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再遇波斯难题，马背上的彪悍民族

    从地图上看，亚细亚一带虽有草原、沙漠和高原，但是整体看这片辽阔的疆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把它拆隔。大流士经过二十多场战争，平定了国内各诸侯和附属国，王权已经覆盖了这片紧连在一起的区域，包括亚洲的小亚细亚、两河流域、伊朗高原及周边地区和非洲的埃及。内患已消，大流士开始思考对外扩张了，这对帝王来说，是永不磨灭的念想。从现有的波斯帝国版图看，往东，就是和巴基斯坦接壤的印度了，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个神秘的国度。他对大流士的吸引力在于大流士一直想探索印度河的入海口在什么地方，找到入海口后就能从海上环绕亚细亚到达埃及，南部海陆就成了一体。往西，埃及已经纳入版图，再继续就是利比亚沙漠地区，吸引力不大。这样，当时波斯人认为的三大洲，亚细亚只剩下印度，非洲已无新意，只有欧罗巴，人们除了知道它的长度相当于亚细亚和非洲之和，其他一无所知。它的边界在哪里，它的西边和北边是不是被大海环绕，都吸引着探索者的目光，激发着征服者的兴趣。

    对于亚细亚仅剩的印度，大流士的征服之路，没有太多的崎岖。出于对出海口的好奇，大流士派出了一大批人，让他们顺河而下，往东向大海奔去。经过不断的探索，他们终于到达了海上。之后，乘坐精心打造的大船，从海上折向西行，在他们出航的第三十个月，到达了埃及国王派遣腓尼基人环绕利比亚的出发地，也就是地中海沿岸。这次环绕完成之后，大流士调兵遣将，很快就征服了印度河区域。

    然后，就到了大流士最上心的地方，闪耀着迷人光彩的欧罗巴，这次他要率军亲征。远征中的第一个目标，是走出亚细亚的必然选择-黑海附近的游牧民族斯基泰人。通过这里，就可以踏上欧罗巴大陆，进入久负盛名的希腊。而且大流士也想复仇斯基泰人，因为斯基泰人曾经入侵米底国，抢占了小亚细亚区域，连续统治了长达28年之久，他们是名副其实的波斯敌人。

    关于斯基泰人有很多传说，希罗多德提供了好几个神话故事。有的说他们是宙斯和第聂伯河女神跨国恋的产物，他们有三个儿子，某一天有四件黄金器具从天而降，包括金犁、金轭、金战斧和金酒杯。当他们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想去拾取它们的时候，黄金器具突然就燃烧了起来，但等到三儿子走向前来的时候，黄金的燃烧却立即停止了，两位兄长看到后都认为这是上天的示意，老三是天选之子，就心甘情愿的把整个王国交给了最年轻的弟弟。

    也有神话说他们是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与一个人首蛇身的女人所生，当年大力神来到这块土地的时候，熟睡之间不见了自己的战马。几经寻找，他在一个洞穴里发现了一种怪物，她的腰部以上是女人的身体和样貌，而腰部以下则像蛇一样。询问之下，人面蛇身的女妖承认是她藏起了大力神的战马。如果要她归还的话，只有一个美艳的要求，那就是大力神留下了和女妖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以身相许”。大力神为了取回自己的战马，只能“委屈”同意。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女妖按许诺归还了战马，大力神随即就打算离开。临行前，女妖说：“我救了你的战马并且归还了他们，你也陪我一块过了很多开心的日子，而且你对我还留下了奖赏，因为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三个儿子。你可以离开，但请你告诉我，将来我怎么培养他们？”虽然有了儿子，大力神仍然执意要走，他回答说：“当他们长大成人时，谁可以拉开我这张弓，你就留下谁做这片土地的主人。”等到三个儿子长大成人后，无论怎么试，都只有最小的三儿子能拉开，于是，女妖打发走了前两个儿子，留下了三儿子建立了斯基泰王国。

    斯基泰人打赢了米底人，在小亚细亚统治了28年。然而，不屈的米底人经过不懈的奴隶，终于反抗成功重新夺回了统治权。当这帮落魄的斯基泰人28年后重返故土的时候，在城墙之外，却遇到了一支为数不少的军队，准备好了抗击他们的回归。这个意料之外的情况，一下把城外的斯基泰人整蒙了。派出探子一番打探之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他们被自己当年的奴隶们鸠占鹊巢了。由于远征长年不归，随着时间的流逝，被留在斯基泰的妇女们耐不住寂寞，逐渐和他们的奴隶生活在了一块。渐渐地，渐渐地，妇女们和奴隶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这些孩子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并且了解到了他们的身世。当他们听说远征的男人们要回来的时候，十分的担心，因为一旦那些人回来，奴隶就会变回成奴隶，奴隶的孩子自然也就不能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了。于是，他们聚在一起，决定要抗击回归的人们，守卫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身份。奴隶和孩子们，组成了一支大军，在城墙外挖掘水沟，构筑篱笆，部署了很多陷阱，为了自己的生存，拼劲了全力。远征的斯基泰人连续与他们交战了数次，没有取得任何优势，反而损兵折将。焦灼之时，族群里一名充满智慧老者对大家说：“大家一连打了几仗了，我们冷静下来想想，我们是在干什么呢？我们正在与我们的奴隶作战，如果我们阵亡了，将是多么的耻辱；如果他们被杀死了，那么我们就没有了奴隶。各位将军们，希望你们能听我的建议，把手里的弓箭长矛这些武器扔到一边吧，换成我们当年教训奴隶的马鞭。因为，只要他们看到我们手持武器，他们就会认为和我们身份相同、会毫不犹豫的勇敢作战；但是，如果他们看到我们手里的马鞭，他们就会想起以前的时候，就会意识到他们原来是我们的奴隶，这样他们就不敢进行反抗了。”

    老者的方法奏效了，当奴隶们看到手持马鞭的主人回来，大惊失色，心虚的他们一下就乱了阵脚，丢下武器，落荒而逃。斯基泰人把这些奴隶和他们的孩子，尽数活捉，全部弄瞎了他们的眼睛，重新让他们回到了奴隶的身份，黄粱一梦，打回原形。斯基泰人费心尽力的夺回了自己的国家，但是他们统治小亚细亚的28年，却让大流士对他们充满了敌视，大流士要降服他们。

    斯基泰人和我们前面提到的、砍下居鲁士头颅的马萨格泰人一样，是一个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既不耕田、也不播种。他们从来不修建城市，走到哪里，家就游荡到哪里，战车是他们唯一的家。从小的练习，使得他们都是骑术高手，精于射箭。这个民族对于战争，十分的彪悍。斯基泰的士兵要畅饮他在战场上杀死的第一个敌人的鲜血，无论他在战争中杀了多少人，他都要把他们的头颅带给国王。他们会取下死者的头皮，当做手巾用，甚至把多张头皮缝合在一起做成外衣穿，以炫耀自己的勇猛和战功。从这些描述看，他们和马萨格泰人一样不好惹，不尽让我们为大流士捏了一把汗。遇到这一类波斯的难题，大流士会不会重蹈居鲁士大帝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