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韩流受虐1

    北原默认，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他说：“一切随意，一切随缘。”他还主动表示让出自己的座驾，供鹏程和空音长期使用。

    小村与北原击掌为誓。北原又补充说：“我陪你们两天。今天先到南山。中国有个成语叫‘寿比南山’，虽然此南山非彼南山，图个吉祥吧。虽说‘寿’与‘不寿’已经与我无关。”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色又黯然了下去。

    早饭后，北原亲自开车，陪空音他们逛南山，贾国文和木村一车在前面带路，后面有四个宪兵一车为保镖。昨天经过一个下午和半个夜晚的折腾，北原随和多了。大家心照不宣，似乎都有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心情。

    南山地处江州城南市郊，群山起伏，青峦叠嶂，树多林深，葱茏猗郁。

    贾国文和木村等人远远近近地或引路或殿后，北原他们一路走马观花。山里头鸟鸣蝶舞，清泉淙淙。

    听到有鸟叫，北原还刻意说了一个段子，说中国北宋的大书法家、大画家米芾到了南山就不走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不知道吧？那是说南山的鸟多，他米芾听到鸟叫，就高兴得迈不动步子了。哈哈！

    北原意犹未尽，又说，米芾因举止“颠狂”，人称“米颠子”，其书其画自成一家，独具风格，距今已有八百年的历史。北原自说自话，自寻开心。这是他已经了解到的关于米芾的一点“人设”。

    不管好歹，北原主动开口说话，说笑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小村高兴。四人徜徉山中，风景清幽，美不胜收。毕竟有隔阂在先，说是心旷神怡，流连忘返，那就是蒙人的鬼话了。

    “北原今天这个面子给得还是不错的。”小村心里有数，他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像个导游，像个东道主，生怕冷落了客人，时而北原，时而空音和鹏程两边不停地招呼着，谈笑风生，插科打诨，努力维系着当初大家在日本时的和睦——哪怕是表面上的也行。

    在鹤林寺附近的黄鹤山北麓有被文人骚客视为“文化之冢”的米芾墓（衣冠冢），米芾墓被掩盖在一片松树林中，破败不堪，甚为荒凉，墓碑为米氏后裔米万钟所书。后人曾有“山荒樵径十三松，米老孤坟此地逢”的诗文以资纪念。

    北原驻足注视良久，再徘徊于墓地，久久不愿离去。

    鹏程不明白北原怎么就对“米颠子”有兴趣了？他顺着思路想开，北原会不会是对米芾的书画动心了，虽然平时并没有发现他喜好书画。他看看北原，北原正凝神思考着什么。

    北原客客气气，勉强敷衍了两天。空音愿意暂时不再纠缠实质性的问题，鹏程愿意陪同空音。第四天上午，小村他们三人出发到南京。临出发前，北原送给空音一柄“掌心雷”——镀金微型手枪，说，留个纪念吧。空音好生感动，想说点什么，可北原已经转过身去。空音又是好一阵子怅然若失。

    北原的时间和精力很快就转回到韩流身上来了。

    前几天韩流在大旅馆冲撞了北原，北原发火以后就没有心思与她周旋了，先带她回到了宪兵队。他决定不让他人染指，也不准他人动她一根毫毛。

    他希望韩流就是日本顶级大厨料理出的，很对味口的天妇罗，必须由自己独自享用，包括薄而脆的天妇罗衣。那种口感一定是极好的。

    这几天韩流没有受到任何虐待，被安排在一间办公用房，有专人照顾，吃好睡好，就是失去了人身自由。

    进了鬼子的宪兵队，韩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根本就不准备活着出去了。她不知道这几天北原忙些什么，说故意晾着她吧，好像并没有这个必要，还如此“款待”。当然她不知道这些天北原的日子并不比她好过，正度日如年呢。

    北原进来了，独自一人，风度翩翩，轻轻地随手关门，见到韩流就双腿合拢，双手垂直贴在裤子两侧，身子打直形成直线，抬头，看了一眼韩流，行了一个标准的45度鞠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