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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破门天地宽

    清晨,阳光照在灵云门高大宏伟的山门上,八个年轻的灵云门男弟子,背负长剑,左右各四,笔挺的站在山门两侧,更显得山门庄严肃穆。

    莫雨寒司马玉霞和姚慕兰从青鸾山回到灵云门,此刻三人站在山门之外,望着高大宏伟的山门,也是肃然生敬。

    来到山门口,左首第一的年轻弟子走上前来,查验三人的腰牌。

    灵云门每人皆有腰牌,上面写着自己的姓名,作为进出灵云门的标志。

    那弟子先查验了莫雨寒的腰牌,彬彬有礼的对他道:“莫师兄,请你在此等一下。”说完把腰牌还给了莫雨寒。又回头对站在山门左侧的一个灵云门弟子说道:“褚师弟,你上去通报一下,就说莫雨寒回山了。”

    左首第二的男弟子答应一声,走了出来,往山上飞奔而去。

    那弟子又查验了司马玉霞和姚慕兰的腰牌,查验无误后,都还给了二人。

    司马玉霞问那弟子道:“这位师兄,可知何事找莫师兄?”那弟子道:“我们也不知道,上面只是通知我们,说莫师兄回山,就让他在山门口等着。”

    三人也猜不透是什么事,莫雨寒见已经回山了,还能有什么事,让司马玉霞和姚慕兰先回秀云峰休息。

    二人走后不久,先前上山的那个守门弟子又和两个灵云门男弟子从山上下来。

    后来的两个男弟子向莫雨寒行过礼后,一人道:“莫师兄,请随我们走一趟。”

    灵云门弟子上千,莫雨寒识得的也不过十之二三,今天见到的却是一个也不认识。他见那两个弟子没提什么事,也就没问,心想:到时自知。当下坦然的随着那两个弟子上山。

    上得灵云峰,穿过几处房屋,来到一个清静的院子前,莫雨寒见院门上写着执律院三个大字,他虽然在灵云门将近二十年,却从未进过执律院。

    那两个弟子领着莫雨寒进了院子,走过一条碎石小径,来到一个大厅里,一人退了下去。

    莫雨寒见大厅宽敞,居中摆放着一把座椅,左右两边又各有四把。厅堂正中悬挂一匾,匾上题着四个大字:铁面无私。黑底白字,字迹森然。

    莫雨寒和那个留下的弟子站在厅中,过不多久,听得脚步声响,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当先是个五十多岁,面容和善的老者,正是灵云门掌门凌九霄,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面容清癯,颔下留着一绺长须的中年道人。

    第三人是个面色冷峻的灰袍人,莫雨寒识得是灵云门执律院院主耿长清。最后并排着走进来的两人,瘦削的是巧云峰座主秦时捷,另一人则是莫雨寒的师父秀云峰座主岳怀山。

    岳怀山见莫雨寒站在厅里,怔了一下,不知他何以至此。

    凌九宵把中年道人让到右首第一张椅上坐了,自己坐了左首第一张,等到秦时捷岳怀山分别坐了左首第二和第三张椅子,耿长清才在中间的椅上坐下。

    耿长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站在厅中的莫雨寒,问道:“莫雨寒你可知召你到此是为何事?”语气冷漠。

    莫雨寒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被召到执律院,心下泰然的道:“弟子不知。”

    耿长清指了指中年道人道:“这位是玄真观观主玉清真人。”

    莫雨寒心下一惊,原来这道人是当今修真门派中第一大观观主。

    耿长清继续道:“前些日子,你在青鸾山勾结天魔教人打伤玉清观主师叔松龄子道长,可有此事?”听耿长清说完,秦时捷和岳怀山同时一惊,他们也是此刻才知道此事。

    莫雨寒更是惊诧无比的问道:“道长,那人是你师叔,他可比你年轻多了?”

    玉清道人道:“我师叔松龄子,近些年来深悟长生之道,以致有返老还童之象,是以看起来比贫道还年轻。二十多天前,我师叔在青鸾山被人用天魔手打伤,当时你也在场吧?”

    莫雨寒道:“在场,当时是他要杀我灭口,我没有勾结天魔教。”

    玉清道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岳怀山心里虽然震惊,但相信自己的弟子决不会去勾结天魔教,便道:“雨寒,你把这件事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的说给大家听听。”

    当下莫雨寒便把在酒楼遇到中年文士,青鸾山中婴儿失踪,自己如何跟踪,在古庙中见到松龄子,松龄子欲杀自己灭口,再到后来中年文士如何打伤松龄子及发现婴儿干尸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莫雨寒说完,岳怀山问道:“雨寒,那噬婴大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雨寒正要说话,忽听凌九霄道:“这个我倒知道些,我年轻时听本门的一个前辈提到过,这噬婴大法是天魔教修炼长生的一种邪法,每年需吸食一个婴儿的精血,男修用男婴,女修用女婴。”

    玉清道人听凌九霄说完,不由得勃然大怒,霍地从椅上站起,指着莫雨寒喝问道:“莫雨寒,你竟敢诬蔑我师叔修炼噬婴大法,想那噬婴大法既是天魔教邪功,我师叔如何能会?”

    莫雨寒无言以对,也不禁暗问:“这松龄子怎么会天魔教的噬婴大法?”

    凌九霄见玉清道人发怒,忙道:“玉清道兄息怒。”玉清道人这才气愤愤的坐回椅中。

    凌九霄问莫雨寒道:“莫雨寒,青鸾山那座古庙可是叫清音庙?”

    莫雨寒道:“我没见到庙名,不知道是不是清音庙。”

    凌九霄又问道:“那古庙是不是在青鸾山深处的一个偏僻山坳里?”莫雨寒道:“是。”

    凌九霄道:“那这庙确是清音庙无疑了,当年是天魔教的一个秘密据点,还是松龄子道长带着玄真观灵云门的弟子捣毁的,我亦参加了。”说完叹了口气,又自言自语的道:“三十年了,一晃就三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这时厅上一个声音冷冷的道:“莫雨寒我问你,那个中年文士打伤松龄子道长的手,是不是漆黑如墨?”

    莫雨寒一看,说话的是巧云峰座主秦时捿,答道:“是的。”

    听了莫雨寒回答,秦时捿满脸怨毒的盯着他,狠狠的道:“莫雨寒勾结天魔教,当废其修为,逐出山门。”

    莫雨寒心下一凛,不知秦时捿何以突然如此痛恨自己。

    岳怀山一时并未当真,问道:“秦师兄,你说什么?”

    秦时捷咬牙切齿,低沉着声音道:“废其修为,逐出师门。”

    这下岳怀山也有点怒了,心道:事情都还没有查证清楚,你就在这儿叫嚷要废我弟子,倒像是我秀云峰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语气冷峭的道:“你敢,要废你先废了我。”

    秦时捷只因当年被人刺了一剑,伤了心脉,此时修为不及岳怀山,一听岳怀山之言,心中更是愤恚无比,大声道:“你秀云峰不要再出了个沐天川。”

    莫雨寒见师父一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伤痛,冷冷的盯着秦时捷。

    玉清道人心下一惊,暗道:“这沐天川当年可是灵云门中惊才绝艳的人物,只是昙花一现,通天岒一役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与他有关的讯息了。”

    厅上片时的安静后,只听凌九霄说道:“秦师弟,沐天川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莫雨寒违犯门规,当由执律院处罚,下面就由耿师弟宣布对他的处罚。”

    耿长清不带感情的声音,冷漠的道:“莫雨寒你去年在庐阳山打伤琉璃谷弟子祁彪,放走天魔教余孽,你师父罚你在秀云峰断妄崖面壁一年,没想到你不思悔改,今又与天魔教有染,当革出山门,以正门规。至于是否勾结天魔教打伤松龄子道长一事,待一切查证清楚之后,灵云门自会给玄真观一个交待。”

    说到这儿,耿长清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莫雨寒交出腰牌,法器,着即离山。”

    莫雨寒见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走到岳怀山面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取出腰牌,解下负在背上的长剑。那个待在厅里的执律院弟子走上前来,拿了过去。

    岳怀山面无表情,不发一言的看着莫雨寒走出厅去。

    莫雨寒来到厅外,便有两个执律院的弟子过来,一前一后的押着他下山。

    出得山门,来到山脚,莫雨寒回首往山上一望,但见三峰耸峙,峰上无数屋宇在缥缈云雾中时隐时现。他不是留恋这天下第一的修真门派,他是留恋这山上爱护过他的人。他也很想再见见司马玉霞和姚慕兰,但一想到师父那伤心的神色,心下黯然,怕再生事端,让师父为难。谁知,这一别,再见已是数年之后。

    莫雨寒举步欲行,才知天下之大,竟不知道往那儿去,既然无处可去,便是处处可去。心想:“自己还没到过北方,不如到北方的都城去见识见识,看看这物华天宝之地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富贵风流。

    当下唤醒在袋中睡觉的小金,一人一鼠,大步往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