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百人夜游
在读完这六个字之后，两人同时沉默了。
他们就那样蹲在那，手举着字条，望着它发呆。
“你知道……”
沉默很久的晚晚开口说道。
“我有预感，她的下场一定很惨。”
顾河没有回答。
“在这样封闭偏僻的村庄里，一个外来女孩……”
她说不下去了。
俩人又静对着沉默了许久。
顾河和晚晚又在这间屋子里搜寻起来。
除了这件胸衣和炕上的过期薯片，俩人并没发现其余和女孩相关的生活痕迹。
衣柜和炕上堆放着两堆衣服，大多都是灰黑色，磨损较为严重，洗的有些脱色了随意丢在炕上。
顾河拿起一条裤子，在自己的身前比量着。
裤子明显比他的腿短了一截。
“身高应该在170上下。”
晚晚打量着他的裤脚。
“你知道吗……”
“你现在应该尽快找身替换的衣服。”
顾河顺着目光，看向自己的西裤和衬衫。
“万一逃跑的时候裤子裂开，又没有替换的——”
她笑着摇摇头。
“你就一览无余啦～”
顾河点点头，在这一堆衣服里翻找了半天。
上衣倒是好说，大点小点都能穿，就是所有能找到的裤子都短半截。
晚晚温柔的笑笑，打量着他。
“律师，方便透露一下你的身高吗？”
“180。”
“真的？”
顾河几乎比量过所有的裤子，仍没找到一个能穿的。
“额，179。”
晚晚哈哈笑了起来。
顾河没有回应，反倒是看着裤子堆，愣了一下。
他把裤子全都排好，又找出了几件衣服，一起排好。
“怎么了？”
“你看这些裤子的裤脚。”
晚晚捏住一条迷彩花纹裤子的裤脚，里外翻开看着。
“裤脚后边是脏的。”
“而且很有意思，有一处迸溅污渍是断开的。”
顾河又将长裤上半截递到晚晚手里。
“你看，寻常人裤子的脏污磨损应该集中在屁股位置——”
晚晚接过仔细看了看。
“这条的污渍集中在后腰。”
“所以说，穿着者是一个不扎腰带的较为瘦小的人？”
她提出了一个设想。
“这个裤子相对于普通男人就较为瘦小了，而他穿，还会感觉到松。”
“屁股处裤子过大，裤子垂下来，所以脏污处是后腰。”
“裤子过长，堆积在脚面或者斜面上，所以迸溅污渍是断开的。”
她抬头望向顾河。
“因为裤腿出是堆叠起来的。”
“对。”
顾河又指指炕上铺开的衣裳。
“再看看这些。”
“在后背中部有很多磨损脏污。”
“这人很可能是个驼背。”
“是。”
顾河点点头。
“所以这个屋子居住的人，很可能是个身形瘦弱的驼背老头？”
“不排除是一个中年男人。”
晚晚有些惊喜的抬头看向他。
“你们律师，难道还负责当侦探吗？”
顾河暗戳戳的得意起来。
“嗯……”
“或许吧，或许我在失忆之前，是一个名侦探。”
晚晚嘴角勾起笑容，调笑道。
“调查重大凶杀案的侦探？”
顾河佯装沉思。
他空荡荡的脑袋，别说记得当初做过什么，就算是像现在现编瞎话，都有一些费力。
“不是。”
“我想我应该是那种私家侦探——”
顾河笑笑。
“为在丈夫衣服上发现一根长头发的烦心太太，千里奔波寻找小三的踪迹那种。”
“哈哈哈哈哈！”
晚晚开心的笑了起来。
二人又简单的探寻了一番。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特别早。
左不过四五点的时间，天已经灰黑大半了。
折腾了一天，中午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桃酥，昨天又没睡一个好觉，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了。
二人在灶台前面面相觑。
“我，不会做饭。”
晚晚中气十足的说。
顾河盯着灶台发了会呆。
“那当时在那……”
“雨婷会做菜，我也就帮忙打打杂。”
雨婷这个亲昵的称呼一出来，顾河还有些恍惚。
“你们为什么都知道对方的名字？”
晚晚弯眸笑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顾河微微垂下头，眨眨眼。
晚晚在一旁看着他。
“因为你的船是最后到的，在你到之前……”
“我们还相处了一段时间。”
“这个回答你觉得如何？”
顾河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
“所以，这是你选择我的原因？”
“是。”
“最后来的人，没有机会接触其他人。”
晚晚若有所思。
“如果你是我，你就知道璐姐死的不冤。”
“是因为雨婷和子豪的联合？”
她从思绪挣脱出来，表情十分坦然。
“不，我觉得还是因为她心肠太好。”
“偏偏你也是个心肠很好的人。”
晚晚凝视着顾河，目光幽幽。
“或许我不该这么说……”
“万一你改掉了这个缺点，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人做饭了。”
顾河看起来有些呆滞。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书卷养出来，儒雅平和的呆瓜。
“没关系，我会做饭。”
“我做饭。”
晚晚十分懊恼。
“你完全没听懂我说的话。”
顾河找了找屋子里的食材，做了顿酸菜炖粉条。
二人吃的很香，吃完之后，晚晚主动负担起了余下的工作，留在屋里刷碗。
而顾河则是套上衣服，来到了院子里。
夜里，白天关闭的红灯笼突然亮了起来。
顾河在看见映在雪地一片红光的红灯笼时，被吓了一大跳。
光线透过红纸皮散在雪地上，看起来团团的暖融融的。
也像是弥漫开的浓烟血雾。
顾河额角猛地跳动了一下。
鬼使神差一般，他踏着雪走到红灯笼之下。
地上的雪他白天已经扫过了，又没怎么下雪，只有薄薄的一层。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灯笼，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立刻收回。
顾河想到了序章。
在大门口栅栏上头，挂着一条电线，两端捆在一旁的树桩子上。
灯笼就挂在电线上，六个，排成一排。
那灯笼是用坚硬又韧的红纸做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看起来油亮油亮的，耐得住风吹。
不过或许是因为材料的原因，灯笼的红光很暗，以至于白天的时候根本注意不到它。
纸灯笼里是用电的小灯，开关不知道在哪。
顾河觉得眼前的场景极其不真切，有一种身陷云雾之中，梦幻真实，难分真假。
他躺在灯笼下的雪地上，抬起手，感受灯笼的红光。
这一切都太像了。
他想起了在村里冒雪走的那一路，没有一家门口挂着灯笼。
难道序章就发生在这？
红彤彤的光映射在顾河的眼睛里，他看看身旁蒙遮红光的雪地。
他仿佛平静的躺在血泊里。
“格楞楞，格楞楞……”
什么东西在响，像是鼓点声。
顾河直起身，四处找寻着，放眼望去，所见之处都没什么特别的。
对面的山好像有一个黄白的小点，像是个小旗，夜里黑也看不真切。
咿咿呀呀的曲调声响起。
瞬时间顾河的身体汗毛直立。
他看见了，看见——
村口的方向，五十多个黑压压的影子，在步履缓缓的朝着前方走着！
他急忙想跑回屋子，把这消息告诉晚晚，却看到……
一个满脸鲜血的女人，站在顾河身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河惊叫着连连后退，他记得这个女人——
她就是记忆里，坐在镜前的那个女人！
村口小路上的人群还在步履沉稳的，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前走。
他们就那样蹲在那，手举着字条，望着它发呆。
“你知道……”
沉默很久的晚晚开口说道。
“我有预感，她的下场一定很惨。”
顾河没有回答。
“在这样封闭偏僻的村庄里，一个外来女孩……”
她说不下去了。
俩人又静对着沉默了许久。
顾河和晚晚又在这间屋子里搜寻起来。
除了这件胸衣和炕上的过期薯片，俩人并没发现其余和女孩相关的生活痕迹。
衣柜和炕上堆放着两堆衣服，大多都是灰黑色，磨损较为严重，洗的有些脱色了随意丢在炕上。
顾河拿起一条裤子，在自己的身前比量着。
裤子明显比他的腿短了一截。
“身高应该在170上下。”
晚晚打量着他的裤脚。
“你知道吗……”
“你现在应该尽快找身替换的衣服。”
顾河顺着目光，看向自己的西裤和衬衫。
“万一逃跑的时候裤子裂开，又没有替换的——”
她笑着摇摇头。
“你就一览无余啦～”
顾河点点头，在这一堆衣服里翻找了半天。
上衣倒是好说，大点小点都能穿，就是所有能找到的裤子都短半截。
晚晚温柔的笑笑，打量着他。
“律师，方便透露一下你的身高吗？”
“180。”
“真的？”
顾河几乎比量过所有的裤子，仍没找到一个能穿的。
“额，179。”
晚晚哈哈笑了起来。
顾河没有回应，反倒是看着裤子堆，愣了一下。
他把裤子全都排好，又找出了几件衣服，一起排好。
“怎么了？”
“你看这些裤子的裤脚。”
晚晚捏住一条迷彩花纹裤子的裤脚，里外翻开看着。
“裤脚后边是脏的。”
“而且很有意思，有一处迸溅污渍是断开的。”
顾河又将长裤上半截递到晚晚手里。
“你看，寻常人裤子的脏污磨损应该集中在屁股位置——”
晚晚接过仔细看了看。
“这条的污渍集中在后腰。”
“所以说，穿着者是一个不扎腰带的较为瘦小的人？”
她提出了一个设想。
“这个裤子相对于普通男人就较为瘦小了，而他穿，还会感觉到松。”
“屁股处裤子过大，裤子垂下来，所以脏污处是后腰。”
“裤子过长，堆积在脚面或者斜面上，所以迸溅污渍是断开的。”
她抬头望向顾河。
“因为裤腿出是堆叠起来的。”
“对。”
顾河又指指炕上铺开的衣裳。
“再看看这些。”
“在后背中部有很多磨损脏污。”
“这人很可能是个驼背。”
“是。”
顾河点点头。
“所以这个屋子居住的人，很可能是个身形瘦弱的驼背老头？”
“不排除是一个中年男人。”
晚晚有些惊喜的抬头看向他。
“你们律师，难道还负责当侦探吗？”
顾河暗戳戳的得意起来。
“嗯……”
“或许吧，或许我在失忆之前，是一个名侦探。”
晚晚嘴角勾起笑容，调笑道。
“调查重大凶杀案的侦探？”
顾河佯装沉思。
他空荡荡的脑袋，别说记得当初做过什么，就算是像现在现编瞎话，都有一些费力。
“不是。”
“我想我应该是那种私家侦探——”
顾河笑笑。
“为在丈夫衣服上发现一根长头发的烦心太太，千里奔波寻找小三的踪迹那种。”
“哈哈哈哈哈！”
晚晚开心的笑了起来。
二人又简单的探寻了一番。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特别早。
左不过四五点的时间，天已经灰黑大半了。
折腾了一天，中午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桃酥，昨天又没睡一个好觉，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了。
二人在灶台前面面相觑。
“我，不会做饭。”
晚晚中气十足的说。
顾河盯着灶台发了会呆。
“那当时在那……”
“雨婷会做菜，我也就帮忙打打杂。”
雨婷这个亲昵的称呼一出来，顾河还有些恍惚。
“你们为什么都知道对方的名字？”
晚晚弯眸笑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顾河微微垂下头，眨眨眼。
晚晚在一旁看着他。
“因为你的船是最后到的，在你到之前……”
“我们还相处了一段时间。”
“这个回答你觉得如何？”
顾河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
“所以，这是你选择我的原因？”
“是。”
“最后来的人，没有机会接触其他人。”
晚晚若有所思。
“如果你是我，你就知道璐姐死的不冤。”
“是因为雨婷和子豪的联合？”
她从思绪挣脱出来，表情十分坦然。
“不，我觉得还是因为她心肠太好。”
“偏偏你也是个心肠很好的人。”
晚晚凝视着顾河，目光幽幽。
“或许我不该这么说……”
“万一你改掉了这个缺点，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人做饭了。”
顾河看起来有些呆滞。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书卷养出来，儒雅平和的呆瓜。
“没关系，我会做饭。”
“我做饭。”
晚晚十分懊恼。
“你完全没听懂我说的话。”
顾河找了找屋子里的食材，做了顿酸菜炖粉条。
二人吃的很香，吃完之后，晚晚主动负担起了余下的工作，留在屋里刷碗。
而顾河则是套上衣服，来到了院子里。
夜里，白天关闭的红灯笼突然亮了起来。
顾河在看见映在雪地一片红光的红灯笼时，被吓了一大跳。
光线透过红纸皮散在雪地上，看起来团团的暖融融的。
也像是弥漫开的浓烟血雾。
顾河额角猛地跳动了一下。
鬼使神差一般，他踏着雪走到红灯笼之下。
地上的雪他白天已经扫过了，又没怎么下雪，只有薄薄的一层。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灯笼，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立刻收回。
顾河想到了序章。
在大门口栅栏上头，挂着一条电线，两端捆在一旁的树桩子上。
灯笼就挂在电线上，六个，排成一排。
那灯笼是用坚硬又韧的红纸做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看起来油亮油亮的，耐得住风吹。
不过或许是因为材料的原因，灯笼的红光很暗，以至于白天的时候根本注意不到它。
纸灯笼里是用电的小灯，开关不知道在哪。
顾河觉得眼前的场景极其不真切，有一种身陷云雾之中，梦幻真实，难分真假。
他躺在灯笼下的雪地上，抬起手，感受灯笼的红光。
这一切都太像了。
他想起了在村里冒雪走的那一路，没有一家门口挂着灯笼。
难道序章就发生在这？
红彤彤的光映射在顾河的眼睛里，他看看身旁蒙遮红光的雪地。
他仿佛平静的躺在血泊里。
“格楞楞，格楞楞……”
什么东西在响，像是鼓点声。
顾河直起身，四处找寻着，放眼望去，所见之处都没什么特别的。
对面的山好像有一个黄白的小点，像是个小旗，夜里黑也看不真切。
咿咿呀呀的曲调声响起。
瞬时间顾河的身体汗毛直立。
他看见了，看见——
村口的方向，五十多个黑压压的影子，在步履缓缓的朝着前方走着！
他急忙想跑回屋子，把这消息告诉晚晚，却看到……
一个满脸鲜血的女人，站在顾河身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河惊叫着连连后退，他记得这个女人——
她就是记忆里，坐在镜前的那个女人！
村口小路上的人群还在步履沉稳的，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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