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怪物真相
“她几乎是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背影和镜子，还有她的手。”
“那个女人弯下腰，用头发将刚才剪下的指甲，包了起来。”
“之后呢？”
“之后她，之后——”
他吞了口唾液，脸上露出极其不适的表情。
“她，塞进去了。”
……
顾河蹲下身，目光由上至下的扫视。
尸体肚子处的巨大空洞里，平摊在背后长长的头发清晰可见，手双手手指尖塞入腹中孔洞。
“肚子里的指甲。”
“肚子里的头发。”
他又伸出手掀翻，查看那处断颈。
“上下颠倒的脸。”
一瞬间，他恍然大悟。
这个女人也是个参与者，在卷中被怪物袭击死亡后，死亡状态被同步到了现实身躯上！
当时她在镜前做的奇怪仪式，是因为身体不受控的，要还原在卷中的死相！
“确实是会死……”
顾河喃喃道，起身回到了屋中。
几人还在火炕上热烈的讨论着，顾河自从回去后就一声不吭，垂着头平静的聆听。
他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
死亡。
顾河曾侥幸的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虚幻，当死亡真正的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后，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恶寒。
“你有什么发现吗？”
女人的声音，顾河抬起头，却发现提问者并不是晚晚。
在队伍中，他头一次孤身一人。
阴翳女看着发愣的顾河，有些诧异。
“怎么了？”
顾河摇摇头。
“我和晚晚杀死的怪物，可能曾是一个入卷者。”
“我在现实生活中看见过她。”
“那是我唯一还记得的事。”
“唯一记得？”
子豪表现的很感兴趣。
“失忆了？”
“你的愿望，不会是找回记忆吧？”
顾河略加思索。
“是。”
子豪用手摸索着下巴，整个人斜倚着，看起来有些休闲。
“很独特的愿望。”
“我觉得在这群人里，你的愿望应该是最小的。”
“为什么？”
他眯起眼笑笑，嬉皮笑脸的显露出贱兮兮的模样。
“因为我的愿望，是当世界首富。”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子豪抻了个懒腰，打上长长的哈欠。
一旁盘腿坐着的花臂大哥，有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他。
脸上写满了，类似于“这小孩仿佛脑子有问题”的质疑。
“我反正是从来不隐瞒我的愿望。”
“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别人的愿望吗？”
他环视一周，几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什么愿望都能满足吗？”
顾河的手在腿上攥紧了，微皱着眉问道。
“要看……什么时候能产出这个愿望。”
阴翳女答道。
“什么？”
“没人知道被购买的愿望是从哪来的。”
“我们拟订的愿望从来都没有对标的价格。”
“就像是一个空荡荡的超市，忽然进货一样——”
“个别愿望会突然有价格，变成了可兑换，这个时候如果你手中的药足够，就能完成愿望。”
“如果不够，你就只能看着愿望被别人兑走，且下一次什么时候再可售，谁也说不准。”
她把话说完，停顿了一下，抬头补充道。
“我的愿望，是找到一个孩子。”
“我的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父母找了两年就不找了。”
“只有我坚决认为他还活着，所以我还一直在找他。”
“是拐卖吗？”
“是。”
阴翳女点点头。
“我说这些，也是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多帮忙留心一下。”
她从上衣胸前的兜里，掏出了几张证件照，双手微微颤抖着，递到每一个的手里。
小小的红底证件照上，一个稚嫩的小男孩板着脸。
小麦色婴儿肥的脸，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介于似笑非笑之间，但却强硬的板出一张严肃的脸。
亮闪闪的双眼下，肌肉被笑意提起，透过那双充满光芒又透出机敏的眼睛，仿佛能看到过往的他，正在爬树掏鸟蛋。
一个阳光的，淘气小皮猴。
脖颈间系着一个崭新的红领巾，极其端正板正。
他的双眼向前注视着，充满希望和探索的蠢蠢欲动。
眼底写着的，大概是一个孩子，对未来和新世界的强烈憧憬吧。
顾河吐出一口气，将证件照小心塞进裤兜里，一抬头看见子豪正在拿证件照弹着玩。
“咻——”
他将证件照丢出去，嘻嘻的笑了起来。
阴翳女还是微微垂着头，将双眼隐藏在厚重刘海下。
“谢谢。”
她对着顾河轻声说道。
他看着嬉皮笑脸的男高中生，眉头皱了一下。
几人讨论一番，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结果，于是很快就又开始分别搜证了。
一天从没有这么长过。
屋子已经搜罗的差不多了，该换个别的地方搜索，但顾河放心不下晚晚。
顾河站在炕上，打开一旁的大衣柜，晚晚此时正穿戴整齐的昏睡在里面。
碰到任何一个人，她都可能小命不保。
为了不被其余几人发现，也就只能塞在衣柜里了。
顾河叹口气，合上了衣柜。
这算金屋藏娇吗？
顾河赶走脑子里奇怪的想法，转身去院子里继续搜索。
当时主要在屋里翻找了，院子里过了一遍，或许还有一些遗漏的证据。
他端正叩上帽子，掀开被帘打开防盗门。
寒冷的空气瞬间灌入，随着鼻腔的猛烈吸入，有一种凉透后脑勺的清醒感。
顾河看着自己哈出的白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迅速合上门。
这一天都没有下雪，天气干冷干冷的。
院里的老狗正在狗窝里舔一块骨头，那骨头是近似三角体的形状，骨髓的地方留下孔洞。
它用舌头在洞周围舔来舔去，张开嘴拿后槽牙不停的咬。
顾河眨眨眼，搓搓手朝着老狗走去，那狗见来人，立刻从地上起身，想要朝顾河跑去，奈何被脖颈上的黑色粗铁链死死困住。
“嗷呜，嗷呜……”
它可怜的呜咽着，直到顾河走近，瞬间将头贴在他的腿上亲昵的蹭着。
顾河摸摸大狗的头，它汪汪叫了两声，随后将爪子扑在顾河大腿上，殷勤的用舌头舔着他。
“好狗，好狗——”
他抚摸着大狗的头顶，双手感受到满溢出的温暖之后，突然浑身僵住了。
如果说是因为这是我和晚晚的诞生点，它不对我们叫……
那它看见那个女人呢？
为什么不叫？
难道是曾经作为入卷者时，这也是她的诞生点？
顾河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低下头捧起那张大狗脸，老狗还在不断伸出舌头亲昵的舔他。
红红的柔软热烫舌头。
“狗？”
他想起那个夜晚，面前的怪物，缓缓的吐出舌头，发出轻微的气流声。
她吐着舌头，像小狗一样斯哈斯哈的呼呼喘起气来。
她当时蹲下，向顾河伸出手……
顾河迅速起身，站回了当夜的位置，随后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他身后正对着狗窝的位置，那条老狗还在殷切的望着他。
“那个女人弯下腰，用头发将刚才剪下的指甲，包了起来。”
“之后呢？”
“之后她，之后——”
他吞了口唾液，脸上露出极其不适的表情。
“她，塞进去了。”
……
顾河蹲下身，目光由上至下的扫视。
尸体肚子处的巨大空洞里，平摊在背后长长的头发清晰可见，手双手手指尖塞入腹中孔洞。
“肚子里的指甲。”
“肚子里的头发。”
他又伸出手掀翻，查看那处断颈。
“上下颠倒的脸。”
一瞬间，他恍然大悟。
这个女人也是个参与者，在卷中被怪物袭击死亡后，死亡状态被同步到了现实身躯上！
当时她在镜前做的奇怪仪式，是因为身体不受控的，要还原在卷中的死相！
“确实是会死……”
顾河喃喃道，起身回到了屋中。
几人还在火炕上热烈的讨论着，顾河自从回去后就一声不吭，垂着头平静的聆听。
他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
死亡。
顾河曾侥幸的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虚幻，当死亡真正的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后，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恶寒。
“你有什么发现吗？”
女人的声音，顾河抬起头，却发现提问者并不是晚晚。
在队伍中，他头一次孤身一人。
阴翳女看着发愣的顾河，有些诧异。
“怎么了？”
顾河摇摇头。
“我和晚晚杀死的怪物，可能曾是一个入卷者。”
“我在现实生活中看见过她。”
“那是我唯一还记得的事。”
“唯一记得？”
子豪表现的很感兴趣。
“失忆了？”
“你的愿望，不会是找回记忆吧？”
顾河略加思索。
“是。”
子豪用手摸索着下巴，整个人斜倚着，看起来有些休闲。
“很独特的愿望。”
“我觉得在这群人里，你的愿望应该是最小的。”
“为什么？”
他眯起眼笑笑，嬉皮笑脸的显露出贱兮兮的模样。
“因为我的愿望，是当世界首富。”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子豪抻了个懒腰，打上长长的哈欠。
一旁盘腿坐着的花臂大哥，有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他。
脸上写满了，类似于“这小孩仿佛脑子有问题”的质疑。
“我反正是从来不隐瞒我的愿望。”
“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别人的愿望吗？”
他环视一周，几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什么愿望都能满足吗？”
顾河的手在腿上攥紧了，微皱着眉问道。
“要看……什么时候能产出这个愿望。”
阴翳女答道。
“什么？”
“没人知道被购买的愿望是从哪来的。”
“我们拟订的愿望从来都没有对标的价格。”
“就像是一个空荡荡的超市，忽然进货一样——”
“个别愿望会突然有价格，变成了可兑换，这个时候如果你手中的药足够，就能完成愿望。”
“如果不够，你就只能看着愿望被别人兑走，且下一次什么时候再可售，谁也说不准。”
她把话说完，停顿了一下，抬头补充道。
“我的愿望，是找到一个孩子。”
“我的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父母找了两年就不找了。”
“只有我坚决认为他还活着，所以我还一直在找他。”
“是拐卖吗？”
“是。”
阴翳女点点头。
“我说这些，也是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多帮忙留心一下。”
她从上衣胸前的兜里，掏出了几张证件照，双手微微颤抖着，递到每一个的手里。
小小的红底证件照上，一个稚嫩的小男孩板着脸。
小麦色婴儿肥的脸，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介于似笑非笑之间，但却强硬的板出一张严肃的脸。
亮闪闪的双眼下，肌肉被笑意提起，透过那双充满光芒又透出机敏的眼睛，仿佛能看到过往的他，正在爬树掏鸟蛋。
一个阳光的，淘气小皮猴。
脖颈间系着一个崭新的红领巾，极其端正板正。
他的双眼向前注视着，充满希望和探索的蠢蠢欲动。
眼底写着的，大概是一个孩子，对未来和新世界的强烈憧憬吧。
顾河吐出一口气，将证件照小心塞进裤兜里，一抬头看见子豪正在拿证件照弹着玩。
“咻——”
他将证件照丢出去，嘻嘻的笑了起来。
阴翳女还是微微垂着头，将双眼隐藏在厚重刘海下。
“谢谢。”
她对着顾河轻声说道。
他看着嬉皮笑脸的男高中生，眉头皱了一下。
几人讨论一番，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结果，于是很快就又开始分别搜证了。
一天从没有这么长过。
屋子已经搜罗的差不多了，该换个别的地方搜索，但顾河放心不下晚晚。
顾河站在炕上，打开一旁的大衣柜，晚晚此时正穿戴整齐的昏睡在里面。
碰到任何一个人，她都可能小命不保。
为了不被其余几人发现，也就只能塞在衣柜里了。
顾河叹口气，合上了衣柜。
这算金屋藏娇吗？
顾河赶走脑子里奇怪的想法，转身去院子里继续搜索。
当时主要在屋里翻找了，院子里过了一遍，或许还有一些遗漏的证据。
他端正叩上帽子，掀开被帘打开防盗门。
寒冷的空气瞬间灌入，随着鼻腔的猛烈吸入，有一种凉透后脑勺的清醒感。
顾河看着自己哈出的白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迅速合上门。
这一天都没有下雪，天气干冷干冷的。
院里的老狗正在狗窝里舔一块骨头，那骨头是近似三角体的形状，骨髓的地方留下孔洞。
它用舌头在洞周围舔来舔去，张开嘴拿后槽牙不停的咬。
顾河眨眨眼，搓搓手朝着老狗走去，那狗见来人，立刻从地上起身，想要朝顾河跑去，奈何被脖颈上的黑色粗铁链死死困住。
“嗷呜，嗷呜……”
它可怜的呜咽着，直到顾河走近，瞬间将头贴在他的腿上亲昵的蹭着。
顾河摸摸大狗的头，它汪汪叫了两声，随后将爪子扑在顾河大腿上，殷勤的用舌头舔着他。
“好狗，好狗——”
他抚摸着大狗的头顶，双手感受到满溢出的温暖之后，突然浑身僵住了。
如果说是因为这是我和晚晚的诞生点，它不对我们叫……
那它看见那个女人呢？
为什么不叫？
难道是曾经作为入卷者时，这也是她的诞生点？
顾河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低下头捧起那张大狗脸，老狗还在不断伸出舌头亲昵的舔他。
红红的柔软热烫舌头。
“狗？”
他想起那个夜晚，面前的怪物，缓缓的吐出舌头，发出轻微的气流声。
她吐着舌头，像小狗一样斯哈斯哈的呼呼喘起气来。
她当时蹲下，向顾河伸出手……
顾河迅速起身，站回了当夜的位置，随后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他身后正对着狗窝的位置，那条老狗还在殷切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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