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背光处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
城市也不例外，而这个巨大无比的垃圾山可能就是这个城市的背光处。
一早醒来，云天和心愿坐着公交车一路到了终点，其实离终点还有好几站车上就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云天小心愿还有司机在忍受着空气中越发浓重的酸臭味，到了终点，司机一秒都没有停留，飞也似的逃开了，留下了云天和小心愿，看着不远处巨大无比的垃圾站怔怔出神。
东岳作为一个上十亿人口的大国，物产丰富、劳动力充足的同时也在每天制造着大量的垃圾，尽管国家近些年来对垃圾处理已经重视了很多，斥巨资建立了很多垃圾处理厂，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一个垃圾处理厂造价极其昂贵，所以很多地方是没有能力建造的，再加上无法有效的分类，就只能拉到离城市较远的地方就地填埋。不过填埋也是有成本的，首先你需要一片足够大的地方，城市里寸土寸金，即便是乡村，土地也不是白菜价，所以当划分的围墙范围内被垃圾堆满了之后，就只能越堆越高，直到变成了今天小山般的样子。
故事的真相往往隐藏在背后，就像这垃圾山，不站在它的脚下，你就难以想象，这光鲜亮丽的城市背后的角落里还有着这样一个污秽不堪的地方。
空气中的气味越发难以忍受，云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卷了卷塞在了鼻孔里，用嘴巴呼吸，这才感觉好了一些。一旁的小心愿倒是没什么反应，早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
沿着围墙走了半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直到心愿说了一句我们到了，云天才看到紧挨着围墙的一排排用复合板搭出来的房子，看上去像是当年建围墙的工人搭建的民工房。
心愿拉着云天七拐八拐，走到了其中一间，屋子不算大，十米见方，里面一个脏兮兮的床铺上躺着三四个年轻人。
看到了女孩，一个个都露出了笑容。
“心愿回来啦！心愿！”几个年轻人看到心愿很高兴，不过一眼望见了身后的云天，马上躲了起来，似乎对陌生人有些惧怕
“都别怕，他不是坏人！是他帮了我”心愿说道。
青年们对心愿十分信任，听了女孩的话就立马对云天熟络了起来，围在云天的身旁要糖吃。
几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多岁，不过话都说不清楚，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叫着，对着云天伸出了脏兮兮的小手。
还好云天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了早上从便利店买的汉堡，给几个人分了一分，转头看到心愿正在角落里照顾着一个更瘦弱的青年，然而不同的是，他失去了双腿。
男人看上去很虚弱，不住地咳嗽，女孩正在给他喂药，男人很乖巧，尽管药很苦，却还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喝完了要重新躺在了那张满是污渍的被褥上，斜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云天。
“他这是...怎么造成的？”看着男孩，云天小声的对着心愿询问道。
“爷爷从垃圾堆里把他捡回来的，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爷爷说他应该是残疾了，然后被人遗弃了，前几天还好好的，和我一起坐公交车去城里乞讨，不知染上了什么病，这几天一直咳嗽的厉害。”心愿小声说道，不过屋子就这么大点，落针可闻，说点什么都听的清楚，男人听了却并没什么反应，转了个身，沉沉睡去。
云天心里不太好受，胸口闷闷的，看着几个吃着奶糖的青年，忽然发现其中一个一只手在吃糖，另一只手袖管空空的，连忙上前查看，结果发现这孩子只有一只手臂。
“这些家伙，他们都...”云天看着心愿，询问着。
心愿点了点头：“这里的人除了我，身体或心里都多少有些缺陷，那些正常的人也不会被遗弃到这种地方。”
正巧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走了过来，蜡黄枯瘦的脸上满是皱纹，手上提着一个编织袋，里面全是捡来的瓶子，一眼望见了站在门口的云天，笑着打了声招呼，一旁的几个青年人看到爷爷回来了，一拥而上，把爷爷围了起来。笑着摸了摸几个家伙的头，这才看向云天，问道：“年轻人，你是谁？”
“大爷你好，我是心愿的朋友。”
“心愿的朋友啊，快请进，快请进”大爷愣了一下，随后便笑着把云天领进了另一个屋子。
这个屋子和刚才的差不多，不过里面没有孩子，看上去是老人的住处，老人从角落的水缸里舀了一杯水，递给了云天，云天看着杯里浑浊的液体，实在是喝不下去，放在了桌子上。
“哈哈，城里来的？”老人给自己也舀了一杯，大口喝着，看见云天点了点头。
“大爷，这些人，都是你在照看吗？没有什么收容所吗？”
“是啊，这垃圾山可是个有名的遗弃之地，反正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管，都是些可怜的孩子。”老人咕咚咕咚的喝完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至于收容所，呵呵，这里的收容所不收残疾人。”
“怎么可能？收容所不收残疾人？我们可以去和有关部门反映...”云天激动地说着，还没有说完就被老人打断了。
“年轻人，我劝你别管了，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这样的人能管得了的，孩子们和我一起过的还不错，这就够了，现在，赶紧回去吧。”老人突如其来的一通警告，让云天一愣。
“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也许我有办法”云天耐心的和大爷说着，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就是一个孩子！还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乞丐，没权、没钱、没势，你凭什么帮我！”大爷突然火了，粗暴的把云天推搡了出去，突然看见转角处来了人，又连忙把云天拽进了屋子，吩咐他老实待着，不许出声，然后走向来人的位置。
来人看上去是个中年人，向老人招了招手，两人进了另一个屋子，不知在商讨什么。云天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趴在门口偷听。
“老东西，新货给你带过来了，这新来的有点呆，卖不出去，所以送到你这，正好代替死了的那个。”
“哎！好！那我带她回去...”老人在这中年男子面前唯唯诺诺，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好什么好！”男子一巴掌就扇在了老人头上，继续说道：“走哪去！不知道该干什么吗！还是要我帮你动手？”
“咱...咱们这回不这么做不行吗？你看这家伙，又瘦又小，身体健全也能讨到钱的！”老人这回的声音颤抖，已经带上了哭腔。
中年男人却一把揪住了老人的领子，把老人提了起来：“老东西！让你做你就做！又不是第一次了，瞎发什么善心！让你这么干是因为钱吗！不这么做，你怎么把这群人栓住？细水长流懂不懂？这是麻药！赶紧动手！妈的，这点好心情全让你搅合了...”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吓了云天一跳，连忙躲到了两个屋子的缝隙里，听着男子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急忙闪进了屋里。
“你要干什么！”看到的场景让云天目眦欲裂，大喝着抓住了老人举起刀的手。
“放开我！”老人挣扎了一会儿，只不过完全挣脱不开，被云天制住，刀也扔在了地上。
只见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年轻人躺在床上，一条腿被固定好，大腿用布条捆了个结实，小腿已经开始充血有些发紫了。老人刚才的刀就举在她的腿上，云天觉得晚一秒可能就已经砍上去了。
“卧槽！你tmd还是人吗！这你也下得去手！”云天爆了粗口，看着坐在地上的老人。
“我也不想...都是他们逼我的...”老人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声音歇斯底里，却没有博得云天丝毫的同情，听了刚才的对话，云天已经明白那几个残疾人有可能都是老人下的毒手。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离开的中年男子可能是听到了老人的哭声，又折返了回来：“我说你这老头，怎么还哭上了”
嘴上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了屋里面还抓着老头手腕的云天。
“卧槽”男子明显不是什么好人，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幸好云天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向前没等开枪，就把手枪夺了下来。
一通胖揍之后，云天开始当着老人的面审问这个疑似人贩子的中年男人，几个人好奇的从门口探出头来，看着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大哥哥和来自‘福利院’的叔叔，有几个孩子还想进去安慰痛哭的爷爷，却被心愿拦了下来。
经过一番痛哭，老人也放下了心防，和男子一起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云天猜的没错，这个中年人就是个牙人，而垃圾山旁这十几个硬板房就是他们的据点，地处偏僻，三不管地带，寻常人又不会来，正是藏匿人口的好地方。大部分都在这里被转手卖掉，却还有少数一部分因为先天残疾被留在了这里。
当然留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那些肢体上残疾的还好，如果是心智残疾手脚健全的话，就会被人贩子切掉一部分，因为残疾人更容易博得人们的同情，讨到更多的钱，也走不远，更好管理。
“开始的时候，都是他们操刀，那几个变态，连麻药都不给孩子打，我亲眼见着有几个被活活疼死了，还有一些没能挺过去。”老人说话的时候全身颤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们让我来，我不敢。”
“后来，我开始接手了，管他们要了麻药，我也不想...我也没办法...”爷爷又开始痛哭，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内疚和悔恨。“好在最后活下来了，我几天没吃下去饭，抽了好多烟，不敢睡觉，一闭眼全是他们的惨叫声。”
“我呸！大哥，别听这老头瞎说！”牙子突然发声了：“他娘的年轻时候也是个牙子，赚的钱吃喝嫖赌，老了老了带不动货了，就只能在这干点杂活，要不怎么会混在我们的队伍里，你装什么装！”牙子一口唾沫吐在了老人身边，被云天一脚踹翻在地上。
“我年轻的时候干过很多错事，现在想想，几乎没有一件是对的。不过即便是当时的我，也从来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简直就是畜生，禽兽不如，我们都该死...”老人后面的话变成了低沉细碎的自言自语，一旁的牙人又想说话，被云天一脚踹回了肚子里。
“有关部门呢？收容所呢？这些人既然去乞讨了，那肯定有人见过他们，没有人管吗？”
“嘿，大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敢这么干，那肯定是有人罩着的，别说是收容所了，就是安防部也得掂量掂量再动手！所以你明白了吧，就算大哥你再能打，能干的过武装干事吗？所以还是放了我，我就当你没来过...”话没说完，又挨了好几脚，疼的一阵哀嚎。
听了牙子的话，云天看了看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老人，又看了看门口瞪着好奇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青年们，云天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那怒火很快蔓延到了全身。老人家，起来吧，看得出来你也是被逼无奈，先带着他们出去。老人看了云天一眼，默默的起身拉着几个人出去了。屋子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越来越弱，直到不见。
云天带着满是鲜血的双手走了出来，在老人的水缸里洗了洗手。拿出了牙子的手机，扔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家，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自首吧，然后交代所有的事，包括你年轻时候做过的那些。”
“可是...可是...”老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拿起了手机，颤抖着按下了号码。
云天却没有再听老人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从坏人口中撬出了他们的据点所在，最近的他随着力量的增强，有些膨胀，毕竟普通人已经奈何不了他了，所以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了另一个脚步声，回头一看，心愿就跟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跟过来了？回去吧，他们还需要你照顾呢”云天蹲下来，看着心愿大大的眼睛，说道。
“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不认识路。”小女孩倔强的抓住了云天的衣角，说道：“别看我个子小，我也很厉害的！”心愿挥了挥肉呼呼的小拳头，鼓着腮帮子说道。
看着心愿，云天忽然笑了：“好！那就带你去，不过说好，一定要听话啊”云天直接把心愿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肩上。
心愿搂着云天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云天乱糟糟的头发里吹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大哥哥！”
“嗯？”
“你是个好人。”
“嗯，我知道。”
城市也不例外，而这个巨大无比的垃圾山可能就是这个城市的背光处。
一早醒来，云天和心愿坐着公交车一路到了终点，其实离终点还有好几站车上就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云天小心愿还有司机在忍受着空气中越发浓重的酸臭味，到了终点，司机一秒都没有停留，飞也似的逃开了，留下了云天和小心愿，看着不远处巨大无比的垃圾站怔怔出神。
东岳作为一个上十亿人口的大国，物产丰富、劳动力充足的同时也在每天制造着大量的垃圾，尽管国家近些年来对垃圾处理已经重视了很多，斥巨资建立了很多垃圾处理厂，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一个垃圾处理厂造价极其昂贵，所以很多地方是没有能力建造的，再加上无法有效的分类，就只能拉到离城市较远的地方就地填埋。不过填埋也是有成本的，首先你需要一片足够大的地方，城市里寸土寸金，即便是乡村，土地也不是白菜价，所以当划分的围墙范围内被垃圾堆满了之后，就只能越堆越高，直到变成了今天小山般的样子。
故事的真相往往隐藏在背后，就像这垃圾山，不站在它的脚下，你就难以想象，这光鲜亮丽的城市背后的角落里还有着这样一个污秽不堪的地方。
空气中的气味越发难以忍受，云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卷了卷塞在了鼻孔里，用嘴巴呼吸，这才感觉好了一些。一旁的小心愿倒是没什么反应，早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
沿着围墙走了半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直到心愿说了一句我们到了，云天才看到紧挨着围墙的一排排用复合板搭出来的房子，看上去像是当年建围墙的工人搭建的民工房。
心愿拉着云天七拐八拐，走到了其中一间，屋子不算大，十米见方，里面一个脏兮兮的床铺上躺着三四个年轻人。
看到了女孩，一个个都露出了笑容。
“心愿回来啦！心愿！”几个年轻人看到心愿很高兴，不过一眼望见了身后的云天，马上躲了起来，似乎对陌生人有些惧怕
“都别怕，他不是坏人！是他帮了我”心愿说道。
青年们对心愿十分信任，听了女孩的话就立马对云天熟络了起来，围在云天的身旁要糖吃。
几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多岁，不过话都说不清楚，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叫着，对着云天伸出了脏兮兮的小手。
还好云天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了早上从便利店买的汉堡，给几个人分了一分，转头看到心愿正在角落里照顾着一个更瘦弱的青年，然而不同的是，他失去了双腿。
男人看上去很虚弱，不住地咳嗽，女孩正在给他喂药，男人很乖巧，尽管药很苦，却还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喝完了要重新躺在了那张满是污渍的被褥上，斜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云天。
“他这是...怎么造成的？”看着男孩，云天小声的对着心愿询问道。
“爷爷从垃圾堆里把他捡回来的，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爷爷说他应该是残疾了，然后被人遗弃了，前几天还好好的，和我一起坐公交车去城里乞讨，不知染上了什么病，这几天一直咳嗽的厉害。”心愿小声说道，不过屋子就这么大点，落针可闻，说点什么都听的清楚，男人听了却并没什么反应，转了个身，沉沉睡去。
云天心里不太好受，胸口闷闷的，看着几个吃着奶糖的青年，忽然发现其中一个一只手在吃糖，另一只手袖管空空的，连忙上前查看，结果发现这孩子只有一只手臂。
“这些家伙，他们都...”云天看着心愿，询问着。
心愿点了点头：“这里的人除了我，身体或心里都多少有些缺陷，那些正常的人也不会被遗弃到这种地方。”
正巧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走了过来，蜡黄枯瘦的脸上满是皱纹，手上提着一个编织袋，里面全是捡来的瓶子，一眼望见了站在门口的云天，笑着打了声招呼，一旁的几个青年人看到爷爷回来了，一拥而上，把爷爷围了起来。笑着摸了摸几个家伙的头，这才看向云天，问道：“年轻人，你是谁？”
“大爷你好，我是心愿的朋友。”
“心愿的朋友啊，快请进，快请进”大爷愣了一下，随后便笑着把云天领进了另一个屋子。
这个屋子和刚才的差不多，不过里面没有孩子，看上去是老人的住处，老人从角落的水缸里舀了一杯水，递给了云天，云天看着杯里浑浊的液体，实在是喝不下去，放在了桌子上。
“哈哈，城里来的？”老人给自己也舀了一杯，大口喝着，看见云天点了点头。
“大爷，这些人，都是你在照看吗？没有什么收容所吗？”
“是啊，这垃圾山可是个有名的遗弃之地，反正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管，都是些可怜的孩子。”老人咕咚咕咚的喝完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至于收容所，呵呵，这里的收容所不收残疾人。”
“怎么可能？收容所不收残疾人？我们可以去和有关部门反映...”云天激动地说着，还没有说完就被老人打断了。
“年轻人，我劝你别管了，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这样的人能管得了的，孩子们和我一起过的还不错，这就够了，现在，赶紧回去吧。”老人突如其来的一通警告，让云天一愣。
“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也许我有办法”云天耐心的和大爷说着，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就是一个孩子！还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乞丐，没权、没钱、没势，你凭什么帮我！”大爷突然火了，粗暴的把云天推搡了出去，突然看见转角处来了人，又连忙把云天拽进了屋子，吩咐他老实待着，不许出声，然后走向来人的位置。
来人看上去是个中年人，向老人招了招手，两人进了另一个屋子，不知在商讨什么。云天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趴在门口偷听。
“老东西，新货给你带过来了，这新来的有点呆，卖不出去，所以送到你这，正好代替死了的那个。”
“哎！好！那我带她回去...”老人在这中年男子面前唯唯诺诺，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好什么好！”男子一巴掌就扇在了老人头上，继续说道：“走哪去！不知道该干什么吗！还是要我帮你动手？”
“咱...咱们这回不这么做不行吗？你看这家伙，又瘦又小，身体健全也能讨到钱的！”老人这回的声音颤抖，已经带上了哭腔。
中年男人却一把揪住了老人的领子，把老人提了起来：“老东西！让你做你就做！又不是第一次了，瞎发什么善心！让你这么干是因为钱吗！不这么做，你怎么把这群人栓住？细水长流懂不懂？这是麻药！赶紧动手！妈的，这点好心情全让你搅合了...”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吓了云天一跳，连忙躲到了两个屋子的缝隙里，听着男子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急忙闪进了屋里。
“你要干什么！”看到的场景让云天目眦欲裂，大喝着抓住了老人举起刀的手。
“放开我！”老人挣扎了一会儿，只不过完全挣脱不开，被云天制住，刀也扔在了地上。
只见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年轻人躺在床上，一条腿被固定好，大腿用布条捆了个结实，小腿已经开始充血有些发紫了。老人刚才的刀就举在她的腿上，云天觉得晚一秒可能就已经砍上去了。
“卧槽！你tmd还是人吗！这你也下得去手！”云天爆了粗口，看着坐在地上的老人。
“我也不想...都是他们逼我的...”老人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声音歇斯底里，却没有博得云天丝毫的同情，听了刚才的对话，云天已经明白那几个残疾人有可能都是老人下的毒手。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离开的中年男子可能是听到了老人的哭声，又折返了回来：“我说你这老头，怎么还哭上了”
嘴上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了屋里面还抓着老头手腕的云天。
“卧槽”男子明显不是什么好人，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幸好云天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向前没等开枪，就把手枪夺了下来。
一通胖揍之后，云天开始当着老人的面审问这个疑似人贩子的中年男人，几个人好奇的从门口探出头来，看着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大哥哥和来自‘福利院’的叔叔，有几个孩子还想进去安慰痛哭的爷爷，却被心愿拦了下来。
经过一番痛哭，老人也放下了心防，和男子一起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云天猜的没错，这个中年人就是个牙人，而垃圾山旁这十几个硬板房就是他们的据点，地处偏僻，三不管地带，寻常人又不会来，正是藏匿人口的好地方。大部分都在这里被转手卖掉，却还有少数一部分因为先天残疾被留在了这里。
当然留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那些肢体上残疾的还好，如果是心智残疾手脚健全的话，就会被人贩子切掉一部分，因为残疾人更容易博得人们的同情，讨到更多的钱，也走不远，更好管理。
“开始的时候，都是他们操刀，那几个变态，连麻药都不给孩子打，我亲眼见着有几个被活活疼死了，还有一些没能挺过去。”老人说话的时候全身颤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们让我来，我不敢。”
“后来，我开始接手了，管他们要了麻药，我也不想...我也没办法...”爷爷又开始痛哭，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内疚和悔恨。“好在最后活下来了，我几天没吃下去饭，抽了好多烟，不敢睡觉，一闭眼全是他们的惨叫声。”
“我呸！大哥，别听这老头瞎说！”牙子突然发声了：“他娘的年轻时候也是个牙子，赚的钱吃喝嫖赌，老了老了带不动货了，就只能在这干点杂活，要不怎么会混在我们的队伍里，你装什么装！”牙子一口唾沫吐在了老人身边，被云天一脚踹翻在地上。
“我年轻的时候干过很多错事，现在想想，几乎没有一件是对的。不过即便是当时的我，也从来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简直就是畜生，禽兽不如，我们都该死...”老人后面的话变成了低沉细碎的自言自语，一旁的牙人又想说话，被云天一脚踹回了肚子里。
“有关部门呢？收容所呢？这些人既然去乞讨了，那肯定有人见过他们，没有人管吗？”
“嘿，大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敢这么干，那肯定是有人罩着的，别说是收容所了，就是安防部也得掂量掂量再动手！所以你明白了吧，就算大哥你再能打，能干的过武装干事吗？所以还是放了我，我就当你没来过...”话没说完，又挨了好几脚，疼的一阵哀嚎。
听了牙子的话，云天看了看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老人，又看了看门口瞪着好奇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青年们，云天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那怒火很快蔓延到了全身。老人家，起来吧，看得出来你也是被逼无奈，先带着他们出去。老人看了云天一眼，默默的起身拉着几个人出去了。屋子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越来越弱，直到不见。
云天带着满是鲜血的双手走了出来，在老人的水缸里洗了洗手。拿出了牙子的手机，扔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家，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自首吧，然后交代所有的事，包括你年轻时候做过的那些。”
“可是...可是...”老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拿起了手机，颤抖着按下了号码。
云天却没有再听老人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从坏人口中撬出了他们的据点所在，最近的他随着力量的增强，有些膨胀，毕竟普通人已经奈何不了他了，所以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了另一个脚步声，回头一看，心愿就跟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跟过来了？回去吧，他们还需要你照顾呢”云天蹲下来，看着心愿大大的眼睛，说道。
“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不认识路。”小女孩倔强的抓住了云天的衣角，说道：“别看我个子小，我也很厉害的！”心愿挥了挥肉呼呼的小拳头，鼓着腮帮子说道。
看着心愿，云天忽然笑了：“好！那就带你去，不过说好，一定要听话啊”云天直接把心愿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肩上。
心愿搂着云天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云天乱糟糟的头发里吹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大哥哥！”
“嗯？”
“你是个好人。”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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