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穿礼服的少女们
“感谢您收看《超时空的少女》第三百五十五集......”
楚秋像是做完祷告的虔诚信徒，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浊气，关闭车载光屏。
啪。
楚秋走下豪车，走进边上的定制礼服专卖店。
“你又让我等了三十分钟。”裴郁坐在店里的沙发上，抱着手臂，头上的牡丹发簪比平时晃动的角度要大上不少，目光中尽是赤裸裸的森寒：“没有一个男人敢连续两次让我等这么久。”
“每周的这个时间是《超时空的少女》直播时间......昨天我已经跟你说过。”楚秋四处环顾这间极其高端的服装店内设......他敢肯定头顶的那盏水晶吊灯比他现在住的那间小公寓还贵。
“等你多经历几次今晚的宴会......你就能知道你追的那些小明星其实是个什么东西了。”裴郁起身，马上便有一干漂亮的销售小姐跟在身后。
楚秋现在还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裴郁要给他准备一套晚上的礼服，而且看价格肯定是裴郁买单。但他没想明白为什么。
“你是陈教授的学生......陈教授是二十年前第三星圈最有魅力的男性。如果让你穿着这身衣服去晚宴，就算爸爸允许，我也会吐的。”裴郁一连挑了三四身礼服交给身后的店员小姐，说道：“就算脸和脑子和身材都没法改变......起码没法马上改变，只能从外形着手。如果能通过造型让你比上陈教授的万分之一，我就满足了。”
楚秋恍然大悟。
得，遇上迷妹了。
但他想起祁上校......情有可原。
裴郁亲自拿起礼服在楚秋面前一一比划，时而蹙眉，时而......蹙得更紧：“你的鼻子不能再挺点吗？你的眼睛太小，嗯，或许要给你化点妆。”
随后对店员小姐说道：“你们这儿应该有造型师吧？发型之类的都打理下......晚上之前我要见到一个能看的。”
......
四个小时后。
就像是在一只长得实在不太好看的土鸡上装点了各种配料、涂抹黄油和酱料，再放置烤箱中烤至通体金黄......以楚秋自己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赞叹那位造型师的专业。用裴郁的话来说，能看了。
但就像是从一只土鸡变成了美味可口的烤鸡，好是好，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了。
“还可以。”裴郁穿着礼服从里间走出，上下审视楚秋，像是在挑选并不名贵的衣服。
楚秋怔了下。
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在星舰共处一室十来天让他记住裴郁的味道，一种称不上香腻......但是极有辨识度、有点刺激和冷冽的气味。像是一汪幽泉。
此刻裴郁像是一位高贵的公主，礼服、淡妆、首饰与牡丹发簪，这种触手可及、近在眼前的风情与隔着镜头与千山万水的那个少女截然不同......最苛刻的评论家也难以否认裴郁是个完美的女孩。
“好看吗？”裴郁的声音似乎从极高极远处传来。
“嗯？”楚秋回神，裴郁精致如瓷器的脸蛋近在咫尺，他感受到裴郁的呼吸，就像那天在衣柜里。
“好看。”楚秋由衷地赞叹。
“不虚伪，很好。”裴郁亲手整理楚秋的衣领，淡淡说道：“你是只诚实的癞蛤蟆。”
......
裴宅。
临近夜晚。
灯光和装饰将宅邸衬托得奢华大气。
“宴会的人数有一百多人，基本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们知道你是陈教授的学生，不要给陈教授丢脸......”裴郁端坐在后座，交代晚宴的细节：“......虽说是我父亲举办的宴会，但其实重点不在于此......今天晚上是李迴的接风宴。你听说过西极李氏吗？”
楚秋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裴郁顿了顿，目视前方，平静地说道：“这不重要。”
咔嚓。
侍者打开车门。
裴郁和楚秋先后走下。
“小郁。”一位端庄大气的温婉女人迎了上来，看向楚秋，问道：“你就是陈教授的学生？”
“裴夫人，您好......”楚秋猜到这个气质超凡的女人是裴郁的母亲。
“嗯。”裴夫人点了点头，与裴郁低语了几句，就去接待下一组客人。
裴郁带着楚秋走进裴宅，低声说道：“我带你去见爸爸。你注意点，我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千万别露馅。”
语气之中隐有畏惧之意。
事实上，第一次造访裴家的时候，楚秋压根没见到裴院长，一切事宜都是那位苟秘书安排和交代的。
走上二楼。
楚秋见到几个人迎面走来。
为首的那个年轻男人拥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倒不如说......像是真正的天潢贵胄。
而站在年轻男人后面的那个女孩让楚秋微微一怔，竟是谷幽幽。
噔。
快要擦身而过时，那个年轻男人突然站定，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身边的几个保镖如同机器一般止住脚步，阵型、姿态纹丝不动，便是连踏步的声音都是一致。
楚秋凛然，如此出色的素质......这几个保镖是什么来头？
“郁子。”年轻男人转头，微笑地看着裴郁，但他的目光便是连楚秋都感到了严重的不适，那种赤裸裸的意味像是要把猎物揉碎吃尽连骨头也磨成汤汁儿喝下。
楚秋才注意到此时的裴郁非常不对劲，就算隔着礼服也能看出肩膀和手臂的紧张。她昂起下巴，修长的脖子更显珍珠串成的项链，语气冷漠：“李迴。”
李迴？楚秋愣了一下，不就是裴郁先前提起的那人？
“等会见。”李迴收回目光，微微一笑，留下一句。
楚秋回头看了眼李迴一行人，低声问道：“你们关系不好？”
“少管闲事。”裴郁微垂眼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迈步前行：“我带你去见裴院长。”
与楚秋的想象大同小异，裴院长像是温和博学的书生。他给楚秋留下的印象相当好，作为这般高位的存在......他没有任何架子，就像是坐在街对角下象棋唠嗑的大叔。
从书房出来，裴郁说道：“大概因为你是陈教授的学生......爸爸平时没那么好说话。”
一层大厅的人已相当多，愈发有派对的气氛。
楚秋第一眼就注意到那个叫做李迴的年轻男人，他便是简单坐在那儿就理所当然地成为全场的焦点，更别提他身边围着的各色联邦权贵。
但那种不需细问背景便知显赫的大人物与他距离太远......楚秋只想安稳地坐在角落里。
“郁姐！”一道惊喜的熟悉声音从门口传来，经过打扮的白昊真挽着裴夫人走进裴宅，远远地便朝裴郁小跑而来。
楚秋面色微变，但已来不及，明显与裴郁站在一块儿的他一下子就被白昊真看见。
白昊真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她指着裴郁和楚秋，震惊地低声说道：“你......郁姐......你们......”
“昊真，怎么了？”裴夫人走来，见三人彼此的气氛有些诡异，问道：“你与这位陈教授的学生事先认识了吗？”
“陈教授的学生......”白昊真喃喃自语，接着情不自禁地对裴郁说道：“郁姐，在星舰上，你果然跟他同居......”
白昊真猛地止住了话头。
“怎么了？小郁，星舰上发生了什么吗？”虽是在说着裴郁，但裴夫人一直看着楚秋，她的目光很平淡，可让楚秋头皮发麻。
裴郁挽起裴夫人的手臂，小声笑道：“没有发生什么，我在星舰上就认识楚秋，还发生了点纠葛......昊真误会了。”
裴郁带着楚秋和白昊真入座，是角落的位子，正合楚秋所愿。裴郁也把自己的包放下，但因为她的身份，她需要招待客人，几乎没有落座的时间。
于是只剩下白昊真和楚秋两人。
楚秋有点烦。
他早早端来一盘食物，闷头吃喝。
“你跟郁姐......”沉默了许久，大概在脑海里经历了三百回合的激战，白昊真终于憋不住开口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秋的筷子停了下来，他擦了擦嘴巴，问道：“裴郁是怎么说的？”
白昊真此刻的状态很怪异，像是......脆弱得会被街头一阵风刮倒，与那天在仓库外的悍勇截然相反。
“郁姐说......你们只是认识的关系，她从你手里买了房间的使用权......总之我也不知道。”白昊真失魂落魄地小声说道。
“你不相信裴郁吗？”楚秋认真地说道：“只要你相信裴郁就够了。而且......我们真的没关系。”
楚秋说的是大实话。
白昊真仿佛回了一大口血，起身不知道去哪儿了。
楚秋终于可以安心吃着自己的食物。
盘子很快就干净如新。
“先生，需要收拾吗？”耳畔响起侍者的声音。
“谢谢......”楚秋突然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转头看去，发现竟是侍者打扮的叶清雅。
卧槽？
奇怪的是楚秋并不惊讶，不管叶清雅在什么场合以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事似乎都挺正常......他只是很无语。为什么在哪儿都能看到他。
“你在这儿干什么？业余爱好？”楚秋将盘子递给叶清雅。
叶清雅很专业地收起盘子，递来新的餐具组：“公事。我们部门常被抽调去执行其他科室的任务。跟之前那种小孩办家家不一样，这回是来真的。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楚秋顺着方向发现叶清雅指着的是李迴，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只知道是个大人物......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叶清雅摩挲下巴，露出好玩的神色，低声说道：“说起来跟你也有点关系......李迴，西极李氏第二顺位继承人。二十年来，西极李氏的继承人再次进入中央星圈，便是应了裴家的约进入黑石......放眼联邦也是霸榜报纸的大新闻。但是你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吗？”
楚秋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去年故去的裴老爷子与西极李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据传裴家和西极李氏有个小小的约定......”叶清雅顺手给楚秋倒了杯橙汁：“......西极李氏继承人将娶裴家女儿为妻，简而言之，李迴这趟是专程来娶裴郁的。所以是不是跟你还有点关系？”
楚秋瞪大了眼睛。
岂止是有点关系......从先前短暂的碰面他能看出裴郁很不喜欢李迴，裴郁要是不高兴了把他拖下水怎么办？
虽然他不知道西极李氏是谁......但根本不重要。
“喂喂喂，打击有这么大吗？还说你跟裴郁没关系。”叶清雅走了一圈回来之后发现楚秋依旧皱着眉头盯着远处的李迴，顺手给楚秋满上了橙汁，调笑道：“但是你的确遇到了整个联邦最难缠的情敌，不说西极李氏的显赫......这位第二顺位继承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据说他在西极的时候......”
“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楚秋将橙汁一饮而尽，稍稍压下心头的焦躁。
此时，一道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走到李迴边上，他如今受宠若惊的模样与先前楚秋见到他时截然不同。
但此人的出现让楚秋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另一道身影。
果然，他在人群中发现了陈南星。
她穿着礼服，看上去有些别扭，姿态神色也很紧张，但真的很可爱。
楚秋露出一丝由衷的笑容。
陈南星几天前提过，胡希大想带她去一个宴会......楚秋没想到竟这么巧。
胡希大与李迴简单交流之后，便走到人群中拉上陈南星，她虽不乐意，楚秋看得出来......但终究还是拉着小臂。
两人朝坐席走来，谁也没看到坐在角落的楚秋，最后坐在楚秋前面两三排的位置。
才坐下没多久，胡希大起身，指着某处对陈南星低声说了些什么。陈南星马上起身收拾了下衣服，看神色很是紧张，随后她的手腕轻轻搭上了胡希大的小臂，一同朝某个方向走去。
楚秋愣了好一会儿，拿起湿巾擦了把脸，目光有些迷茫。
楚秋像是做完祷告的虔诚信徒，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浊气，关闭车载光屏。
啪。
楚秋走下豪车，走进边上的定制礼服专卖店。
“你又让我等了三十分钟。”裴郁坐在店里的沙发上，抱着手臂，头上的牡丹发簪比平时晃动的角度要大上不少，目光中尽是赤裸裸的森寒：“没有一个男人敢连续两次让我等这么久。”
“每周的这个时间是《超时空的少女》直播时间......昨天我已经跟你说过。”楚秋四处环顾这间极其高端的服装店内设......他敢肯定头顶的那盏水晶吊灯比他现在住的那间小公寓还贵。
“等你多经历几次今晚的宴会......你就能知道你追的那些小明星其实是个什么东西了。”裴郁起身，马上便有一干漂亮的销售小姐跟在身后。
楚秋现在还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裴郁要给他准备一套晚上的礼服，而且看价格肯定是裴郁买单。但他没想明白为什么。
“你是陈教授的学生......陈教授是二十年前第三星圈最有魅力的男性。如果让你穿着这身衣服去晚宴，就算爸爸允许，我也会吐的。”裴郁一连挑了三四身礼服交给身后的店员小姐，说道：“就算脸和脑子和身材都没法改变......起码没法马上改变，只能从外形着手。如果能通过造型让你比上陈教授的万分之一，我就满足了。”
楚秋恍然大悟。
得，遇上迷妹了。
但他想起祁上校......情有可原。
裴郁亲自拿起礼服在楚秋面前一一比划，时而蹙眉，时而......蹙得更紧：“你的鼻子不能再挺点吗？你的眼睛太小，嗯，或许要给你化点妆。”
随后对店员小姐说道：“你们这儿应该有造型师吧？发型之类的都打理下......晚上之前我要见到一个能看的。”
......
四个小时后。
就像是在一只长得实在不太好看的土鸡上装点了各种配料、涂抹黄油和酱料，再放置烤箱中烤至通体金黄......以楚秋自己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赞叹那位造型师的专业。用裴郁的话来说，能看了。
但就像是从一只土鸡变成了美味可口的烤鸡，好是好，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了。
“还可以。”裴郁穿着礼服从里间走出，上下审视楚秋，像是在挑选并不名贵的衣服。
楚秋怔了下。
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在星舰共处一室十来天让他记住裴郁的味道，一种称不上香腻......但是极有辨识度、有点刺激和冷冽的气味。像是一汪幽泉。
此刻裴郁像是一位高贵的公主，礼服、淡妆、首饰与牡丹发簪，这种触手可及、近在眼前的风情与隔着镜头与千山万水的那个少女截然不同......最苛刻的评论家也难以否认裴郁是个完美的女孩。
“好看吗？”裴郁的声音似乎从极高极远处传来。
“嗯？”楚秋回神，裴郁精致如瓷器的脸蛋近在咫尺，他感受到裴郁的呼吸，就像那天在衣柜里。
“好看。”楚秋由衷地赞叹。
“不虚伪，很好。”裴郁亲手整理楚秋的衣领，淡淡说道：“你是只诚实的癞蛤蟆。”
......
裴宅。
临近夜晚。
灯光和装饰将宅邸衬托得奢华大气。
“宴会的人数有一百多人，基本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们知道你是陈教授的学生，不要给陈教授丢脸......”裴郁端坐在后座，交代晚宴的细节：“......虽说是我父亲举办的宴会，但其实重点不在于此......今天晚上是李迴的接风宴。你听说过西极李氏吗？”
楚秋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裴郁顿了顿，目视前方，平静地说道：“这不重要。”
咔嚓。
侍者打开车门。
裴郁和楚秋先后走下。
“小郁。”一位端庄大气的温婉女人迎了上来，看向楚秋，问道：“你就是陈教授的学生？”
“裴夫人，您好......”楚秋猜到这个气质超凡的女人是裴郁的母亲。
“嗯。”裴夫人点了点头，与裴郁低语了几句，就去接待下一组客人。
裴郁带着楚秋走进裴宅，低声说道：“我带你去见爸爸。你注意点，我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千万别露馅。”
语气之中隐有畏惧之意。
事实上，第一次造访裴家的时候，楚秋压根没见到裴院长，一切事宜都是那位苟秘书安排和交代的。
走上二楼。
楚秋见到几个人迎面走来。
为首的那个年轻男人拥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倒不如说......像是真正的天潢贵胄。
而站在年轻男人后面的那个女孩让楚秋微微一怔，竟是谷幽幽。
噔。
快要擦身而过时，那个年轻男人突然站定，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身边的几个保镖如同机器一般止住脚步，阵型、姿态纹丝不动，便是连踏步的声音都是一致。
楚秋凛然，如此出色的素质......这几个保镖是什么来头？
“郁子。”年轻男人转头，微笑地看着裴郁，但他的目光便是连楚秋都感到了严重的不适，那种赤裸裸的意味像是要把猎物揉碎吃尽连骨头也磨成汤汁儿喝下。
楚秋才注意到此时的裴郁非常不对劲，就算隔着礼服也能看出肩膀和手臂的紧张。她昂起下巴，修长的脖子更显珍珠串成的项链，语气冷漠：“李迴。”
李迴？楚秋愣了一下，不就是裴郁先前提起的那人？
“等会见。”李迴收回目光，微微一笑，留下一句。
楚秋回头看了眼李迴一行人，低声问道：“你们关系不好？”
“少管闲事。”裴郁微垂眼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迈步前行：“我带你去见裴院长。”
与楚秋的想象大同小异，裴院长像是温和博学的书生。他给楚秋留下的印象相当好，作为这般高位的存在......他没有任何架子，就像是坐在街对角下象棋唠嗑的大叔。
从书房出来，裴郁说道：“大概因为你是陈教授的学生......爸爸平时没那么好说话。”
一层大厅的人已相当多，愈发有派对的气氛。
楚秋第一眼就注意到那个叫做李迴的年轻男人，他便是简单坐在那儿就理所当然地成为全场的焦点，更别提他身边围着的各色联邦权贵。
但那种不需细问背景便知显赫的大人物与他距离太远......楚秋只想安稳地坐在角落里。
“郁姐！”一道惊喜的熟悉声音从门口传来，经过打扮的白昊真挽着裴夫人走进裴宅，远远地便朝裴郁小跑而来。
楚秋面色微变，但已来不及，明显与裴郁站在一块儿的他一下子就被白昊真看见。
白昊真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她指着裴郁和楚秋，震惊地低声说道：“你......郁姐......你们......”
“昊真，怎么了？”裴夫人走来，见三人彼此的气氛有些诡异，问道：“你与这位陈教授的学生事先认识了吗？”
“陈教授的学生......”白昊真喃喃自语，接着情不自禁地对裴郁说道：“郁姐，在星舰上，你果然跟他同居......”
白昊真猛地止住了话头。
“怎么了？小郁，星舰上发生了什么吗？”虽是在说着裴郁，但裴夫人一直看着楚秋，她的目光很平淡，可让楚秋头皮发麻。
裴郁挽起裴夫人的手臂，小声笑道：“没有发生什么，我在星舰上就认识楚秋，还发生了点纠葛......昊真误会了。”
裴郁带着楚秋和白昊真入座，是角落的位子，正合楚秋所愿。裴郁也把自己的包放下，但因为她的身份，她需要招待客人，几乎没有落座的时间。
于是只剩下白昊真和楚秋两人。
楚秋有点烦。
他早早端来一盘食物，闷头吃喝。
“你跟郁姐......”沉默了许久，大概在脑海里经历了三百回合的激战，白昊真终于憋不住开口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秋的筷子停了下来，他擦了擦嘴巴，问道：“裴郁是怎么说的？”
白昊真此刻的状态很怪异，像是......脆弱得会被街头一阵风刮倒，与那天在仓库外的悍勇截然相反。
“郁姐说......你们只是认识的关系，她从你手里买了房间的使用权......总之我也不知道。”白昊真失魂落魄地小声说道。
“你不相信裴郁吗？”楚秋认真地说道：“只要你相信裴郁就够了。而且......我们真的没关系。”
楚秋说的是大实话。
白昊真仿佛回了一大口血，起身不知道去哪儿了。
楚秋终于可以安心吃着自己的食物。
盘子很快就干净如新。
“先生，需要收拾吗？”耳畔响起侍者的声音。
“谢谢......”楚秋突然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转头看去，发现竟是侍者打扮的叶清雅。
卧槽？
奇怪的是楚秋并不惊讶，不管叶清雅在什么场合以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事似乎都挺正常......他只是很无语。为什么在哪儿都能看到他。
“你在这儿干什么？业余爱好？”楚秋将盘子递给叶清雅。
叶清雅很专业地收起盘子，递来新的餐具组：“公事。我们部门常被抽调去执行其他科室的任务。跟之前那种小孩办家家不一样，这回是来真的。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楚秋顺着方向发现叶清雅指着的是李迴，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只知道是个大人物......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叶清雅摩挲下巴，露出好玩的神色，低声说道：“说起来跟你也有点关系......李迴，西极李氏第二顺位继承人。二十年来，西极李氏的继承人再次进入中央星圈，便是应了裴家的约进入黑石......放眼联邦也是霸榜报纸的大新闻。但是你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吗？”
楚秋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去年故去的裴老爷子与西极李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据传裴家和西极李氏有个小小的约定......”叶清雅顺手给楚秋倒了杯橙汁：“......西极李氏继承人将娶裴家女儿为妻，简而言之，李迴这趟是专程来娶裴郁的。所以是不是跟你还有点关系？”
楚秋瞪大了眼睛。
岂止是有点关系......从先前短暂的碰面他能看出裴郁很不喜欢李迴，裴郁要是不高兴了把他拖下水怎么办？
虽然他不知道西极李氏是谁......但根本不重要。
“喂喂喂，打击有这么大吗？还说你跟裴郁没关系。”叶清雅走了一圈回来之后发现楚秋依旧皱着眉头盯着远处的李迴，顺手给楚秋满上了橙汁，调笑道：“但是你的确遇到了整个联邦最难缠的情敌，不说西极李氏的显赫......这位第二顺位继承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据说他在西极的时候......”
“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楚秋将橙汁一饮而尽，稍稍压下心头的焦躁。
此时，一道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走到李迴边上，他如今受宠若惊的模样与先前楚秋见到他时截然不同。
但此人的出现让楚秋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另一道身影。
果然，他在人群中发现了陈南星。
她穿着礼服，看上去有些别扭，姿态神色也很紧张，但真的很可爱。
楚秋露出一丝由衷的笑容。
陈南星几天前提过，胡希大想带她去一个宴会......楚秋没想到竟这么巧。
胡希大与李迴简单交流之后，便走到人群中拉上陈南星，她虽不乐意，楚秋看得出来......但终究还是拉着小臂。
两人朝坐席走来，谁也没看到坐在角落的楚秋，最后坐在楚秋前面两三排的位置。
才坐下没多久，胡希大起身，指着某处对陈南星低声说了些什么。陈南星马上起身收拾了下衣服，看神色很是紧张，随后她的手腕轻轻搭上了胡希大的小臂，一同朝某个方向走去。
楚秋愣了好一会儿，拿起湿巾擦了把脸，目光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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