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信号基站废墟上的营地
“破坏得很彻底，没有修复的可能。”郭明阳带着技术人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添了一句：“这情况与从头搭建一座基站差不多。原材料甚至还不太够。”
张纯点了点头，继续与方文方武观察电子地图中的其他可能性：“最近的军事基地在......距离太遥远了，那么能源补给站呢？”
说到这儿，张纯又摇了摇头，眉头紧皱，显然陷入了艰难的境地。
他们此次的任务是以异常宪法基站阵列为导向对降落军事基地进行选择的，而他们选择的这座军事基地位于非常偏僻的区域，距离最近的军事基地都有上万公里。在这种情况下，联络问题反倒是次要的，他们没有充足的能源可供使用。
在军事基地与军事基地之间，一般设有一定的能源补给站，在电子地图上有清晰地标示。
但眼下他们又失去了联络渠道，假设其中一座能源补给站断供......那结果是致命的，这是一颗无人星球。
怎么办？
张纯紧皱眉头，基站的情况又带给了他极大的担忧，他必须要尽快联系上军事基地。
此时，楚秋提出了一种设想。
但这个设想让在场其他人都心惊肉跳。
“宪法基站埋在地下，密度比信号基站铁塔要大上几十倍上百倍......虽然我们无法使用宪法基站构建联络渠道，但宪法基站是一定存在的。”楚秋说道：“我对宪法基站有了解，如果能挖起大约五座宪法基站，我可能可以搭建一个简易的信号平台。”
宪法基站的确就是这样一种存在，对人们甚至联邦来说并不具备实质性的功能，但联邦又必须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优先建造及维护宪法基站，甚至是像C0121这样的无人星球。在联络信号极差的C0121，楚秋敢肯定，宪法基站的完善程度相对来说是极其高的，只是他们完全无法使用罢了。
不管怎样，宪法基站所用的材料必定是联邦顶级的......信号基站所需要的所有材料宪法基站都有，而且很高级。
这的确是个可行的方案。
但现在有个对于他们来说更重要的问题，埋在地下的宪法基站就跟国防光缆一样......那是绝对不能挖的。
他们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一派是楚秋和郭明阳，另一派是张纯为首的空降团军人。
其余的人显得唯唯诺诺不敢发表意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楚秋和郭明阳凑在一起仔细研究信号基站的残骸，讨论能否通过这些东西搭建一座简易的信号平台......但显然是不可能的，信号基站被破坏得十分彻底，基本都是破铜烂铁了，除非他们有一整座成熟的加工工厂，或许能把这些废铁回炉重造，拿着合格的配件再搭建出一座平台。
郭明阳不了解宪法基站，但楚秋仔细研究过它的技术规范书，两人探讨之后一致认定，他们绝对可以通过几座宪法基站的零部件搭建出一个简易的信号平台，是只能发送0和1的那种，但绝对能向外传达有效信息。
但这并不容易。
与楚秋不同，宪法对于军人的意义来说就像信仰，更实际的是，挖宪法基站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出门已经六个小时了，我们决定先回去。”张纯过来说道：“我们不能在夜间行驶，燃料有一定概率会冻住，如果我们在夜间被困在外面......雪地车不一定能维持我们的体温。”
“好。”就算是产生了分歧，但他们还是一个团队......而且他们的核心利益并不冲突，这便容易解决。
临走前，郭明阳带走了几块残骸。
更加沉闷且紧张的三个多小时，雪地车终于回到军事基地。
简单地举行了一个会议总结了情况，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突破......几乎所有人都对楚秋挖出宪法基站的建议讳莫如深。
回到房间，楚秋反复察看关于C0121的资料，不同于一开始的简要资料，他现在手上的是来自于军事基地的第一手材料，内容多且杂......在经历了种种状况之后，他对梭鱼提出的这个课题有愈发不详的预感。但他现在无法联系上梭鱼，这让他有些烦躁。
咚咚咚。
敲门声。
楚秋合上材料，敲门的却是叶之庄。
他愣了一下，还是把她迎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楚秋问道，他发现经过这段短短时间叶之庄的精神已与刚出发时有了显著的差别。
最明显的便是焦虑与担忧。
“楚秋，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叶之庄明显发现了这次任务中楚秋的地位，这与她对楚秋的调查显然有很大的差异，正因为如此，她在此时才找到了楚秋。
叶之庄不安地随意翻了一下楚秋放在桌上的材料，马上整理好放在一边，不舒服地调整了下坐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正色说道：“实话说这是我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我承认我一开始有些冒险的心态，但是现在很明显不对劲。你能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知道那些军人肯定不会告诉我。还有嵇上校为什么一定要新闻业人员随行？他跟我说了一些事情，但都无关痛痒，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不知道。”楚秋说的是实话。
叶之庄知道楚秋的脾气......她也不再纠缠，道了声谢之后有些失望地离开。
但在她之后，敲门声又很快响起。
只不过这一回，敲门声急促且重。
楚秋心头一跳，马上打开门。
敲门的是郭明阳，他的神色不太好看。
“有空吗？商量点事情。”郭明阳马上关上了门，有些焦虑地在房间内踱了两步，随后坐下来低声说道：“我刚做了金属断面寿命测试。是新开发出来的一种技术......简单来说，可以检验金属是在什么时候断裂的。”
“嗯。”楚秋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技术。
“我从基站残骸中挑选了几块碎片，从组成来看一定是毁坏于这次破坏的，因为是核心组件，不可能是之前就坏掉了。”郭明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每一块碎片的断裂时间都很相似，是在大约六十个小时之前。”
“也就是说，是在我们降落的时间附近。”郭明阳面露紧张，说道：“我有个猜测，我们的微型星舰从主星舰离开之后，向这个军事基地发送了降落许可并得到了回复......虽然他们一开始猜测是自动回复，因为这座军事基地没有人，且系统被设定为自动模式。但我想......是不是有可能那时候是人为回复，并且回复了我们的那些人在之后去炸掉了信号基站，而且带走了储备能源。”
楚秋久久没有回答。
“楚秋主管，我觉得这个情况已经是首长说的特殊情况，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尽快搭建出那个信号平台。”郭明阳说道。
“你觉得那些人为什么要在我们降落之前炸掉信号基站？”楚秋突然问道。
郭明阳愣了下，思考之后说道：“大概是......不希望我们联络上外界？”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肯定有办法联络上外界的，因为除了能源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在......除非那些人拆掉了C0121行星上所有的基站而且灭掉了整支西极联队......不然军队肯定会很快发现我们无法被联系上，然后支援我们。”楚秋缓缓说道：“我觉得他们最重要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哪怕只有几天、几十个小时。”
“不管那些人在做什么......他们可能很快就要完成了。”楚秋的心头有些冰凉。
楚秋和郭明阳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张纯。
这一下子打破先前微妙的平衡。
最终，张纯做出了妥协，他拟了一份申请书，让所有人在上面签字......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他们很快拟定了搭建信号平台的计划。
但不管怎样计划，如果想要第一时间完成，他们必须要在外面度过一个夜晚，幸运的是，他们有充足的物资可以做出这样一个计划。
接近五十个小时的黑夜之后，张纯马上组织众人开始出发，人员配置与第一趟相同，留了四个战士在基地以备不时之需。
雪地车再度上路。
路上，楚秋交代了挖宪法基站的细节......他们无法分兵去挖，只能一个个攻克，预计要挖五座宪法基站，由于C0121行星特殊的冰壳，挖掘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挖一座大约需要三十分钟，五座也就是两个半小时，再加上他们需要利用信号基站的某些基础设施进行搭建信号平台，所以从时间和地理上考虑，他们也必须要在信号基站边度过一个夜晚。
到达信号基站废墟后，所有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扎营。
搭建起一个足够容纳所有人的营地，并把野外维生系统搬出，将雪地车内的燃料抽取到容器中并保存在营地内，这便算是初步完成了。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挖宪法基站。
所有人全副武装，搬着专用挖掘机来到第一个标示的点。
谁先动手？
战士们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憷。
“我来吧。”脸庞被层层防风罩遮住，看不清表情，张纯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但他还是很利落地动手了。
机器启动。
几乎感受不到震感和声音，这是避免雪崩和坍塌的专用挖掘设备。
十分钟后，张纯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换成另外一个战士操作。
总共大约花费了二十分钟，第一座宪法基站便露出了全貌。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一座真正投入使用的宪法基站。
相对信号基站铁塔动不动十来米的高度和巨大的体积，宪法基站就像是一个家用或商用的中大型设备。
不需要多少功夫，众人就把宪法基站挖了出来，拆解后放在搬运车上。
“下一座。”楚秋拿出电子地图，点出了最近的宪法基站。
一行人拖着搬运车开始移动。
其中一道身影很快便落在了最后，举手投足间显得有些吃力，战士们很快便发现了叶之庄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于是她便坐上了搬运车，并不会拖累进度，相反，战士们倒是更有动力了。
坐在搬运车上，叶之庄拿出专用的摄影设备以及话筒，开始尝试录制视频。
“大家好，现在大家能看到的是某军团空降连战士正在极端气候中行军......”叶之庄时不时给某个战士特写，让某个战士说两句感想，虽然完全看不清脸，但得到镜头的战士都会非常兴奋，有感谢父母家人的，也有红着脖子说为联邦服务的，没得到镜头的也不甘寂寞，有的唱起了山歌军歌。
无形中，这趟挖基站之旅也没有那么枯燥以及让人精神紧绷。
很快，他们挖出了五座宪法基站，开始回程。
没有再发生什么让人头皮发麻的意外，楚秋和一众技术人员围绕着信号基站废墟尝试搭建一座简易的信号平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很快便渐进“傍晚”，离进入黑夜也只有几十分钟。
“怎么样？”张纯从营地中走出。
郭明阳说道：“大概做了个信号平台，测试了一下应该可以用，接下来还要做个小型的信号发送装置，到营地里做也可以。兄弟们都冻僵了。”
于是所有人都回到了营地。
野外维生系统早已启动，营地里温暖得让所有人都安心下来。
此时，营地外也正式进入夜晚。
低温倒是其次，但夜晚的冰雹和暴风是致命的。
营地是用高分子复合材料搭建的，足以抵抗极大的冲击，但一颗颗冰雹砸下来堆积在营地顶上需要定期清理。
沉闷的冰雹撞击声和渗人的风声倒也组成了独一无二的露营气氛。
兴许是人多，每个人都精神百倍地处理手头的工作，叶之庄也不觉得害怕，她在初步处理完视频之后，沉沉地陷入睡眠。
咔嚓。
滋滋滋滋滋滋滋。
咚咚咚咚。
叶之庄被猛地惊醒，看到眼前的景象，仅一眼便冷汗淋漓。
张纯点了点头，继续与方文方武观察电子地图中的其他可能性：“最近的军事基地在......距离太遥远了，那么能源补给站呢？”
说到这儿，张纯又摇了摇头，眉头紧皱，显然陷入了艰难的境地。
他们此次的任务是以异常宪法基站阵列为导向对降落军事基地进行选择的，而他们选择的这座军事基地位于非常偏僻的区域，距离最近的军事基地都有上万公里。在这种情况下，联络问题反倒是次要的，他们没有充足的能源可供使用。
在军事基地与军事基地之间，一般设有一定的能源补给站，在电子地图上有清晰地标示。
但眼下他们又失去了联络渠道，假设其中一座能源补给站断供......那结果是致命的，这是一颗无人星球。
怎么办？
张纯紧皱眉头，基站的情况又带给了他极大的担忧，他必须要尽快联系上军事基地。
此时，楚秋提出了一种设想。
但这个设想让在场其他人都心惊肉跳。
“宪法基站埋在地下，密度比信号基站铁塔要大上几十倍上百倍......虽然我们无法使用宪法基站构建联络渠道，但宪法基站是一定存在的。”楚秋说道：“我对宪法基站有了解，如果能挖起大约五座宪法基站，我可能可以搭建一个简易的信号平台。”
宪法基站的确就是这样一种存在，对人们甚至联邦来说并不具备实质性的功能，但联邦又必须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优先建造及维护宪法基站，甚至是像C0121这样的无人星球。在联络信号极差的C0121，楚秋敢肯定，宪法基站的完善程度相对来说是极其高的，只是他们完全无法使用罢了。
不管怎样，宪法基站所用的材料必定是联邦顶级的......信号基站所需要的所有材料宪法基站都有，而且很高级。
这的确是个可行的方案。
但现在有个对于他们来说更重要的问题，埋在地下的宪法基站就跟国防光缆一样......那是绝对不能挖的。
他们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一派是楚秋和郭明阳，另一派是张纯为首的空降团军人。
其余的人显得唯唯诺诺不敢发表意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楚秋和郭明阳凑在一起仔细研究信号基站的残骸，讨论能否通过这些东西搭建一座简易的信号平台......但显然是不可能的，信号基站被破坏得十分彻底，基本都是破铜烂铁了，除非他们有一整座成熟的加工工厂，或许能把这些废铁回炉重造，拿着合格的配件再搭建出一座平台。
郭明阳不了解宪法基站，但楚秋仔细研究过它的技术规范书，两人探讨之后一致认定，他们绝对可以通过几座宪法基站的零部件搭建出一个简易的信号平台，是只能发送0和1的那种，但绝对能向外传达有效信息。
但这并不容易。
与楚秋不同，宪法对于军人的意义来说就像信仰，更实际的是，挖宪法基站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出门已经六个小时了，我们决定先回去。”张纯过来说道：“我们不能在夜间行驶，燃料有一定概率会冻住，如果我们在夜间被困在外面......雪地车不一定能维持我们的体温。”
“好。”就算是产生了分歧，但他们还是一个团队......而且他们的核心利益并不冲突，这便容易解决。
临走前，郭明阳带走了几块残骸。
更加沉闷且紧张的三个多小时，雪地车终于回到军事基地。
简单地举行了一个会议总结了情况，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突破......几乎所有人都对楚秋挖出宪法基站的建议讳莫如深。
回到房间，楚秋反复察看关于C0121的资料，不同于一开始的简要资料，他现在手上的是来自于军事基地的第一手材料，内容多且杂......在经历了种种状况之后，他对梭鱼提出的这个课题有愈发不详的预感。但他现在无法联系上梭鱼，这让他有些烦躁。
咚咚咚。
敲门声。
楚秋合上材料，敲门的却是叶之庄。
他愣了一下，还是把她迎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楚秋问道，他发现经过这段短短时间叶之庄的精神已与刚出发时有了显著的差别。
最明显的便是焦虑与担忧。
“楚秋，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叶之庄明显发现了这次任务中楚秋的地位，这与她对楚秋的调查显然有很大的差异，正因为如此，她在此时才找到了楚秋。
叶之庄不安地随意翻了一下楚秋放在桌上的材料，马上整理好放在一边，不舒服地调整了下坐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正色说道：“实话说这是我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我承认我一开始有些冒险的心态，但是现在很明显不对劲。你能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知道那些军人肯定不会告诉我。还有嵇上校为什么一定要新闻业人员随行？他跟我说了一些事情，但都无关痛痒，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不知道。”楚秋说的是实话。
叶之庄知道楚秋的脾气......她也不再纠缠，道了声谢之后有些失望地离开。
但在她之后，敲门声又很快响起。
只不过这一回，敲门声急促且重。
楚秋心头一跳，马上打开门。
敲门的是郭明阳，他的神色不太好看。
“有空吗？商量点事情。”郭明阳马上关上了门，有些焦虑地在房间内踱了两步，随后坐下来低声说道：“我刚做了金属断面寿命测试。是新开发出来的一种技术......简单来说，可以检验金属是在什么时候断裂的。”
“嗯。”楚秋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技术。
“我从基站残骸中挑选了几块碎片，从组成来看一定是毁坏于这次破坏的，因为是核心组件，不可能是之前就坏掉了。”郭明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每一块碎片的断裂时间都很相似，是在大约六十个小时之前。”
“也就是说，是在我们降落的时间附近。”郭明阳面露紧张，说道：“我有个猜测，我们的微型星舰从主星舰离开之后，向这个军事基地发送了降落许可并得到了回复......虽然他们一开始猜测是自动回复，因为这座军事基地没有人，且系统被设定为自动模式。但我想......是不是有可能那时候是人为回复，并且回复了我们的那些人在之后去炸掉了信号基站，而且带走了储备能源。”
楚秋久久没有回答。
“楚秋主管，我觉得这个情况已经是首长说的特殊情况，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尽快搭建出那个信号平台。”郭明阳说道。
“你觉得那些人为什么要在我们降落之前炸掉信号基站？”楚秋突然问道。
郭明阳愣了下，思考之后说道：“大概是......不希望我们联络上外界？”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肯定有办法联络上外界的，因为除了能源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在......除非那些人拆掉了C0121行星上所有的基站而且灭掉了整支西极联队......不然军队肯定会很快发现我们无法被联系上，然后支援我们。”楚秋缓缓说道：“我觉得他们最重要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哪怕只有几天、几十个小时。”
“不管那些人在做什么......他们可能很快就要完成了。”楚秋的心头有些冰凉。
楚秋和郭明阳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张纯。
这一下子打破先前微妙的平衡。
最终，张纯做出了妥协，他拟了一份申请书，让所有人在上面签字......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他们很快拟定了搭建信号平台的计划。
但不管怎样计划，如果想要第一时间完成，他们必须要在外面度过一个夜晚，幸运的是，他们有充足的物资可以做出这样一个计划。
接近五十个小时的黑夜之后，张纯马上组织众人开始出发，人员配置与第一趟相同，留了四个战士在基地以备不时之需。
雪地车再度上路。
路上，楚秋交代了挖宪法基站的细节......他们无法分兵去挖，只能一个个攻克，预计要挖五座宪法基站，由于C0121行星特殊的冰壳，挖掘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挖一座大约需要三十分钟，五座也就是两个半小时，再加上他们需要利用信号基站的某些基础设施进行搭建信号平台，所以从时间和地理上考虑，他们也必须要在信号基站边度过一个夜晚。
到达信号基站废墟后，所有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扎营。
搭建起一个足够容纳所有人的营地，并把野外维生系统搬出，将雪地车内的燃料抽取到容器中并保存在营地内，这便算是初步完成了。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挖宪法基站。
所有人全副武装，搬着专用挖掘机来到第一个标示的点。
谁先动手？
战士们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憷。
“我来吧。”脸庞被层层防风罩遮住，看不清表情，张纯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但他还是很利落地动手了。
机器启动。
几乎感受不到震感和声音，这是避免雪崩和坍塌的专用挖掘设备。
十分钟后，张纯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换成另外一个战士操作。
总共大约花费了二十分钟，第一座宪法基站便露出了全貌。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一座真正投入使用的宪法基站。
相对信号基站铁塔动不动十来米的高度和巨大的体积，宪法基站就像是一个家用或商用的中大型设备。
不需要多少功夫，众人就把宪法基站挖了出来，拆解后放在搬运车上。
“下一座。”楚秋拿出电子地图，点出了最近的宪法基站。
一行人拖着搬运车开始移动。
其中一道身影很快便落在了最后，举手投足间显得有些吃力，战士们很快便发现了叶之庄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于是她便坐上了搬运车，并不会拖累进度，相反，战士们倒是更有动力了。
坐在搬运车上，叶之庄拿出专用的摄影设备以及话筒，开始尝试录制视频。
“大家好，现在大家能看到的是某军团空降连战士正在极端气候中行军......”叶之庄时不时给某个战士特写，让某个战士说两句感想，虽然完全看不清脸，但得到镜头的战士都会非常兴奋，有感谢父母家人的，也有红着脖子说为联邦服务的，没得到镜头的也不甘寂寞，有的唱起了山歌军歌。
无形中，这趟挖基站之旅也没有那么枯燥以及让人精神紧绷。
很快，他们挖出了五座宪法基站，开始回程。
没有再发生什么让人头皮发麻的意外，楚秋和一众技术人员围绕着信号基站废墟尝试搭建一座简易的信号平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很快便渐进“傍晚”，离进入黑夜也只有几十分钟。
“怎么样？”张纯从营地中走出。
郭明阳说道：“大概做了个信号平台，测试了一下应该可以用，接下来还要做个小型的信号发送装置，到营地里做也可以。兄弟们都冻僵了。”
于是所有人都回到了营地。
野外维生系统早已启动，营地里温暖得让所有人都安心下来。
此时，营地外也正式进入夜晚。
低温倒是其次，但夜晚的冰雹和暴风是致命的。
营地是用高分子复合材料搭建的，足以抵抗极大的冲击，但一颗颗冰雹砸下来堆积在营地顶上需要定期清理。
沉闷的冰雹撞击声和渗人的风声倒也组成了独一无二的露营气氛。
兴许是人多，每个人都精神百倍地处理手头的工作，叶之庄也不觉得害怕，她在初步处理完视频之后，沉沉地陷入睡眠。
咔嚓。
滋滋滋滋滋滋滋。
咚咚咚咚。
叶之庄被猛地惊醒，看到眼前的景象，仅一眼便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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