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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有孕

    隔天黄昏时分卷耳到了将军府外,比霍府更阔气排场,开门的人打量了卷耳一番,觉得她不像是认识周起的人,可看看她背后的大宛马,确实是周起的,只好前去禀报。

    “果真是你,我还以为听错了。”霍沉齐笑盈盈地站在卷耳眼前。

    “霍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卷耳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他。

    霍沉齐毫不避忌牵起卷耳的手,带着她往府里去,“昨夜周起忽然病了,我来不及同你讲只好先带着他回来。”

    “怪不得你们走得这么匆忙,连周公子的马都没带走,”卷耳跟着他左绕右绕,心里不禁感叹将军府的豪华,“你们回城为什么不走官道,周公子的马怎地在山脚?”

    “你去山脚做什么?”霍沉齐问的意味深长。

    “我本来打算翻山,走官道绕的太远,结果刚到山脚就发现了周公子的马,我想着这是一匹宝马肯定识路,我就抱着马脖子一路跑了过来。”

    “那你有没有摔着?怪我太粗心,该叫人去接你才是。若你没碰到周起的马,难道打算走来吗?”

    “我昨夜同阿行说了要来找你,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去找里正大叔叫他带我来。”卷耳边说边低下了头,这一路马儿癫的她都快散架了,双腿磨得生疼,怕别人看到笑话她也不敢言语,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委屈之感。

    霍沉齐用力握紧她的手,二人刚进屋,卷耳的眼睛一下亮了,“姐姐!”

    看到秦梅那一刻,卷耳一路奔波的辛苦顿时一扫而空,她开心地扑到阿梅身上用力抱紧她,“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瞧你说的好像怎么了似的,今天可不兴哭啊。”秦梅怜爱地看着她,仿佛一个慈母一般。

    眼泪被生生憋了回去,卷耳看向周起道,“听说周公子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没事,他们大惊小怪而已,”说罢看向霍沉齐,用眼神问他是否和卷耳说过山上的事,霍沉齐笑着看向卷耳不经意地摇头,“你二人许久未见,去秦梅房里说说话吧。”

    秦梅和卷耳相视一笑,二人正要出门,听得院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周大哥,你怎地最近总是生病,莫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着走到门外看到卷耳和秦梅,脸登时黑了下来,“看来还真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倪仲,你又在胡说什么。”霍沉齐将卷耳拉到身后,倪仲贴着霍沉齐进了门。

    “我可没胡说,也不知这落发村是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你们两个跟失了魂似的一个接一个往家里带,也不嫌失了身份。”倪仲自顾自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当你是哑巴。”霍沉齐拉着卷耳要走,倪仲又开口。

    “我就算是个哑巴也不是瞎子,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那贱民使出下作手段勾引你,我二姐不是个容人之人,我眼里也容不下沙子,把这样的人养在府里还不如去西市买条北朝的猛犬,至少还能看家护院。”

    这话像刀子一样插进了卷耳的心里,也扎得秦梅生疼,原来在他们达官贵人眼里她们竟是如此不堪,她看向周起,周起却没有一点想要为她说话的意思,她对周家父子的厌恶又更加一层。

    卷耳闷闷不乐地和霍沉齐来到平福客栈,掌柜已经准备好上房等着,不一会儿好酒好菜就送了进来,霍沉齐知道倪仲的话伤了她便倒了杯酒递给她,“倪仲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替他向你赔罪。”

    “没事,我和你本就有云泥之别。”卷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卷耳别这样说,你善良勇敢坚强独立,那些身份贵重的女子都不及你,别轻视了自己。”

    “是吗?不过周起待姐姐倒是挺好的,我瞧见姐姐手上戴了只白玉镯,甚是好看呢。”

    “你若喜欢,明日我带你去尚宝居挑一个,那里有醴城最漂亮的首饰,不过在我心里那些首饰也配不上你。”

    卷耳侧头看他,想象着他对别的女人说情话是什么模样,为什么他能说得这么真诚真切,她是多么想不管不顾地跟他长长久久,可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眼前这个人利用他害死了他好兄弟的父亲,到那时他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吧,也许还会想杀了她?

    “卷耳,你在想什么?”霍沉齐看着有些出神的卷耳问。

    “没,没什么。”

    “我这个人独独有一点不喜欢,”霍沉齐给自己和卷耳倒上酒,示意卷耳和自己举杯共饮,“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所以你要不要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

    “真的没什么,”卷耳看向床的方向,有些羞涩地说,“我只是想,你一会儿不会找什么借口留下吧。”

    霍沉齐听后哈哈大笑,“我自然是要留下的,我想和你一起还需要找借口吗?”

    卷耳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紧张地握着手中酒杯,感觉自己手心不停地冒汗,想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只好道,“快些吃饭吧,菜都凉了。”

    霍沉齐微笑看着卷耳心中却有一丝酸痛,他自认看人一向很准,卷耳是个唯唯诺诺没主见、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的姑娘,这样的人很好操控,但凡阿行对她强势一点,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服从,此刻便也没自己什么事了。然而这样一个身世简单性情纯朴的姑娘,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决定问一个他认为的关键问题。

    “在你家的时候,有天夜里我听到柴房有人说话,是阿行吗?”

    将军府后院的池塘边站了一排姑娘,都是府里五官端正样貌过得去的丫头,个个面面相觑忐忑不安,在他们身后是踱来踱去的周起,他认真比对每个丫头的臀部,两两相比大的留下,小的站到另一边,在二十几个丫头里挑出了三个周起自认比较满意的,其中一个是阿兰。

    “今晚你们三个来我房里伺候。”

    周起话音刚落,阿兰噗通跪倒在他脚下,“少将军,奴婢是少夫人带来的,若让少夫人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奴婢的。”

    “你若不从,我一样会打死你。”周起说的很大声,在场所有的人听了都瑟瑟发抖。

    阿兰被周起眼里的凶光吓到了,她有些不认识这个侍奉了三年的主子,他是醴城最忠厚老实的男人,平日里只喜欢舞刀弄枪,对身边的人都不正眼看,她还曾经幻想自己将来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怎地突然就变了?无论什么原因,她只知道一点,若她敢伺候周起,张俪瑶定会将她百般折磨,与其落个生不如死的处境,还不如死在周起手里得个痛快。

    “少将军,奴婢绝不敢从。”阿兰在他脚边重重地磕了个头。

    “来人,”周起抬手叫人,“拖下去打死。”

    “少将军!”阿菊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少将军饶了姐姐吧,奴婢愿伺候少将军。”

    “拖下去!”周起不为所动。

    “周起,你这是做什么?”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张俪瑶大为不解,侍卫拖着阿兰走到她身边,看她满脸怒容,不由得松了手。

    “我府里的丫头,我想怎样便怎样,轮不到你来管。”

    齐妈妈堆着笑上前行礼,柔声道,“少将军别动怒,若少将军想纳了她们吩咐小姐去办便是,小姐一直在给少将军物色才貌俱佳的姑娘,没成想倒是咱府里的入了少将军的眼。”

    周起隔着齐妈妈看了张俪瑶一眼,冷冷道,“不劳你费心了,若你早日生下一子半女,也不用我这么麻烦。”

    张俪瑶仿佛被人当街打了一耳光,如此当众揭短叫她羞愤难当,她指着周起,浑身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扭头瞧见哭得梨花带雨的阿兰,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抬手便是一记耳光。

    “哭什么哭,我张家给你吃喝养你这么些年就是叫你勾引主子的吗?”张俪瑶依旧不解气,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小姐,”齐妈妈急忙阻拦,不停地给张俪瑶使眼色,在她耳边轻声道,“阿兰是自己人。”

    张俪瑶咬牙切齿地看着阿兰,朱红的嘴唇中挤出一句话,“少将军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要死要活的让别人看低了我们张家。”她狠狠地瞪了周起一眼,转身要走,迎面撞上秦梅。

    阿兰阿菊不见踪影,秦梅听说了后院发生的事便匆匆赶来,眼看着张俪瑶接连打了阿兰两记耳光,便有意凑上前去与张俪瑶撞了个满怀,后者满腔怒火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秦梅便送上门来。

    “不长眼的狗东西,谁给你胆子往我身上撞?”

    秦梅立即跪下请罪,“对不起少夫人,我急着找人,我不是故意的。”

    “大胆,在小姐面前你要自称奴婢。”齐妈妈压着声音道。

    “我与少夫人一同服侍少将军,我又不是府里的奴婢。”秦梅低声反驳。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张俪瑶顿时炸开了锅,她一脚把秦梅踹翻在地,秦梅捂着胸口哼哼了两声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