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蛛网迷巢
妈的，那个龟儿子从后面偷袭老子！
豁然睁开眼睛，吴邪不由得呻吟了一声——他这怕是被人套麻袋揍了三天三夜吧，这腰酸背痛的，骨头缝里都泛着疼。
颤抖的手掐上胳膊给自己来了一下狠的，吴邪这才找到点活动的感觉。
一脸狰狞的爬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围，吴邪一下子愣住了
——他这是被人抛尸了吗？
滩涂上荒凉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简直是杀人抛尸的绝佳地点。
流动的溪水扯着衣服，石头硌的全身都疼，在这么下去指定得泡出什么事来……吴邪打着摆子，拖着步子把自己往岸边挪，动作间带起哗啦啦的水声，有种水鬼上岸索命的既视感。
这里地势低洼，看不到什么标志性的地貌特征，倒是天光很好，漫天繁星。夜风呼啦啦的吹的人透心凉，正好是平时睡不着出门溜达是撸串儿的那个档儿，再来瓶扎啤，备儿爽。
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满嘴的血腥味儿……吴邪扬起手搭在眼睛上，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老痒……
你特么的，那些年灌的酒撸的串，吹出去的牛逼都特么……骗我，你特么！老子最恨有人骗我！
牙齿上下嗑出咯咯哒的声音，吴邪恼火的把自己身上压着的几块破布一撕，泄火般一丢，却听见黑暗中发出很重的东西落地的声音。
吴邪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扔出去的是个破破烂烂的包，听这声音，那里面有东西！
这特么……吴邪挪了两步摸着带子又把那团“破布”扯回来，抖抖索索摸出几个荧光棒，一个手电筒，一团湿漉漉的绳子，还有几根黑色的蜡烛……
干，这是让他当场招魂吗……吴邪拎着包狂抖，“啪嗒”一声最后从夹层里掉出个手机。
颓然坐在地上，吴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手指哆嗦着几下按不到按键，他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举着爪子往鼻子下一凑——
“呕……”
腹部抽的拧巴起来……他指甲缝里连泥带血，泛着股鱼腥味，浓到一闻就能让人背过气去的程度……这是饿急了逮了条鱼生啃吗？
爬在地上干呕了半天，吴邪翻过身去瘫在地上，一动都不想不动，只觉得这操蛋的人生真是够了！
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突然一闪——
“喂，老板——喂？！”
“……王盟?”吴邪一骨碌翻身起来去摸手机，却差点扯到了腰——他抓着手机，恨不得顺着网线把对面的人扣出来一般吼回去，“喂——！！！”
“你人在哪儿呢？老板……老板？这山里没信号啊，车也开不进去……我都要迷路了……咱下次别往这坟都难迁的地儿跑了行吗？老板，你可不能出事啊……我这个月还有上个月的工资可还没结呢……来去车费也得报销啊老板……”
那怂怂的声音伴着刺啦啦的电音，充满社畜的心酸。吴邪握着手机，突然鼻子一酸。
——
三天后，
XA市碑林区的红十字会医院。
吴邪一脸呆滞的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一早上了，对床的阿姨频频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以为这小伙子刚从精神病院转出来。
王盟提着大包小包拐过走廊，就看见几个小护士正凑在病房门口向里面张望。见王盟要进去，一个脸红扑扑的矮个儿小护士忙拉住他，
“请问你是那位……吴邪的家属吗？”小护士眨巴着眼睛。
“不是，那是我老板。”王盟有些意外。
“老板啊……你们，”小护士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你老板是警察吗？”
“不是，就普通店老板。”王盟好脾气的笑笑。
“他是不是……”小护士偏着脑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隐晦道，“受了什么刺激，比如……失忆？”
“说什么呢，电视剧看多了？”旁边的高个儿护士拧了她一把，又转头对王盟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是新来的实习生，不懂规矩，就是好奇，您别见怪啊……”
说着赤急白脸的就把小护士拉走了，“私下说说也就算了，你怎么胆子这么大……护士条例白背了？！”
“哎我错了错了，你掐我干嘛呀，就是，就是好奇嘛。”小护士怂怂的缩着脑袋，压低了声音，“但是上一次住院的时候，他还……还……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完全像是两个人……有点像那什么……那什么……”
“阿尔茨海默？”高个儿护士虎着脸。
“不是！是那个挺火的……国外案例那什么……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对，就是这个。”
“人格分裂？小说看多了吧你，一天天的净瞎想！上次说人家道上的，是警察卧底，这还给你人格分裂都扯出来了，”高个护士把人一把推进护士站，“换班了换班了，赶紧换衣服去。”
“……知道啦知道啦！”小护士笑嘻嘻的把体温表和病历板塞给高个儿护士，进了换衣间。
门板“咔哒”一声扣合。
小护士解下护士帽子，按了一下耳后，轻声道，“没有异常。”
她脸上天原本天真烂漫的笑容散的干净，面无表情的脸映照在与柜子上挂着的镜子里，与原先判若两人，倒像极了“天真好奇的小护士”嘴里那个人格分裂的道上卧底。
——
这边王盟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小护士“噔噔噔”走远，也没放在心上，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吴邪直勾勾的瞪着窗外，像极了即将悟道的高僧，脸上的表情称得上“超脱”——总之看上去的确不怎么正常就是了。
“老板？”王盟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一时有点担心是不是真该给自家老板挂个精神科，“你没事吧？”
“……”吴邪扭过头来，无语的看着他，“没事也被你饿出事来。”
“这不是，作为陪护家属，配合人家工作嘛。”
“怎么？对人家护士小姐姐有想法？”从王盟手里接过粥，吴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我哪儿敢啊。”王盟把另一手拎着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转移话题道，“东西按你说买好了，大夫说再观察个几天，就能办理出院了，不过老板……你以前在这儿住过院？”
“我当医院是宾馆呢，说住就住？”吴邪舀粥的手一顿，“怎么了？”
“这不是夸老板你帅气逼人嘛……把人家小护士迷的不要不要的惦记着呢。”王盟露出与自家老板一脉相承的“奸商”微笑，“那老板你看这住院费什么的……”
“回去了就划你卡上。”吴邪低头喝粥。
“哎，好。”王盟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坐在床边的板凳上，“那老板我再给你削个苹果吧……”
吴邪垂下眼睫，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粥，明显走神的厉害，已经听不清王盟在说些什么了。
这次由老痒牵头的秦岭之行就像一个巨大的蛛网迷巢，让人有种深陷其中而不自知的恐惧
——首先，是他身上的那些伤。很奇怪，据医生说，他身上的伤口应该被简单处理过，要不是这些处理，他很可能会死于伤口感染，根本撑不到醒来送医。
除了伤口，在洗胃的时候，在他的胃和食道里发现了很多裹在粘液里的……黑色鳞片。
大夫还批评说现在的年轻人没个轻重，快破壳的蛇卵也往肚子里吞……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蛇卵的任何记忆，除非是有人在他昏迷的时候硬灌进去的……
可是人在昏迷状态下根本不可能自主的吞咽……如果是硬灌，那得把管子直接戳他胃里里。
所以，只能是他自主吞下去的……除外还有一种让人不敢细想的可能——那些蛇卵是半孵化状态的，那些蛇把他的身体当做“温床”，自发的“游”进了他的胃。
而那些蛇的出现……和偷袭他的人是否有关系？
这一切都是是那些人干的吗？那些人弄晕了他，在他自滩涂上醒来，之间又发生了些什么？
或者是谁救了他吗？
那个肖似小哥的人究竟是谁？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又在最后“去了”哪里？
他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他被偷袭后，真的昏迷了那么久吗？还是说，不知不觉中，他被迫丢失了部分的“记忆”呢？
是因为青铜树那诡异“能力”的影响吗？
还有老痒，真的……“死了”吗？
滩涂上那个破破烂烂的包，是谁留给他的，目的是什么？救他吗？
包里那些黑色的蜡烛是干什么用的？是用烛九阴炼制“龙油”制作的吗？
为什么特意把那东西给了他？
所有谜团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可是，生活不是小说，没有人勤勤恳恳解谜，把一切都摊出来给他讲个清楚明白。
可事情总得有个交代。
直到一个月后，吴邪收到了“老痒”的电子邮件。
豁然睁开眼睛，吴邪不由得呻吟了一声——他这怕是被人套麻袋揍了三天三夜吧，这腰酸背痛的，骨头缝里都泛着疼。
颤抖的手掐上胳膊给自己来了一下狠的，吴邪这才找到点活动的感觉。
一脸狰狞的爬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围，吴邪一下子愣住了
——他这是被人抛尸了吗？
滩涂上荒凉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简直是杀人抛尸的绝佳地点。
流动的溪水扯着衣服，石头硌的全身都疼，在这么下去指定得泡出什么事来……吴邪打着摆子，拖着步子把自己往岸边挪，动作间带起哗啦啦的水声，有种水鬼上岸索命的既视感。
这里地势低洼，看不到什么标志性的地貌特征，倒是天光很好，漫天繁星。夜风呼啦啦的吹的人透心凉，正好是平时睡不着出门溜达是撸串儿的那个档儿，再来瓶扎啤，备儿爽。
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满嘴的血腥味儿……吴邪扬起手搭在眼睛上，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老痒……
你特么的，那些年灌的酒撸的串，吹出去的牛逼都特么……骗我，你特么！老子最恨有人骗我！
牙齿上下嗑出咯咯哒的声音，吴邪恼火的把自己身上压着的几块破布一撕，泄火般一丢，却听见黑暗中发出很重的东西落地的声音。
吴邪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扔出去的是个破破烂烂的包，听这声音，那里面有东西！
这特么……吴邪挪了两步摸着带子又把那团“破布”扯回来，抖抖索索摸出几个荧光棒，一个手电筒，一团湿漉漉的绳子，还有几根黑色的蜡烛……
干，这是让他当场招魂吗……吴邪拎着包狂抖，“啪嗒”一声最后从夹层里掉出个手机。
颓然坐在地上，吴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手指哆嗦着几下按不到按键，他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举着爪子往鼻子下一凑——
“呕……”
腹部抽的拧巴起来……他指甲缝里连泥带血，泛着股鱼腥味，浓到一闻就能让人背过气去的程度……这是饿急了逮了条鱼生啃吗？
爬在地上干呕了半天，吴邪翻过身去瘫在地上，一动都不想不动，只觉得这操蛋的人生真是够了！
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突然一闪——
“喂，老板——喂？！”
“……王盟?”吴邪一骨碌翻身起来去摸手机，却差点扯到了腰——他抓着手机，恨不得顺着网线把对面的人扣出来一般吼回去，“喂——！！！”
“你人在哪儿呢？老板……老板？这山里没信号啊，车也开不进去……我都要迷路了……咱下次别往这坟都难迁的地儿跑了行吗？老板，你可不能出事啊……我这个月还有上个月的工资可还没结呢……来去车费也得报销啊老板……”
那怂怂的声音伴着刺啦啦的电音，充满社畜的心酸。吴邪握着手机，突然鼻子一酸。
——
三天后，
XA市碑林区的红十字会医院。
吴邪一脸呆滞的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一早上了，对床的阿姨频频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以为这小伙子刚从精神病院转出来。
王盟提着大包小包拐过走廊，就看见几个小护士正凑在病房门口向里面张望。见王盟要进去，一个脸红扑扑的矮个儿小护士忙拉住他，
“请问你是那位……吴邪的家属吗？”小护士眨巴着眼睛。
“不是，那是我老板。”王盟有些意外。
“老板啊……你们，”小护士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你老板是警察吗？”
“不是，就普通店老板。”王盟好脾气的笑笑。
“他是不是……”小护士偏着脑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隐晦道，“受了什么刺激，比如……失忆？”
“说什么呢，电视剧看多了？”旁边的高个儿护士拧了她一把，又转头对王盟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是新来的实习生，不懂规矩，就是好奇，您别见怪啊……”
说着赤急白脸的就把小护士拉走了，“私下说说也就算了，你怎么胆子这么大……护士条例白背了？！”
“哎我错了错了，你掐我干嘛呀，就是，就是好奇嘛。”小护士怂怂的缩着脑袋，压低了声音，“但是上一次住院的时候，他还……还……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完全像是两个人……有点像那什么……那什么……”
“阿尔茨海默？”高个儿护士虎着脸。
“不是！是那个挺火的……国外案例那什么……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对，就是这个。”
“人格分裂？小说看多了吧你，一天天的净瞎想！上次说人家道上的，是警察卧底，这还给你人格分裂都扯出来了，”高个护士把人一把推进护士站，“换班了换班了，赶紧换衣服去。”
“……知道啦知道啦！”小护士笑嘻嘻的把体温表和病历板塞给高个儿护士，进了换衣间。
门板“咔哒”一声扣合。
小护士解下护士帽子，按了一下耳后，轻声道，“没有异常。”
她脸上天原本天真烂漫的笑容散的干净，面无表情的脸映照在与柜子上挂着的镜子里，与原先判若两人，倒像极了“天真好奇的小护士”嘴里那个人格分裂的道上卧底。
——
这边王盟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小护士“噔噔噔”走远，也没放在心上，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吴邪直勾勾的瞪着窗外，像极了即将悟道的高僧，脸上的表情称得上“超脱”——总之看上去的确不怎么正常就是了。
“老板？”王盟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一时有点担心是不是真该给自家老板挂个精神科，“你没事吧？”
“……”吴邪扭过头来，无语的看着他，“没事也被你饿出事来。”
“这不是，作为陪护家属，配合人家工作嘛。”
“怎么？对人家护士小姐姐有想法？”从王盟手里接过粥，吴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我哪儿敢啊。”王盟把另一手拎着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转移话题道，“东西按你说买好了，大夫说再观察个几天，就能办理出院了，不过老板……你以前在这儿住过院？”
“我当医院是宾馆呢，说住就住？”吴邪舀粥的手一顿，“怎么了？”
“这不是夸老板你帅气逼人嘛……把人家小护士迷的不要不要的惦记着呢。”王盟露出与自家老板一脉相承的“奸商”微笑，“那老板你看这住院费什么的……”
“回去了就划你卡上。”吴邪低头喝粥。
“哎，好。”王盟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坐在床边的板凳上，“那老板我再给你削个苹果吧……”
吴邪垂下眼睫，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粥，明显走神的厉害，已经听不清王盟在说些什么了。
这次由老痒牵头的秦岭之行就像一个巨大的蛛网迷巢，让人有种深陷其中而不自知的恐惧
——首先，是他身上的那些伤。很奇怪，据医生说，他身上的伤口应该被简单处理过，要不是这些处理，他很可能会死于伤口感染，根本撑不到醒来送医。
除了伤口，在洗胃的时候，在他的胃和食道里发现了很多裹在粘液里的……黑色鳞片。
大夫还批评说现在的年轻人没个轻重，快破壳的蛇卵也往肚子里吞……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蛇卵的任何记忆，除非是有人在他昏迷的时候硬灌进去的……
可是人在昏迷状态下根本不可能自主的吞咽……如果是硬灌，那得把管子直接戳他胃里里。
所以，只能是他自主吞下去的……除外还有一种让人不敢细想的可能——那些蛇卵是半孵化状态的，那些蛇把他的身体当做“温床”，自发的“游”进了他的胃。
而那些蛇的出现……和偷袭他的人是否有关系？
这一切都是是那些人干的吗？那些人弄晕了他，在他自滩涂上醒来，之间又发生了些什么？
或者是谁救了他吗？
那个肖似小哥的人究竟是谁？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又在最后“去了”哪里？
他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他被偷袭后，真的昏迷了那么久吗？还是说，不知不觉中，他被迫丢失了部分的“记忆”呢？
是因为青铜树那诡异“能力”的影响吗？
还有老痒，真的……“死了”吗？
滩涂上那个破破烂烂的包，是谁留给他的，目的是什么？救他吗？
包里那些黑色的蜡烛是干什么用的？是用烛九阴炼制“龙油”制作的吗？
为什么特意把那东西给了他？
所有谜团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可是，生活不是小说，没有人勤勤恳恳解谜，把一切都摊出来给他讲个清楚明白。
可事情总得有个交代。
直到一个月后，吴邪收到了“老痒”的电子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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