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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便条

    马兆元说,他立刻就对沈富讲清楚,希望这位古董商把李达摆平,至少应让马兆元脱掉干系,这场纠葛全是沈富让他缠上的。

    沈富心烦意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自称不名一文;但是沈富又说,他前一夜,在李达第一次上门之后,曾经思前想后,决定尽自己仅有的能力来满足李达。

    于是,沈富拿出了一份新的遗嘱,这是他当天上午起草的,并且已经签了名;这份新遗嘱指定李达为沈富收藏品总库和一切设施的继承人,价值远远超过他欠李达的五千两白银之数。

    “李达可不是傻瓜。”

    马兆元冷冷地说道。

    “李达一口拒绝。他说,如果亲属出头反对的话,遗产就可能到不了他手。况且,即使能到他的手,那也要等哪天沈富‘翘辫子’,他说得生动形象。

    “不行,沈富说,一定要用通用银票或者现钞来付清这笔款子,要当场就付。他说,在这笔交易中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同党,那是除他之外唯一知道偷画一事的人,也知道沈富买下了那幅画。

    “李达还说,在他前一夜会见了沈富之后,又与同党碰过头,两人一起到来福客栈的李达房间,他就告诉了那个同党,沈富已把王羲之作品转卖给我了。

    “他们不要遗嘱,不要那一类的东西。如果沈富实在当场付不出的话,那么,他们宁愿接受一张期票,抬头是:付给持票人——。”

    “这是为了保护那个同党。”

    王朝喃喃自语。

    “对。付给持票人。票面是五万两白银,期限一个月,哪怕沈富倾家荡产也得筹足这笔款子。

    “李达一副下流相,嘻皮笑脸地扬言道,我们两个即使杀了他,也得不到一点儿好处,因为他的同党对全部底细都一清二楚,只要他出了什么事,就决不会放过我们两个。

    “至于这个同党是谁,李达滴水不漏,只是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这个人实在可恶。”

    “当然啦。”洪米皱起眉头说。

    “这个情况使局面全部改观,马兆元先生……李达这一手可真厉害,说不定是他同党的手段高强,也许是同党在策划这件勾当吧。

    “不透露同党是谁,这既保护了同党,也保护了李达。”

    “显然是这样。”

    马兆元继续说道。

    “沈富尽管是瞎子,但当即开好了‘付给持票人'的期票,签了字,交给李达,李达接了过去,就把它塞在随身带着的破破烂烂的旧茄袋里。

    王朝严肃地插口说:

    “我们找到过那只茄袋,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个情况,我在报纸上也看到了。当时,我就对沈富说,此事与我无关,我置身事外,你自己去抵挡和应付一切吧。

    “我们辞别的时候,沈富这个瞎老头子神情沮丧。他事情做过了头。真是糟糕透顶。

    “李达和我一同离开这所房子,出去时没有碰见任何人,这对我还算走运。到了外面阶沿上,我对李达说,只要他不触犯我,我就一概不闻不问。要想算计我,那就试试看吧那是自找苦吃。”

    “马兆元先生,你最后一次看见李达是什么时候?”

    王朝问道。

    “就是那次。总算摆脱了他。我在慈善街的转角处,叫了一辆马车,就回家了。”

    “李达呢?”

    “我最后一眼,是瞧见他站在人行道上望着我。我看得清清楚楚,李达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就在沈富房子的前面吗?”

    “是的。另外还有件事。第二天下午,在我已经获悉沈富死讯之后。那是上个星期六,我收到沈富写给我的私人信。

    “从邮戳上看,是当天早上沈富亡故之前寄出的。必定是星期五晚上,李达和我刚离他家后,他就写好了,次晨发出的。这信我带来了。”

    马兆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他递给王朝,王朝从信封里抽出一张便条,把那字迹潦草的信件大声念了出来:

    亲爱的马兆元:今夜之事,已使我陷入狼狈不堪的绝境。但我无能为力。我赔光了钱,实属无奈。我原不想连累您,想不到李达这恶棍会找上您,也想不到他居然敲诈勒索到您的头上我向您保证,从今以后,此事将与您毫无瓜葛。

    我将设法封住李达及其同党的嘴,即使这意味着我也许不得不变卖产业,把自己收藏品总库的藏件来个大拍卖,而且如果必要的话,我不惜举债。

    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使您蒙受损失的,因为知道这画在您手中的人,只有你我和李达。当然还有他那个同党,但我会依照他们的要求办,以封住他们的嘴。

    关于这笔王羲之的交易,我未向任何人吐露只字片言,甚至替我经营业务的张子正也毫不知情。

    沈富

    “必定就是这封信啦!”展飞燕大声说道。

    “上星期六早晨沈富交给柳吟月这姑娘寄出去的。字写得歪七扭八。一个瞎子能写成这样,也算不错了。”

    包勉平静地问:

    “马兆元先生,这件事你没对任何人讲过吧?”

    马兆元咕哝着说:

    “确实没对任何人讲过。到上星期五为止,我对沈富那套谎话始终信以为真。而博物馆方面始终未曾宣扬。

    “经常有人来我家参观我的私人收藏品,来的有朋友,有收藏家,有鉴赏家。所以我一直把这幅王羲之作品秘藏起来。从不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儿消息。

    “而到了星期五之后,我当然更加不会透露了。在我这方面,没有一个人知道王羲之这件作品,更没人知道我有这样一幅字。”

    洪米显得有些担忧。

    “当然喽,马兆元先生,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很特殊吧……”

    “嗯?怎么啦?”

    “我的意思是说,”洪米支支吾吾地说,“你手里有赃物,这在性质上是……”

    “洪米主薄意思是说,从法律上来讲,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

    王朝解释说道。

    “胡说八道。”

    马兆元突然嘻嘻地笑了。

    “你们有什么证据呢?”

    “你自己承认有这幅字。”

    “哼!要是我否认自己曾讲过这些话呢?”

    “现在你绝不会否认的。”王朝坚定地说,“我能肯定。”

    “字就能证明你所讲的话。”

    洪米说道:他正在神经质地咬啮自己的嘴唇。

    马兆元不为所动。

    “诸位,你们拿得出那幅字吗?拿不出王羲之的那件作品,你们就是无凭无据。是空口说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