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古舟
未知的事物总能带给人无尽的绝望，就像眼前这具借他人血肉，让自己重新生出活体的怪物一样。
但大哥将自己的拳头砸到枯骨身上的时候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未知的可怕，自己在那一瞬间体感完全被疼和恐惧占据。
他不禁开始想，自己为什么就领着这一大群人就冲了上来?自己为什么乐意领头了?昨天女朋友做了一顿好吃的早餐，女朋友看到自己好像悄悄的哭了。前面几个月演习，对面的真不叫人，完全不留手，当时自己也是带着一大帮人偷阵地呢……
大脑是个神奇的器官，这短短的瞬间已经飘过了前半生的回忆。其实算起来自己这半段人生好像够了，在队伍里总是充满了激情与热血，一点也没有白过，就是亏待自己的家人和女朋友，难以补偿。
枯骨抬起刚刚缠上血肉的臂骨，血肉在众人眼中明显的收缩、舒张。头骨的上下颚夸张的张开，似在咆哮，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
拳头直直的挥出，大哥回过神来，多年来的格斗意识让自己下意识的收回拳头，小臂并拢竖在身前格挡。
一声闷响，自己耳旁尽是风声。大哥倒飞而出，撞到了后方三五个人才停了下来。还在往前冲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大哥。
大哥快速爬了起来，额角的冷汗止不住的下流。一只小臂骨折了，软软的挂在肩上，大臂虽然还能动，但是动一下都疼得厉害。
大哥看前冲的人愣住了，赶紧咆哮出声来。
“还愣着干嘛，怪物过来了，格挡！反击！”
可是为时已晚，在场的人都是在和平时代下的都市人，实在是难有在这种生死决斗种心无旁骛，一往无前的素质。
枯骨大腿上的血肉蠕动收紧，两腿跨开、蹲下，身体下屈，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出。
“嘭”
一道身影砸到了墙上，那人口里溢出黑红的血液，还夹杂着某些块状物。人一下子就昏睡过去也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彻底断了气。
大哥硬撑着再次往前冲，一个人朝另一个方向飞了出去，就从他身旁经过。
“别站在原地，拿起东西，挡在身前，或者攻击它。”
前面的人闻言，身体立刻做出了反应，虽然还是被打飞了，但是人还是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大哥已经再次来到了枯骨身侧，枯骨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另一个目标，再次抬起了手臂。大哥用仅剩的一只可以灵活使用的手牢牢的锁住了，那枯骨鲜血淋漓的臂膀，被带动着双脚前滑，不过最终也止住了那挥的拳头。
“快锁住另一只手！”
枯骨面前的那人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冲向那条还没有缠上血肉的骨臂。
那枯骨骨指并拢，瞬间化为最锋利的矛头，插进那个人的咽喉，血喷涌而出，而那人的手才刚刚抓上对方的小臂。
枯骨挥动被锁住的那只手，巨大的力量让大哥只能跟着滑动。余下的人一拥而上，一起抱住了那条缠着血肉的手，枯骨被拖在了原地没法再移动。
它常试着拔出另一只手，来杀死这群烦人的活物，耐何刚刚杀死的那人手抓住自己后才死，那双手就那么牢牢的抓在了上面，自己的骨手也还插对方的咽喉中。
大哥见状，看向了墙的另一边。
“快多来几个人锁住另一边，绝不能让那只手脱困！”
这边的人大多带着小孩，也有一些一开始就吓破了胆的，更有只想等待着事情结束的。
一位老父亲左右看了看，将怀里的女儿放下，牵到肖禾面前。此时的肖禾还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些什么东西。老父亲开口了，有点担忧有点害怕。
“小伙子，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吗？”
肖禾被惊醒了，抬头看向这位年过四十的大叔，他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肖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孩子牵到了自己身边。
老父亲毅然跑了起来，他来到枯骨身边，骨臂上插着的人，眼睛还大大的睁着。他咽了口唾沫，直接将那条骨手抱住。
另一边有人带了头，他们也是叹了口气，将孩子交到了肖禾手中，跑了过去。
肖禾一脸复杂的看着这群人，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勇敢，也不善良，也不无私，所以自己自始至终都在后面，像一个旁观者，但是自己本就是平凡人，这样难道不应该吗？好像不应该吧……
随着又一群人的加入，枯骨的行动被彻底的限制了下来，但是也因此陷入了另一个僵局，枯骨动不了，大哥他们也不敢动，他们能明显的感觉到时不时传来的力量感。
大哥这朝着众人大喊。
“大家能不能想办法把这玩意儿破坏掉。”
有人捡起刚刚众人丢下的铜器一下下砸在那血肉上，血夜四下溅开，糊了大家一脸，可是血肉依旧紧紧的依附在上面，还在不停地蠕动。
有人掏出随身的尖锐物品，想要割掉这些肉，但是那血肉黏合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众人破坏的速度。
有人尝试着砸碎枯骨的颅骨，那看似脆弱的黄色颅骨却异常的坚硬，关节链接处也不像普通人体那样可以卸下。
就在所有人都拿它毫无半法的时候，一声惊呼传来。
“手，我的手没有知觉了！”
大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也没有了知觉，只有大臂发力的感觉。他们定睛看去，只见细密的肉触已经覆盖了所有人的手。
完了，大哥知道这下自己这一群人都没办法走了。
“有船！有船！”
不知谁大声惊呼，一下子仿佛看见了希望一样。
肖禾往夜色浓厚的外界看去，灰色的雾海上一艘小舟摇摇晃晃的的朝着这边荡来。船头一团黑影矗立，一道目光幽幽的看向这边。
船到近处那道黑影也露出真容，一顶竹编斗笠，一件硕大的蓑衣把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且那艘船也是渐渐展现出全貌，是一艘乌篷船，船身两头并不是尖角的而是平齐的，船底是一道优美的弧形。整个船身漆黑一片隐隐带着点灰色，就像弃置的时间过于长久再也洗不出原本的色彩一样。船上唯有一片区域盖上一层遮风挡雨的物件，看上去黑得发亮应该是黑油布，能看到一节节的竹骨将布撑起。
那船慢悠悠的的横靠在了展厅门口，斗笠下传出了沙哑的声音。
“有人……想要上船吗？”
“我，我，我要离开这鬼地方。”
“对我也要走。”
“算我一个。”
这边的人许多都想先逃离这个地方，余下的人惊疑不定，另一边的人感受着自己失去知觉的部位愈发的扩大，一个个看着这边闭口不言。
肖禾领着一群孩子，看向充满古意的小舟，又回头看向另一边正在等待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个人争先恐后的冲向小舟，小舟的主人从刚开始外就没在说话，小舟也没见下沉。展厅里犹豫的人也不再犹豫走上了小舟，直至船上载满了十来个人后，小舟的主人，轻喝一声。
“起船咯。”
小舟慢悠悠的离去，然后隐入了夜色中。这里一下子变得空旷了，留下了还没来得及上船的一两个人，少许情侣，五六个孩子和肖禾。
那些女伴看向自己男友，他们很高兴有人为自己留下了，也有些失落，她们应该走的。也有的人直接陷入了沉默，总有人是被抛下的。
男人们看着自己的女伴走了过来，又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还是觉得自己该当一回男子汉说出了祝福的话语。女人们有的面色复杂，有的泪淌过了整个面颊，有点带着眷恋和不舍。
家长们看着肖禾走了过来，没多说什么。肖禾明白，对方只想自己带着那群孩子离开，于是又默默走了回去。
“小伙子，别自责自己没和我们一起留下，如果实在自责的话就看好这群孩子，会害怕才是人。并不是每个人都非凡，而我们也只是逼不得已。我们一样的，真的一样，都是庸庸碌碌的一群人。”
身后一个大叔劝慰着肖禾，他不想一个平凡的人背上不该平凡背负的自责，这是很痛苦的。
肖禾咬了咬牙，可是我也想要非凡啊，我也想要不胆怯，不懦弱啊，这都是我渴求的。
“好，我明白！”
……
半个小时后，小舟又慢悠悠的回来了。
“有人……想要上船吗？”
还是那一句话，剩下的人道完最后一个别，沉重的走上小舟，看向那一群难以动弹的人。
这里彻底空了，除了那一群人。
“起船咯！”
船主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船已经慢悠悠的动了起来。
小舟穿过一扇扇门户，穿过一个个熟悉的地方，最后离开那座伸缩门。外面没有了来时的高楼大厦，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无边无际的雾海。
船上的人眼中散去了最后的光彩，没希望了，一些人直接瘫倒在船上。有一个人不想再继续下去，从船上纵身一跃，一声不响消失在雾海里。
“这到底是哪儿？”
肖禾忍不住问出了口。
船主人没有回答，只是船慢慢的停了下来。他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船资……十年。”
肖禾心知该到的总会到的，他还是问了一句
“十年什么？”
“寿命……”
其余人肖禾没有管，他看了看那群孩子，自己好像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此刻他脑子就跟抽了一样，突然想做点特别的事。
“我能替他们付吗？”
斗笠微微上扬，露出了里面那张干枯的老脸，冗拉的眼皮包裹的眼珠说不清的浑浊，来回扫视着肖禾。
“可以。”
随后肖禾把孩子们托付给了同行的女人们。
交代完后，他走到船沿上，看着浓厚的雾海不知在想什么。
待船上的人反应过来时，肖禾已经不在了身影。
但大哥将自己的拳头砸到枯骨身上的时候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未知的可怕，自己在那一瞬间体感完全被疼和恐惧占据。
他不禁开始想，自己为什么就领着这一大群人就冲了上来?自己为什么乐意领头了?昨天女朋友做了一顿好吃的早餐，女朋友看到自己好像悄悄的哭了。前面几个月演习，对面的真不叫人，完全不留手，当时自己也是带着一大帮人偷阵地呢……
大脑是个神奇的器官，这短短的瞬间已经飘过了前半生的回忆。其实算起来自己这半段人生好像够了，在队伍里总是充满了激情与热血，一点也没有白过，就是亏待自己的家人和女朋友，难以补偿。
枯骨抬起刚刚缠上血肉的臂骨，血肉在众人眼中明显的收缩、舒张。头骨的上下颚夸张的张开，似在咆哮，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
拳头直直的挥出，大哥回过神来，多年来的格斗意识让自己下意识的收回拳头，小臂并拢竖在身前格挡。
一声闷响，自己耳旁尽是风声。大哥倒飞而出，撞到了后方三五个人才停了下来。还在往前冲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大哥。
大哥快速爬了起来，额角的冷汗止不住的下流。一只小臂骨折了，软软的挂在肩上，大臂虽然还能动，但是动一下都疼得厉害。
大哥看前冲的人愣住了，赶紧咆哮出声来。
“还愣着干嘛，怪物过来了，格挡！反击！”
可是为时已晚，在场的人都是在和平时代下的都市人，实在是难有在这种生死决斗种心无旁骛，一往无前的素质。
枯骨大腿上的血肉蠕动收紧，两腿跨开、蹲下，身体下屈，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出。
“嘭”
一道身影砸到了墙上，那人口里溢出黑红的血液，还夹杂着某些块状物。人一下子就昏睡过去也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彻底断了气。
大哥硬撑着再次往前冲，一个人朝另一个方向飞了出去，就从他身旁经过。
“别站在原地，拿起东西，挡在身前，或者攻击它。”
前面的人闻言，身体立刻做出了反应，虽然还是被打飞了，但是人还是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大哥已经再次来到了枯骨身侧，枯骨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另一个目标，再次抬起了手臂。大哥用仅剩的一只可以灵活使用的手牢牢的锁住了，那枯骨鲜血淋漓的臂膀，被带动着双脚前滑，不过最终也止住了那挥的拳头。
“快锁住另一只手！”
枯骨面前的那人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冲向那条还没有缠上血肉的骨臂。
那枯骨骨指并拢，瞬间化为最锋利的矛头，插进那个人的咽喉，血喷涌而出，而那人的手才刚刚抓上对方的小臂。
枯骨挥动被锁住的那只手，巨大的力量让大哥只能跟着滑动。余下的人一拥而上，一起抱住了那条缠着血肉的手，枯骨被拖在了原地没法再移动。
它常试着拔出另一只手，来杀死这群烦人的活物，耐何刚刚杀死的那人手抓住自己后才死，那双手就那么牢牢的抓在了上面，自己的骨手也还插对方的咽喉中。
大哥见状，看向了墙的另一边。
“快多来几个人锁住另一边，绝不能让那只手脱困！”
这边的人大多带着小孩，也有一些一开始就吓破了胆的，更有只想等待着事情结束的。
一位老父亲左右看了看，将怀里的女儿放下，牵到肖禾面前。此时的肖禾还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些什么东西。老父亲开口了，有点担忧有点害怕。
“小伙子，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吗？”
肖禾被惊醒了，抬头看向这位年过四十的大叔，他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肖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孩子牵到了自己身边。
老父亲毅然跑了起来，他来到枯骨身边，骨臂上插着的人，眼睛还大大的睁着。他咽了口唾沫，直接将那条骨手抱住。
另一边有人带了头，他们也是叹了口气，将孩子交到了肖禾手中，跑了过去。
肖禾一脸复杂的看着这群人，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勇敢，也不善良，也不无私，所以自己自始至终都在后面，像一个旁观者，但是自己本就是平凡人，这样难道不应该吗？好像不应该吧……
随着又一群人的加入，枯骨的行动被彻底的限制了下来，但是也因此陷入了另一个僵局，枯骨动不了，大哥他们也不敢动，他们能明显的感觉到时不时传来的力量感。
大哥这朝着众人大喊。
“大家能不能想办法把这玩意儿破坏掉。”
有人捡起刚刚众人丢下的铜器一下下砸在那血肉上，血夜四下溅开，糊了大家一脸，可是血肉依旧紧紧的依附在上面，还在不停地蠕动。
有人掏出随身的尖锐物品，想要割掉这些肉，但是那血肉黏合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众人破坏的速度。
有人尝试着砸碎枯骨的颅骨，那看似脆弱的黄色颅骨却异常的坚硬，关节链接处也不像普通人体那样可以卸下。
就在所有人都拿它毫无半法的时候，一声惊呼传来。
“手，我的手没有知觉了！”
大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也没有了知觉，只有大臂发力的感觉。他们定睛看去，只见细密的肉触已经覆盖了所有人的手。
完了，大哥知道这下自己这一群人都没办法走了。
“有船！有船！”
不知谁大声惊呼，一下子仿佛看见了希望一样。
肖禾往夜色浓厚的外界看去，灰色的雾海上一艘小舟摇摇晃晃的的朝着这边荡来。船头一团黑影矗立，一道目光幽幽的看向这边。
船到近处那道黑影也露出真容，一顶竹编斗笠，一件硕大的蓑衣把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且那艘船也是渐渐展现出全貌，是一艘乌篷船，船身两头并不是尖角的而是平齐的，船底是一道优美的弧形。整个船身漆黑一片隐隐带着点灰色，就像弃置的时间过于长久再也洗不出原本的色彩一样。船上唯有一片区域盖上一层遮风挡雨的物件，看上去黑得发亮应该是黑油布，能看到一节节的竹骨将布撑起。
那船慢悠悠的的横靠在了展厅门口，斗笠下传出了沙哑的声音。
“有人……想要上船吗？”
“我，我，我要离开这鬼地方。”
“对我也要走。”
“算我一个。”
这边的人许多都想先逃离这个地方，余下的人惊疑不定，另一边的人感受着自己失去知觉的部位愈发的扩大，一个个看着这边闭口不言。
肖禾领着一群孩子，看向充满古意的小舟，又回头看向另一边正在等待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个人争先恐后的冲向小舟，小舟的主人从刚开始外就没在说话，小舟也没见下沉。展厅里犹豫的人也不再犹豫走上了小舟，直至船上载满了十来个人后，小舟的主人，轻喝一声。
“起船咯。”
小舟慢悠悠的离去，然后隐入了夜色中。这里一下子变得空旷了，留下了还没来得及上船的一两个人，少许情侣，五六个孩子和肖禾。
那些女伴看向自己男友，他们很高兴有人为自己留下了，也有些失落，她们应该走的。也有的人直接陷入了沉默，总有人是被抛下的。
男人们看着自己的女伴走了过来，又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还是觉得自己该当一回男子汉说出了祝福的话语。女人们有的面色复杂，有的泪淌过了整个面颊，有点带着眷恋和不舍。
家长们看着肖禾走了过来，没多说什么。肖禾明白，对方只想自己带着那群孩子离开，于是又默默走了回去。
“小伙子，别自责自己没和我们一起留下，如果实在自责的话就看好这群孩子，会害怕才是人。并不是每个人都非凡，而我们也只是逼不得已。我们一样的，真的一样，都是庸庸碌碌的一群人。”
身后一个大叔劝慰着肖禾，他不想一个平凡的人背上不该平凡背负的自责，这是很痛苦的。
肖禾咬了咬牙，可是我也想要非凡啊，我也想要不胆怯，不懦弱啊，这都是我渴求的。
“好，我明白！”
……
半个小时后，小舟又慢悠悠的回来了。
“有人……想要上船吗？”
还是那一句话，剩下的人道完最后一个别，沉重的走上小舟，看向那一群难以动弹的人。
这里彻底空了，除了那一群人。
“起船咯！”
船主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船已经慢悠悠的动了起来。
小舟穿过一扇扇门户，穿过一个个熟悉的地方，最后离开那座伸缩门。外面没有了来时的高楼大厦，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无边无际的雾海。
船上的人眼中散去了最后的光彩，没希望了，一些人直接瘫倒在船上。有一个人不想再继续下去，从船上纵身一跃，一声不响消失在雾海里。
“这到底是哪儿？”
肖禾忍不住问出了口。
船主人没有回答，只是船慢慢的停了下来。他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船资……十年。”
肖禾心知该到的总会到的，他还是问了一句
“十年什么？”
“寿命……”
其余人肖禾没有管，他看了看那群孩子，自己好像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此刻他脑子就跟抽了一样，突然想做点特别的事。
“我能替他们付吗？”
斗笠微微上扬，露出了里面那张干枯的老脸，冗拉的眼皮包裹的眼珠说不清的浑浊，来回扫视着肖禾。
“可以。”
随后肖禾把孩子们托付给了同行的女人们。
交代完后，他走到船沿上，看着浓厚的雾海不知在想什么。
待船上的人反应过来时，肖禾已经不在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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