饮而尽之后露出一脸苦相,说了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今天所有东西都这么难喝。’”

    “徐秋月当时并没有起疑心。但是当午饭以后她又去花园的时候,就发现她丈夫已经死了。她知道毫无疑问他是被毒死的。”

    “不是她干的,那么,会是谁呢?猛然间,整件事情涌入了她的脑海。秦莲的威胁;秦莲的脸贴在酒瓶子上,在不经意间被抓到。还有那愧疚的表情。”

    “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作为对唐柏虎的报复,也许她并不是存心要杀死他,只是想让他生病或者感到不舒服吧?又或者她是为了徐秋月自己的缘故才这么做的?”

    “难道她是因为意识到了唐柏虎要抛弃她姐姐而对他感到怨恨?”

    “徐秋月想起了自己在秦莲这个年纪也是如此桀骜不驯,真是历历在目啊。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怎么才能保护秦莲?秦莲拿过那个酒瓶,秦莲的指纹也会留在上面。她迅速地把酒瓶擦拭得干干净净。”

    “要是所有人都能相信这是一起自杀就好了。只要那上面只有唐柏虎的指纹。于是徐秋月试着用他僵硬的手指去握住酒瓶。孤注一掷,同时还得听着有没有人来……”

    “一旦认可了这种假设,这以后的所有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徐秋月自始至终都为秦莲担忧。她坚持要把她送走,不让她和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任何接触。”

    “徐秋月害怕秦莲可能会受到刑部的过分盘问。最终演变成了她不顾一切地要在审判之前把秦莲送走。因为她一直都担心秦莲会坚持不住而坦白认罪。”

    秦莲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的眼睛将每一张转向她的面孔一扫过,目光中透出严厉和鄙夷。

    秦莲说:“你们都是瞎了眼的傻子。所有人都是。你们难道不知道,如果是我干的,我一定会坦白的吗?我永远都不会让姐姐因为我所做的事去承受痛苦。永远不会!”

    包勉说道:“但你确实摆弄过那瓶酒。”

    “我?摆弄那瓶酒?”

    包勉转向祝芝云。

    “在你的这份记述中提到过,命案发生的那天早上,你听到在你卧室下方的这间屋子里有声音。”

    祝芝云点点头。

    “不过那只是一只猫。”

    “你怎么知道那是一只猫呢?”

    “我也记不得了。但那就是只猫,我非常确定是一只猫。窗户打开的大小也就够一只猫钻进去的。”

    “不过它并非固定在那个位置上。它可以被随意推动,因此完全可能被推起来,这样一来一个人也同样可以钻进钻出。”

    “没错,但我知道那就是只猫。”

    “你没有看见那只猫吧?”

    祝芝云一脸困惑。他慢吞吞地说道:“没有,我没看见它。”

    祝芝云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不过我还是知道。”

    “我马上就告诉你为什么你会知道。同时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早上可能有人来过你的房子,在你没看见的情况下进了你的炼药房,从架子上拿了一些东西之后就又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