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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梦中骨山

    滇城北三环边有着许多破旧的城中村,这里物价相比繁华的市中心更低,往往都是当地大学生毕业后首选的居住地方,张登远也不例外,正是毕业即失业大军中的一员大将。

    送走了要债的房东,张登远坐在破旧沙发上叹起了气。

    研究生毕业至今已过两月,双非冷门学科的他还是没能找到工作。

    若非前几年兼职打工积攒下些许家底,只怕现已灰溜溜的回了老家。当年高考放榜后,他侥幸考上滇南大学,划水四年后又再次幸运地考上本校的研究生。

    本硕七年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偏僻落后的穷家乡,抚养自己长大的张奶奶早已撒手人寰,记忆中亲身父母在他四岁那年就去了大城市打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故乡也就成了故去的地方,张登远再也没有任何留恋。

    望着空空的钱包,张登远再一次打开59同城招聘APP,盼望着这次能给自己找到个暂时能糊口的工作。

    作为风景园林专业风水学方向的硕士毕业生,张登远自然是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的求职境地,在倡导科学的天朝大环境下,风水学设计自然是一个不可多言的研究领域,而高不成低不就的学术能力自然是无缘进入到国内高校深造,不想画图的他并未选择进入某个设计院当007社畜。

    “淦,再找不到个合适的工作,只怕要饿死街头了”张登远骂骂咧咧地关上手机,招聘信息看的他头晕目眩,逐渐眯上双眼,嗯,就这么睡去吧,梦里什么都有。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八点,张登远稍作打整决定出去觅食,顺便碰碰运气,找个收银之类的短工先干着。

    八月的滇城仍带着一股春天的暖意,刚在路边面馆解决完晚饭的张登远沿着盘龙江边散步消食,由于地处郊区,九点不到沿路上的商户多数便关了门。

    一家酒吧门口贴着的“招聘”二字映入他眼中——山海酒吧诚招酒保一名,兼职酒吧厨师、运营等相关工作,工作时间晚九点至凌晨三点,工资待遇面谈。

    嘿,有点意思,感情是招个全能打杂人啊。多年夜猫子生涯倒是也算符合条件,步行过来也就二十多分钟,他心念一动,不如进去看看。

    推开酒吧门,内部环境并非有印象中的喧闹躁动,酒馆之中清静无人,音响里放着福禄寿的《马》,好家伙,这里还是个清吧。

    张登远环顾四周,酒吧面积不大,一百三十平左右,灯光昏黄偏向温暖,座椅干净、摆放整洁,中央吧台占据里大部分室内空间,摆放好各类厨具。看起来还是个不错的地方,蛮适合生性懒散的登远。

    在七年的设计生涯中,他也曾随导师接触过一两个酒吧设计案例,但从未见过占地比例这么高的吧台,说是厨房也不为过。

    张登远站在吧台前喊道:“你好,请问有人吗?”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背后传来的声音让登远吓了一哆嗦。

    说话者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长相平平无奇,只是眼神中不时浮现出几抹不一样的色彩。

    “您好,我看到门口的招聘信息,想来咨询下这里是否还要招人?”

    “你会调酒吗?”

    不等登远说话,大叔又自言自语道:“算了,不会也没关系,慢慢学也行。”

    “我姓周,大不了你多少,叫我周哥就行。”

    简单交流后,周哥让他明天再来上班,月薪三千,其他奖励视生意好坏而定。

    送走张登远后,周哥便早早关上门,喃喃道:“昔年一别,终究是再见了...”

    登远回到家,瘫坐在沙发上,工作也算是有了着落,至少不用担心当下饿死街头。

    不知是不是当下困境有所缓解,人身上担子一卸,登远两眼直打起架来,不到十点就沉沉睡去。

    梦里,张登远梦见自己站在皑皑雪山山巅,周围群山早已断裂成了数截,天上黑云涌动,狂风呼啸,山崖下时不时传来巨大的兽吼声,张登远从未听过这样威严又绝望的声音。

    梦中走了不知有多久,他终于从雪山上下来,山脚下铺满森森兽骨,硕大的白骨散乱堆放,其中多数早已断裂成几截,似乎是有人将这些巨兽生生拆散。

    难以名状的痛苦和哀伤充满了他的胸腔,让他险些落下泪来。再往前走,阴死之气越发浓重,似有魂灵从白骨间穿过。灰黑雾气从前方涌来,顷刻间弥漫在山谷上空,连远处的残山断壁都不见了踪影。雾中有人低语呢喃,有人在嘶吼咆哮,有人放声大笑,有人呜咽哭泣,张登远听出了话语中委屈、悲伤、自豪、不舍、眷恋等无数种情绪,却唯独没有听到后悔。

    张登远早已泪流满面,透过灰色雾气,他隐约看到远处有一小丘,有数根巨大铁链横穿山体,统一连向某处,像是镇压着什么东西,他正想过去看个究竟,一阵刺耳的声响从脑海中响起。

    麻蛋,是自己的手机来电音,迷迷糊糊中接通电话,是死党李鹏程打来的:“二哥,战地六出东线战争了,快上线啊,求芭比母捏牛,速来斯大林格勒炸坦克!”

    张登远一看手机,凌晨三点,好家伙,网瘾少年,不,是网瘾青年都这么肝的吗?

    李鹏程,外号狼总,官宦家庭的他曾加入一个名为“跟着狼总吃肉”的微信群投资,结果被电诈十五万元,加上他时常油嘴滑舌,爱放鸽子与潜逃的“狼总”一样常常忽悠人,故被朋友们笑称狼总。大学毕业后,狼总通过家中关系混上了一个片区辅警,准备干个半年走关系转正去市经侦大队混个闲职。

    结果还没到三个月,就因划水摸鱼和领导闹出矛盾,档案上也记了个污点,没辙,转正是难以指望了。好在家境殷实,狼总就当起闲散二代,整天玩玩乐乐,倒也自在。

    挂断电话,登远却再也睡不好,失眠到五点多,给自己煮了个鸡蛋面当早点,然后出门去找狼总打战地六。

    因为当时的领导矛盾事件,狼总父亲李庆国花大力气给狼总铺好的路就这么硬生生走断了,气的人老李五十多岁的年纪,当场就脱下鞋要抽狼总大嘴巴子,娇生惯养的狼总哪受过这等鸟气,父子两生生闹掰。自那之后,狼总便搬离了家,好在经商的母亲疼儿子,私下里总是偷偷给狼总打生活费。狼总用母亲给的钱在市中心租了个三十平的小公寓,因为交通方便,电脑配置又高,平时大家总去他那打游戏,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朋友们的专属网吧。

    坐了四十分钟的二号地铁后,登远在地铁站口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给狼总当早点。

    狼总顶着两黑眼圈给登远开了门,又马不停蹄地回到电竞椅上,嘴里还嘟囔着“求芭比母捏牛,西内!”

    “狼总,你这样子熊猫都得叫你国宝,早点给你搁这了。”

    “OKOK,你快开机,这队伍里有个人贼菜,我一会把他踢了给你腾位置。”

    “坦克来了坦克来了,虎虎虎!”

    “卧槽,有大哥。”

    “火枪冲锋,西内,啊!”

    两个瘾大技术差的战地菜鸡又开始了被吊打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