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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骚动

    “原谅我把你也牵扯进来,然而逻辑是不懂得对女性另眼相看的……不会,不可能是柳吟月,因为,在那制造假线索的日子里她虽住在沈富家,但另一方面她却不可能是李达的同党,而这却是凶手的另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

    “我们何以知道柳吟月不可能是李达的同党呢?这样的想法岂非太怪了吗?非常简单。”

    包勉停了一停,注视了一下柳吟月,从柳吟月的目光中觉察出某种谅解,于是立刻接着说道:

    “柳吟月小姐向我承认过,她以前曾是,现在仍然是,杭州博物馆的私人侦探。”

    一阵惊叹兴奋的骚动,使包勉下面要讲的话淹没无闻。一时之间,这个会议看来是开不下去了;但包勉敲敲桌子,使乱哄哄的喧闹平静了下来。

    包勉继续往下讲,眼睛不看洪米、贾贯道,也不看展飞燕、王朝,这些人全都压着一肚子不乐意和满腔怒火,望着他。

    “我刚才讲,柳吟月小姐向我承认,她是杭州博物馆所聘请的不公开露面的侦缉人员,当初打入沈富家,唯一目的就是追踪失窃的王羲之作品。

    “柳吟月是在张子正被看作自杀之后,在第一封恐吓信出现之前,把这情况告诉我的。当时,柳吟月给我看了船票。她已经买好票要回杭州去了。

    “为什么呢?因为柳吟月认为关于那幅字帖的线索断了,既然已经惊动官府,就不需要她插手了。柳吟月买票打算离开这儿,意味着什么呢?显而易见,意味着她当时还不知道字帖何在。

    “知道的话,柳吟月就不会离开汴梁了;她打算回杭州,就证明了她对此一无所知。

    “而我们这个凶手的主要特征又是什么呢?就是他确实知道字帖何在!确切知道是在马兆元手中。

    “换句话说,柳吟月小姐不可能是凶手,所以也就不可能写这第二封

    恐吓信。也不可能写第一封信,因为两封信都是出于一人之手。

    “那很好。既然柳吟月小姐和几个仆佣都被排除在疑点之外,那么,剩下的只有马兆元本人是第二封信的作者,所以也就是李达的同党和杀人凶手。

    “怎样核实呢?

    “马兆元充分体现出凶手特征:首先,在针对沈富而制造假线索的那段日子里,他曾在沈富家出入。

    “其次,我不妨暂时离题一下吧。就在马兆元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造成了并无第三者在场的假象之后,他为什么又主动跑来自称就是第三个人,以破坏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假象呢?

    “马兆元这样做很有道理:柳吟月小姐已经当着他的面讲清了茶杯的情况,从而把第三人这个论点戳破了……

    “因此,马兆元装出协助侦查的姿态,对他大有裨益而一无所失。这一魄力之举,更显得他清清白白。他在张子正问题上也有迹可循。

    “马兆元可能就是跟随李达一起到来福客栈去的那个人,从而得悉张子正与李达是兄弟,于是他就写匿名信给我们,作为构陷张子正的一种暗示。

    “再说,马兆元既是凶手,从沈富棺材内拿到了遗嘱,就把它放到了隔壁他自己那座空房子的地下室中,而且复制一把钥匙夹在张子正的书里。

    “最后,马兆元作为凶手,握有李达的金锁,当他在沈家收藏品总库干掉张子正之后,他就把金锁放在第二名被害人的保险箱内。

    “那么,马兆元为什么又写两封信给自己,又捏造出自己藏品失窃的假象呢?

    “那更有道理了:张子正自杀之说已经被公开推翻,他知道开封府仍在缉捕真凶。况且他正受到压力,要他归还王羲之的作品。

    “马兆元给自己写了两封信,就造成一个印象:凶手仍然逍遥法外,但不论凶手是谁,至少不会是他马兆元,写信的是外面某个人。

    “因为,马兆元如果想得到查信会追查到自己用的墨汁,他就根本不会写那两封信。

    “这样,马兆元自己把字帖偷走,打算进一步制造假象,仿佛这个虚构出来的外人为了偷字帖而故意把官府从他家引开。

    “马兆元事先把自己家里的防盗装置搞坏,无疑是算计好我们从相国寺大桥空手而归的时候,被毁的防盗装置可以向我们作证:那幅字帖是在我们徒劳往返之时被偷掉的。

    “这是条绝妙好计;因为字帖既被偷,就免除了马兆元还给博物馆的义务,而他从此以后就能秘密保住此字帖,万无一失了。”

    包勉朝议事厅的后排笑笑。

    “我看见尊敬的大理寺主簿正在舔嘴咂唇,恼火犯愁。我亲爱的洪米啊,你显然是在担心马兆元先生的状师们的辩解。

    “毫无疑问,他那些法律智囊必然会摊出马兆元亲自写信的某些样品,用以表明你所指控是他自己投寄给自己的两封恐吓信,与他本人的写字风格全不相同。

    “你不必为此担心:任何人都明白,马兆元在写这两封恐吓信时当然会故意改变自己平素的写字风格。以便加强假象;信是出于别人之手……

    “至于谈到两幅字帖。

    “不外乎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两幅字帖一开始就都在马兆元手中,像他自称的那样,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仅有一幅。也就是他从沈富那儿买来的那幅。

    “如果马兆元仅有一幅,那么,他所说被偷就是撒谎,因为在他自称被偷之后,我在他家查到了一幅。他看见我查获了,就心急忙慌搬出两幅画的典故,企图使我们认为他一直拥有两幅画,查出来的那幅乃是复制品,原画已被这个凭空捏造出来的窃贼所偷去。

    “这样一来,马兆元诚然牺牲了一幅画,可是却保住了一身皮。至少他自以为能够这样。

    “另一方面,如果马兆元真的是开始就有两幅字帖,那么,我查获的那幅,或者是王羲之作品,或者是复制品,在我们把不知马兆元藏匿在何处的另一幅字帖找出来之前,是无法断言的。

    “然而,不论现在扣押在大理寺办公室内的字帖是属于哪一幅,反正另有一幅仍在马兆元手中。如果他确是拥有两幅的话。

    “而这另一幅,马兆元是决不肯交出来的,因为他早已一口咬定它已被外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