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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噬婴妖邪道

    在途非止一日,这一日黄昏时分,到了一个大镇甸,远处苍山隐隐,青鸾山已然在望。

    眼见天色已晚,三人决定在镇上歇息一宿,明日再前往青鸾山。

    投完店,师兄妹来到镇上一家生意不错的酒楼,在楼上找了张空桌坐了,叫上饭菜,用起餐来。

    小金站在莫雨寒肩头,它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平日里莫雨寒买些干果放在衣袋中,它饿时自取。

    师兄妹用完饭,正欲结帐,只见楼梯口上来三个男子。当先是个中年文士,形神俊逸,上得楼来,目光在楼上一扫,凛然生威,两个三十出头的黑衣汉子跟在他身后。

    中年文士的目光在小金身上停了停,走上前来,对莫雨寒道:“这位小哥,你这只老鼠可是个宝物嘞!”没等莫雨寒答话,中年文士又继续道:“只是现在还未化身。”

    莫雨寒知道小金不凡,但如何不凡却又不知,正要起身相询,中年文士却启步走了过去,像是知道莫雨寒要有所询问一样,边走边道:“日后自知,日后自知。”来到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那两个黑衣汉子垂手站到他身后,中年文士指了指左右两边的空位,两人才恭谨的分别坐下。

    莫雨寒见中年文士走了过去,也就不便相问,和司马玉霞姚慕兰结了帐,回客栈去了。

    次日,三人进得青鸾山,山中林木荫翳,风景清幽,田园庐舍随处可见,一片祥和安宁。

    莫雨寒司马玉霞姚慕兰一路查访,两日后来到一个三岔路口,此时已深入山里,人烟渐少。

    路旁有几间茅屋,一个年轻的妇人正坐在屋前哭泣。

    姚慕兰上前询问,原来这年轻妇人才产有一子,不足半岁,今天男人不在家,刚才她到屋后的菜地摘了点菜,耽搁了一会儿,谁知回房一看,放在摇篮里的婴儿不见了。

    她随即屋前屋后的找了个遍,那有孩子丝毫影踪,心中惶急,是以在屋前哭泣。

    听妇人讲完,姚慕兰温言道:“你带我们到屋里看看,我们帮你找孩子。”妇人答应了一声,起身领着三人进了茅屋,来到放置婴儿的屋里。

    三人见屋中搁着一张空摇篮,门窗完好,莫雨寒问道:“你出去时,门窗可是关好的?”妇人道:“关好的,我回来时门窗都还好好的关着。”莫雨寒道:“看来不是野兽所为。”妇人道:“我们这儿虽然地处深山,但这一带并没有什么凶猛野兽。”

    莫雨寒又在地上仔细察看,只是这屋子打扫得很干净,除了妇人的脚印外,不象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莫雨寒又问那妇人:“今天你可曾见过什么面生之人?”妇人道:“我们这儿平常来往的人很少,今天我也没见到过面生之人。”

    莫雨寒他们出得屋来,屋前屋后四下里仔细察看一遍,不见有任何异样之处。

    他们又来到三岔路口,莫雨寒心下暗忖:看来孩子是不久前被人抱走的,只是什么人能够如此来去无踪的把孩子抱走呢?路有三条,刚才我们来的路上并没有碰见过人。

    想到这儿,莫雨寒指着剩下的两条路中右边一条,对司马玉霞姚慕兰道:“玉霞,慕兰,你们从这条路追下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发现,半个时辰后折回来。”他自己则沿着左边一条路追了下去。

    路上无人,莫雨寒展开身法,奔行如风,不多时来到山脚,却已无路,只得折返。

    回来时他放慢脚步,见路两旁各是一片长草,在山中蔓延,走了一多半,忽见左首路旁有几株长草折了。莫雨寒上前仔细一看,折痕犹新,草丛中还留有人穿过的痕迹,地面上依稀可辨模糊的车辙,显然这儿曾经有过一条路,只是不知多少年没人走了,这条路完完全全的荒废了。

    莫雨寒循着痕迹走进草丛,往前走去,果然有人顺着这条荒废了的路在草丛中穿行。

    他一路追将下去,在荒草丛中转过两个山脚,来到一个僻静的山坳里,山坳里有一座古庙。

    古庙四周有几株大树,木叶繁茂,看起来有点阴森。莫雨寒来到庙前,见那庙并无庙门,但殿宇雄伟。他走进大殿,殿内屋漏窗掉,一尊缺胳膊少腿的高大神像布满了蛛网。

    想是少有人来,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土,一行淡淡的脚印没入殿后。

    莫雨寒心下暗惊,这人好高的轻身功夫,几近踏雪无痕的地步。他正欲走到后面去瞧瞧,只听得一声轻咳,一个手执拂尘的道人从殿后转了出来。

    这道人肌肤光洁,面色红润,头上绾了个乌黑的髻,具体年龄看不出来,说他二十多吧!也像。但从神态上看说他五六十岁吧!也不为过。给人一种妖妖的怪怪的感觉。

    那道人向莫雨寒稽首行礼道:“不知这位兄弟何以至此。”声音十分苍老。

    莫雨寒见道人举止有礼,心想: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所在多有。也就不以为意,便把婴儿不见自己追踪至此的事说了。

    最后问道:“不知道长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没有?”

    那道人却不答莫雨寒问话,反问道:“看兄弟这副行头,像是修真之士,不知兄弟在何处修行,如何称呼?”

    莫雨寒道:“灵云门,莫雨寒。”

    道人紧接着问道:“你是一人到此?”

    莫雨寒答道:“是。”话一出口,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只见那道人阴恻恻的一笑,道:“我这就送你去见那孩子。”话声中,飞身疾扑,手中拂尘兜头向莫雨寒猛击下来。

    蓦地,一道金光至莫雨寒腰间电般射向道人。道人来不及伤到莫雨寒,拂尘在空中一转,往金光上一拂,飘身落地,一脸惊骇的望着悬在空中指着自己的金箭,暗道:这小子修为怎么到了以气御物的境界。

    莫雨寒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自己刚才反应再稍稍慢点,只怕此刻已头骨碎裂,尸横就地了,只是不知这道人何以突下杀手。

    道人满拟一招就能把莫雨寒毙于拂尘之下,没想到他竟能以气御物,化解了自己致命的一击。事已至此,这小子无能如何是不能留下的,心里虽然惊骇,更不打话,拂尘一挥,扑向莫雨寒。

    莫雨寒心知对方修为高过自己太多,手一挥,水箭应手而出,双手御动双箭拦阻道人,不让他近身。

    但见场中,金光莹光来去如电,上下翻飞的攻向道人。道人身子倏进倏退,飘忽不定,拂尘左挥右挡就是冲不过莫雨寒金箭水箭织成的防御。不过他也摸清了莫雨寒的修为底细,虽能御物,但功力不足,也不过如此。

    小金站在莫雨寒肩上,身上金光一闪一闪的,极其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两人在殿内斗了一炷香时间,莫雨寒毕竟临敌经验不足,见那道人身形微顿,挥动双箭一左一右的合击过去,这一来中门大开。

    这本是道人诱敌之策,道人见莫雨寒上钩,挥动拂尘荡开双箭,把拂尘往他身上一指,暴喝一声,麈尾忽地脱柄飞出,在空中爆开,根根尘丝化作银针向莫雨寒射去。

    莫雨寒双箭在外,不及回防,只见银丝漫空向自己激射而来,连左右两侧都给封死了,身子立时倒纵出去,只是那些银丝来得实在太快,看来是避不过了。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一人至殿外扑入,挡在莫雨寒身前,两手一挥,竟把正面射向莫雨寒的尘丝全部抓在手中。耳听得哧哧之声不绝,左右两侧的尘丝不是射入墙体,便是射入窗框,门框,剩下的飞射出殿外。

    这只是眨眼之事,待得莫雨寒站住,双箭回护胸前,才看清挡在他身前之人正是三日前在酒楼遇到的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两手漆黑,有如浓墨。那道人却叫了起来:“天魔手。”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中年文士冷哼一声,双手一掷,两把尘丝哧的射进了地上青砖,钻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身形一动,一掌向道人拍了过去。

    道人麈柄一挡,展开身法,和中年文士斗了起来。只见中年文士双手变化多端,抓拿砍劈刺,灵妙无比。道人舞动麈柄,奋力应战。十多招转瞬即过,中年文士忽地右手一伸,竟抓住了道人手中的麈柄,出手之快,出手之准,匪夷所思,跟着左手一掌拍在了他胸上。

    道人麈柄脱手,倒飞出去,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嘭的一声,撞在墙上,把墙壁撞了个窟窿,跌入殿后,接着咔嚓一声响。

    莫雨寒冲入殿后,空中灰尘飞落,屋顶上出现了个大洞,那道人却不见了,正待飞身去追,中年文士走了进来,双手已恢复正常,说道:“由他去吧!”

    莫雨寒收回双箭,但见地上断砖碎瓦撒落一地,还有个干瘪的婴儿尸体放在一张棉毯上。

    中年文士有点讶异的道:“噬婴大法。”

    莫雨寒第一次听说噬婴大法,不解的问道:“噬婴大法是什么?”

    中年文士道:“是种修炼长生的邪法,可令人返老还童,久延岁月,每年需吸食一个婴儿精血,男修用男婴,女修用女婴,进行蜕变,只是蜕变之后,三日内修为大减,此后慢慢恢复。”

    莫雨寒这才知道,这道人为什么要向自己突下杀手,原来是怕自己撞见他修炼邪法,先杀了自己灭口。

    莫雨寒问道:“不知这道士是哪个门派的?”

    中年文士道:“日后自知。”莫雨寒还想问点什么,中年文士道:“你同门来了。”说完,纵身而起,从屋顶的大洞飞了出去。

    莫雨寒来到庙外,却没看到司马玉霞和姚慕兰,侧耳细听,才听得二人远远的呼唤:“雨寒,雨寒。”

    莫雨寒纵声答应,过了会儿,才见二人从荒草丛中跑了过来。

    莫雨寒把刚才庙里发生的事说了,姚慕兰问道:“会天魔手的手必然是天魔教的人,天魔教的人怎么会出手救你?”

    莫雨寒摇摇头,他也不知中年文士为何会出手相救自己。

    三人来到殿后,用棉毯把婴儿的尸身包了,在庙外挖了个坑,把他埋了。

    其后,三人又在山中搜寻了两天,没发现中年文士和道人踪迹,这才出山,返回灵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