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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

    暴雨依旧。

    雨幕依是遮人。

    万千烛光也依于暴雨之中摇曳。

    捕风倒在了远处,短刀被风铃一臂贯躯,且是挂在了半空。

    “丈夫之志,倒也非似世人所想。”风铃翘首,于此刻似被短刀的意志所折服。

    “什么丈夫之志...不过是匹夫死撑而已...”短刀垂首,鲜血横流于口中、膛中,虽与风铃相距不过咫尺,却也不曾看对方,目光所见,唯有手中那已断的锋刀。

    “你的宿主很强,最起码...从来没有人能够将我的铠甲击破。”风铃翘首,看着挂在手臂之上的罪孽而言。

    “因为他想看一看...”短刀垂首轻言。

    “看一看自己能够做到怎样的地步?”风铃好奇相问。

    “看一看拼上性命的自己,与真正的强者有着怎样的差距。”短刀笑言,亦是其体内罪孽笑言。

    “一步之遥而已...”风铃微微侧首,看着肩膀处已是破碎的铠甲轻声而言,似是认可了短刀的能力。

    “知道吗...其实战斗至此,他根本就不曾动用罪孽的力量,或者说...与你战斗至此的,始终都是那个缺乏天赋的矮子...那个家境寻常、相貌不扬、身材矮小的...匹夫。”

    罪孽言辞轻声,看上去随时都会死去,但仅是一言,便让风铃瞬惊,且似如临大敌般欲将对方甩至一旁,但可惜的是...身形、肩膀、手臂未动,即见罪孽率先抬手,用那满是老茧、满是疤痕的手掌,死死的握住了风铃的手腕。

    至此,短刀心中的罪孽方才正式显现。

    嗡嗡嗡...

    手腕之上虽有铠甲保护,但风铃还是感受到了...惊人的震动之感。而这份震动不仅不强,更是极其细微,似是细小的震动,正在以极高的频率扩散。

    于反震,化作了震动,而这...正是罪孽手段的体现,而人们则称呼这份手段为...不合常理。

    啪...于高频震动之下,裂痕渐起于风铃的腕甲之上,而瞬感不妙的风铃,则是呼唤一旁阔剑瞬起,且作流光正对罪孽斩去。

    噗!于阔剑将临一瞬,即有惊人震感于风铃、罪孽之间乍起,不仅使那穿膛的手臂离体,罪孽身形更是借助强震之力倒飞而出,从而躲开了那看似必杀的一剑。

    于强震之下,风铃无动,但裂痕却是于肉眼可见的程度于顶上圆环蔓延、扩散,看上去罪孽仅凭一击,便使圆环承担了不小的伤害。

    破开无数雨幕,罪孽即是平稳落地,而在落地一瞬即是压低身形,且使手掌猛落,击于阶梯之上。

    砰!手掌落地,即有震力散发,且于阶梯之下、地面之中,如若苍龙崩碎地面,于阶梯之上形成巨大裂痕,正对风铃所在之处猛冲而去。

    巨盾横移,挡于身前,震动之威虽是惊人,却也由其抵挡,且似潮水般涌入其中、被其吸收。而罪孽则是借助风铃横盾之机崩碎阶梯、一跃而起,破雨幕无数,似若鱼跃般正对风铃而去,且在半空翻转身形,致使双脚正对其面门而落。

    罪孽横空而至,不知其有何底气,但风铃却是认为...位处半空的他根本就无从借力,故而也就无法进行躲闪,再加上两柄锋刀皆碎,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用于抵挡攻击之物。

    巨盾微扬,将自身护在其后的同时,亦使其对准了破雨而来的罪孽,且有无形劲力辞盾而出,经雨幕破碎方见,劲力呈现十字之形,且携无匹威势而瞬出。

    快若风雷,威近破天,但罪孽对此却也无惧,仅见其双足依落,且是猛踏于十字之上。

    砰!十字劲力瞬破,罪孽双腿也是化作了血肉模糊的模样,劲力宣泄如若飓风席卷八方,致使八方地面皆崩、覆山房屋皆碎的同时,罪孽那血肉模糊的双脚,还是猛然蹬踏于风铃面门之上。

    砰!双足击面,见足以崩山碎岳的震荡之力瞬起,但风铃却也依似山岳般不动不摇,唯见大量裂痕瞬起于顶上圆环。

    一击得手,罪孽即借反震之力倒跃而出,与风铃拉开一段距离的同时,也是平稳落于雨幕之中。而风铃则于平淡之中唤回阔剑入手,高举过顶,锋对苍穹,见明光如焰散发于剑身之上,同时更是开口:“也许你该知道...执着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你也要清楚,极致的执着总是推送人们去觐见死亡。”

    “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也很明白自己走上的是一条怎样的道路,也许结局注定不会太过于美好,但在觐见死亡之前,我愿为我等的意志、理念、信仰...付上一切!”面对风铃的高傲,罪孽则是用上了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且使此声于暴雨之中高扬。

    “愿此志共你长存!”风铃话音,与手中明光阔剑同落,且在落下一瞬而得见,明光如环,于刹那席卷八方,致使周围已熄的蜡烛重燃,亦使八方破碎的房屋、地面皆获新生,同时亦是瞬临于罪孽身前。

    啪!明光如环,于刹那瞬临,不知罪孽能否躲闪,却是任凭明光击于身躯。

    瞳孔涣散,身形绵软,且于阶梯之上向后仰倒而去,但尚未倒地,即见涣散的瞳孔竟是重新凝聚,而绵软的身形也是瞬绷笔直。

    “于死亡之中重获新生?还是拥有着向死亡发起抗拒的力量?”风铃不解,难以理解罪孽的状态,同时也是想起之前...无数次倒下,且是理应死去而始终未死的短刀。

    风铃不知,但罪孽却是清楚,象征他生命的红烛,依旧在远方那寻常,且是空无一无的房屋中燃烧,虽然将至燃尽,但象征不灭的烛光却依在燃烧。

    “那是无上的意志与思想,是你那所谓的主注定无法理解的力量。”

    “一派胡言,真主在上,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当无所不能,势不可挡!”

    “哦?那怎么连个矮子都杀不死?还是说是你的无能,让那所谓的真主为此而蒙羞?”

    三言两语,罪孽试图凭此激怒风铃,从而让对方失去理智,但事实证明...能够成为神灵使者的人,并不似人们心中所想那般简单,最起码在罪孽的挑衅之下,风铃依是保持着淡然的模样。

    二人对峙于阶梯之上,亦于雨幕之中沉默无言,罪孽先动,却也仅是微微侧首,看向了捕风倒下的地方,而风铃亦是随之侧首,发现本是倒在街上的捕风竟是不见了踪影,却也不知是在之前的明光一击下死去,还是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并躲到了万千房屋之中。

    咚...

    正当风铃侧首之际,一声震响即是瞬起于身旁,且随声响传来的更有惊人的震荡之感。

    再回首,见罪孽依是无动,但第二声震响却是瞬起于身后,经回首观望也仅见雨幕而不见任何异常。

    咚咚咚...啪啪啪...

    震响接连而起,且有惊人震荡之感起于八方,可见无数房屋莫名崩碎,但罪孽的身影却始终站在远方。

    砰!一滴落雨,掉在了风铃的肩膀之上,看似没有丝毫威势可言,但加身一瞬却似引发了地震一般,致使大量的裂痕瞬起于顶上光环。而风铃也是凭此得知,那惊人的震荡是何物所引发,亦是知晓八方房屋因何而破碎。

    “黑云似阵,落雨胜矢,天地万千,你...能抵挡多少?”罪孽于宽敞的阶梯之上、明亮的烛光之间翘首发问。

    “世间高墙皆相同,但人却是万般皆不同,面对高墙无外有二,一种可以击破高墙,一种不可击破高墙,墙就在这里,你觉得你...是哪种人?”八方房屋、街路皆在震颤,且于震颤中接连破碎,但风铃却也未慌,依是淡然的站在阶梯上方,仅是举起手中巨盾,如伞般遮于顶上,致使万千落于仅被其所“食”,且是由其所用。

    “伞...似可遮挡一方风雨,但你也应该想一想,在雨天撑伞,真的能让自己不染半分寒凉?”罪孽笑问,且于笑问过后即是给出了答案,仅见落雨万千,落于盾牌之上的的确被其吸收,但落在风铃脚下的,却是瞬散震荡之力,致使地面崩碎的同时,亦使无数水滴、阶梯碎片飞溅而起,且对其腿足疾射而去。

    砰砰砰...是沉重的声响,亦是无双的震荡,那是惊人的强震之力,足以崩碎此间万般,且是无论山岳还是江海,皆可凭此震荡而使其失去原本的模样。

    水滴、碎片击于风铃腿足、腰间铠甲之上,使其崩碎的同时,亦使其顶上圆环裂痕更甚,看上去再承一击便会破碎,但风铃显然不会给罪孽这个机会。

    罪孽无动,风铃却是瞬动,其速虽是不快,却也举盾瞬临罪孽身前,手中阔剑更是对其脖颈迅猛刺出。而罪孽见状则是向后仰倒而去,于躲避阔剑的同时,更是于仰倒中猛抬腿足,经横扫而猛击于对方手腕之上,见强震之力瞬起,致使裂痕瞬起于对方腕甲之上。

    裂痕虽是肆起,但风铃手中刺出的、亦是刺空的阔剑却是未收,而是掌控明光辞刃化作第二道锋刃,正对罪孽迎面斩去,而在明光锋刃迎面的一瞬,远处房屋中的红烛,也是燃烧至尽,熄灭消散。

    若被明光锋刃击中,罪孽必死无疑,但罪孽似乎却并不惧怕死亡,仅在明光迎面的一瞬,即见其轻声而言、轻声而语...

    “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你自己了...”

    啪!明光锋刃透体而过,罪孽的身影更是倒地成烟消散,但让风铃不曾想到的是,仅在其身形倒地的一瞬,即见反震之力于身下猛然爆发,推送其身形重新站起的同时,更是见其双手于风铃两肋之下猛然穿过...猛然抱住了他的身躯。

    短刀死死擒抱风铃,身形更是猛然上提,将对方提至双脚离地,更是欲要将其猛摔于地面之上。但是风铃身形尚未落地,即见其手中盾牌已是最大限度的横移至身侧,且见惊人震荡对着阶梯一旁猛然爆发。

    砰!二人身形尚未落地,即被震荡之力推送而出,亦是横飞而出,撞碎房屋无数,至远方驻。

    废墟之中,风铃已是摆脱了短刀的束缚,而短刀身形更是化作残破之形,一臂齐根撕裂,一腿诡异扭曲,但也依是挣扎,似是想要凭借单足重新站起。

    相比于短刀,风铃明显要好上许多,周身无伤丝毫,唯顶上圆环已是开始渐渐崩碎,细小的碎片正在不断脱落,似乎稍有触及便会使其崩碎。

    风铃起身,却是不愿近身战斗,短刀身躯虽残,但只要未死,便一定尚有再战之力。如果贸然近身,也许便会被击破顶上圆环,从而给暗处的捕风可趁之机。近身战斗的风险着实太大,但站在远处唯一的攻击方式便是辞剑的金色明光,而这...也许依旧是隐于暗处的捕风想要见到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捕风能够将明光化作绢绸、布匹,而风铃却是不知这化作绢绸、布匹的明光,是否还会保持原本那杀死一切生命的力量,毕竟他自己...也是生命的体现形式之一。

    就在风铃有些纠结、犹豫之时,短刀却是动了,不仅凭借单足爆发出了体内一切的力量,更是取出了两柄已断的锋刀,并将体内所有的灵力尽数加持于其上。

    啪!身似虎狼扑杀而出,两柄断刀由一手所持,正对风铃迎面刺来,虽然刀锋已折,但也依是保留着些许不多的锋芒。

    风铃见状即是横盾抵挡,同时也是分散心神留意着八方,似是防范着消失不见的捕风。

    短刀瞬临,来势凶猛,似是临死前的最后一击,风铃原以为他会持刀斩盾,却是不曾想...对方竟然仅是让残躯撞于盾牌之上,并未发出刀斩于盾的金石声响。

    两柄断刀早已在短刀奔袭途中辞手,且是同向一侧废墟中的断壁横飞而起去,其上加持着短刀所有的灵力,且于击在断墙一瞬即是散发。

    两柄断刀于同瞬击于断壁之上,但散发出反震之力的却仅有一柄,而另外一柄则是受反震之力影响瞬化残影,飞上了半空,亦是在短刀撞于盾牌的一瞬,飞到了风铃的上方。

    啪!

    断刀横飞而至,捕风身影即是瞬现,见其于风铃身后楼阁之中破窗而出,且于半空瞬接断刀入手,同时亦是正对风铃头顶而落,正对其顶上圆环而去。而与此同时,短刀的残躯亦是死死抱住了风铃的盾牌,使其难以扬盾抵挡,亦是难以退让。

    啪!

    捕风瞬落,手中断刀猛击于圆环之上,使其如若琉璃般瞬间炸碎的同时,断刀也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化作铁碎四散落地。

    暴雨之中,废墟之上,短刀凭借残躯死死擒抱着风铃手中的巨盾,而捕风则是挂在风铃身后,致使双臂如锁,死死扼住其喉,似是打算将其脖颈扭断,也似打算使其窒息而亡。

    面对挂在身上的二人,亦是拼死战斗,似是赌上一切的二人,风铃依是保持着淡然的模样,而在淡然之中,更是举起了手中那明光满覆的阔剑。

    阔剑高扬,只要落下,便可斩杀身前的短刀,只要反手向后刺去,便可斩杀身后的捕风。不过阔剑虽在二人那满载不屈的目光中落下,却也未曾加于二人身上,反而是...刺向了风铃自己的双眼。

    噗!

    暴雨之中,传出了一声轻响,得见明光阔剑,刺入了风铃的双眼,随着不断深入,却也未见其锋于脑后穿出,看上去就像是...阔剑陷入了深渊之中。

    “我为神所出之神,为光所出之光,是为真神所生,是为我主所造,虽行走于世间,却与圣父同源,吾于今日丧失向往光明的双眼,却注定要受到圣父的悲悯。”风铃于暴雨中高歌,似是未曾感受到丝毫双目受损的痛苦,且在高歌的同时更见...于阔剑之下喷洒出的鲜血,已是由赤红转变成了金黄,又于金黄中散发出了宛若烈阳般的光芒。

    啪!四尺阔剑入目三尺,亦于陷入三尺之际猛拔而出...

    风铃似是向那所谓的真主、圣父献上了自己的双眼,却也不知那名为真主、圣父的神,会给他带来些什么。

    于拔剑一瞬,即见金光的鲜血喷洒,而那剑锋所斩破的双眼,也是于金色的鲜血中得以重生。不过却也不见之前黑白分明的模样,能够见到的唯有赤红之色,看上去就像是两轮血色残阳...挂在脸上。

    捕风在后,依是死扼风铃脖颈,而短刀也依是在前,死死擒抱着风铃的盾牌,而风铃则是缓缓落下手中的阔剑,且让那赤红的目光,落在了短刀的身上。

    四目相对...短刀即于暴雨中无由软倒,瞳孔涣散,生命消无,已然死去,却也没有丝毫征兆,看上去就像是油尽灯枯一般,走的...格外安详。

    于短刀倒地一瞬,风铃即是横起了手中的阔剑,其上不见金色光芒丝毫,仅有金属色泽的明亮,看上去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不仅倒映出了他那赤红的双眼,亦是倒映出了捕风的双眼。

    依旧是四目相对...捕风即是松开了那扼颈的手臂,且似短刀那般与暴雨中无故倒地,瞳孔涣散,生命消无,似是于废墟与泥泞之中...荣登天堂。

    暴雨依旧,风铃独立,战斗至此,所有衙役、修士尽数死去,唯留蓬门尚是藏身于暗处,此刻见蓬门依旧不肯现身,即于暴雨之中、废墟之上轻声而言...

    “看够了么?”

    “如果你也参与了战斗,那么此刻也会像他们两个这般荣登天堂,因此...我不得不在此称赞你的手段与决然。”

    “看着下属一个个死去,那并不是一件容易接受乃至忍受的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死也许会为你的胜利奠定良好的基础。”

    “通过战斗,他们击碎了我的真理之环,通过战斗,他们击破了我的明光斗铠,通过战斗,他们让你知道了我的能力,例如说...可以让一切物质重获新生并让一切生命迎接死亡的圣光...可以吸收一切力量并加以利用的圣盾,还有这双圣父所赐,能够让一切生命强制走向终结的眼眸。”

    暴雨倾淋,风铃说了许多废话,却也不闻蓬门之声,亦是不见蓬门之影,不过他的废话还是迎来了回应,而这所谓的回应即是暴雨于顷刻间落尽,落雨之声也于顷刻间戛然而止。

    暴雨虽停,但云墨却是未散,地上不感微风丝毫,却见疾风乍起于穹,将本是“懒散”的云墨搅至“狂暴”,似若微风吹拂的池塘,瞬间化作了湍急的旋涡。

    云墨一乱,即见赤红电弧于中渐起,且随大面积浮现而化作雷霆,待至充盈,即见耀眼强光于云墨中乍现,将整方阴暗天地照至赤红。但也仅于刹那浮现,亦于刹那消散,不过在消散过后,却闻炸响如若爆竹鸣于耳畔,且是经久不绝、经久不息。

    雷霆万千,如若群龙汇聚于云墨之中,时而隐现,腾挪不止。看似威势惊人,却也不曾正对风铃倾淋、宣泄而下,而是对准了碧霄山脚,那如若堤坝的城墙以里。

    城墙如堤,倒也当真如堤,例如说...倾淋已有许久的暴雨,皆是顺着山体而下,汇聚在了城墙之内,且受城墙阻绝、围绕,致使山脚已是化作汪洋,而在汪洋之中,更是有着许多青蛙,正欢快畅游。

    咕咕咕...嘎嘎嘎...

    咔咔咔...砰砰砰...

    青蛙在水欢唱,即见雷霆似雨宣泄,却也不知是瞄准了水泽,还是瞄准了青蛙,不过于结果而言并无不同,皆是携带万钧之力击落在水,且在落水一瞬即使汪洋炸裂,且见浪花迎天而起,致使本是平静的汪洋瞬化狂澜怒海。

    雷霆不止,水泽不休,看似毫无意义,但雷霆落水却是带来了高温,高温又致使水于液态化作气态,再加上雷霆落水起爆的冲击力,这些气态的水滴很快便化作浓雾,对着碧霄山上蔓延、升腾而来。

    看上去没有丝毫道理可言,毕竟蓬门的能力分明是风,却于此刻掌控了云雨,且是生成了雷霆,更是引起了蔓延的浓雾。但这没有丝毫道理的一幕,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风铃的眼前,也许相比于他这个满口神灵、真主、圣父的神棍而言,蓬门才是更加接近神灵的那一位。

    浓雾蔓延,如潮登山,而立身山体之上、废墟之中的风铃也是无惧,任凭浓雾将自身吞没,唯留一双赤红的双眼与盾牌之上的明光十字,尚有那明光阔剑于浓雾中显现。

    看上去就像是独特的记号一般,标注着自身所在。

    大雾四起,不见天地万物,唯见眼眸、十字、阔剑,似是三位一体,承担着真主的教化,也是肩负着无比神圣且伟大的职责。而相比于这份神圣与伟大,蓬门则是要猥琐的多,甚至不仅是猥琐,更是龌龌龊龊的藏身于远处楼阁之内,鬼鬼祟祟的趴在窗边,对着浓雾中那独特的记号瞧着、看着。

    浓雾之中可见度极低,不仅是风铃难以看到远方,就连制造浓雾的蓬门也是如此,毕竟他的能力是风,是两袖清风的风,而不是雾里看花的雾。

    风铃看不见蓬门。

    蓬门却看得见风铃。

    毕竟硕大的十字在浓雾中闪耀,只要不瞎,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