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记 小人杂叙(2)

    我叫翠花，村里的小孩都叫我大娘，或者叫我翠婶。我不是什么文化人，我的爹娘也是，因此他们也想不出什么有文化的名字。

    我的记忆里，我从一出生就在这个渔村了。渔村的一切我都很熟悉，一草一木，一花一鸟，就连吹来的海风的气息来自哪个方向我也记得一清二楚。我很喜欢我的父亲，他是一个很伟大的人，是全家的顶梁柱，只可惜......

    和煦的海风啊，送来的是海的味道吧。她坐在门槛上静静的想着，于是靠着门框睡了过去。

    一丝花香的气息从她不知名的地方传来，那是她从来没有闻过的花香——那不是渔村的花。一只蜜蜂飞过，它也在疑惑着，是什么地方传来的花香，这种花采出来的蜜一定是最香的吧。它奋力拍动着翅膀，朝着花香飘来的地方飞去。

    那是什么？似乎是我曾经见过的生物吧，我得飞近些。

    我果然看得没有错。没错那朵花就长在它的身上，不过我可得快点，这种生物每次看见我就跑的很快，追都追不上。

    它奋力得飞，接近着那朵花，一心想着从那朵花上吸出蜜来。特有的花香诱惑着它，也诱惑着那个还未睡醒的小姑娘。花轻轻的摇晃着，伴着海风，在恣意的挥洒他的香气。一时间空气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捏紧了她的小鼻子，想把她从沉睡里唤醒。

    花突然不见了，它在疑惑，她也是。花去哪了？原来是那个生物，带着花跑了。它追上去，和那朵花紧紧贴在一起。

    “这种花我从没见过，所以就把它带回来了，想必你也没有见过吧。”

    她突然醒了，像极了刚苏醒的精灵。高兴的扑进了眼前人的怀里，眼里偌有星光。她看着花后面的那个人，一时间移不开自己的眼睛，就像那只同样被花吸引的小蜜蜂一样。

    “唉，有的人呐，有了花就忘了人哦。”

    “没有啦，不过阿四哥哥，这朵花你是哪里采的啊。好漂亮啊。”

    阿四和她说明了花的由来。那是一个不属于渔村的地方，它有很多渔村没有的东西，其中就包括了这朵花。阿四可以随意进出渔村，而她不行。所以阿四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很多渔村外面的事情，而她却远远比阿四了解渔村。

    ……

    村里没有绸缎，他说等到了那天要给她穿上绸缎做的嫁衣。他要食言了，因为渔村没有哪一家有绸缎，也没有哪一家买的起绸缎。那一天，她没有如愿以偿的穿上由绸缎做的红嫁衣，但是她说她很幸福。

    我很喜欢阿四，阿四有多喜欢我，我就比他多喜欢一点点。我也很喜欢这件麻布做的红嫁衣，听说绸缎很好看，但是它不适合我，我只是小小渔村里的一个小姑娘而已。我觉的我配不上阿四，他那么勇敢，是渔村最早出海打渔的男子汉。是的，我从小就喜欢他了。我们没有一直没有孩子，我觉得这让我很对不起阿四。

    蜜蜂还在它的蜂巢里酝酿着它的蜂蜜，果然不出它所料。那朵花酿出来的蜜，比一般的花要甜上不少，它在庆幸当时没有去采其他的花。

    花呢，似乎情况不太妙的样子。海浪把它花蕊上的花粉尽数打落，整朵花也在海浪的打击中摇摇欲坠。它抬起头来拼命的反抗，妄想着征服没有情绪的大海。

    蜜蜂找不到那朵花了，只在海里微微闻出了它花粉的气味。

    人们只依稀找到一些麻布，其它一概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