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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对品诗词口余香

    甄游俗先开口说道:“月眠最近写诗又更好了啊。这句‘冰肌枕卧流光敛,玉骨依从冽月狂’将白菊的体态与精神写得很淋漓尽致。化用‘暗香’与‘疏影’借赞梅实夸菊,这也算古今第一人如此做了。‘阳还枕月停幽影,云淡依香傍静芳’两句更将菊的疏影和暗香借晴月与虚空的反衬而写意了出来,着实是动中有静,静中有动了。可叹、可赞也。”

    上官月眠笑意盈盈地回说:“游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巧嘴乖;言语亦让人即使身在炎炎夏日,依旧能感‘清凉快哉’之风爽。可若真优游于世事,你又何必再说‘风流不管三纲理,颠倒痴狂任笑声’这样的话,故意惹得世人不快呢。”

    曹逸静接话道:“这可不是他自愿的,是俗世使得他不得不背意而为。‘公子多情随手戴,俗人浊调意难同’,随手带花的风流,才应是真实的他。他总是说‘若有可能,他真希望做个像霍云成霍公子那般的人,只用在乎自己的内心’。依我看,他其实是自己为自己加负了太多不必要的担子,有时才会展现出与诗截然相反的一面。”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甄游俗朝我笑了笑。我默然对视以作回应。

    房华抢着说道:“甄哥就是想的太多,身上要担负责任太多,所以才展现出这般相反的两面。要我说,就直接去他丫的爱谁谁,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住我任意性情。”“看把你能的,要真你爹来了,我倒要看你还敢不敢说这样的话。”郑开春调侃道。房华没有反驳,在那里痴痴傻笑。

    甄游俗隐去眼角那抹忧愁,笑说道:“别说我了,我什么样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我是自愿如此的。倒是你,呆子,这次做的诗,怎么比以前好太多?私下里偷偷用功了吗?”“那是自然。而且你不看看我是谁?大名鼎鼎你华哥。从前那些都是故意框你们的,实际上的我厉害着呢!”房华自己对自己竖起大拇指。

    “怕不是私底下让别人偷偷代劳了吧?”郑开春朝我努努嘴。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是准得让人害怕。“春春,你能不能不要再拿从前的眼光看我?我也是一直在进步的好不好。”

    “呕!不是,我说咱能好好说话吗?这里这么多人呢。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不用照顾照顾我们的感受吗?”申屠有明夸张地说道。

    郑开春脸微微发红,转过身不再理会房华,拉起云纹的手到一旁说话去了。

    “你这单身汉,明白什么叫做爱情的甜美吗?不知道就一边儿呆着去,我和你这种从娘胎里就单身的糙小孩说不上话。”房华依旧无赖反驳道。

    “哇呀呀呀,气死我了,站那别动,看我今天不与你‘决一死战’。”申屠有明说着就要冲到房华身边,被申屠明新一把拉住:“好弟弟,咱们不跟他那俗人一般见识,我们要做儒雅的人。”申屠有明瞬间冷静:“是嘞,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原谅你的粗鄙言论了。哈哈。”申屠有明一边说,一边双手叉腰,故作傲娇。

    房华刚要反驳,就听甄游俗趁机扯开话题:“开春,你‘自恃秋风夺尽色,骄花翠木少能明’这两句,虽然不应时但写得十分有气势,和你自身的英气十分相符,也真属佳句了。”房华见甄游俗在夸郑开春也附和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等郑开春回话,曹逸静迫不及待地说道:“那我呢?那我的呢?我的怎么样?”甄游俗:“和平时一样呗,还能怎么样。”“切,从来就不知道夸夸我。”曹逸静撇了撇嘴,习以为常道。

    申屠明新这时候说道:“道中这两首诗颇讽时世,亦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格调太高,自适尚可,与世太不同奏。”

    我回道:“确实如此,但我只在乎我是不是我,也无意同和众人。在我看来,众人是明知是错,也不肯稍作改变;千古同理,但人都故意略过不见,于是,只能造成如今这种世间非天真,人而非本来的局面。我愿为真,来还这天下一朗清之局面。”

    “若光凭自己,怎么能轻易做到呢?”申屠明新反问道。

    我不以为意:“我只循道做去,自然同类来聚。”

    “即使能做到,若没有他人的评判,你又怎么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接着问道。

    闻此,我却沉默良久:‘是啊,若不在意他人的言论,我又怎么得知我自己要做的事,要行的道是在正道中呢?’

    甄游俗看我凝神许久,替我辩解道:“道中,现在不是和我们一起了吗?他不愿做的事,我们替他做就好了,任他性情而已。”

    申屠明新回道:“我其实也不知怎么平衡他人意见与自己道路。有时候,明知道他人对我的评价是错的,我仍避免不了受其影响。我这个问题可能也不会有个很好的答案吧。道中莫要费心思量了。”

    我从沉思中出离:“不,我隐约感觉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好,而且对我很重要。等我想好了,我在回答你,当然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想好。”

    申屠明新浅笑道:“无妨,无妨。那我静候你的答案了。”

    甄游俗岔开谈话:“舒意,你这也算效黛玉葬花之风情了啊。”霍舒意:“本来一俗人,附庸风雅而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舒意你这太谦虚了。”甄游俗闻此回道。霍舒意默然而笑。

    “明新和有明的诗风还一同往常啊。”上官月眠端详《画菊》、《问菊》两首诗良久。申屠明新回道:“本来也不擅长作这个,只能写一写性情中喜欢的文字聊以自安罢了。”申屠有明:“俺和哥哥一样想法。”

    房华见缝插针:“你以为你是张飞啊,还俺也一样。呸,不害臊。”“你不必用言语再激怒我了,我这样的大人是不会再和你这种小人计较的。”申屠有明将脸撇到一边,不再理会他。

    “那我来评判评判这十二首里面写的最好的?”甄游俗问道。“可以。”众人允诺。

    甄游俗望向桌面思量了一会儿:“最好的三首应该是《咏菊》、《菊影》、《菊梦》这三首,但开春这首不太和时节,道中这首又太高傲。所以,这三首中最好的又应是月眠的《菊影》。你们以为如何。”“无异议。”众人先后回答道。

    甄游俗评判结束,从外面来的一丫鬟才开口问向上官月眠:“小姐,我们在什么地方用餐?”

    上官月眠稍了一眼门外:“分两桌,在这院子中间摆吧。”“是。”领完吩咐,丫鬟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