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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峰险不可攀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莫雨寒忽然对苏映雪道:“快抱住我。”苏映雪知道时机紧急,无暇多想,连忙从莫雨寒怀里直起上半身,伸两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把身子往上一拉,张开双腿夹在他腰上。莫雨寒又道:“抱紧点。”苏映雪手腿一用力,把身子贴在莫雨寒身上。

    莫雨寒挥手招出金箭土箭,左右手各握一支,暗念一声:“长。”手中双箭一下变长了不少,他脚步跨出,向挡在前面的那座山峰冲了过去。

    苏映雪紧搂着莫雨寒,伸头从他肩上向后望去,只见淡淡月色下,两条人影如两缕轻烟般,向他们飘了过来。

    莫雨寒冲到前面的那座山峰脚下,身子倏地飞纵而起,带着苏映雪嗖的往山峰扑了过去,快撞到山峰时,手中双箭刺出,一高一低的插在了峰上的岩石中。莫雨寒右手用力在插在高处的金箭上一提,把身子提了上去,左手同时拔出土箭插入金箭上面的岩石中把身子往上提,如此双箭在峰上一插一拔,带着苏映雪向上快速提升,片刻两人离地就有八九丈高了。

    这时,苏映雪忽然在他耳边咦了一声,显得很是惊奇。莫雨寒停手回头一看,只见一人从峰底如鸟般飞了上来,不由得心头一凛,想不到这人轻功如此骇人,竟能一跃八九丈高。

    这人飞到离莫雨寒苏映雪三丈多远时,双手一扬,几点像磷火一样的东西向他们射了过来。苏映雪叫了一声:“追魂钉。”莫雨寒左手悬吊在土箭上,右手挥出金箭,在空中把这几根追魂钉击落后,又射向飞上来之人。

    这人料不到莫雨寒竟能御物,急忙抽出身上一根三尺来长,像棒一样的兵器,往射过来的金箭一磕,身子向下急坠而去。

    这人落到离地有两丈来高时,峰下一人跃起,双手握拳,同时在这人两脚脚底击了一下,这人又嗖地飞了上来。

    莫雨寒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人的轻功并不是哪么可怕,是有人在他脚底助力,他才能飞八九丈高。莫雨寒也不待这人再飞上来,御动金箭在空中把他给逼了下去。

    这人落下去后,峰底之人也不再发力助他,莫雨寒收回金箭,重又开始往峰顶攀去。

    苏映雪告诉莫雨寒这两人是幽冥二使,刚才飞上来的是追魂,峰底下的是索命,二人使用的兵器叫哭丧棒。

    山峰很高,莫雨寒带着苏映雪虽然攀升得很快,还是过了半天才来到峰顶。

    二人得脱险境,心情宽松,峰上清风明月,意境惬人,苏映雪有些不舍的放开莫雨寒站到地上。莫雨寒从颈上取下苏映雪的七色琉璃挂在她脖子上,语气轻柔的说道:“以后不要这样了。”苏映雪听在耳里,甜在心里,她听得出莫雨寒的话中没有丝毫的怨责,全是对自己的一片关心爱护之意。

    等苏映雪把七色琉璃戴好,莫雨寒取下背上的天罗伞递给她道:“这把天罗伞,你带着防身。”苏映雪接过伞,莫雨寒帮她把伞在背上缚好后,不敢耽搁,把苏映雪背在背上,左右手各握一箭,从山峰的另一面下去。

    不久,莫雨寒背着苏映雪来到峰下,两人皆不识得山中路径,此时月已偏西,莫雨寒带着苏映雪往东而去。

    山中道路崎岖,不过并不影响二人行走,约摸半个时辰后,忽闻得流水潺潺,苏映雪听见水声,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哎呦。”莫雨寒关切的问道:“怎么啦?”苏映雪道:“没怎么,你在这儿等我一下。”说完,往水声处奔了过去。

    过了会儿,苏映雪从水声处走了回来,朦胧月色中,只见她长发披肩,体态婀娜,宛如仙子般的走到莫雨寒身前,眼波流转,对他盈盈一笑道:“走吧。”

    原来苏映雪一听到水声,才猛地想起自己是化装过的,自己化装后的难看样子尽被莫雨寒看在眼里,大是出丑,刚才是去水边梳洗一下,打扮回本来的面貌。

    莫雨寒和苏映雪在山中又走了一阵,才寻了个大石,肩并肩的坐下来休息,经过先前上峰下峰时的亲密接触,两人往日存在心中的那份拘束,倒是去了几分,多了几分亲昵。

    苏映雪把头靠在莫雨寒的肩上,闭上眼问莫雨寒道:“雨寒,大鬼王为什么要阻止小鬼王杀我?”莫雨寒道:“还不是为了七色琉璃。”苏映雪不懂,继续问道:“七色琉璃可以破鬼,他该杀我呀!哪他救我干什么?”

    莫雨寒解释道:“大鬼王背叛你爹爹时,答应允许鬼族叛族之人养鬼,你能破鬼,自然成了这些人的心腹大患,他那时位子还未坐稳,自然要杀你笼络人心。等到他坐稳了位子,想法又自不同了,他要从你这儿获得琉璃心法,作为挟制这些人的工具。”

    两人就这么坐在石上,闭上眼,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多时辰后,天就亮了。莫雨寒从身上取出两粒祛饥丸,和苏映雪一人服了一粒,又在大邙山中觅路东行。

    到了晚上,二人在一座树林里憩息。次日凌晨,在林边守夜的小金跑进林来,对着倚树而坐的莫雨寒吱吱叫了两声,伸只前爪指指林外,告诉他有人来了。这时靠在莫雨寒身上的苏映雪也醒了,莫雨寒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们追来了。”

    两人从地上站起身来,苏映雪把背上的天罗伞取下,握在手里,莫雨寒让小金跟着她。

    林中雾气飘忽,看起来迷迷朦朦的,只过得片刻,莫雨寒已能听到林子四面有不少人摸了进来,自己和苏映雪被包围了。

    莫雨寒轻声对苏映雪说道:“待会儿你只管跟着我冲。”苏映雪点点头。等到这些人又靠近了些,莫雨寒轻叱一声:“走。”双手一挥,腰间四箭倏地向东面四株大树射了过去,脚步一跨,随箭而去,苏映雪跟在他身后。

    只见四箭分别从四株大树树干上穿过,四株大树后响起四声闷叫,躲在树后的四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莫雨寒射杀了。

    莫雨寒收回四箭,合为两箭,左右手各握一支,等到苏映雪跟上,带着她往前直冲。两人在林中所过之处,不是这株树后忽地刺出一剑,就是那株树后突地劈出一刀,莫雨寒脚步跨动,身子闪动不定,手中双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树后扑出之人一一击杀。

    眼看两人就要冲出树林,突然两道劲气从身后劈了过来。莫雨寒回身,手中双箭迎着两道劲气一划,顿时把劈向他们的两道劲气消解了。一个微胖的黑衣老者从后面追了上来,苏映雪道声:“齐长老。”莫雨寒知道是鬼族三长老之首的齐长老到了。

    齐长老撮唇一声长啸,啸声中一掌向莫雨寒劈了过来。莫雨寒见这齐长老大是劲敌,又在召唤帮手,情势急迫,手中双箭往他掌上刺了过去。齐长老掌势一变,避过莫雨寒刺来的双箭,另一只手掌跟着向他拍了过去。

    这时,两声尖啸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听声音又是两个御气境的高手。莫雨寒知道时不我待,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摆脱齐长老的纠缠,带苏映雪离开,否则等那两个御气境的高手赶到,恐怕连自己都脱不了身,更别说要带上苏映雪了。当下挥箭以招应招的刺向齐长老,招招抢攻,要逼住他的招式变化。

    莫雨寒一和齐长老交上手,林中的人纷纷向苏映雪杀了过去。苏映雪舞动天罗伞和这些人混战起来,小金像颗金色的弹丸,在她肩上蹿来跳去,替她挡了三刀一剑,苏映雪趁机用伞尖刺死了两个围攻她的人。

    齐长老见莫雨寒招式绵绵不息,步法神妙,舞动双掌守得滴水不漏,俟机进行反击。莫雨寒手中双箭在攻击中,就势一拍,双箭合为一箭,在齐长老面前一划有过。齐长老迫于莫雨寒这箭一划之势,闪身后退,莫雨寒要的就是这个机会,箭顺手飞出,向围攻苏映雪的那些人射了过去,他脚步跨动,跟在箭后。

    箭去如流星掠空,一眨眼间绕着围攻苏映雪的人转了个圈子,那些围攻苏映雪的人,有的甚至连箭都没看到,就被箭穿身而亡,顷刻间倒下了六七人。

    莫雨寒跟着人也到了,右手一伸,握住箭往身后一划,一道劲气随箭发出,阻住了从后面扑上来的齐长老,左手一把揽住苏映雪柔弱的腰肢,带着她向前一跨,右手刺出两箭,挡在他们前面的两人立时中箭毙命,莫雨寒再向前一跨,蹿出了树林。

    林外没人,莫雨寒松开揽住苏映雪腰肢的手,回转身,一箭向树林射了过去,那箭带着风雷之声如电光般在林边一扫而过,听得喀嚓,喀嚓几响,四五株大树应声而倒,砸向林中追出之人。

    莫雨寒收回箭,让小金站到自己肩上,把苏映雪横抱在怀,向前猛的一躜,人如离弦之矢,疾射而出,他现在片刻也耽搁不得,全力在山中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