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朋友，许久不见

    等他正沉浸在音乐中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的提醒：魏哥，一个好多年未曾联系的朋友。当下，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呢？生活经验告诉我们：多年未曾联系的朋友，突然打电话给你，一般来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但他还是按了一下绿色按钮，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是小夏吗？最近怎么样？好久不联系了，现在工作咋样了？”

    虽然这种开场白并没有什么新意，但听到好多年未曾联系的朋友声音，他还是很高兴。

    魏哥是当年他刚到BJ从事仓库保管员时，一起工作的同事，年龄比他大了十多岁。两人是河北老乡，只是不同的是，魏哥是邢台人，虽有驾照，但在库房里并没有从事司机相关的工作。他回想起俩人初次认识的时间：2007年的三月份。那是个人头攒动的招聘季，初到BJ的夏冰，在面试了多家公司之后，入职了那所仓库所在的物流公司，两天之后，魏哥也到了那里。和他一样，当年魏哥也是在库房里从事入库、上架、出货、盘点这样非常普通的库房工人的工作，这是个极其耗费体力的活儿。工作空间仅限于这个小小的库房。不像司机那样，至少可以在送货的时候，到BJ各处的商场逛一逛。

    最初的一段时间，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魏哥明明有驾照，却放着司机的工作不去找，非要在库房里委屈自己，但随着接触的深入，他后来才渐渐明白其他的原委：魏哥在最初考取驾照后，是有一段货运司机的工作经历的。当时的他，同很多初到BJ的年轻人一样，踌躇满志，想着大干一番事业，但是却遭遇了交通事故，虽然没有致人死亡，但依旧使他的身心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因为那个时候魏哥已经结婚，妻子从事保洁的工作，工资不高，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可能是更多的为了家里人的考虑，此后便对开车这件事儿产生了抵触。他没有再选择司机这个职业，而是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但同时及其枯燥的，劳动强度高的这么一个库房工人的工作。这几乎是项纯体力的工作，并不是像外界认为的那样只是在库房里整理货物，他们每天还需要给商场送货的厢式货车装货。想想看：超市里的各种货物，方便面、矿泉水，还有易碎品，大小不一，重量各异，七八米长的货车，一般只安排两个人，想要装满车厢得要付出多大的体力？所以过了两年半的时间，他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便从那家公司离职了，而魏哥则选择留在了那里。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回到了当年工作的库房，发现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除了魏哥以外，他所认识的其他同事也都早早离去，放眼望去，都是新鲜年轻的面孔，他却一个也不认识。晚上他约了魏哥一起喝酒，期间听魏哥聊起他走之后库房发生的变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一个人竟喝了7瓶，也说了很多胡话，喝醉了，迷迷糊糊的无法独立行走，最后被魏哥搀扶着，到了他们公司的集体宿舍里睡了一宿……

    再次听到老同事的声音，他还是显得很激动。两人多的相处，他们彼此之间已经算是不算的朋友关系，即便在外人看来，年龄上还是有些差距，因而在交谈中，自然无需一些过于虚伪的话，来迎合彼此。

    这次电话的主题有些出乎他自己的预料，原本他预想的可能是老友长时间不见的虚寒微暖，没想到的是魏哥关心的却是编程。想起当初回库房看魏哥时，他确实向魏哥说过他当时的状况：离开库房后，花钱学习了半年的编程，而后工作便转到编程开发上。虽然这份工作开始的时候，工资并不算高，但是好在前途还是很让人羡慕的。

    这通电话是魏哥为了亲戚家的孩子询问的，电话交谈的内容主要是替孩子家长询问学习编程的费用是多少，哪个学校好？他将自己的学习编程时的学费和上课的学校告知了对方，但却着重提了一些负面的事情，他希望自己的想法只是个建议而已，电话里反复告知魏哥，听一听孩子的想法，看看他是否是真的感兴趣，不要盲目被自己的建议主导。很多时候，有了想法是一回事，将想法付诸于行动又是一回事，介于两者之间的是当事人的决心有多大，大多数时候，产生了某个想法，付诸行动却是很久很久之后了。

    挂了电话之后，回想起当年学习编程的经历，发现当初学到的东西大部分都已经忘光，一切不过是为了糊口而已，谈不上热爱，连兴趣都算不上。

    想到一万多的学费，不知道就这样放弃了，究竟算不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