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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谁人审判

    当她的话语落下之后数秒,他们都明白了,她并不是在列举自己的罪行,而是在指责他们所有人。

    “你什么意思!”

    “她这是在侮辱我们。”

    白山桔看着自己的杰作,在漫天飞舞的蔬菜与水果中十分有满足感的笑了起来,她看向一边的城守尉,问道:

    “怎么样,这罪已诏,大家的反响都很热烈呢。”

    “够了!”

    这位参河州的半壁江山大手一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看向白山桔那张笑着的脸,说:

    “你是想借此机会拖时间吗?还是不敢说你自己的事情?”

    “哦?城守尉的意思,是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我确实有罪咯。”

    这么刻意的引诱着她说自己的时候,虽然明知道是个陷阱,白山桔早已暗中推动左臂上的那颗种子,它和往常不一样,这次在受到白山桔的触动以后,没有从皮肤上显现,竟然沿着她的血管直达心脏,又在全身的血管中走了一遭,好像做了什么事情以后又返回了左手臂的种子之中。

    “可以了”

    一道直达脑子里的声音让白山桔不由自主的微微点头。

    随后她才突然醒悟过来。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来以为是孽种级人偶上面的陷阱,用来杀死胆敢触碰人偶秘密的人,没想到除了第一次腐蚀自己的皮肤之外,往后便没了动静,现在更是帮了自己一把。

    “你帮了我...是那颗“丹药”有问题?”

    白山桔心中以那颗种子为目标默念。

    “嗯,结束后再说”

    听不到声音,但感觉到它仿佛是在笑。

    在得到回答以后,白山桔望向众人,坦白到:

    “你们指责的根源便是我身上的气息是吧,但你们知不知道,除了人蚀教中的人,杀死他们也会沾染气息。”

    “啊,什么?”

    “有这回事吗?”

    “...她说的没错。”

    这时,那位赤衫的刀疤脸大叔终于说了一句话。

    白山桔倒是很意外,随后便继续说道:

    “我曾经遇到了一头秘符傀儡,当时它已身亡,一旁还有两位可能和它交战过的人昏迷不醒。我在触碰傀儡心脏的时候,不知道触发了什么禁制竟突然活了过来,在我手臂上咬了一口...在一种瞬间移动的秘法相助下我才来到了你们的神树底下,幸好,遇到了与在场大多数人都不一样的善良人,不然都可能活不到许老救治之时。唔,应该没了,这便是我经历的一切,如何?”

    她全在说实话,只是省略了一些不必要说出来的消息。

    “哈哈哈哈哈,好,好,编了一个不错的故事。”

    果不其然,城守尉立马否定了她的话。

    “嘁,谁会信啊,也不知道说的有一句真话没有。”

    “我还以为能说什么,这种借口都能找的出来。”

    ......

    周围尽是否定的声音,这种情绪愈演愈烈,加上刚才她冒犯众人的话,不信任心理开始向四周蔓延,对于不少人来说,白山桔是否无辜也无关紧要了,现在就想让她为刚刚的口出狂言付出代价。

    不基于逻辑与理性,这场审判从头到尾都是这样子的笑话。

    “和想象中的一样。”

    果不其然,白山桔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她从一开始就想到了无论自己怎么说对方都不相信的准备。

    这帮人几乎就没有斩杀过邪修,甚至知之甚少,就连“罪业”都不明白。

    多半就和知道杀人犯该死一样,在某个人或者某群人的怂恿下加入潮流中行侠仗义。

    “...你们说够了吗?”

    白山桔突然出声,打断了众人争吵。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那举行这场审判有什么意义?直接杀了我不就行了吗,还有必要装什么?”

    她开始着急了。

    城守尉抓住机会。

    “呵,开始乱咬人了吗?我们又不是傻子,你要是说什么我们信什么,这参河州的所有人恐怕都活不到现在了。”

    眼看众人的气氛沉默,城守尉便开始添油加醋。

    “哦,那相信谁的,你吗?”

    听到白山桔拋过来的回答,他自己是不敢点头的,在台下,那一帮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可是垂涎欲滴,巴不得给他安上各种各样的帽子。

    “那也自然不是我。”

    “既然不是你,也不是那位大叔,我想这参河州里的人选只剩下许老了。哦,对了,是许老的话你同意吧。”

    看到白山桔嘴角露出的狡黠,城守尉明白了,他已经踏入了无法回头的陷阱。

    “有谁不同意的吗?”

    眼看城守尉不回答,白山桔转过身,向众人喊道。

    “这...”

    “她这要开始借着许老的名义问罪了吗?”

    回应她的只是一阵嘈杂的讨论声,然而,却没有人胆敢说一声“不”字,真有人胆敢说一声,恐怕在场的许多人都会将他揪出来。

    “...哼,一个外来人,胆敢胡乱扯起许老的名义。”

    只是有的人还在嘴硬,用别的方法引起周围人的情绪。

    白山桔并没有理会。

    “大家都很同意嘛~毕竟谁都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白山桔几乎是以嘲讽的语气鼓掌,她拍了几下后,又继续问道:

    “那么请问诸位,为什么我又会在这里呢?”

    随着白山桔的目光,绝大多数人都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了城守尉身上,其中不乏早就对他不满的人、对下午发生的虐待不满的人...

    一瞬间,他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你这是何意?”

    城守尉咬牙切齿的看向白山桔。

    “好了好了,无论你们相不相信我,在许老出门之后,我本就打算在当天下午离开参河州。至于我为何趁着许老不在时离开呢。因为他老人家要是在的话,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病人在还未完全痊愈的时候离开,许老的脾气想必你们也知道...”

    果然,参河州的人的弱点就是许老,白山桔看着不再吵闹的众人,从一开始,她就不认为这位城守尉有任何胜算。

    想要使用武力,另一位领头人也不是吃素的,从下午的交锋就能看得出来,台下也不缺高手,白山桔从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城守尉就把他的目标放在自己身上,收买观众做出刚刚那些事情激怒自己,想必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这种侮辱吧。

    “嗯,确实有道理。”

    “可是我们也不能证明她的目的就是出城啊,那想要吞噬孩童的消息还不能确定是假的呢。”

    白山桔看着城守尉一眼,他没有说话,只是强行保持着镇定,任由安排好的观众来说一些他不好出口的话。

    白山桔也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说辞:

    “我想,这个消息是孙小贾告诉守尉大人的吧?”

    除了他以外,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看到自己手臂的两个小孩子里,钱芍就是许老的人,看样子也照顾过自己一段时间,不太会有可能说出去。

    虽然自己露出手臂的样子也有不少人看到过...

    他们是听到孙小贾的消息后聚集起来的?

    不,那么多个人,恐怕是在许老走后,就已经聚集起来了,孙小贾的话只是他们找到的泼污水的借口。

    观众慢慢退开,露出其中的孙小贾一家人,他们纷纷看向那惶恐的孩童,紧紧的抓着自己父母的手,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小贾!实话实说。”

    城守尉看向孙小贾,大声喊道。

    那巨大的嗓门让孙小贾吓得面色苍白,他父母假装低下头来安慰自己的孩子,实际上也是在躲开城守尉的目光。

    白山桔笑了笑,朝“中立派”的领头人大叔位置看去。

    他怎能不明白白山桔的意思,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孙小贾。”

    只是短短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孙小贾却更加害怕,他闭上眼睛,战战兢兢的说道:

    “嗯...那位姐姐...她猜对了。”

    “小贾!”

    城守尉大吼一声,孙小贾再也忍受不住,崩溃的大哭起来。

    “多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守尉大人再在手里添油加醋,想让自己的手下们更有勇气闯进府邸中吧,若不是我自愿出门,恐怕还在门口纠结徘徊呢。哈哈,都晒了这么久的太阳也真是辛苦你们了。”

    果真如此,白山桔又笑了一声。

    “守尉大人,不解释一下吗?”

    “...呵呵,血口喷人,我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

    死鸭子嘴真硬。

    “唔,我脑子笨,到现在才想起来,明明是主张这一切的守尉大人,今天出门时看不到你在前方率领的影子,我还以为是你不相信我身负重伤,躲在身后,让手下在前面当炮灰呢。”

    随着白山桔的话,人群一下子又喧哗起来,要看局势一步步在向她发展,他们也瞬间站到了城守尉的对立面。

    “放肆!”

    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切,总算是轮到老娘我来侮辱你了。”

    白山桔心中暗骂,嚣张的对着他竖起倒指。

    她豪不留情的露出挑衅的态度,就和他想激怒自己一样,白山桔也开始用起同样的办法“报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