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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黄皮子

    原来是有两个小辈要拖走马朝阳,却发现马朝阳不见了。

    准确的说他们用麻绳捆住的是其实个纸人,一个很看上去特别逼真的纸人。

    “拿刀砍啊,愣着干什么!”老族长说。

    “老祖宗,这是仙法,有神仙……”一个小辈打着哭腔说。

    “屁!”老族长暴怒,抢过一把柴刀将纸人劈成两半,可那劈开的纸人里呼啦啦飞出了无数纸鸟。

    这些纸鸟见了血的苍蝇一样扑到老族长身上啄他,他惨叫连连,开始还在嘴硬,到了最后是放声求饶:“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

    那些纸鸟呼啦飞到一旁,然后聚在一起,居然变又回了马朝阳。

    就在这时,一旁的陈福春念念有词,狐娘娘的神像口中吐出一团黑气,那黑气如同浓墨入水,瞬间化开。

    马朝阳一声冷笑,从腰间取下盛酒的葫芦,葫芦口对着黑气来的方向口中吟咒,龙吸水一般将黑气全装进了葫芦。

    众村民见马朝阳如此牛掰,全部都跪地磕头,求马朝阳为民除害。

    马朝阳也不推辞,让我找一个铁箱,

    那铁箱二尺见方,周身有红色花纹,应该就流落在这个村子里。

    听到他的描述,我想起了叶城从山神庙地窨子里得到的铁箱。

    “是不是族长家里用来当痰盂的箱子?”我暗暗嘀咕。

    因为有陈猫儿的记忆,记忆里这口箱子好像在老族长家里当痰盂。

    听到马朝阳提起此事,我忽然就想了起来。

    “快带我去!”马朝阳无比兴奋

    我问他要这个干什么,他告诉我这铁箱子可不一般。元末丧乱时有个黑莲教,这铁箱就是教中的一件宝物封妖铁箱。

    只是造化弄人。此后竟无人识得此物,村夫不知究竟,居然拿去当痰盂。

    马朝阳的意思是那个铁箱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也是因果的一环。

    我也觉得这时候就别讲究什么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了,领着马朝阳就去了族长家里,我们表明来意,老族长很配合的把铁箱上交了。

    那铁箱很是埋汰,上面全是屎尿污垢,我没办法,只好让族长烧了点开水泡一泡。

    在村中吃过午饭,我们带着灯烛法宝来到南山葬人谷,这葬人谷乃是个无底深涧,相传通着阴间。

    因为十里八乡无人收敛的尸骨都是拖到此处投入涧中,故有葬人谷之名。

    来到葬人谷上已经入夜,此时山风大起,但见树海翻涌,玄兔东升,月光下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涧纵贯山体,无数白骨散落其间,远远望去一片愁云惨雾,偶尔还有点点磷火闪烁,这深涧底下便是狐娘娘的真身所在。

    本来我是打算和马朝阳两个人一起过来的,可不知为何马朝阳非要我带上罗三儿。

    到了此时,马朝阳看着罗三儿一声厉喝:“孽畜,此时还不现形?”

    罗三儿一脸惶恐,她看看我。我疑惑的看着马朝阳:“老马,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三儿忽然叹息一声,身体涌出黄烟,居然化作一只黄鼠狼子,这只黄鼠狼头是黄的,身体却是黑色,油光水滑看上去像个穿黑裘的妇人。

    “王祥,我本是山中野物,得道通灵,今生要辜负你了。”黄鼠狼口吐人言说。

    我目瞪口呆,看着它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快去把那狐狸精引出洞府,本道好出手降妖。”马朝阳负手而立,山风吹得他须发戟张,看起来状如天神。

    “遵命。”罗三儿化作一阵黄烟遁入深涧,霎时阴风大起,一股浓墨般的黑气自谷底从冲入凌霄,好似天地冥晦。

    罗三儿化成的黄烟逃到马朝阳脚下,现出原形瑟瑟发抖,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牛鼻子,我与你并无仇隙,何故在此滋事?”黑气里传来一个女子声音,我竖着耳朵听,正是狐娘娘的声音。

    “你巧设迷局,妄图成仙,我今日就替天行道。”马朝阳掏出酒葫芦法器,那葫芦里射出道道金光,顿时黑气妖气统统消散。空中出现了一只漆黑的大狐狸,这狐狸体具九尾,额前有个狰狞的红纹,正是狐娘娘的元身本体。

    狐狸落在山涧对面一块岩石上,口吐人言:“只许自己修行,不准旁人成仙,人类向来如此。”

    马朝阳也不多言,双臂一展,竟化作一只白色纸鹰。

    他长啸一声,飞入空中与那九尾黑狐搏斗,一时间黑毛白羽满天乱飞。

    我和黄皮子罗三儿看得胆战心惊,那九尾黑狐张口喷出黑烟,纸鹰振翅如风,将烟吹散,又扑上去挥爪猛击。

    那九尾黑狐也不甘示弱,九条尾巴吞吐挥击如同巨蟒,好在终究是道高一丈。

    最终纸鹰叼着黑狐落在了我们所在的山顶凸岩。

    马朝阳恢复人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尖刀,剥下一张血淋淋的狐皮放入早就准备好的封妖铁箱。

    那狐狸皮离开了身体,居然化作一堆黑色的毛发蜷缩在铁箱之中,而那狐狸血肉则是被我们就地焚化。

    马朝阳将封妖铁箱交给罗三儿,嘱咐她回到村中在狐娘娘庙上修建一座新的山神庙,还送了她一只手掌大小的纸鸟,说是等九尾黑狐劫数到了自然有用。

    罗三儿磕头无算,领命而去。

    我看着马朝阳心中无限向往,忽然就双膝一软跪在了他面前:“老马,你收我为徒吧,我也要学道。”

    马朝阳摇摇头说不可。

    听到他这么说,我有些失望的站了起来。

    马朝阳笑了笑说:“你自有仙缘,何必强求外法呢。”

    “佛家说每个生物都有佛性,只是没有开悟,为妄心所扰,你何时能放下妄心,何时就有仙缘。”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马朝阳忽然神色严峻,他拉着我道:

    “那罗三儿并非善类,它乃是元末被关在封妖铁箱里的精怪,后来铁箱被人打开将它放了出来,从此潜入世间,妄测天机,想夺取狐娘娘的造化成仙,你回去以后此獠必然还有变诈,那白莲教的封妖铁箱其实是给它准备的,到时候你要善宜用之。”

    马朝阳又嘱咐了一句。

    我听得一头雾水:“罗三儿不是行刑者吗?”

    马朝阳笑了笑:“行刑者也会成魔。”

    就在我失神之际,忽然马朝阳用力将我一推,我被他推下了深不见底的葬人谷。

    我最后看到的一幕是马朝阳浑身涌出火焰化作了一团黑色灰烬被风吹散。

    他不会是死了吧?

    下一秒,我发现自己站在擒狐山别墅的玻璃屋顶里,身旁正是齐新。

    山神的雕像还是那样的悲天悯人,我和齐新相顾无言,世界似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猫儿,原来我们是真的有缘。”齐心拉着我的手,然后把脸贴在我的手上摩挲。

    这齐心就是罗三儿,想到她其实是个黄皮子精,我心里说不出的恶心。

    女孩的脸吹弹可破,我用大拇指抚摸着她柔软的唇珠,忍不住咧嘴笑了。

    女孩也动情的看着我。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透过屋顶的玻璃地面我看见别墅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座干尸之山,这座山由无数的干尸手脚勾连而成,他们各自不停的蠕动,像是一大团黑色的蛆虫,这让我想起了传说中的“鼠王”。

    而狐娘娘就站在干尸之山的山顶,它像一只漆黑的狼人,不断用拳头击打玻璃,很快玻璃就被它打出一个大洞。狐娘娘抓住大洞边缘,一翻身就爬了上来。

    “你本体都没了还敢嚣张。”齐心冷笑:“看来还是我笑到最后。”

    她的手中出现一个白色的纸鸟,那纸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嗖的飞起,半途中化作一团金色烈火投入干尸之山。

    霎时间呼的一声,那干尸之山连同狐娘娘一起被金色大火吞没,不一会儿干尸之山就被烧得渣都不剩,而狐娘娘也很快被烧化。

    狐娘娘焦炭一样的遗骸里爬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肉瘤,这个肉瘤长满了无数粉色触须,看上去极为邪恶。

    齐心眼前一亮,捡起肉瘤吞入腹中,嚼都不嚼

    我趁她不备,举起手中的背包就朝齐心后脑砸了下去,那封妖铁箱就在包里,齐心被砸了一下,脑袋一歪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为什么打我?”

    我支支吾吾,心说封妖铁箱怎么不好用。

    忽然齐新嘴唇一翻,露出一对獠牙,一张脸长出许多黄毛,身后一条尾巴竖了起来,眼看是现了黄皮子原形。

    我看得触目惊心,它怪吼着朝我扑来,将我扑倒,伸着脖子要来啃我的脸。

    我哪肯乖乖就范,下意识的举起手掐住它的脖子,眼下不是它死就是我亡,我咬着牙血灌瞳仁,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我双手越掐越用力,我的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齐心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它吐着舌头,身体像一条大蛇一样艰难扭动。

    我翻身将它压在身下,齐心忽然变回了娇滴滴的大姑娘模样,她的眼神似乎在哀求我放过她。

    我压着女孩柔软的躯体,丝毫不为所动,十根手指齐用力,我听到了一声物体折断的脆响,齐心白眼一翻,吐着舌头不动了。

    我喘着粗气,垂头坐在地上,浑身都已被汗水浸透,脸上的汗水汇聚在鼻尖不住滴落,我只觉得有种逃出生天的快感,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一阵秋风瑟瑟而过,齐新的身体化作无数黄色的碎片随风而去,如同一群飞入长空的枯叶蝶。

    我是真没想到能把它掐死,翻过手掌,我看到在我右手掌心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黑色印痕,这个疮疤好像一朵铺展开的莲花。

    我忽然记起封妖铁箱上似乎也有这么一个莲花形状的铭文,原来封妖铁箱的秘密是这个莲花烙印。

    也许我能杀掉齐心就是靠的这个莲花烙印。

    此时正是傍晚,霞光穿过玻璃将一切染红,山神的塑像也成了红色炫彩,不伦不类像个关二爷。

    我看了看外面绵延起伏的群山,只觉得美轮美奂如同丹青勾勒,真可谓是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消灭了狐娘娘和齐心这两个孽畜,世界似乎都变得没那么阴森了。

    之后我徒步三天离开了擒狐山,在山脚找了一家旅馆歇脚。

    因为现在卡上有钱,我没有急着离开,每天就是吃喝玩乐,看看风景,刷刷抖音,感觉以往的的经历有所沉淀,我心中对自己的将来也不再迷茫。

    想起马朝阳,我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就这么慵懒了一个月,这期间我和赵卫国恢复了联系,我跟他说事情有些严重,山上可能死了几个人。

    赵卫国表示让我不要慌,这都是意料中的,天塌下来有高振庸这大手子顶着。

    听到这话我算是放心了,这高老板能量还是真的大,赵卫国让我今晚去鹿鸣斋,高老板有赏啊。

    听到老爷有赏,我心中的苦大仇深全特么一干二净,就这么抓耳挠腮的坐上了进城的大巴车。

    车上满满当当全是人,大人喊小孩哭,车上那叫一个闹腾。

    中巴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城郊小径,窗外是秋色横空,我心里那个惬意啊。

    就在这时,车停了,上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娘们儿,这老娘们儿一脸横肉,三角眼朝天鼻,挎着个红色纤维袋,里面鼓囊囊装了一堆零碎。

    她在车里四处打量,估计是想找个好欺负的,忽然她就用手里的文明棍指了指我的脸。

    “小伙子,你这有胳膊有腿儿的也没说给老人让个座?”

    我心里直骂晦气,好死不死就坐在这车门边上。

    若是按照我以前见了一条本地狗都要绕道走的性格我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让座认怂,可如今我有了靠山,兜里也有银子,腰板儿不自觉的就硬了。

    “老毕登你不也没半身不遂么,凭什么就得给你让座?”

    “你……”老娘们儿气得直翻白眼儿,我怕她要借机讹人,顿时惊出了一头白毛汗,赶紧就站了起来。

    “大家伙看到了,我没碰她啊……”我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对车里的众人说。

    老娘们儿顿时又活了,她挤到我的座位上自顾自的剥橘子吃。

    我气笑了,这都什么人啊。

    因为路远人多,到了天擦黑我才进城,又马不停蹄的打了车去鹿鸣斋。

    鹿鸣斋位于清湖之畔,除了好酒好菜,更重要的是湖光山色。

    那些个达官贵人有钱有地位,那必须得追求风雅,不能说是为了吃饭而吃饭,还得高雅才行。

    被服务员领到了包间,这包间采用明清风格的装修,屏风九叠云锦张,宫灯疑是烛龙燃。

    席桌摆在包间的露台上,远处是秋山红叶,渔舟唱晚。

    几个旗袍小妹侍立一旁,这是正规旗袍,雍容华贵,不是高开叉的那种旗袍。

    高振庸穿着一件毛领夹克倨坐首席,他还是戴着黑框眼镜,左侧坐着赵卫国,除此以外皆是我不认识的人。

    “祥子,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啊。”赵卫国亲自起身,拉着我坐在了他旁边。

    他这么赏脸,我自然也不能不知感恩。

    “没有老哥哥的拔举,小弟再有能耐也是报国无门。”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左脚踩右脚了。”高振庸发话了:“今天都是自家兄弟,喝酒吃菜别客气。”

    “尤其是祥子,劳苦功高。”高振庸说着亲自起身给我斟了一杯,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辣的我热泪盈眶,就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没有白受罪。

    “高总,士为知己者死啊!!”

    高振庸面带微笑:“来日方长,你以后大有可为。”

    高振庸告诉我说他的运势最近有了起色,凭借着擒狐山的霸道风水,他已经扩大了不少商业版图。

    而且还老来得子。

    直觉告诉我高振庸应该不是普通人,擒狐山别墅供奉着山神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我一个下人也不好问,就不细说了。

    至于风水之说我只能说持保留意见,它跟神仙鬼怪根本不是一种东西,不好妄加评论。

    最后为了奖励我高振庸让我在他的公司挂了个“特别顾问”的职位。

    这个职位没有具体工作内容,有什么需要他会联系我,最关键是每个月都会有两万块钱打到我的账户。

    也就是说用只要高振庸还认我,我就能一直拿钱,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成为中产阶级。

    这种旱涝保收的获得感可不是以前落魄时候扛大包出大力能比的。

    最后他还告诉我说跟他混前途不可限量。

    我是欣喜若狂,说话声音都有些跑调:“生我者父母,贵我者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