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民国下堂妻6
不过两日，就是共有租界负责人发表演讲的日子，墨知身为翻译，也会出席在人前，齐思国差人给她送去了衣服。
是一套西式的女士礼服，精致而不失庄重大方，在如今的华国是不多见的，看来这次的演讲非常重要，连她的着装都是精挑细选的。
保密起见，演讲之前，墨知是看不到稿子的，她只能提前到达会场。
共有租界的负责人叫纽伯特，是约翰国人，他匆匆地跟墨知打了个照面，就让人安顿好她。
墨知看着门口守着的警卫，无所谓地笑笑。
演讲的会所是在共有租界里最大的教堂，社会各界前来的人不计其数。
警务处在教堂外拉起了警戒线，警惕地看着进出的人群，今天来的人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人的等待中，纽伯特先生出来了。
墨知的位置在他的右下，她的面前也立了一个扩音设备。
前排坐着的都是沪城各大报社的记者，全都双目放光紧盯着纽伯特。
纽伯特看看略显喧闹的人群，手往下压了压，全场寂静，他满意地点点头。
“Goodmorning，ladiesandgentlemen，welcometothepublicconcession.I’mNeubert.”
“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欢迎来到共有租界，我是纽伯特。”
清丽动听的女声流淌在会场，大家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这是，翻译？这么年轻漂亮？
记者目光一转，白光闪过，墨知的影像也被记录下来。
“林衡。”
场下第三排二座。
“三爷，怎么了？”林衡附身询问道。
沈白目光盯着墨知，淡淡说道：“那个翻译，就是明月巷那个女人。”
“什么？”林衡惊愕道，打量着墨知，想要记住她的长相。
沈白轻轻偏头，看向端坐着神色认真的女人，目光带着探寻。
她是翻译？难道是租界的人吗？
墨知抬起头，看见了林衡，她微眯着眼移开视线，不期然对上了沈白的目光，眼神交汇，沈白微微一笑以示意。
墨知皱皱眉，是他？那晚上的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过心思一晃她便移开目光。
沈白微怔，唇边的笑意加深。
“先做好自己的事。”
“是。”林衡应声。
随着演讲的进行，很快，众人再没心思想其他的了，随着纽伯特的演讲和墨知的实时翻译，全场一阵哗然。
“什么？他们还想往外扩张！简直是欺人太甚！”
“严格控制我们在共有租界的租地权？这明明就是我们的土地！”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只用演讲的方式通知我们，简直是奇耻大辱！”
“上面是干什么吃的！共有租界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都还能忍吗？”
“令人痛心！令人痛心呐！”
不管其他如何，在涉及到大是大非面前，极大部分的华国人还是齐心的。
场下，个个气得面红耳赤，照相机闪光不停，记录着众人反应。
纽伯特高高在上地看着众人，身后的十字架矗立着，映衬得他恍然觉得自己如上帝一般掌控万物。
不过，他们不就是这帮人的上帝吗？
纽伯特轻蔑一笑。
墨知看向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眸如寒冰。
“三爷！”林衡气极，咬牙看着沈白。
沈白眼神幽深，闪过一丝冷厉，他闭了闭眼，轻轻吐出两个字，“动手。”
“是！”林衡急不可耐地答道，带着喜色和……杀意。
他轻轻地抬了一下手。
台上，纽伯特演讲完毕，他噙着高傲的笑容。
“Thankyouforcomingandlistening.Goodbye.”
“感谢大家的到来和聆听，再会。”墨知尽责地翻译完最后一句话。
纽伯特转身欲走向幕后，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砰！”
一声枪响划破全场，所有人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样瞬间噤声，死一般的寂静后，台上的纽伯特应声而倒，左胸处一个血洞汩汩地流着血。
旁边，教堂的彩色玻璃上，一个圆洞赫然出现。
“啊！！！！”
尖叫声不绝于耳。
“有狙击手！”
“不准动，全都不准动！趴下！”
“快叫医生！医生！”
现场乱成一团，墨知站起来，回头看向窗外，对面五楼，是最好的制高点。
谁动的手？莫名的，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个男人，难道是他？
她的目光在全场逡巡，只看见了男人的背影，长衫玉立，风骨斐然，从喧闹的人群中离去，如同摩西分海般从容不迫。
墨知正想跟上，衣袖却突然被人攥住。
“许老师，您快跟我走，这里太危险了。”
是齐思国，他面色铁青，现场这么乱，却还惦记着墨知的安危。
“好。”
齐思国叫了警务处两个人，把墨知安全地送回家。
各大报社的记者赶回报社，争分夺秒地出了报纸。
“卖报，卖报！共有租界负责人纽伯特先生被枪杀，生前刚宣布租界新事宜，卖报，卖报……”
报童挎着包满大街叫卖着。
“给我一份儿。”
“我也要一份儿。”
共有租界负责人被枪杀这么大的事情不过几个小时便传遍了沪城，警务处的人到处排查抓人，一时间，整个沪城人人自危，人心惶惶，闹得满城风雨。
与此同时，沪城码头，汽笛声悠扬，一辆轮船缓缓靠岸，行色匆匆的旅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船。
穿着宽松长裙的女人手抚着鼓鼓的小腹，脸色煞白，旁边的男人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搀着她，满脸愧疚。
“都是我不好，小云，让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跟我奔波。”顾明遇心疼地看着她。
“说什么傻话呢？”季如云嗔怪一声，用手绢擦了擦他头上的汗，“南城比起沪城来，到底还是小地方，韵之先生欣赏你的才华，邀你来沪城工作，这是好事儿。”
“再则，老师在沪城给我介绍了一份报社记者的工作，我愿意还来不及呢。”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安抚着顾明遇的心，他的脸色好看了点，只觉得妻子善解人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两人都没有说出口，季如云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快生产了，孩子的月份却不对。
他跟许婉清离婚不久就转头娶季如云的事情本就被南城的人私下议论，如今半年过去，季如云即将临盆，要是再发现这孩子月份不对，季、顾两家的面子里子就丢完了。
顾明遇举目四望，沪城的繁华大气尽收眼底，不愧是十里洋场、纸醉金迷的沪城。
他吐出一口浊气，心底豪气骤生，他顾明遇，一定会在沪城出人头地！
“诶，小孩儿，给我一份报纸。”
他招手买下一份报纸，初来乍到自然得先了解一下沪城的局势。
刚刚印刷出来的报纸尤带着墨香，他直接翻到头版。
“共有租界负责人演讲后被枪杀，纽伯特所言租界新规能否实行？”
他念出头版的一排大字，瞬间瞪大了眼睛。
沪城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吗？
他细细看下去。
“共有租界负责人纽伯特先生上午九时于圣彼得大教堂发表关于租界事宜的演讲，许婉清小姐随同翻译……”顾明遇目光顿住，“许婉清？”
“怎么了？明遇？”季如云疑惑道。
“没事。”应该是同名吧，怎么可能会是她？
顾明遇三两下看完报纸，“小云，走吧。”
沪城这么不太平，他们还是先安顿好再做打算吧。
是一套西式的女士礼服，精致而不失庄重大方，在如今的华国是不多见的，看来这次的演讲非常重要，连她的着装都是精挑细选的。
保密起见，演讲之前，墨知是看不到稿子的，她只能提前到达会场。
共有租界的负责人叫纽伯特，是约翰国人，他匆匆地跟墨知打了个照面，就让人安顿好她。
墨知看着门口守着的警卫，无所谓地笑笑。
演讲的会所是在共有租界里最大的教堂，社会各界前来的人不计其数。
警务处在教堂外拉起了警戒线，警惕地看着进出的人群，今天来的人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人的等待中，纽伯特先生出来了。
墨知的位置在他的右下，她的面前也立了一个扩音设备。
前排坐着的都是沪城各大报社的记者，全都双目放光紧盯着纽伯特。
纽伯特看看略显喧闹的人群，手往下压了压，全场寂静，他满意地点点头。
“Goodmorning，ladiesandgentlemen，welcometothepublicconcession.I’mNeubert.”
“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欢迎来到共有租界，我是纽伯特。”
清丽动听的女声流淌在会场，大家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这是，翻译？这么年轻漂亮？
记者目光一转，白光闪过，墨知的影像也被记录下来。
“林衡。”
场下第三排二座。
“三爷，怎么了？”林衡附身询问道。
沈白目光盯着墨知，淡淡说道：“那个翻译，就是明月巷那个女人。”
“什么？”林衡惊愕道，打量着墨知，想要记住她的长相。
沈白轻轻偏头，看向端坐着神色认真的女人，目光带着探寻。
她是翻译？难道是租界的人吗？
墨知抬起头，看见了林衡，她微眯着眼移开视线，不期然对上了沈白的目光，眼神交汇，沈白微微一笑以示意。
墨知皱皱眉，是他？那晚上的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过心思一晃她便移开目光。
沈白微怔，唇边的笑意加深。
“先做好自己的事。”
“是。”林衡应声。
随着演讲的进行，很快，众人再没心思想其他的了，随着纽伯特的演讲和墨知的实时翻译，全场一阵哗然。
“什么？他们还想往外扩张！简直是欺人太甚！”
“严格控制我们在共有租界的租地权？这明明就是我们的土地！”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只用演讲的方式通知我们，简直是奇耻大辱！”
“上面是干什么吃的！共有租界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都还能忍吗？”
“令人痛心！令人痛心呐！”
不管其他如何，在涉及到大是大非面前，极大部分的华国人还是齐心的。
场下，个个气得面红耳赤，照相机闪光不停，记录着众人反应。
纽伯特高高在上地看着众人，身后的十字架矗立着，映衬得他恍然觉得自己如上帝一般掌控万物。
不过，他们不就是这帮人的上帝吗？
纽伯特轻蔑一笑。
墨知看向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眸如寒冰。
“三爷！”林衡气极，咬牙看着沈白。
沈白眼神幽深，闪过一丝冷厉，他闭了闭眼，轻轻吐出两个字，“动手。”
“是！”林衡急不可耐地答道，带着喜色和……杀意。
他轻轻地抬了一下手。
台上，纽伯特演讲完毕，他噙着高傲的笑容。
“Thankyouforcomingandlistening.Goodbye.”
“感谢大家的到来和聆听，再会。”墨知尽责地翻译完最后一句话。
纽伯特转身欲走向幕后，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砰！”
一声枪响划破全场，所有人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样瞬间噤声，死一般的寂静后，台上的纽伯特应声而倒，左胸处一个血洞汩汩地流着血。
旁边，教堂的彩色玻璃上，一个圆洞赫然出现。
“啊！！！！”
尖叫声不绝于耳。
“有狙击手！”
“不准动，全都不准动！趴下！”
“快叫医生！医生！”
现场乱成一团，墨知站起来，回头看向窗外，对面五楼，是最好的制高点。
谁动的手？莫名的，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个男人，难道是他？
她的目光在全场逡巡，只看见了男人的背影，长衫玉立，风骨斐然，从喧闹的人群中离去，如同摩西分海般从容不迫。
墨知正想跟上，衣袖却突然被人攥住。
“许老师，您快跟我走，这里太危险了。”
是齐思国，他面色铁青，现场这么乱，却还惦记着墨知的安危。
“好。”
齐思国叫了警务处两个人，把墨知安全地送回家。
各大报社的记者赶回报社，争分夺秒地出了报纸。
“卖报，卖报！共有租界负责人纽伯特先生被枪杀，生前刚宣布租界新事宜，卖报，卖报……”
报童挎着包满大街叫卖着。
“给我一份儿。”
“我也要一份儿。”
共有租界负责人被枪杀这么大的事情不过几个小时便传遍了沪城，警务处的人到处排查抓人，一时间，整个沪城人人自危，人心惶惶，闹得满城风雨。
与此同时，沪城码头，汽笛声悠扬，一辆轮船缓缓靠岸，行色匆匆的旅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船。
穿着宽松长裙的女人手抚着鼓鼓的小腹，脸色煞白，旁边的男人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搀着她，满脸愧疚。
“都是我不好，小云，让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跟我奔波。”顾明遇心疼地看着她。
“说什么傻话呢？”季如云嗔怪一声，用手绢擦了擦他头上的汗，“南城比起沪城来，到底还是小地方，韵之先生欣赏你的才华，邀你来沪城工作，这是好事儿。”
“再则，老师在沪城给我介绍了一份报社记者的工作，我愿意还来不及呢。”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安抚着顾明遇的心，他的脸色好看了点，只觉得妻子善解人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两人都没有说出口，季如云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快生产了，孩子的月份却不对。
他跟许婉清离婚不久就转头娶季如云的事情本就被南城的人私下议论，如今半年过去，季如云即将临盆，要是再发现这孩子月份不对，季、顾两家的面子里子就丢完了。
顾明遇举目四望，沪城的繁华大气尽收眼底，不愧是十里洋场、纸醉金迷的沪城。
他吐出一口浊气，心底豪气骤生，他顾明遇，一定会在沪城出人头地！
“诶，小孩儿，给我一份报纸。”
他招手买下一份报纸，初来乍到自然得先了解一下沪城的局势。
刚刚印刷出来的报纸尤带着墨香，他直接翻到头版。
“共有租界负责人演讲后被枪杀，纽伯特所言租界新规能否实行？”
他念出头版的一排大字，瞬间瞪大了眼睛。
沪城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吗？
他细细看下去。
“共有租界负责人纽伯特先生上午九时于圣彼得大教堂发表关于租界事宜的演讲，许婉清小姐随同翻译……”顾明遇目光顿住，“许婉清？”
“怎么了？明遇？”季如云疑惑道。
“没事。”应该是同名吧，怎么可能会是她？
顾明遇三两下看完报纸，“小云，走吧。”
沪城这么不太平，他们还是先安顿好再做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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