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复活了
回到家，躺在炕上，手上火辣辣的疼，回想刚才的一幕幕，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一闭眼就看到爷爷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过去了，这一觉睡得很浅，迷迷糊糊的我就到了一片草木葱茏的森林，透过梢头的松针能看到天上有一轮新月。
这里生活着许多白色的猴子，它们从树上下来围着我上窜下跳，漆黑空洞的眼珠子盯着我看，时不时的有猴子怪叫一声露出肉红色的口腔，忽然我就听见有个声音喊我。
“祥子！”
睁开眼睛，发觉天光大亮，一个系着围裙老头逆着光站在窗前，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在滴油的锅铲。
因为逆着光，我看不清这个人是谁，但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压得我喘不过气。
“还睡，该吃饭了。”老头说着掀开了我的被子，我揉揉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老人不是我的爷爷又能是谁？
“爷爷，您不是死了吗？”我还是疑惑的问了一句。
“小狗日的你怎么说话呢，老子活的好好的！”爷爷脸色铁青，扬起锅铲就要打我，我赶紧爬了起来前去院子里水龙头那边洗漱。
坐在饭桌前看着几样熟悉的菜，我心头十分疑惑，难道那个山洞真的是什么神仙洞，爷爷他复活了？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就又落到了爷爷身上，他正在院子里挑水浇菜，不远处的空地上有块菜地。
黑棉袄，一脸褶子和老人斑，皮肤蜡黄眼窝深陷，走路时佝偻着背，老是喜欢低垂着双手，头戴一顶土气的六合帽，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咧嘴一笑，脸上的褶子也顿时合到一起。
忽然我的脑海里电光一闪，忽然觉得这个爷爷无比陌生，他的面容没有什么改变。
可看上去特别机械，就像一尊模糊了性别的雕像，又或者游戏里的丧尸，脸部肌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静态，带着一种尸体般的僵硬。
我又观察了许久，虽然他的习惯和性格跟以前完全一样。但越是如此我越发觉得爷爷像是戴着面具。
在幽深的山洞里，一个死去的老人如同分娩般从里面艰难的爬出来，他诡秘一笑，然后回到了家里，像以前一样生活，这画面简直不能多想。
趁着爷爷吃过饭背着手去遛弯儿的功夫，我决定去镇上看一看，听说镇上有个远近闻名的神婆，姓曹，大家称她曹姑姑。
据说是祖传的营生，姑姑是我们这里对神婆的尊称，本来我是坚决不信这些的，奈何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身上，只能是病急乱投医了。
我的家离镇上大概五公里，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摩托车嗡嗡嗡穿过一片片田野。
起初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家会离集镇这么远，听爷爷一说原来是我曾祖头脑一热搬到山下去的。
一想到为了那所谓的“神仙洞”我们家几代人就在那荒郊野外生活，我就更加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曹姑姑是个有些肥胖的中年女子，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家里看事，不方便见我。她的老公让我在客厅等一等。
不得不说，曹姑姑家的家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客厅里放了许多的展示柜，展示柜里放满了神头鬼脸的佛像。
尽管是白天，客厅里光线却很暗，香炉里燃着长香，烟雾中造像们的脸色看上去阴晴不定，那种神秘的气氛一下子就拉满了。
曹姑姑的老公自称姓胡，是个文邹邹的男人，瘦脸，中分，金丝眼镜，脸刮得很干净。手里老是盘着个紫砂壶，穿着灰色夹克衫，颇有知识分子的派头。
“小王，别着急，曹老师正在后院给人驱邪，马上就好了。”老胡和颜悦色的跟我说。
我点点头，表示不着急，他口中的‘曹老师’自然就是我要找的曹姑姑。听到他说曹姑姑在驱邪，我顿时就起了好奇心，拿出烟递给老胡，顺便打听了一下什么情况。
老胡眉头一皱，斜睨着我说道：“按我们的原则呢，我是不可以透露苦主的情况的，这是他们家祖辈传下的规矩，但如今时代不同了，要抓住机遇，勇敢突破，顺应潮流。”
“顾客是上帝！”我直接替他说出了他要表达的意思，老胡笑着点点头道：“对对对，顾客是上帝。”
于是他就和我讲了一下里面那位苦主的情况。
苦主小刘是个学生，小刘家庭条件比较好，爷爷奶奶都有退休金，父亲母亲也都是比较有地位，家住在县里新开发的别墅区。
就在半个月前小刘的奶奶在家里浇花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当时就给送医院了，可是这老太太一把年纪，在医院一折腾人就不行了。
这老人嘛，隔辈儿亲，到临死这老太太都在念叨说没看见大孙子娶媳妇传香火她死不瞑目，可阎王爷的传票来了你再舍不得孙子都没用，还是蹬腿儿走了。
老太太一辈子生了四女一男，这一走孙男娣女都来奔丧，停尸三天大操大办就给送走了。
到了头七，小刘晚上睡觉就做了个梦。
他就梦见梦里的自己在躺在床上睡觉，奇怪的是屋里没开灯，但他却能看见床前站了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核桃脸，尖嘴猴腮，脑壳上戴了个抹额，身上穿了一件极为臃肿的黑色缎袄，下面是棉裤棉鞋。
老太太正在用鸡爪子似的手摸自己的头发，那嵌在褶子里的小眼睛特别的幽怨，黑得像两个窟窿。
到这里小刘就直接吓醒了，此时屋子里乌漆麻黑，他就看到床前有个佝偻的人影嗖的不见了，开了灯一看又啥也没有。
小刘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劲，梦里的老太太分明就是去世的奶奶啊，那一身行头就不是活人穿的。
找爹妈一商量，他们说可能是小刘思念去世的奶奶，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劝他放松心情，他现在要以学业为重。
小刘觉得爹妈说得很有道理，也就没当回事去睡觉了，结果每天夜里他都会重复这怪梦。
到了第三天夜里，他又梦见自己在家睡觉，老太太又来摸自己的头。
他也习惯了，没开始那么怕了，结果醒来一照镜子，发现自己头发全没了，成了个秃子，床上也没找到头发。
小刘当时就傻了眼，上医院看医院说他这是短期内压力太大导致脱发，开了药让他在家休息。
孩子爹妈这回也着急了，觉得该找个那方面的老师看看，多方打听就听说本县银桥镇有个曹姑姑是祖传的本事，特别可靠，于是开车带着孩子就来了。
听完这个事我是觉得真有点邪性，硬说是小刘压力过大做噩梦导致脱发倒也说的通，可这不是捂着耳朵偷铃铛自己骗自己吗。
老胡这时候就说了：‘根据我多年给老师打下手的经验来看，老太太这是放不下孙子，不想走啊。’
“如果老太太一直缠着小刘会怎么样？”我皱眉问道。
老胡一拍脑袋：“头发让摸没了，就该轮着脑袋了。”
我心说这笑话可够冷的，我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给他治疗的？”
老胡说这属于是商业机密了，不便透露。
我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多事，坐在那里喝茶玩手机，大概到了下午两点多，后面出来了一行人，正是曹姑姑和苦主小刘，以及小刘的双亲。
曹姑姑这人真是有高人气场，她身材略胖，身穿一身盘领布扣的暗色国风休闲装，胸前挂着一串红色锃亮佛珠，大波浪肩上披，生得是浓眉大眼，圆脸丰额，这宝相庄严看着就让人踏实。
而那个苦主小刘是个神情萎靡的小伙子，看样子已经戴了假发，他身后的一对中年男女拉着曹姑姑是千恩万谢，想必是小刘的双亲。
曹姑姑送走了小刘一家，目光就落到我身上。
“小兄弟，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曹姑姑坐到我旁边说。
我是有种遇见救星的激动，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就把我曾祖当年是如何遇见白胡子老头指点，我爷爷又是如何进入山洞死而复生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完我的讲述，曹姑姑两口子是面色凝重，我忙问怎么了，事情严不严重。
曹姑姑一声叹息，说：“你们家有福气啊。”
我忙问此话怎讲。
曹姑姑说我爷爷怕是真的进入了神仙洞死而复生，并非什么妖物借尸还魂，这是天大的喜事。
“小兄弟，赶紧回家吧。”
我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曹姑姑言之凿凿，没说上几句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我一脸懵逼的出了曹姑姑家，身后大门关得山响，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难道爷爷真的是死而复生？曹姑姑看样子蛮有水平，应该不会弄错吧。
直觉告诉我这事情没有曹姑姑说的那么简单，想起她那送瘟神般的语气我就心里打鼓，难道是她也摆不平这件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过去了，这一觉睡得很浅，迷迷糊糊的我就到了一片草木葱茏的森林，透过梢头的松针能看到天上有一轮新月。
这里生活着许多白色的猴子，它们从树上下来围着我上窜下跳，漆黑空洞的眼珠子盯着我看，时不时的有猴子怪叫一声露出肉红色的口腔，忽然我就听见有个声音喊我。
“祥子！”
睁开眼睛，发觉天光大亮，一个系着围裙老头逆着光站在窗前，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在滴油的锅铲。
因为逆着光，我看不清这个人是谁，但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压得我喘不过气。
“还睡，该吃饭了。”老头说着掀开了我的被子，我揉揉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老人不是我的爷爷又能是谁？
“爷爷，您不是死了吗？”我还是疑惑的问了一句。
“小狗日的你怎么说话呢，老子活的好好的！”爷爷脸色铁青，扬起锅铲就要打我，我赶紧爬了起来前去院子里水龙头那边洗漱。
坐在饭桌前看着几样熟悉的菜，我心头十分疑惑，难道那个山洞真的是什么神仙洞，爷爷他复活了？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就又落到了爷爷身上，他正在院子里挑水浇菜，不远处的空地上有块菜地。
黑棉袄，一脸褶子和老人斑，皮肤蜡黄眼窝深陷，走路时佝偻着背，老是喜欢低垂着双手，头戴一顶土气的六合帽，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咧嘴一笑，脸上的褶子也顿时合到一起。
忽然我的脑海里电光一闪，忽然觉得这个爷爷无比陌生，他的面容没有什么改变。
可看上去特别机械，就像一尊模糊了性别的雕像，又或者游戏里的丧尸，脸部肌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静态，带着一种尸体般的僵硬。
我又观察了许久，虽然他的习惯和性格跟以前完全一样。但越是如此我越发觉得爷爷像是戴着面具。
在幽深的山洞里，一个死去的老人如同分娩般从里面艰难的爬出来，他诡秘一笑，然后回到了家里，像以前一样生活，这画面简直不能多想。
趁着爷爷吃过饭背着手去遛弯儿的功夫，我决定去镇上看一看，听说镇上有个远近闻名的神婆，姓曹，大家称她曹姑姑。
据说是祖传的营生，姑姑是我们这里对神婆的尊称，本来我是坚决不信这些的，奈何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身上，只能是病急乱投医了。
我的家离镇上大概五公里，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摩托车嗡嗡嗡穿过一片片田野。
起初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家会离集镇这么远，听爷爷一说原来是我曾祖头脑一热搬到山下去的。
一想到为了那所谓的“神仙洞”我们家几代人就在那荒郊野外生活，我就更加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曹姑姑是个有些肥胖的中年女子，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家里看事，不方便见我。她的老公让我在客厅等一等。
不得不说，曹姑姑家的家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客厅里放了许多的展示柜，展示柜里放满了神头鬼脸的佛像。
尽管是白天，客厅里光线却很暗，香炉里燃着长香，烟雾中造像们的脸色看上去阴晴不定，那种神秘的气氛一下子就拉满了。
曹姑姑的老公自称姓胡，是个文邹邹的男人，瘦脸，中分，金丝眼镜，脸刮得很干净。手里老是盘着个紫砂壶，穿着灰色夹克衫，颇有知识分子的派头。
“小王，别着急，曹老师正在后院给人驱邪，马上就好了。”老胡和颜悦色的跟我说。
我点点头，表示不着急，他口中的‘曹老师’自然就是我要找的曹姑姑。听到他说曹姑姑在驱邪，我顿时就起了好奇心，拿出烟递给老胡，顺便打听了一下什么情况。
老胡眉头一皱，斜睨着我说道：“按我们的原则呢，我是不可以透露苦主的情况的，这是他们家祖辈传下的规矩，但如今时代不同了，要抓住机遇，勇敢突破，顺应潮流。”
“顾客是上帝！”我直接替他说出了他要表达的意思，老胡笑着点点头道：“对对对，顾客是上帝。”
于是他就和我讲了一下里面那位苦主的情况。
苦主小刘是个学生，小刘家庭条件比较好，爷爷奶奶都有退休金，父亲母亲也都是比较有地位，家住在县里新开发的别墅区。
就在半个月前小刘的奶奶在家里浇花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当时就给送医院了，可是这老太太一把年纪，在医院一折腾人就不行了。
这老人嘛，隔辈儿亲，到临死这老太太都在念叨说没看见大孙子娶媳妇传香火她死不瞑目，可阎王爷的传票来了你再舍不得孙子都没用，还是蹬腿儿走了。
老太太一辈子生了四女一男，这一走孙男娣女都来奔丧，停尸三天大操大办就给送走了。
到了头七，小刘晚上睡觉就做了个梦。
他就梦见梦里的自己在躺在床上睡觉，奇怪的是屋里没开灯，但他却能看见床前站了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核桃脸，尖嘴猴腮，脑壳上戴了个抹额，身上穿了一件极为臃肿的黑色缎袄，下面是棉裤棉鞋。
老太太正在用鸡爪子似的手摸自己的头发，那嵌在褶子里的小眼睛特别的幽怨，黑得像两个窟窿。
到这里小刘就直接吓醒了，此时屋子里乌漆麻黑，他就看到床前有个佝偻的人影嗖的不见了，开了灯一看又啥也没有。
小刘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劲，梦里的老太太分明就是去世的奶奶啊，那一身行头就不是活人穿的。
找爹妈一商量，他们说可能是小刘思念去世的奶奶，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劝他放松心情，他现在要以学业为重。
小刘觉得爹妈说得很有道理，也就没当回事去睡觉了，结果每天夜里他都会重复这怪梦。
到了第三天夜里，他又梦见自己在家睡觉，老太太又来摸自己的头。
他也习惯了，没开始那么怕了，结果醒来一照镜子，发现自己头发全没了，成了个秃子，床上也没找到头发。
小刘当时就傻了眼，上医院看医院说他这是短期内压力太大导致脱发，开了药让他在家休息。
孩子爹妈这回也着急了，觉得该找个那方面的老师看看，多方打听就听说本县银桥镇有个曹姑姑是祖传的本事，特别可靠，于是开车带着孩子就来了。
听完这个事我是觉得真有点邪性，硬说是小刘压力过大做噩梦导致脱发倒也说的通，可这不是捂着耳朵偷铃铛自己骗自己吗。
老胡这时候就说了：‘根据我多年给老师打下手的经验来看，老太太这是放不下孙子，不想走啊。’
“如果老太太一直缠着小刘会怎么样？”我皱眉问道。
老胡一拍脑袋：“头发让摸没了，就该轮着脑袋了。”
我心说这笑话可够冷的，我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给他治疗的？”
老胡说这属于是商业机密了，不便透露。
我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多事，坐在那里喝茶玩手机，大概到了下午两点多，后面出来了一行人，正是曹姑姑和苦主小刘，以及小刘的双亲。
曹姑姑这人真是有高人气场，她身材略胖，身穿一身盘领布扣的暗色国风休闲装，胸前挂着一串红色锃亮佛珠，大波浪肩上披，生得是浓眉大眼，圆脸丰额，这宝相庄严看着就让人踏实。
而那个苦主小刘是个神情萎靡的小伙子，看样子已经戴了假发，他身后的一对中年男女拉着曹姑姑是千恩万谢，想必是小刘的双亲。
曹姑姑送走了小刘一家，目光就落到我身上。
“小兄弟，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曹姑姑坐到我旁边说。
我是有种遇见救星的激动，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就把我曾祖当年是如何遇见白胡子老头指点，我爷爷又是如何进入山洞死而复生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完我的讲述，曹姑姑两口子是面色凝重，我忙问怎么了，事情严不严重。
曹姑姑一声叹息，说：“你们家有福气啊。”
我忙问此话怎讲。
曹姑姑说我爷爷怕是真的进入了神仙洞死而复生，并非什么妖物借尸还魂，这是天大的喜事。
“小兄弟，赶紧回家吧。”
我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曹姑姑言之凿凿，没说上几句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我一脸懵逼的出了曹姑姑家，身后大门关得山响，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难道爷爷真的是死而复生？曹姑姑看样子蛮有水平，应该不会弄错吧。
直觉告诉我这事情没有曹姑姑说的那么简单，想起她那送瘟神般的语气我就心里打鼓，难道是她也摆不平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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