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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勒索

    洪米对马兆元说道:

    “当然啦,马兆元先生,你想必懂得形势已经改观了。

    “过了今夜,你将欠我们一大笔人情。我们克尽已职来保护你,保护一位公民,而你却用拒绝交还那幅赃物来报答我们……”

    马兆元突然举起双手。

    “好吧,诸位。我让步吧。这也总算是压断骆驼背脊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幅倒霉的字闹得我真够呛啊。碰上这样一桩敲诈勒索,真是麻烦无穷……我只好自认晦气,一切由你们作主吧。”

    “但我记得你曾说过,这幅字并不是从杭州博物馆偷出来的呀。”

    展飞燕揶揄地说。

    “我现在还是这样说!这幅字属于我。不过你们不妨拿去给专家鉴定。一切听便。只是有一条,如果你们查明我说的是实话,请把字还我。”

    “唔,准定照办。”洪米说。

    “洪大人,您看,”贾贯道焦急地插口说道,

    “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对付敲诈犯?否则他会……”

    王朝点头道:

    “你这话说得对,办事有个轻重缓急嘛,先把敲诈犯收拾掉。还有,柳吟月小姐。”

    王朝走到房间另一头,站在柳吟月的面前;柳吟月抬起头来,露出探询的笑容。

    “柳吟月小姐,替我写封信。有笔吗?”

    柳吟月驯服地拿出了笔和纸张。

    王朝潦潦草草一挥而就。

    “这份,柳吟月小姐,马上把它誉录出来。事关紧要。”

    柳吟月写了起来。她所写文稿如下:

    杭州府机密

    武松捕头

    王羲之作品目前在一位有声望的汴梁收藏家手中,他不知此系赃物,老老实实付七万五千两银子买进。此画是否即原属杭州博物馆者,尚有待澄清。但现保证至少可以提交博物馆鉴定。在这方面,还须查明若干细节。递交的日期一经确定,当于一天之内通知。

    王朝启

    王朝将文稿传阅了一下,征求同意。马兆元只是扫了一眼,然后把那张纸还给柳吟月,柳吟月立刻让仆人去驿站把信寄了。

    王朝再次规划了当夜的行动细节;马兆元一知半解地勉强点点头;于是客人都准备回去了。

    唯独包勉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里。

    “包勉,你不跟咱们一块儿走吗?”

    “我要冒昧借助马兆元先生的好客精神,再惊扰会儿。你们先走吧。”

    “好吧,结束了来一趟开封府。”

    “好。”

    大家望望他,感到奇怪;他却笑眯眯的,泰然自若。等他们走到门口,他大大方方地对他们挥手作别,大家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唔,小伙子,”他们走出门把门关上之后,马兆元说道。

    “我不明白你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你如愿意待在这儿,我欢迎。按照计划来看,我要亲自到钱庄去一趟,假装去支取三千两银票。

    “洪米似乎吃准我们那个对手正在暗中监视着。”

    “洪米对任何事都吃得准,”包勉笑道,

    “多承你的热情。”

    “没什么,”马兆元生硬地说道,并朝柳吟月投去奇怪的目光,柳吟月仍坐在桌前,摆出十足的秘书架子,专心致志于工作,诸事不闻不问。

    “只是别打柳吟月小姐的主意呀。人家要责怪我的。”

    马兆元耸了耸肩,走出了房间。

    包勉等候了一盏茶时间(10分钟)。他并不跟柳吟月说话。

    包勉无所事事地挨时间,事实上,是眼望窗外。不多时,他看到高大而憔悴的马兆元昂首阔步跨出门廊。

    包勉所瞭望的窗口,是在建筑物主体的侧翼,所以房子正面的一举一动恰好尽收眼底。坐进了等在那儿的大型高级马车。马车沿着车道滚滚而去。

    包勉登时活跃起来。

    这样一来,柳吟月小姐也活跃了起来。她双手离开了书桌,坐着,含着狡黠的笑意,期待地望着包勉。

    包勉步伐轻松地来到柳吟月的写字桌旁。

    “老天哪!”

    柳吟月假装吓得缩成一团,惊叫起来。

    “包公子,你该不会这么快就被马兆元先生一言讲中吧?”

    “别胡思乱想,”包勉说,

    “现在,乘没有人,让我问几个问题,好小姐。”

    “我深感荣幸,公子。”

    柳吟月喃喃地说。

    “考虑到你的性别……我且问你,高贵的女士,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府邸中,雇佣了多少下人?”

    柳吟月显得很失望的样子,噘起了嘴。

    “问得多怪呀,高贵的公子,你真是个怪人,竟会向一个志在大事的女士问出这样的怪问题来,让我想想看。”

    柳吟月默不作声地扳着手指,算了算:

    “八个。不错,八个。马兆元先生的家庭生活很安静。我认为,他并不经常宴请宾客。”

    “对那些下人,你了解到什么吗?”

    “公子!一个女人能了解每一件事……你就爽快间吧。”

    “这儿的仆佣当中,有谁是新近雇来的吗?”

    “绝对没有。这是个非常随和的大户人家,据我了解,每个佣人在马兆元先生这儿待了少说也有五六年了,有几个已待了十五年之久。”

    “马兆元信任他们吗?”

    “完全信任。”

    “那好啊!”包勉的嗓音清脆。

    “现在,小姐,我希望通过佣人来考察主人。请你把每一个男佣、女仆全部让我过目。”

    柳吟月站起身来,一膝微屈,弯腰致礼。

    “好的,我的大人……”

    “我到隔壁房间去,把门关上。也就是说,”包勉讲得很快,

    “只留出极细的一条小缝,我可以在这些人进来时观察他们。你召唤他们,挨个儿地召唤,用各种借口,来了之后就设法使他们站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让我可以把一张张脸都看清楚……

    “当然,那个车夫是召不来了,不过我已经看清了他的脸。他叫什么名字?”

    “陈泉。”

    “他是这儿雇佣的唯一的车夫吗?”

    “是的。”

    “很好。开始吧!”

    包勉迅速进入隔壁房间,站在细微的门缝后面。他目睹一个身穿黑色塔夫绸的中年妇女走进了书斋,这人他从未见到过。

    柳吟月向她问了一句话,她作了回答,然后就走了。随后,进来了三个穿着考究的黑色女服的年轻妇女。紧接着她们之后,是那个瘦长的年老男仆;其后是一个头光面滑、衣衫楚楚的矮胖子;再后面是一个身材高大、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穿着厨师服装。当最后这个人走出去,把门关上之后,包勉从隐身之处跨了出来。

    “好极了。那个中年妇女是谁?”

    “是管家,刘玉香。”

    “那几个女佣叫什么?”

    “丁明娥、苟翠屏、冯丽婷。”

    “男仆呢?”

    “何继兵。”

    “那个脸上没有表情的小矮子呢?”

    “他是马兆元先生的随从,名叫王长元。”

    “还有那个厨子呢?”

    “赵克明。”

    “人都齐全了吗?你能肯定吗?”

    “齐全了,除了那个陈泉。”

    包勉点点头:“我全都没见过。所以……收到第一封恐吓信的那天早上的情况,你还记得吗?”

    “完全记得。”

    “那天早上之后,有什么人到这所房子来过?我指的是,有什么外人?”

    “要说起来的话,那么,来过的人可不少,然而,没有一个能越过楼下的会客室一步。毛兆元先生从那时开始就根本不愿见客。大多数人在门口就被克拉夫特用‘不在家’这句彬彬有礼的话挡了驾。”

    “这是为什么呢?”

    柳吟月耸耸肩。

    “尽管他装得满不在乎,有时露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其实,我认为马兆元先生自从接到第一封恐吓信后,内心是一直很紧张的。我常感到奇怪,他为什么不雇私人侦探。”

    “这理由很清楚。”

    包勉冷笑着说。

    “毛兆元不愿意任何,或者说当时不愿意任何跟官府有牵连的人,跨进他的房子。他怕人发现那幅王羲之的作品,或者王羲之的复制品。”

    “马兆元什么人也不信任。连自己的老朋友,或者跟他在生意上有许多往来的熟人和顾客,他全都不相信。”

    “他对陈凤台怎样?”包勉问。

    “据我所知,马兆元曾聘请他协同处理沈富产业的善后事宜。”

    “确是这样。不过,陈凤台先生从没上门过。他们只是每天通信。”

    “有这可能吗?”包勉自言自语。

    “这样的运气,这样的奇迹,惊人的好运。”

    包勉紧握住柳吟月的双手,她疼得哼出了声。然而,包勉看来丝毫没有邪念。他几乎是不拘礼节地紧握住那双纤纤玉手,并且说道:

    “这上午真是十分有趣,柳吟月,十分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