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大宋悬案 » 第一百零七章 罪犯的诡计

第一百零七章 罪犯的诡计

    王朝眯起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说,马兆元先生,你蓄意要隐瞒这幅字。拒绝交出来,也拒绝承认自己拥有这幅字,是吗?”

    马兆元手抚下巴,对洪米望望,再对王朝望望。

    “请注意。你们处理这个问题的方法不对头呀。你们究竟在侦讯什么?是要捉拿凶手呢,还是在追查罪犯?”

    马兆元仍保持着微笑。

    “在我看来,马兆元先生,”王朝站起身来说道,“你采取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态度。我们的职责,就是要查办一切犯罪行为。照你这样的想法,你又何必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呢?”

    “你可讲到点子上了,王捕头。”

    马兆元轻松地说。

    “我有两个理由。一是,我打算协助侦破这桩谋杀案。二是,我另有私心。”

    “你说什么?”

    “我上当了,这就是我所要说的。我花了七十五万两吃进的那幅字,根本就不是王羲之的作品!”

    “原来如此。”

    展飞燕狡黠地望着马兆元。

    “中了个圈套,是吗?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才察觉的呢?”

    “昨天,昨天晚上。我拿这字让我的私人专家鉴定了一下。我准保此人靠得住。他绝不会讲出去的;只有这一个人知道我有这幅字;而他是直到昨天晚上才知道的。”

    “他认为,这字是出自王羲之一位弟子的手笔。我现在所讲的,全是复述这位专家的话。技巧上与王羲之惟妙惟肖,他这样说。不过他有根有据地从字的本身找出了立论的例证,这些我现在就不必谈了。

    “这幅倒霉的作品,充其量只值几千两……我中圈套啦。买的竟是这样一幅字。”

    “不管怎么样,这字属于杭州博物馆啊,马兆元先生。”

    大理寺主薄洪米申明自己的观点。

    “它应该归还……”

    “怎么就能肯定它属于杭州博物馆呢?怎么就能肯定我买进的这幅字不是别的什么人发掘出来的摹本呢?

    “就算杭州馆藏的王羲之作品确实是失窃了,那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我买的这幅呀。也许是李达搞的一个骗局。也许是沈富的骗局。谁知道呢?所以你能怎么办呢?”

    包勉说:“我提议,今天在场的每个人对于这整件事情严守秘密。”

    对此,大家没有异议。马兆元是这个场合的中心人物。最感到不快的是洪米;他激动地对王朝附耳低语,王朝耸耸肩。

    “抱歉得很,我又要重提那件使我丢脸的事了。”

    包勉如此谦虚,倒是少见。

    “马兆元先生,上星期五的夜里,那份遗嘱后来究竟怎样了?”

    “李达拒绝接受,沈富机械地打开靠墙的保险箱,把遗嘱锁进了保险箱里的一个铁盒内,再关上保险箱。”

    “那些茶具呢?”

    马兆元文不对题地说:

    “李达和我走进了书房。茶具都在靠近书桌的小架子上。沈富问我们喝不喝茶。我们发现,他早已在滤壶里煮着水。我们两个都不喝。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沈富给他自己斟了一杯茶。”

    “用了一个茶袋和一片柠檬吗?”

    “对,不过,沈富又把那茶袋取了出来。但后来讲话讲得起劲,他也根本没喝。茶也凉了。我们在那儿的时候,他没有喝过。”

    “茶盘里总共有三只茶杯和茶托,是吧?”

    “对,另外两个杯子始终干干净净,没有倒进水过。”

    包勉用冷冰冰的口吻说道:

    “我有必要纠正某些错误分析。看来,坦率讲吧,我中了人家的奸计了。”

    “另一方面,我们绝不能让个人得失来影响大局。请注意听我讲。你,马兆元先生;你,展飞燕;你,王朝;你,洪米;你,贾贯道。如果我有什么漏洞,请马上指出。

    “我被一个老谋深算的罪犯耍弄了。我看得出此人曾煞费一番苦心,故意布置一些假象,诱使我把这些当作线索去得出‘高明的’结论。一个把沈富看成凶手的结论。

    “既然我们现在知道,在沈富死后的若干天内,脏茶杯只有一个,那么,一变而为三个,就必定是凶手所安下的‘钉子’。

    “罪犯故意只用沈富斟满而未喝过的那只茶杯里的茶水,来弄脏那两只干净杯子,然后把水泼到别的什么地方;滤壶里剩余的水,却原样不动地摆着,让我据以作出错误的推理。

    “柳吟月小姐一说明她看到杯子原有状态的确切时间,就完全排除了沈富自行布置三只脏茶杯这一假象;因为,当柳吟月小姐看见三只杯子的原状时,沈富早已死了,也早已入土了。

    “只有一个人会具有制造假象的动机,那就是凶手本人。此人布置得井井有条,引导我错疑别处,以便他溜之大吉。”

    “现在。”

    包勉用同样阴冷的口吻继续说道。

    “至于那条显示沈富并不瞎的线索嘛……罪犯必定是事出偶然。

    “罪犯或者是发现了,或者是原就知道,沈富的程序表上的顺序,并且他在前厅的桌上看见了百利花铺送来的那个包,也许就在他布置茶杯的那个时候,他认为大可利用一下簪花颜色上的出入,于是就把包放到了沈富卧室的高脚柜抽屉内,使我一查就知,并提供给我一个推理的依据。

    “那么问题来啦:撇开这个‘钉子’不谈,沈富究竟是真瞎呢,还是假瞎呢?罪犯对实情知晓多少?目前,对后面这个问题,我想暂且搁一下。

    “然而,有一个情况倒很重要。罪犯不可能安排沈富在去世的星期六上午系错簪花。我所据以论证沈富视力恢复的整个推理,必有某个环节是谬误的。

    “我们现在还是以沈富是真瞎来立论。虽然仍有可能,他并不……”“可能,未必可靠。”

    洪米评论说。

    “因为,正如你已指出的,如果沈富突然恢复了视力,他为什么不声不响呢?”

    “这话对极了。看来沈富确是双目失明。这样的话,我的逻辑就错了。那么,怎么解释沈富眼瞎而知道自己戴着红色簪花这样一个事实呢?

    “有没有可能是阿呆、张子正或者柳吟月小姐曾经告诉沈富戴的是红色簪花呢?这倒能解释得通。

    “但另一方面,如果这些人作证时讲的全是实话,那么这些解释仍旧不能落实。要是我们另外找不出令人满意的解释,那么,我们不得不认定那三个人中必有一人在其证词中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