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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挑衅

    “贾夫子,您常说我们学习没有徐有福认真,让我们跟他学,您倒是让我们开开眼,看徐有福是何等优秀?”

    课堂上,刚交了昨天的课业,贾谊夫子还未开始讲课,便听底下的学生如此高声说到。

    这还不算,话音刚落,后排的几个小子,也趁机起哄。

    “就是啊夫子,让我们开开眼吧。”

    “是啊,夫子,给我们打个样儿?”

    喧闹难平,而且这规校苑进学的小子们,又都是有来历的。

    没有来历,如何能进四皇子府进学?

    因此,贾谊并没有如平常书院蒙学的夫子那般,拿出架势教训众人安静,反而看向第一个开口的人,“徐有福初入规校苑,比不得你们已经学了许久,我只说他态度认真,勤学好问,这些你们平常都是看在眼里的吗?”

    开口的小子叫程浩,是府中护卫首领的小儿子。

    细辛和厚朴是四皇子的亲卫,日常跟在四皇子身边进进出出,不但是四皇子第一等的亲近人,而且还有游击将军的品级在身。

    程浩的父亲程海则是四皇子开府之后,陛下赐下的护卫首领,是正儿八经的王府一等护卫,若是以后四皇子封王,那他和厚朴细辛,都是王府长使的候选人。

    而四皇子出身高贵,以后前程,最差也是封王,既然身在四皇子身边,程海自然重视自己的前程。

    所以,被细辛厚朴两个人,都被他视为潜在竞争对手,而徐有福顶着细辛徒弟的名头,自然被程海之子程浩盯上。

    问题是程海父子的想法,细辛和徐有福一无所知。

    因为对细辛和厚朴来说,他们当下,是四皇子的人,以后的前程,自然还跟在四皇子身边,他们眼界之中,根本没有什么“王府长使”。

    细辛都不知道程海对他的莫名敌意,徐有福就更无从了解了。

    所以,当下的徐有福有些莫名其妙。

    两个当事人一个敌意满满,一个莫名其妙,在蒙学堂的其他人,包括贾夫子,却心知肚明。

    所谓旁观者清。

    因此,学堂中,除了程浩的几个小伙伴,其他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间程浩从后排的座位上起身。

    蒙学堂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子,男孩儿发育有早有晚,程浩属于长得比较早的,几乎是班里最高的,而徐有福早年的生活条件有亏,没吃过什么有营养的好东西,所以自然个子不高,因此坐在班里第一排。

    徐有福无所谓,这样反倒方便她请教夫子。别人却看着她每日给夫子“献殷勤”的背影颇为不爽。

    毕竟这是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能沉下心念书的,早已去了专门的学院苦读,而十几岁还在规校苑蒙学堂剩下的,都有些调皮捣蛋,既然走不了功名路,便早早送到规校苑,以后找差事,跟四皇子也有一份香火情。这也是普通人家求不到的好去处。

    程浩几人,就是不爱读书的,见徐有福日常在夫子面前献殷勤,早就恼火他“装模作样”,再加上天然细辛大人的弟子这重身份,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找茬”。

    “夫子,装模作样谁不会?咱们规校苑是给四皇子培养人才的地方,可不容许一些来历不明的人过来滥竽充数。您不是说徐有福认真好学吗?那就把她的课业拿出来,让咱们开开眼界?”

    贾夫子闻言,心下摇了摇头,知道这帮小子今儿是存心找茬,来着不善了。

    徐有福正经进学,这才几日?就算她有成年人的定力,背书理解都很不错,但是那一笔字却是她的硬伤。

    程浩等人开口就是看徐有福的作业,自然是对徐有福的字门儿清,摆明了就是故意为之。

    徐有福虽然一开始有些莫名其妙,这会儿也总算反应过来合着这些人就是欺负人来了。

    徐有福虽然平常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她心里对小团体的抱团霸凌门儿清。

    人是群居动物,每一个小团体中,天然会有人聚集一些人,排挤一些人。不过是有的人排挤的不明显,或者是温和些。有些人排挤的明显又霸道甚至伴随着暴力。

    “你若想看,就过来看吧,我的课业就在夫子桌上。”

    徐有福站起来,对后排的程浩说到。

    程浩闻言,也不打嘴仗,径直走过来,“我都不用看名字,这一笔狗爬就是你的课业吧?就你这字,怎么好意思交上来的?贾夫子,每天看着这笔字儿您都能夸出来,也真是不容易。”

    程浩抖着徐有福的课业,在班上展示。

    有人笑出来。

    “徐有福,你乡下来的,不是更该爱惜东西吗?这上好的宣纸让你用,真是糟践东西,以后,就买些草纸写东西吧,等什么时候字练好了,再用宣纸交作业。”

    众人哄堂大笑。

    十几岁的小孩子,已经知事了,平日里他们出去,也是能背靠四皇子府耀武扬威的主儿,因此面对农家子出身的徐有福,天然的觉得粗鄙,看不起。

    贾夫子看着班上的动静,心下摇头。

    他是农家子出身,十年苦读,考上举人那年,十里八乡,认识不认识的,都来为他庆贺,甚至连当地的知县学政大人,也对他以礼相待,折节下交,众人都说他不满二十便中举,分明是文曲星下凡。

    他就这样带着满腔豪情,进京赶考,没想到,京城人才荟聚,他这样的举子在京城,比比皆是。

    会考,不出意外的落地了,他没脸回去见父老乡亲,便决定在京城游学,等待三年后再次下场。

    谁知京城居,大不易,还好有同乡的京官师兄为他引荐,他这才进了四皇子府任教。

    他自然是自负有才华的,不然,四皇子府也不会选中他。但是在京都这两年,他也深刻知道,他一辈子的终点,甚至比不上人家的起点。

    就好比眼前这些顽劣的小子,若是在他们乡下的学堂,夫子是要每天训斥的。但是就是如此顽劣,以后他们父母求到四皇子面前,甚至求到管家那里,一个七八品的武官手到擒来。

    他呢?十多年苦读,侥幸得中进士,才能有机会分派个七八品的县令甚至县丞。

    课堂上的小子们,还不知道自己的笑声刺中了夫子,只看着徐有福,一边笑,一边看他反应。

    徐有福听了,却是点头,“你说的对,这纸我每次用,都心疼的很。你若是能买到草纸,就送我一些吧,我练字用。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儿,咱们改天私底下说,现在让夫子开始上课吧。”

    徐有福这般波澜不惊,倒是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他们还以为,徐有福会跟他们以前逗弄的农家子一般,被刺中自尊心,咆哮者扑上来自取其辱呢。

    不过,程浩诚心找茬,自然不会轻易打退堂鼓,只间他一个响指,就有跟班将草纸送到手里,老样子,果然是有备而来。

    “别改天了,这草纸,我给你准备好了,不用谢我,我都是从旁边茅厕拿的,你要谢,就谢打扫的婆子吧,她归置的纸还挺好,没有粘上脏东西。给!”

    程浩的话,让底下的小子们笑的更加前仰后合,连刚才没笑的几个,也被程浩的调皮促夹逗笑。

    “那好,多谢你的好意,咱们先上课吧。”

    徐有福还是站着不动,说到。

    程浩收起笑脸,看着徐有福,“没听见我的话吗?愣着干什么,过来拿你的草纸!我说给!小爷给的东西,哪个不是恭敬的接着?”

    程浩鼻孔放大,恶声恶气的说到。

    程浩过来拿徐有福交给夫子的课业,就站在夫子和徐有福旁边,离徐有福不远,此刻他将草纸递给徐有福,就直愣愣伸着胳膊,凑在徐有福脸上,还抖了抖手里的纸,几乎要把纸都摩擦在徐有福脸上。

    徐有福静静的看着程浩,突然将身后的凳子掫起来,抡圆了砸过去。

    程浩见状,迅捷的往后一跳。

    他从小到大挑事儿那么多回,经验丰富,早就防着这一手呢。

    “好,大家伙儿都看见了吧?是徐有福先动的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上!”

    众人虽然刚才都在大笑,但是却都是心明眼亮,只听程浩一声令下,程亮的几个小伙伴早就隐隐环布在徐有福四周,这会儿都一哄而上。

    徐有福天生手上力气足,旁人看起来沉重的东西,她顺手就掫起来。

    比如她面前的这张实木桌子。

    只间徐有福一只手抓住一只桌子腿儿,抡起来,仿佛带着风声一般,将围扑过来的几个小子全部打飞。

    几个被抡起来的桌子拍飞,哀嚎声顿起。

    这可是实木的桌子。

    程浩趁着徐有福对付小伙伴的空挡,又扑过来,准备给徐有福来个后抱锁喉。

    相比小小的徐有福,程浩身高马大,若是让他抱实在了,徐有福便是有劲儿也施展不开,只能任人宰割了。

    却见徐有福将桌子像拽小鸡似的从另一侧掫过去,程亮被徐有福这一下惊退。

    “小子,有本事你别用武器,咱们赤手空拳打一场,这次你若是能赢,我就服了你,以后不再找茬,若是不然,你就是胜之不武,即便这次这事儿了了,以后咱们几个也能让你不得安宁!”

    不得不说,程浩能做几个小子的头儿,还是有些急智的,见以众敌寡不成,又开始激将了。

    徐有福闻言,却当真扔掉了手中的桌子,却是不小心,砸到了刚才被她打飞的程浩的几个小伙伴。

    几人还没有起来,又被砸中,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儿。

    程浩见状,却来不及关心手下,而是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

    “好,我敬你是个汉子,来,咱们赤手空拳打一场!”

    说着,便摆出架势,准备跟徐有福肉搏。

    徐有福却将袖笼中的小匕首拿出来,这是她在集上买的,还没有开刃,只是样子货。

    程亮却不知道,他只见徐有福拿出那个明晃晃的匕首,仿佛老虎下山一般,举着刀子就扑过来。

    程浩又惊又吓,一边后退一边子哇乱叫,“你动真格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便是贾夫子见到徐有福拿出凶器,也不再旁观,“徐有福,住手!别铸成大错!”

    课堂上的众人也惊的张大嘴巴,纷纷过来解围。

    若是打人,皮小子们,几天不打一场?大人们不会过问。但是若动真家伙,闹大了,那谁也逃不了。

    众人都不再旁观,惊叫着上前阻止。

    徐有福却谁也不听,一个飞扑,将踉跄着后退的程浩扑到身下,举着刀子就扎。

    那狠意决绝的模样,让其他人又钉在原地不敢上前。

    “徐有福疯了?”

    众人心中只这一个念头。

    若不是疯了,怎么会动辄“杀人”?

    程浩下意识用胳膊挡住头脸,徐有福的匕首便扎到程浩的胳膊上。

    “啊!好痛!”

    程浩大声呼痛,那撕心裂肺的模样,仿佛命不久矣。

    他从胳膊缝隙里,眼睁睁看着徐有福拿着匕首冲着他眼睛扎过来,这一下,不把他脑袋扎穿不可。

    “啊,我死了…救命啊…好疼啊!…”

    徐有福一刀下去,便起身,站到一边,任由程浩在地上疼得打滚。

    当然疼。

    徐有福携怒扎的一下,若不是程浩手臂上肉厚又宣乎,非要扎透不可。

    半晌,只有自己的哀嚎声,没有别的动静,疼痛感渐渐退下去,程浩清醒起来,他停下滚动,看向四周。

    周围,夫子,被徐有福桌子抡到的小伙伴们,还有课堂上其他小子,都正无语的看着他。

    包括徐有福,也是抱着胳膊,撇着嘴,正无语的看着他。

    程浩后知后觉,看了一眼胳膊,“哎?没事儿?不疼了。”

    程浩从地上坐起来。

    徐有福无语,“你还真是怕死,竟然穿了两层丝绸!”

    打过架的都知道,丝绸布料丝滑,十分力气打到绸子上,也只剩五分了,所以出兵打仗的大将军,也会在铠甲底下,穿几层丝绸内里。

    这个程浩,计划好了今儿过来找事儿,竟然也穿上了两层绸子,平常棉麻布料的中衣竟然也穿成绸子面料的,刚才徐有福含怒一击,本来想让程浩这个小子见见血,以后知道怕,没想到,却被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