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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苦肉计

    大流士听后十分感动,上前握住佐皮鲁斯的手说:“苦命的人啊,当你认为把自己弄成残废是有助于我们攻克巴比伦的时候,那不过是把一种愚蠢至极的行为冠以最美妙的名声而已。你真是头脑简单啊,无论你怎样残害自己,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诱使我们的敌人立刻来投降吗?你这样糟蹋自己,一定是疯了!而且,我宁愿不要这场胜利,我也不愿意这样伤害一个德高望重的人。”

    佐皮鲁斯回答说:“假如我告诉你我打算采取怎样的行动,你就不会阻止我这样做了。实际上,我是自己作出了决定,有一个成功率很高的计划,我会自己来实施。因此,只要国王你这边的安排不出现任何闪失,那么巴比伦城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我要以现在这个样子进入敌人的城里去,佯称你把我残害成这个样子的,对我这么残忍,所以我要叛逃波斯。我想他们看到我的样子会相信我的话,信任我,因为我很熟悉你的排兵布阵,他们甚至可能把一支军队的指挥权交给我。至于国王你,在我进城后的第10天,从你的军队中选出你最不在意他们牺牲与否的1000名兵士,把他们布置在塞米拉米斯城门前。在那之后第7天,再为我在尼尼微城门前布置2000名兵士;然后,再过20天,在迦勒底城门前布置4000名兵士。所有被安排到城门前的军队,除了短剑以外,一律不要携带其他任何武器。我需要他们的牺牲,让巴比伦人更加信任我。就在那些日子之后的第20天,你命令波斯全军从各个方向攻城,把两支波斯军队分别部署在所谓拜鲁斯城门和基西亚城门的前面。因为我已料到,由于我取得如此多的成功,巴比伦人必定对我深信不疑,他们甚至会把他们城门的钥匙交给我。接下来,对于我和我的波斯战士来说,就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了。”

    佐皮鲁斯和大流士密探之后,出了皇宫的门,一路骂骂咧咧,到处痛诉着大流士的残酷无情。他连家都没有回,直接跑向巴比伦城门,他一边跑一边不断地转身向后看,仿佛他真的是一个逃亡者。城上塔楼里担任警戒任务的巴比伦哨兵发现了他,赶快跑下来,把城门打开一条缝,问他是何许人,来这里有何事干。佐皮鲁斯回答说,他是佐皮鲁斯,受到了大流士的迫害,从波斯人那边逃出,投靠到他们这里来的。门卫听到这番话,就立即把他带到城市的官员那里去了。佐皮鲁斯被带到会场上,他在那里开始讲述他的不幸遭遇,告诉他们大流士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残害他的。之所以如此,只是是因为佐皮鲁斯看到波斯攻克巴比伦无望,劳民伤财,因而建议大流士停止围攻。他接着对他们说:“巴比伦人啊,现在我来你们这里,是要证明我对于你们而言是最大的收获,而对于大流士而言则是最惨重的损失。可以肯定,他这样残害我,是必将遭受惩罚的。老实说,我对他的全部作战部署,都是很清楚的。”

    当巴比伦人目睹这位最尊贵的波斯人如此般惨相,看到他的鼻子和耳朵被割掉而全身又被抽打得血痕累累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怀疑佐皮鲁斯所说的话,相信他是一位真正的盟友,是来帮助他们的,有了他,将会很容易击败大流士。因此,他们准备答应他提出的所有要求;当他提出给他一哨人马归他指挥的请求后,巴比伦人就立即给他划拨了一支军队。得到了这支军队后,他就可以按照他和大流士事先的约定行事了。在他“叛逃”的第10天,他率领这支巴比伦的军队出击,包围并且全歼了大流士按照约定部署在那里的第一批1000名士兵。巴比伦人看到他英勇善战,名副其实,真是大喜过望,因此他们准备把其他的事务也交由他安排。等到第二次约定的日子到期之后,他再度率领一支巴比伦的精兵出击,全歼这支2000人的军队。当他第二次荣立战功时,人人都对佐皮鲁斯赞不绝口。然而,等到第三次约定的日子到期之后,他指挥他的军士进入预定地点,他们在那里把大流士手下的4000名士兵悉数杀死。最后一场胜利使他权力骤增,佐皮鲁斯遂成为巴比伦人当中首屈一指的重要人物。因此,他们让佐皮鲁斯担任巴比伦全军的总指挥,把各城门的钥匙也都交由他掌握。

    现在,当大流士按照约定的安排从四面八方向巴比伦发起总攻的时候,佐皮鲁斯毫无顾忌的撕掉了面具,真实面目显露无遗。当巴比伦全城人民都登上城墙,全力抗击大流士的围攻的时候,他却打开了基西亚和拜鲁斯两座城门,把城外的敌军放进了城内。那些看到佐皮鲁斯变节行为的巴比伦人,惊慌失措中逃到拜鲁斯、宙斯的神庙里面去;那些没有看到这件事的人则都还在坚守阵地,直到他们也得知自己已经被出卖了。

    这样,巴比伦城就第二次被攻陷了。大流士征服巴比伦之后,摧毁了城墙,拆除了所有的城门,这两件事是居鲁士在之前攻下巴比伦时所没有做过的。接着,他查出巴比伦市民当中为首的3000人,把他们全都钉死在十字架上;至于其他的人,他允许他们继续留住巴比伦。然而大流士并不希望巴比伦人因此而断子绝孙,因而他下令其他民族为他们提供妻子。凡是与巴比伦尼亚相毗邻的每一个民族,都要送一批妇女到巴比伦去,这样她们加在一起的总数不下5万人,保持了这座城市的生机,这些妇女就是现在巴比伦城市居民的母亲。

    在大流士看来,佐皮鲁斯的功勋在波斯人当中是空前的,也是绝后的。这当然不包括居鲁士在内——居鲁士是任何波斯人所不能与之相比的,甚至可以称为神。据说,大流士多次宣称,他宁可不要20座巴比伦城,也不愿让佐皮鲁斯如此残害自己。大流士是非常敬重佐皮鲁斯的,每年他都把波斯人认为最贵重的礼物赐赠给他,让他终身统治巴比伦并且无须纳贡;此外,他还授予佐皮鲁斯其他许多特权。这位佐皮鲁斯,就是在埃及指挥波斯驻军与雅典人作战的麦加毕佐斯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