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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涂鸦绅士

    眼看萧湘南又要继续发怒,坐在她身旁的葛门子骆站起身来,说道:

    “闹够了吧。”

    不仅是众人,面对这俊俏的黑发青年的话时,萧湘南竟也出奇的冷静了下来。

    这让白山桔不由得想入非非,这两个人的关系看来不一般啊。

    在那位英俊少年的一言下,晨会的闹剧潦草的结束了,白山桔听不下他们无聊的报告,回到了祝诗漫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等着晨会结束时还想睡个回笼觉,祝诗漫就离开晨会找过来了。

    多半是想借着晨会跟这里的人介绍自己。

    白山桔拒绝了她的请求,现在自己这幅光头且没有眉毛的模样实在是让她不想去见人。

    “...真的假的,还有专门夺走男性童贞的女魔头?!”

    两人嘻嘻哈哈的闲聊了一小会,白山桔最后能记清楚的除了那位女魔头在,还听到了一个很特别的消息,是有关于“人偶工坊”的事。

    据说那是名为“人蚀”的教女神留下来的一样技法,不仅是贪餮教的教徒,任何信仰教女神的据点都有一座人偶工坊。

    之前白山桔碰到的与萧湘南和葛门子骆同归于尽的那位邪修,实际上就是人偶工坊的产物。

    那是一具容纳百人罪业的孽种级人偶,也是目前发现的最强的人偶,实力与还未经受轮难的至臻强者相差无几。

    这等级别的存在,整个东原不超过五十人。

    窃取强者的尸身、抓捕有资格的躯壳、甚至的伸向那些极具天赋天之骄子,人偶工坊不外乎看上这几样人物。

    这也是“人蚀”教最重要的计划,为了一具孽种级的苗子,不惜让上万信徒去白白送死。

    曾有一次,他们竟胆大包天的将手伸向夏泽行洲那位最小的公主,此举引起了东原地区半境的震怒,十位孽主与三百万教徒被屠杀殆尽,仅剩下一位贪餮之主重伤潜逃,依靠着星曦这一片中立地带苟延残喘。

    之所以追求孽种,是因为它能在未来成为新的孽主,可没想到因为一个教徒看上的苗子竟使“人蚀”教招惹上不得了的存在几乎全灭,为了一位未来的主,使十位主命丧黄泉。

    听着祝诗漫的讲述,白山桔不免觉得这帮人的脑子确实是有点问题。

    在晨会的声音结束后,祝诗漫邀请她去看一眼那个人偶。

    “...到了。”

    跟着祝诗漫穿过层层监牢,走在不断循环的地下通道里,将近百米的地面下,有两位身着钢甲的卫兵守在透明的玻璃门前,一个面容苍白的老人被铁链捆在铁床上。

    虽是地下,但却有着十米高的地下空间,整洁明亮,和地面相差无几,身处于此地,就好比周围的事物都放大了一样,走近一看,那三米高的钢甲卫士身上传来的压迫让白山桔都喘不过气来。

    这两位钢甲卫士是人还是单纯的人像,白山桔一时间分辨不出来。

    她将目光转向玻璃牢房内,定睛一看,这家伙裸露着身体,不知廉耻的没穿衣服!从上到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嗯,不过要是穿着衣服她还认不出来,这确实是昨天她遇到过的那位邪修,但上次趴下长袍的时候这副躯体还没有瘦弱到这种程度。

    “站住!请出示身份卡。”

    那钢甲卫士异口同声的挥起笨重的长戟,拦在两人面前。

    居然是活人?!

    “呃,抱歉,你们别误会啊,是署长的女儿大人允许我过来的。”

    看起来不好说话。

    正等着白山桔想要退后之时,那两幅巨大的钢铁躯体安静的现在原地,在她的眼前逐渐消失。

    他们竟没有任何挣扎的陷入地面,仅仅的几秒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两人的脚底下,两团无边的黑暗仿佛黑洞、又仿若生命一样,展现出生命才有的运动特征。

    “哎呀呀,两位可爱的小姐,这年老色衰的老男人竟然能提起你们的兴趣吗?”

    “谁!”

    一个轻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祝诗漫大喝一声,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

    “他”光明正大的站在原地,打量着她们两人。

    “这个人的脸...好古怪。”

    白山桔微微皱眉,一位接近两米高的成年男性正戴着黑色的手套,不知何时就来到了她们身后。

    “他”没有脸,没有头发,穿着蓝黑相间的大衣,那错综复杂的花纹堪比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深蓝色蔷薇衣饰好比是在彰显他珍贵的身份一般。

    周身皆是灯光,但“他”的四周却依旧像是处在无边的黑暗中一样。

    一种无比厌恶的恶寒在内心涌现,白山桔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人。

    甚至感觉到身体在颤栗。

    那仿佛孩童拿着黑色画笔涂鸦出来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神情,但他的脸却仿佛漩涡一般,吸引着白山桔的目光,突然间,她有种错觉,自己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精神与灵魂不自觉的想要离开身体。

    从未遭遇过的诡异与未知让白山桔生起本能的恐惧,她咬破嘴唇,从魅惑之中惊醒。

    “阁下是谁?”

    “嗡!”

    祝诗漫双手握紧凭空出现的银色双刃,身体和表情已经做好的攻击的准备。

    “别这么有敌意,我只是接受一些人的委托,来看看货物的价值罢了。”

    那神秘的无面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旁若无睹的走过祝诗漫的身边,又慢慢的走向玻璃门。

    “站住!”

    感受到自己被无视之后,伴随着一声怒吼,祝诗漫手持双刃,毫不留情的发起进攻。

    “嘘,冷静一点。”

    充满磁性的声音轻声下达命令,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指立在脸前,周遭一切仿佛随他所说的一般都寂静下来了,只有“他”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入白山桔的耳中。

    明明只差一步,但祝诗漫与无面人的距离却仿佛在无限延长,竟无法靠近那个男人的身边。

    当走到白山桔的身边时,那无面男突兀的停住了,一种无比深邃的吸引拉住目光,就和刚刚注视着那张粗糙线条的脸庞一样,此刻比以往更加无法抵抗。

    “那个人的学生我可不敢碰,但你却不一样了。”

    只剩下沉闷的窒息感与不断抬高的视线让白山桔注意到自己被掐住脖子的事实,那张脸离她越来越近,直到视线里只剩下那黑色的不断扭动的线条,好比置身在星空一般,意识和灵魂早已脱离身体,飞跃到天空之上。

    那里本应该有什么,但此刻却什么也没有。

    “咦?断开了!”

    就在男人疑惑之时,从下巴传来的疼痛让手里的少女挣脱出来。

    “砰!”

    “他”倒在了地面上。

    感受到距离与沉默在一瞬间被打破以后,祝诗漫停止的躯体猛的冲刺,她扑倒在男人身上,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锋利的刀刃已经架在了无面男的脖子上。

    “你是谁?”

    祝诗漫发出冷冰冰的疑问,男人不慌不忙的向四周张望,虽然没有脸,但她依旧感觉对方盯住了自己。

    “为什么,我没有手下留情啊?”

    无面男自言自语着,那种无限的距离再次出现,祝诗漫内心一惊,想要痛下杀手,但手里的刀刃已经无法再接触到男人的身体,她无限的向下方施加压力,但那短短的几寸却仿佛无穷尽一般。

    不妙...

    她想要离开,身后的距离也仿佛无限一样,这全方位的“距离感”甚至让她保持着这个姿势,明明施加了力,却如同陷入泥流之中,动弹不得。

    好比自己的身体被停止了一样。

    “好了,我说了不是来树敌的。”

    男人缓慢的从地面上移动,让祝诗漫保持着半跪的持刀姿势。

    “但这位女士,为什么我的小把戏会对你无用呢?”

    不好,白小姐有危险。

    虽然只是相处短短的一段时间,但她也明白现在白山桔的体内没有一丁点的力量。

    咬碎晶石使其内的力量流入身体里多半就是白山桔的战斗手段,可现在身处于西沙郡支部内,有着比他们还要强大的强者驻守,完全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更没有携带者碍手碍脚的石头。

    他到底是怎么躲过那么人,出现在这个地方?

    白山桔握紧拳头,没等发起动作,黑色皮鞋踹在她的胸口上,在庞大的力量冲击下,身体如同炮弹一样撞破玻璃,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

    “呃...”

    肋骨断裂与肺部挤压带来的窒息感让白山桔发出粗糙的呼吸声,那个瞬间,濒死的快感仿若电流一般传过她的身体。

    祝诗漫在喊着什么,但声音根本就无法传达到这里。

    死神的脚步声依旧不急不缓的一步步向前踏着,对于求生的本能,她逐渐看到了“生之识魂”的影子。

    “天之觉魂是意识之海,代表着觉知者的智慧。”

    “而生之识魂,原来是指生存的愿望和渴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