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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 何婆的举报

    “……上下全裹住。我看不见此人的脸。我并没有一直盯着李达,不知那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可是,我看见他之后,就到前台去打听他的房间号码,然后就跟着李达和他那个同伴一起上了楼。我在三楼的走廊中等着,盼望等那人走后,我就能进去跟李达谈判,谈妥之后,马上离开……”

    “你一直盯着三一四室的房门吗?”

    包勉追问。

    “唔,说不上算盯还算不盯。不过我怀疑李达那个同伴是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溜走的。我等了一会儿,就走到三一四的房门口,敲敲门。稍稍过了一会儿,李达才来给我开门……”

    “房里已经没人啦?”

    “是呀,李达没有提到刚才来过客人,我猜想这人必定是他在旅馆里结识的,在我进来之前,在我等候在外面的时候,此人已经走了。”

    张子正叹息了一声。

    “我实在是急着要把这件恼人的事情了结掉,急着想走,所以也来不及细问。接着我们俩就开始谈判,我刚才已经讲过了,谈完后我就走了。当时我感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王朝突然说:“就谈到这儿吧。”

    张子正一跃而起。

    “谢谢你,大人,谢谢你考虑得十分周到。也要谢谢你,包勉公子。我倒真是万万想不到,这一番盘问以及……”

    张子正摸了摸脖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估计我……我还赶得及,我要到收藏品总库去办些事。好吧……”

    大家一声不响,望着他;张子正自言自语了几句,说着说着,他发出了一声令人吃惊的痴笑,就溜出了书房。再隔了一会儿,他们听见前门膨的一声。

    “马汉。”王朝说,

    “你去把来福客栈的旅客登记簿整套给我拿来,我要查查星期四和星期五,也就是十六日和十七日,在旅馆投宿的有些什么人。”

    “难道你真相信张子正的那套说法?”

    等马汉离开书房之后,包勉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认为与李达同来的人是旅馆里的住客吗?”

    王朝沉声说道。

    “不管有没有,我们也不能漏掉任何一个能用的线索。”

    包勉叹口气。

    正在这个时候,贾贯道冲了进来,大褂的下摆翩翩扬起,原就红润的脸色被风吹得更红了,他两眼炯炯有神,要看看在隔壁房子里的炉子里勾出来的遗嘱残片。

    当贾贯道和王朝凑在书桌的强烈油灯光照下细看这张碎纸的时候,包勉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难讲得很。”贾贯道说道,

    “粗粗看来,没有理由认为这不是遗嘱原件的残片。笔迹好像是相同的。”

    “咱们检验了再说。”

    “当然。如果我们断定这确是沈富最后那份遗嘱的话,再联系马兆元先生所讲的那些情节,我担心咱们碰上了最麻烦的处理遗嘱的难题。”

    贾贯道沉思着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喏,除非我们能够证明这份遗嘱是立遗嘱者在遭受胁迫的情况下签署,否则,沈家收藏品总库就要成为已故的李达的产业了!”

    他们面面相觑。

    展飞燕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懂啦。而那位张子正,也许是李达最近的亲属吧……”

    “引起不少疑点呀。”

    包勉自言自语。

    “你的意思是说,在你看来,张子正应该认为通过妻子而继承产业,来得更为安全可靠吗?”

    贾贯道问道。

    “如果你是张子正的话,难道你不会这样考虑吗?”

    “其中是有蹊跷啊。”王朝低声说道。他耸了耸肩,把刚才张子正证词的大旨叙述了一遍;贾贯道点点头。

    然后,他们再次望着这张烧剩的小纸片,好像无可奈何的样子。

    贾贯道说道:

    “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去找陈凤台,把这碎片跟他办公室里的文稿两下比勘。将笔迹对比之后,应该能够确定……”

    这时,书房门外的大厅里,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们迅速转过身去。原来是王婉,她穿着闪闪发光的黑色长裙,仪态万千地站在门口。

    贾贯道赶紧把纸片塞进自己口袋里,王朝若无其事地说:

    “进来吧,王婉夫人。你打算找我吗?”

    王婉简直是用咬耳朵的声音答道:

    “是的。”

    王婉站在外面,朝大厅四下张望一番,然后迅速跨进书房,顶手把

    门关上。她态度中有几分鬼鬼祟祟,带着一副受委屈的神情。

    究竟是怎么一种心思,这几个男子也说不上来。反正这种神情使得何婆脸颊发烧,使她那对大眼睛闪耀出光芒,使得她的胸脯随着声声喘息而上下起伏。

    不知为什么,那张脸蛋总显得心怀叵测,目光中微露杀机。

    王朝请王婉坐下,但是她不肯坐,宁愿背靠关闭着的房门站立着,神态显然有所警惕。仿佛正在竭尽全力听着外面大厅里的动静。

    王朝眯起了两眼,贾贯道紧皱双眉,甚至包勉也颇感兴趣地注视着她。只有展飞燕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唔,王夫人,什么事?”

    “这个,”王婉轻声说道,

    “有件事我一直隐瞒着……”

    “是吗?”

    “我要报告一个情况,这情况必定会使你们感到非常有趣。”

    王婉那湿润的黑色睫毛合了起来,遮住了眼珠眼皮再次抬起的时候,眼神就像乌木似的坚定了。

    “那是在星期三晚上,一个礼拜之前……”

    “葬礼之后的一天吗?”王朝立刻问道。

    “对,上个星期三夜间,已经是深夜了,我睡不着。”王婉喃喃说,“失眠啊……我经常失眠。我从床上起来,到窗口去。我卧室的窗子可以望见这所房子后面的那个后院。我恰巧看见一个人从后院往墓地去,一路上躲躲闪闪。大人,他竟走进了墓地啊!”

    “夫人,”王朝镇静地说道,

    “这确实非常有趣啊,这人是谁呢?”

    “张子正!”

    这几个字眼,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的。毫无疑问,带着刻骨仇恨。

    王婉转动黑眼珠打量着在座诸人,嘴边挂着某种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放荡的奸笑。此时此刻,这个女人狰狞可怕,也真情毕露。

    展飞燕眨眨眼,贾贯道欣喜若狂地捏起了一个拳头。唯独包勉不为所动,就像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菌那样审视着这个女人。

    “张子正。夫人,你能肯定吗?”

    “绝对能。”

    王婉说得斩钉截铁。

    王朝高耸起双肩。

    “现在,照你这样讲,这可是十分严重的事啊,你必须讲得仔仔细细,准确无误。告诉我吧,你看到了些什么?可不要添枝加叶,也不要掐头去尾。你是什么时候朝窗外张望的?你看见张子正从哪儿来?”

    “他从我窗子下面的暗影中出来的。我讲不清他是不是从这所房子的黑影里走出来的,不过我猜想他是从马兆元家的地下室内出来的。至少,我有这种印象。”

    “他穿着什么?”

    “头戴毡帽,身穿外套。”

    “夫人。”包勉的声音使她转过脸来,

    “夜深了吗?”

    “是的。我说不上准确的钟点。但是必定早已过了午夜。”

    “后院一片漆黑,”包勉心平气和地说,

    “深更半夜的。”

    王婉脖子上鼓起了两根青筋。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啦!你认为我并不确实知道这人是谁!可是,我告诉你吧,正是他!”

    “你真看清他的脸了吗?”

    “没有,我没看清。然而那确是张子正,在任何地方,在任何时间,在任何情况下,我都能认出他来……”

    王婉咬住了嘴唇。贾贯道会意地点点头,王朝表情严肃。

    “那么,一旦有必要的话,你肯起誓,那天晚上你确曾看见张子正从后院走到墓地去吗?”

    “是的,我愿意起誓。”

    王婉斜眼偷看包勉。

    “当他消失在墓地之后,你仍旧站在窗口吗?”贾贯道问。

    “对。过了约莫一刻钟,他又出现了。他急步快走,东张西望,仿佛生怕被人瞧见似的,然后,一跃而入我窗子下面的暗影中。我想他必定是走进了这所房子吧。”

    “你还看见别的什么情况吗?”贾贯道追间。

    “天哪,”王婉悻悻然说道,“这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