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焦山抒情1

    肖如懿沾沾自喜，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锅盖面、肴肉和香醋的传说，一古脑儿地全都抛了出来，一吐为快。她联系上人的感情问题，还颇有哲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卫、空音和陈鹏程似乎都有所触动，但是没人接她的茬。她自己有片刻想起了与北原关于“吃醋”“不吃醋”的对话，心里好似有了一阵醋的涌动，酸不拉叽的，还有阵阵酸楚。

    陈鹏程还记住了江州香醋“色香酸醇浓”五大特色，及其“消除疲劳”“预防衰老”等功效。

    “我发现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江州三怪’全是误打误撞而来的，你们说，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大卫不甘寂寞，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话题，他说，“香醋、肴肉、锅盖面，每一怪，都是歪打正着而生成的饮食类之绝品。这让我突然想起了橄榄球的诞生。”他停了停，希望别人与他互动。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肖如懿果然开口了，说，“不过我敢断定，橄榄球肯定与饮食无关。”

    大卫嘿嘿一笑说：“聪明！那是自然的。我告诉你们关于橄榄球的起源吧。估计它与‘江州三怪’一样，故事纯属子虚乌有，但经过不断的演绎，后来的人们不得不信。这就是传说的力量。”

    从前——120多年前，在英国拉格比公学举行了一次足球比赛，当时的比赛十分激烈，其中有一个名叫威廉·韦伯·埃利斯的16岁的男孩，因为比分落后，情急之下，他竟然抱起足球向对方的球门跑去。以后在学校的足球比赛中，抱球跑的情况屡有发生。虽然在当时这个举动违反了足球的规定，却带给人们一个新的启示，这种抱球跑的现象，给比赛增加了更加激烈竞争的对抗氛围，时间一长也就被人们乐意接受了，演变成一种合法的动作。从此，一项新的，有利于身体全面发展，且具有很高锻炼价值的运动就此诞生了。

    “简单地说，橄榄球运动是从足球运动中派生出来的。”大卫洋洋得意地总结说，“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有时打破了一个规矩，失去了平衡，如果因势利导，建立新的游戏规则，就产生了新生事物。用中国话怎么说来哉？”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陈鹏程两个成语脱口而出。说过了，他若有所思，“这是说的橄榄球，还是说的我自己？”。

    “对，对。”大卫也不推敲，他认为有那么点意思，差不多就行。

    肖如懿却不依不饶，说：“我看‘独辟蹊径’，或者‘推陈出新’更准确吧。陈先生你说是么？”

    “阿哟喂，肖小姐，留点面子给我，给陈先生不行么？”大卫可不管对不对，准不准，大家能够开心，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就“verygood”了。

    陈鹏程心情好极了，显然他也不甘寂寞，他又说了一句成语，你俩就“争风吃醋”吧，把大卫和肖小姐说的先是一愣，然后又同时哈哈大笑，大卫还竖起大拇指道：“OK，OK！比方贴切。”

    第二天早上，陈鹏程做东，请大卫和肖小姐在宴春吃早茶，当年的“西湖龙井”，佐以小笼蟹黄汤包和各种面食点心。

    大卫另外加了两块肴肉，他问服务生要“两双半”，说，就是张果老当年吃肴肉的时候用过的“两双半”。他的嗓门很大，态度很认真，生怕人家欺负他这个外国人。

    服务生不解，这个美国佬有点意思，再看看他的朋友，一位女士（肖老板）掩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另一位小姐（空音）莫名其妙，还有一位男士笑得很含蓄。

    周围的吃客们竟然全都停止了吃喝，或大笑、或微笑、或讪笑，也有自己根本也不懂的，跟着傻笑。

    服务生觉得好玩，他把手一摊，不真不假地说，张果老的“两双半”？他老人家说，不借，尤其是老外不借。

    大卫理直气壮地问：“为，为什么？”

    “不借就是不借。没有理由。”服务生硬是憋住，不笑，显然是在故意逗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