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中元篇章 » 舔血

舔血

    是绝不屈服于罪孽的思想。

    是尊重一切生命形式的理念。

    是勇敢面对苦难的意志。

    也是在风雨寒凉之中不动不摇,始终坚定不移保持自我的信仰。

    当思想、理念、意志、信仰汇聚为一,我们便称它为...决心。

    不知霖安有着怎样的决心,能够知道的仅是这份决心让重伤未愈的霖安,再一次展开了近源世界,且是投入于战斗之中。

    这一次,碧霄城不曾化作碧霄山,而是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但街路之上的无数百姓却是消失不见,致使长街瞬化冷清,唯有罪孽与霖安立身其上。

    本是晴明的天色,却是忽逢云墨,似若两块巨大的黑色幕布自左右而来,将蔚蓝的苍穹遮蔽,而那高悬于穹顶的烈阳,也是被这云墨所吞噬。

    寒风凛冽,吹拂长街两侧房屋门窗开合不断,霖安立身长街中央,对着远处柴门之前的郎中瞧看,尚有一位两袖宽松、满身污秽的稻草人,正靠在街旁一动不动,且有纽扣似若双眼,对着稚年的霖安瞧看。

    “你是谁?又是为何至此?”霖安于寒风中有问。

    “鄙人名唤秋落,至此不为其它,仅为这扇柴门而来。”开口的虽是罪孽,但还是以宿主秋落自称,似是便于霖安能够理解。

    “此门屹立于此,不动不摇,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其带走。”霖安直言,希望秋落能够因此而放弃。

    “呵呵...鄙人乃是商贾,乃是名震四域的大商贾,我的手段是你这般稚嫩少年永远都无法理解与想象的。”秋落笑言,似在嘲笑着霖安的天真。

    “你打算怎么做?”霖安蹙眉相问,虽然知道秋常一定不会将心中打算告知,但罪孽却会,因为对于罪孽而言,作恶就像是本能,就像是天性,就像是常人喝水、吃饭那般,完全没有必要在“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口饭”这些琐事之上说谎。

    “这个简单,我先将柴门的神奇之处告知于所有百姓,让他们如潮似水般蜂拥而来,并让他们每一个人都走过柴门,从而得到他们想要的富贵。”秋落笑言,且似救世主一般,于柴门之前敞开双手,似是想要将整座碧霄城、乃至整个世界拥抱于怀中。

    “你想收取门票?”霖安不解,心思单纯的他仅能想到这一个答案。

    “不不不...那样便赚的太少了,我要做的是...让有限的财富分配到每一个人的手中,且是公平合理的均分到每一个人的手中。也许在你看来这是一种善良且仁慈的举动,但你要知道,无论是身为商贾的我,还是身为罪孽的我,都永远不会像个圣人那般去做帮助他人而辛苦自己的事情。”

    “那你怎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你知道么,财富这种东西,永远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如果我想在少数人手中取得利益,那将会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例如说碧霄城的世家,那是被海澜庙堂认可的势力,我若想将世家的财富据为己有,不仅会被庙堂所针对,世家也未必会给我这个机会。简单来说便是...与世家、庙堂争夺利益,风险实在是太大了,那不单单是毕生财富付之流水的风险,更是丢掉性命的愚蠢举动。”

    “所以你打算...利用柴门瓦解世家,并让碧霄城百姓均分世家的财富,随后再通过掠夺的方式,将这些百姓所得的财富据为己有?”

    “你还不是太笨,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点,便是...我若想将百姓的财富据为己有,难道还需要掠夺么?我既然能够成为名震四域的大商贾,那么通过做生意的方式去赚取这些百姓的钱银,着实是再轻松不过。”

    “你所指的生意是...”

    “一定会比炒作破石头的方式高明的多。”

    “果然如此...”

    一番言论,秋落说的头头是道,霖安却依是蠢笨的模样,且似无言以对,并莫名的说了一句...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什么意思?”面对霖安的莫名之言,秋落似是不解,故而相问。

    “这柴门根本就不是通往富贵的阶梯,而是孕育着祸乱的深渊。”霖安作答,且是唤来青鸾入手且紧握,似是打算瓦解秋落的野心。

    “孕育祸乱的深渊?是不是深渊我不知道,但是...孕育祸乱的难道不是人心么?”秋落瞪大了双眼,用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远处的霖安,似是觉得蠢笨的霖安根本就不曾发现问题的关键。

    “也许你是对的,我无法改变人心,也无法通过自己来改变他人的思想,而这也不是我想要发展的方向,我能够做的便是毁掉这扇柴门,让人性之中的恶,无法被激发。”霖安垂首而言,江湖虽是走的不多,但也在踏入江湖的那一瞬便是决定好,自己要做一个怎样的人。

    “可是城里的百姓需要它,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意愿,而你...却是想着通过个人的行为,去违抗所有人的意愿,不仅要断送他们潜在的利益,更是要毁掉他们通往梦想的道路,难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么?”秋落笑言,言辞间充满戏谑之意,而戏谑之中充斥的更是无尽的讥讽,似在嘲笑着霖安心中那莫名的正直,如果让他来形容这份正直,那么便是...多管闲事。

    “百姓的需求,难道就要建立于世家之上?难道世家的利益就不是利益了么?”霖安蹙眉而言,若碧霄城世家依旧是为富不仁的朱家,他一定不会这么说,但此刻碧霄城的世家却是李家,故而说出此番言论,倒也有着几分底气。

    “我的天啊...你听听,你且听听,这该死的东西在说些什么?!在说些什么啊?!”秋落于柴门之前顿足捶胸,呈现着夸张的模样,同时更是对霖安再度开口道:“你怎么可以将世家的利益当做一回事?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富有是一种罪过!也许从一个客观的角度来说并非如此,但站在主观角度的人多了,那么也就的确如此了。而将富有者的财富、利益当做一回事的你,注定会沦为这些人口中的...鹰犬、走狗、奴才!”

    “我不否认,为富不仁者,以及不仁取富者死不足惜,但那些通过点点滴滴努力而走向富贵之人,又当如何?”霖安质问。

    “虚伪,让我猜猜看吧,当你说出这番话时,你心中所想的...似乎只有你那一步登天的邻居吧?你想保护她,亦想维护世家的利益,并通过这所谓的保护、维护,来抱上世家的大腿,所以才会极力的阻止百姓走入柴门!”秋落讥笑。

    “看来...言辞争锋,纵有胜负,也是毫无意义。”霖安紧握手中青鸾,且使枪锋直指身旁地面。

    “江湖之上,胜者称王,败者落寇,凭刀剑方可见证真理。”秋落亦是取枪入手,不过却是高举其锋、斜对苍穹。

    蠢笨的霖安无动,似在等待秋落率先出手,二人对峙于长街之上,似是尚未开始,便让战斗陷入了僵持。但让霖安不曾想到的是...就在他全神贯注紧盯秋落之际,即闻一声青蛙叫声起于背后,且是尚未转身即感...青蛙似是跳到了自己的背后,且是吸附在自己的背后。

    咔...!

    雷霆瞬起、瞬现、亦是瞬落于苍穹云墨之中,且携万钧之力落于碧霄城长街之上,甚至是毫无悬念的劈在了霖安的身躯之上。

    赤红且耀眼的雷霆瞬间将其身形淹没,更有狂暴的电弧伴随无匹的冲击宣泄八方,不仅让街路瞬间破碎,亦是街路两侧房屋轰然倒塌。

    啪!烟尘肆起,于尚未消散之际,即见九尺枪罡破烟而出,且似风雷般正对远方秋落而去,但也仅是刚刚临近,那斜指苍穹的长枪即是瞬落,如若灵蛇拨草般将枪罡击向一旁,没入房屋之中,迎来破碎与炸响。

    烟尘消散,即见霖安显现,虽然依立,却也化作了遍体焦糊的模样,且见鲜血如若涓流,顺口鼻流淌。

    霖安在死撑,但可惜的是,死撑也是无用,仅在斩出枪罡之后,便是丢人的单膝跪于长街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秋落绝非什么正直之辈,此刻见霖安状态不好,即是持枪瞬动,在疾风加持之下似若破浪轻舟般瞬临。

    枪为白杆,缨色赤红,虽是软枪,但论锋芒却是不让青鸾丝毫,此刻锋芒更是经无匹劲力推送,到达了霖安的面门之前,而那锋芒之顶,更是与霖安那焦糊的脸颊不过一尺之遥。

    霖安虽伤,却也不至没有躲闪之力,此刻见长枪迎面,即是侧首躲闪,致使其锋仅是擦颊而过。虽是成功躲闪,枪锋亦是未曾触及皮肉,不过却有风压抚颊,致使伤口乍现,且有鲜血喷洒。

    霖安吃痛,却也未退,而是趁秋落尚未收枪之际,即是直刺青鸾而出,亦使青鸾之锋,正对其腰间而去。

    虽是半跪于地,却也劲力无双,似携长虹贯日之威而出

    秋落未退,却是凭借转身,致使青鸾于腰间刺过,且使手中长枪随身而转,正对霖安侧脸横击而去。

    啪!枪锋击脸,皮开肉绽,霖安身形横飞而出,直至击破街旁房屋方才停驻。

    “倘若全盛,尚有一战之力,此刻力衰,又何必执着于心中的正直?”秋落未曾追击,仅是立身长街,看着于废墟中挣扎起身的霖安讥讽笑言。

    “谈不上正直,仅仅是...利弊。”霖安不顾颊上伤口,仅是侧首看向街旁的稻草人,轻声而言。

    “哦?利弊?对你而言,什么是利?什么又是弊?”秋落好奇,倒也不是不懂霖安所言,仅是难懂霖安这般年岁的少年,怎么会将“利弊”二字挂在嘴边。

    “对我而言,战胜罪孽为利,死在罪孽手中则为弊。”霖安坚声,且是紧握青鸾走出了废墟,回到了街上,与秋落相对而视。

    “你这不是完全没有抓住重点么?”秋落瞪大了双眼,再一次呈现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样,随后似为纠正霖安而再度开口道:“将碧霄城财富均分,对于百姓而言为利,但对于碧霄城整体秩序而言为弊,弊大于利,所以你才会与我为敌。”

    “你说的对...但我依然要保持我的观点。”霖安认同秋落所说,却也固执的不愿改变自我。

    “为什么?”秋落好奇。

    “因为...太过于高尚的人,往往会脱离实际,并让问题脱离原有的本质。”霖安侧首,再一次看向了街旁的草人。

    “你想成为他?”秋落蹙眉,觉得霖安与蓬门本就是两种人,且是两种极端。

    “仅仅是用于参考而已。”霖安笑言,亦是傻笑而言。

    秋落无言,却是瞬动,身形再一次携卷狂风而瞬临,手中长枪更是正对霖安直刺而至,而霖安亦是瞬间挥枪横扫,致使两枪相遇,金石之音亦是瞬起,且有劲力化作狂风直奔八方而去。

    两枪相遇即分,霖安身形受反震之力影响而失衡,且是向后仰倒而去,而秋落亦是后退半步,紧握险些脱手的长枪。

    霖安仰倒,却也未曾强稳身形,而是借仰倒之势而转身,将手中青鸾正对秋落脚下猛扫而出,似是打算攻其下盘,断其腿足。但可惜的是,同样以枪为兵刃的秋落,仅在霖安转身一瞬,便察觉到了他心中所想。故而...青鸾虽是成功横扫,却被秋落猛然踩在脚下,一时间难抽难拔,亦使霖安虽是稳住身形,却是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霖安进退两难,但秋落却是再度出枪,这一次长枪未刺、未扫、未拨、未挑,而是凭借柔软,如若扁担一般绕肩而过,且经曲折而呈“U”形,待劲力紧绷,更是松开左手,猛抡右臂,致使软枪经反弹以及惯性加持后,携无双劲力正对霖安迎面而去。

    长枪横面而来,霖安却是未松手中青鸾,而是借助秋落的踩踏而向后仰倒而去。秋落不知霖安能否避开这一枪,不过却是发现自己踩踏于青鸾之上的脚掌却是瞬化无比沉重,就像是被吸附在地面上一般,而这也就致使...无论霖安如何用力,无论霖安身形如何沉重,无论霖安如何向后仰倒,青鸾都不会脱离秋落的踩踏,而自己的身形也不会倒下。

    身形倾斜四十五度而未倒,长枪携卷狂暴劲力猛抽于霖安脸颊之上,而霖安则是瞬抬腿足,自下向上猛踹于秋落下颚之上。

    啪!软枪击脸,致使霖安颧骨瞬破,身形更是横飞而出,且于半空旋转数周方才落地。

    啪!脚跟击颚,致使秋落身形倒飞而起,且经后空翻方对地面落去。

    于刹那交锋,二者皆伤,谁也不曾占到便宜,不过在秋落即将落地之际,却是将长枪夹于腋下,且是利用柔软枪杆而迅速撑起身形。故而在霖安尚未起身之际,秋落即是稳住身形,且是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软枪,轻便且阴柔,在加上疾风之力的加持,更是在拥有阴柔的同时,具备着风雷之威仪。本似阴冷毒蛇的软枪,似于秋落手中化作迅猛蛟龙,正对尚未起身的霖安猛刺而去。

    于枪锋临近一瞬,枪身即于疾风之中猛然抖动,似是化作无数残影,更似梨花暴雨正对霖安倾淋,再加上赤红枪缨遮人视线,不禁让霖安顿时眼花缭乱,产生了十余根长枪于同瞬袭来的错觉。

    枪花似浪,未给霖安丝毫躲闪、抵挡之机,而霖安亦是于无奈之中选择了破浪之举。仅见身未起,手中青鸾却是瞬起,仅经一式直刺,即将硬枪的刚猛霸道展现至一览无余。

    啪!青鸾直刺,携破竹碎浪之势,正对十余道枪花而去。

    两枪皆出,亦是齐出,青鸾似是天地间的唯一,软枪则似恶龙欲吞天地,彼此于半空不曾相遇,而是各对其主迎面而去。

    不知秋落心中想法如何,但霖安却是明显用上了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直观而言便是...看谁先怂。

    啪!两枪交错而过。

    勇武的是霖安,手中青鸾依对秋落而去。

    怂的是秋落,见青鸾迎面即是侧首躲闪开来。

    但就结果而言,似乎并不是谁勇谁赢,也并不是谁怂谁死。

    见青鸾刺空,但秋落手中的软枪却是刺破了霖安的肩头,致使鲜血如花绽放于半空。

    秋落见状狞笑,但霖安却是尚有后手,见青鸾虽是刺空,却是迅速转腕,使其瞬归的同时自身身形亦是瞬起,双手各握青鸾首、末,且是猛然压在了秋落的软枪之上。

    软枪依旧在手,但枪头却在霖安肩膀之上未归,且经青鸾下压而将其肩头当做了受力点。

    两杆长枪呈现“十”字交错之形,秋落虽是难以抽回,但除了手中的长枪,他似乎尚有腿足可用。仅见其腿足瞬起,猛踹于霖安腰腹之上,使其倒飞而退的同时,自身亦是借助反作用力向后而去。

    秋落后撤,且于后撤之间转身一周,且使软枪在上迂回而归,正对霖安迎面落下。

    霖安后撤,亦于后撤之间转身一周,且使身形低俯,亦使手中青鸾自下向上,正对秋落腋下而去。

    啪!两枪同出,亦于一瞬交错而过,致使彼此轨迹发生偏移。

    噗!软枪破膛,青鸾破腹,致使鲜血于刹那同瞬高扬。

    秋落落地即退,霖安亦是起身欲追,但也仅是追了一步,即闻一声蛙鸣再度于背后响起,且见雷霆自云墨中瞬落。

    这一次,霖安似是聪慧了些许,不知引力是否能够引导雷霆,但还是抱着尝试的态度,将灵力加持于青鸾之上,且是将青鸾丢到了一旁。

    啪!雷霆瞬落,却是放弃了那令其生厌的青蛙,而是微微偏移,劈在了青鸾之上,却也不知是受引力影响,还是受青鸾材质影响,不过无论受什么影响都没有关系,只要霖安知道...将灵力加持于青鸾之上,即可吸引雷霆便好。

    雷霆击空,却是缠绕于青鸾之上经久未散,虽然霖安无法紧握于手,却可利用引力将其掌控于半空,亦是掌控其跟随于身后。

    青鸾在后,霖安在前,见赤红灵力瞬起于膛腹之中,亦似稚虎正对秋落扑杀而去,显然是打算利用擒抱之法将其紧束,并利用身后那缠绕雷霆的青鸾展开奇袭。

    “天真!愚蠢!此间修士万千!凭什么认为你最聪慧?!”

    霖安的想法看似隐晦,实则皆是暴露于秋落眼中,仅见霖安将临一瞬,即闻一声蛙鸣再起,而那半掌之大的青蛙,竟早在霖安扑杀一瞬,而凝聚在了他与秋落之间。

    咔!雷霆瞬降,粗若梁柱,瞬劈于青蛙之上,亦是劈在霖安、秋落身形之间,在阻拦霖安的同时,更是给了秋落出枪的机会。

    噗!虽然仅是疾风之力,但秋落还是刺出了手中的软枪,不仅透赤红雷霆而过,而是刺在了霖安的膛中,反观秋落却是未收雷霆影响丝毫。

    枪是软枪,枪杆木质,非是导体,理应被雷霆劲力击断,理应被雷霆高温焚毁,但对于罪孽而言,最可笑的便是这所谓的“理应”。

    罪孽不讲理,霖安也是不讲理,前者有着他那非比寻常的手段,后者则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决心。

    稻草人依立街旁,那纽扣而成的双眼也依是在看,而在纽扣“注视”之下的霖安虽被刺破了胸膛,却也未曾停下前冲的脚步,而是猛冲依旧,致使软枪透体而过,而自身亦是破雷而出,将秋落瞬擒在怀。

    秋落被擒,大惊失色,本欲挣脱,但青鸾却是于霖安腋下瞬穿而过,将其手臂瞬击而破的同时,亦使其小臂自肘而断,携漆黑鲜血掉落于街旁。而断臂而过的青鸾,亦是在霖安的掌控之下,钉在了街路一旁的房屋墙壁之上,且是枪末入墙,枪锋在外。

    “我不会让他白死...也绝不会放下我树立起的决心...”

    霖安擒抱秋落在怀虚声而言,且在话音落下一瞬,即是在那稻草人的注视之下,抱着秋落向前猛冲而去,亦是对着街旁青鸾所在之处猛冲而去。

    “是么...人间本是炼狱,它不会夺走人们的生命,却总是能够磨灭人们的决心。”

    秋落不曾抵抗,反而是呈现出了无比淡然的模样,任凭霖安擒抱着自己,亦是任凭他推送着自己,不过在将临青鸾之际,却见寒风乍起于怀,致使寒霜满覆于霖安双臂之上,且是微微挣脱,即使其两臂如若瓷器、寒冰瞬炸。

    秋落挣脱了霖安的束缚,且在挣脱一瞬即凭独臂紧握霖安膛中软枪,经转身而猛抽而出,亦使转身猛抽的劲力作用于霖安身躯之上,致使其残躯依对青鸾猛撞而去。

    秋落失去了一条手臂,虽然尚有一臂,却是不便再用长枪。

    霖安失去了两条手臂,且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青鸾之上,致使青鸾透膛而过的同时,亦似挂在了墙壁之上。

    青鸾穿膛,霖安趴在墙上、挂在枪上、背对着秋落,头颅微扬似是瞧看着上苍,鲜血顺着口鼻不驻喷涌,双眼也是上翻,似是即将迎来终结、迎来死亡。

    “告诉你个秘密吧...像我们这种走江湖的,哪个不是刀口舔血,一口口舔到今天的?若想似那传闻中抬手镇压天地的天选之人,下辈子不妨投个好胎!”

    秋落持枪而来,且似认为战斗已是结束,故而脚步也不免放缓了几分,毕竟在他看来...霖安已经失去了双臂,身躯亦是被自己的兵刃贯穿,按理来说...应是丧失一切战斗之能,且是陷入了任人宰割之境。

    但让秋落不曾想到的是...那卡在房檐之上的阔剑,似受霖安撞击于墙壁而脱落,亦是正对霖安缓落而来。

    蓬门与风铃的战斗虽是结束,但于此刻...却以另外一种形式而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