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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丑

    季雯的手忽然从我手中抽走,就像是一条滑不溜手的小鱼,她岔开话题:“王祥,时候不早了,你不回家吗?”

    我愣住了,还是点点头离开了她家。

    我心说季雯这几天身体没有恢复,还是让她休息几天吧。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看到我爸爸妈妈正在客厅看电视。

    “祥子,拿下了没有?”

    爸爸王建国问我。

    我说还行,我困得厉害,饭都没吃就回房间睡觉了。

    之后的几天我照常去餐厅工作,季雯这几天都没有来上班,也没有联系我。

    我心里隐隐有些发慌,是不是……

    就这么生不如死的到了第七天,雯雯约我去她家见面,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这一天我上班干活儿都格外有劲儿,大伙都被我整蒙圈了。

    到了雯雯住的小区,这里临河,冬天河风有些冷硬,吹得我脸上特别干。

    目之所及是干净的绿化带和鳞次栉比的一栋栋二十二层楼房,我裹了裹棉袄走进电梯,电梯里两个精神小妹警惕的看我,我则是不以为意。

    按了门铃,我看到开门的雯雯系着围裙,头发随意的扎在头顶,一副居家打扮,她笑眯眯的拉着我进入了客厅。

    她的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像是一朵艳丽的花,

    餐桌上是一桌丰盛的晚餐,有菜有汤,主位坐着一个男人,这男人一身得体的西装,气质佳,相貌更是甩了我八条街,看着贼精致特别有韩国范儿,他手腕上的名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我男朋友。”季雯甜甜的说着。

    “这是我好朋友王祥。”季雯又介绍我给她男朋友认识。

    男朋友看都不看我,根本没把我当人。

    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想起最近的种种经历我就头疼,他们说话我也全然没听清。

    走的时候我是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那种逃出生天的感觉比我消灭尸仙和狐娘娘的时候还要强烈。

    我感觉自己如今的一切生活都是一场梦,我随时都有可能被打回原形。

    可尽管我知道这是梦,还是不愿意醒来。

    走在马路上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一个老乞丐坐在挡路石球上伸着脏手找我要钱,我懒得理会。

    那老乞丐浑身脏污,嘴唇干裂。头发乱蓬蓬的盖在脸上。

    “给我一个饼,送你一句话。”老乞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心说都不容易,于是打算去不远处三轮车大嫂那里买一个鸡蛋灌饼,我倒要看看这衣不蔽体的老乞丐能说出什么道理。

    可这饼摊儿生意太好,老板娘说等一会。我前面还排着一对手挽手的小情侣,看到他俩我就想起了季雯。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追求一个女人,结果她把我当碎催,我他妈就是纯纯的小丑。

    “我的饼不要了。”和大嫂打了一个招呼我转身要走,我觉得我得回去舔伤口了。

    哪知道做饼的大嫂枯楚个脸说:“这后生咋这股劲气,等一会儿是能咋咧。”

    听到她这话,那对小情侣扭过头好奇的看我。

    我被气笑了,这哪来的人哪,推个三轮车就上城里买饼。

    “哥哥。”小情侣里的女把自己的饼递给了我说:“拿去吃吧,真可怜。”

    我有些生气,这口气搁这儿喂狗呢。

    哪知道那个男的却是个醋坛子,气呼呼要脱了鞋打我,我拿着饼掉头就跑。

    妈的,也不看看自己女人什么德行,我能碰她?

    我把饼子塞给老乞丐,老乞丐接过去就啃,也不知多久没吃东西了。那吃东西的样子极为狼狈,吃得满嘴都是油。

    “赶紧吃,吃完送我一句话。”我点了烟冷冷的看着他,现在我有时间。

    反正那餐厅我也不想干了,免得睹物思人,思的不是季雯,是小丑一样的自己。

    吃完饼,老乞丐从破棉袄口袋里拿了一瓶二锅头,是边喝边吹,一副茶馆说书人的架势:“我别的不懂,只懂要饭之道,现在就倾囊相授与你。”

    “这万事万物皆是有德者居之,无德之人不贪身外之物。”

    “你吃我的饼算不算贪身外之物?”我说。

    “那是你给我的,我吃了怎能算贪。”老乞丐这人老嘴不老,给我气的眼睛都眯缝了。

    “老汉我虽然只是个臭要饭的,却也知道别人不想给你也别伸手。”老汉很苍凉的笑了笑。

    “你伸手别人就打手,伸嘴别人掌嘴,要怪就怪自己贱,怨不得旁人。”

    我笑了:“你这样要饭不怕饿死吗?”

    在我看来既然要饭了就得豁出去,不也有人要饭发财吗。

    “非也,”老乞丐摇摇头:“要饭非我本意,我如果见人就要那就是忘本,别人给我我再拿那是君子授受,岂不胜过那摇尾乞怜千百倍。”

    “这人如果忘本,他就离死不远了。”老乞丐看着似乎要下雪的天空一脸愁容:“即使还活着,那也不是他了。”

    我点点头,是啊,比当乞丐更可怕的是乐于当乞丐,他说得有道理。

    我把自己的棉袄脱给了老乞丐,老乞丐接过棉袄笑开了花:“这可是后生你给咱的,咱就再说一句。”

    我点点头,让他说。

    “人啊,看开点好。”

    还别说,老乞丐一番话是那么回事,这算是我最近唯一的收获,我现在也知道自己问题在哪里了。

    “谢了!”我抱拳称谢,老乞丐摆摆手,一脸的孺子可教。

    我走了几步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就这么套路了我一件棉袄?

    回头一看,老乞丐把我送他的棉袄当枕头,已经自顾自睡了。

    看得出老乞丐是真倦了,饥饿,疲惫,憋屈,这是他给我的印象。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受尽了折磨的老右派。

    这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回到家中已是中午,爸爸正在喝茶,问我和那姑娘到底谈的怎么样了。

    我把手插在兜里,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

    爸爸不屑的笑了笑:“儿子,你别灰心。”

    说着王建国从沙发底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那袋子里三圈外三圈缠得很结实。

    费劲的将它打开,里面有几张花花绿绿的银行卡。

    “一二三四五……”

    将五张卡在茶几上排开,王建国很神秘的笑了。

    “儿子,咱家有钱,等你有了孩子这些都是你的。”

    我只觉得老年人的想法都贼无聊:“老爸,我现在只想静一静。”

    我回到房间蒙头大睡。我就感觉自己太累了,别的都还好说。

    高振庸那边每个月还是照常给我打钱,我有什么好操心的呢。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开了灯,打算去冰箱拿一点吃的。

    我走到客厅,发现厨房里亮着灯,隔着毛玻璃的拉门我隐约能看到厨房里有三个模糊的人影。

    是爸爸,妈妈,还有妹妹。

    我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自从我离开了擒狐山,就得到了高振庸的器重,然后到了这个“家”,和父母以及妹妹一起快乐的生活。

    老实说这段时间以来我感觉就自己像是衣食无忧的实验用猴子,吃着面包牛奶,穿着衣裳。

    虽然心安理得,心底却总是沉甸甸的。

    我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把戏,害怕一切被揭穿,害怕自己被送上实验台打回原形,生活又变成以前的荒芜。

    如今这一刻要来了吗?他们三个是人是鬼?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门口,里面三个人还是直挺挺并排站着,我咽了咽口水,猛地拉开了厨房拉门。

    “哗!”

    随着拉门打开,我看到爸爸妈妈和妹妹正站在案板前,爸爸在默默看手机,看到我,他面无表情的换了个姿势。

    而妈妈和妹妹正在默默包饺子,看到我,妈妈笑了:“就知道你饿了。”

    “妈,你重男轻女。”王月嘟着嘴。

    “你都没这么关心我。”

    “你个小没良心的!”妈妈瞪了王月一眼,伸手在王月脸上按了一下,顿时留了一个白色的面粉指纹。

    “上次你在学校肚子疼还是妈妈请假去接你回来的。”

    王月小脸一红道:“妈~我想买一双新鞋。”

    “去找你爸。”妈妈朝爸爸努了努嘴。

    我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就像是三九天泡了温泉,我默默掏出手机给王月转了三千块。

    算是我这“”当哥的疼一疼妹子。

    王月听到动静,掏出手机一看顿时一蹦三尺高。

    “老哥!”

    她冲过来扑到我怀里那叫一个亲热,弄得我浑身都是面粉。

    我顿时没绷住,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我算是明白了,真的不一定真,假的也不一定假,走了心就算是假的又何妨?

    就这么在家又修养了一段时间,我就发现一件事情,妹妹王月每天夜里都偷偷溜出去,很晚才回家。

    是不是这丫头交了男朋友开始出去过夜了,想到这里我是真急了,她才多大呀。

    于是我留了个心眼,第二天晚上十点的样

    子,妹妹又悄悄的出了门,她戴着兜帽,上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除了她还有许多人。

    我顾不了那么多,骑上我新买的摩托就跟了上去,深冬的夜滴水成冰,即使戴头盔穿棉袄我也冻得鼻涕直流。

    我不远不近跟着前面的面包车,不知不觉竟来到了郊区,我心说这他妈玩的真够野的。

    那帮人下了面包车,为首的是个家庭妇女,穿着红色羽绒服,头发打着卷儿。其他人都是些小年轻,我妹妹也在里面。

    我现在特别的担惊受怕,我就怕妹妹有个好歹,或者说是跟着别人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

    这些半大孩子一个个都特别的难对付,越有害的东西越喜欢碰。

    爸妈说不定也会因此气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我好不容易拥有的家庭可就没了。

    这群人就在为首家庭妇女的带领下走进了黑沉沉的荒野,

    我就像一只月下的孤狼一样远远的跟着。因为精神高度集中,我能感觉右手掌心的莲花烙印随着血脉一跳一跳的。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众人鱼贯进入了一栋三层的废弃厂房,他们进去之后大门就关上了,里面是灯火通明。

    我心里着急,拿了块儿砖直接就把一楼窗户玻璃砸了,然后翻了进去。

    屋里很臭,墙角全是垃圾和粪便。

    我就看到灯光下盘腿坐着十几个人。这些人坐着稻草编织的蒲团,前面不远处还有个讲台,讲台上站着一光头的老师。

    看到我进来他们齐刷刷的看我。我有些尴尬,这他妈不会是在搞传销吧,可传销也没听说这么搞的啊。

    我没有顾忌众人的眼神,走到王月面前要拉她走。

    “别啊……”王月坐在蒲团上死活不起来,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用力拉她,她的手臂太弱了,我怕用力过猛。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生气的说。

    “无缘大师,各位同道,这位是我哥哥。”王月居然给其他人介绍我。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请坐吧。”讲台上老师笑眯眯地说,看到这个老师,我心里忽然舒服了许多。

    感觉心头的戾气有些缓和。

    这老师是个小和尚,小和尚白白净净,有点像老西游里的唐僧,只不过看起来没那么纯,似乎有些深耕基层的烟火气。

    刚才那个穿红色羽绒服的中年妇女就在他身旁,总之前前后后也就两个人。

    一个和尚以及一个开车的妇女,也不像什么奇奇怪怪的组织。

    不过这帅和尚跟一个妇女搞在一起,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