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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再见孽缘

    高坎的文书下来意外的快。

    仅仅隔了一天,就收到了枢密院的文书。

    “梁山水泊水匪肆虐,郓城知县时文彬上书求援。至于郓州团练使一位空悬已久,今着右武郎高坎任京东西路郓州团练使兼防御使,统领一州之内禁军和厢军,以剿匪为任。

    军政大事,收到文书,即刻上任,不得拖委。

    枢密院宣制”

    高俅看到此文书时吃了一惊,本以为自己已然让步,蔡京应该会揭开此事,可没曾想,他却给自己塞了个难题。梁山水匪他也听说过,平日里无从寻觅,甚难清剿。多加了防御使的职责,更是将梁山贼寇问题全部交由高坎,就连推诿都难上三分。

    高坎却是没想那么多,在他心里,上任郓州比上任登州要好太多了!谁心里还没个集卡梦呢。

    之前高坎还在想怎么从登州去梁山附近见见那些梁山好汉们,如今这不机会就来了?直接上任郓州,这还怕见不着?当然,有些做人肉包子还引以为豪的,那种留不得,刚好派大军剿了,省的继续祸害百姓。

    “吾儿,苦了你了。”高俅看高坎发呆,宽慰道,“梁山水泊水匪虽是毒瘤,但你上任后若不主动冒犯,他们也不会脑子一热出来攻城陷州的。至于剿匪一事——”

    高俅想了想,缓缓说道,“为父会想办法早点把你调回来的。”

    高坎听出了高俅的担忧,心里一暖,豪言道,“爹,你放心吧,小小梁山何须道哉,我大军一出,反手覆灭易尔!”

    “你别胡来,爹就你这个儿子。”高俅看高坎这满不在乎的样子,严厉申诉,“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城里,别乱跑,记住没?”

    “是,我的老爹。”高坎看他那么严肃,只得如此应到。

    梁山在水浒里确实厉害,攻城克州所向披靡,那还不是因为地方军队烂透了,要是他好好操练部队,岂是一些山贼水匪可以比的?

    高俅把文书交给了他,同时还有五张都头的任命文书,上面已经盖好了殿前司的印章。都头统领一百人,已经算是中低级武官了,任命上自然要走正规渠道。

    像是一般的虞侯啊,文吏啊,高坎自己就能任命,文书上盖团练使的章就可作数。

    “我会让石建如陪你上任,以后他就是你的掌记文书了。”说完,高俅也走出高坎的房间,他要去蔡京府上讨个说法。

    石建如,字阳泉,是高俅的掌记文书,无官无品,是文吏。若要类比那大约就是明朝的师爷,后世的顾问兼秘书。此人也是高俅颇为器重的一个人了,如今派给高坎,除了有管着高坎别让他胡来之意,也有怕高坎初入官场政务生疏能力不够之嫌。

    高坎正准备出门,却发现石建如正候在他院子门口。

    “见过衙内。”石建如一拱手。

    高坎看过去,中等个子,穿着一件灰麻长袍,人约莫四十来岁,书生书卷气不浓,更像是个精于世道的农夫,整个人含蓄内敛。

    高坎也回了一礼。

    “阳泉先生,这两份都头的文书你来填一下名字”高坎对石建如并不陌生,作为高俅的秘书,见面次数仅次于老管家富秦,所以也毫不客气的指挥他来干活。

    “这份上写林冲,林是树林的林,冲是冲动的冲。”说着,他指向另一份,“这写鲁智深,鲁国的鲁,智慧的智,深浅的深。”

    石建如听命填写,待墨汁干透后递与高坎。

    “阳泉先生便和我一起跑一趟吧。”高坎叫来富安,让他领路去林冲家里。对于麾下第一位爱将,高坎显示出了足够的重视。

    在富安的带领下,三人穿过几条街巷,来到林冲家门前。

    一个老丈正在门口洗刷一匹老黄马,看见三人靠近,又见高坎穿着不凡,赶忙行礼问道,“不知几位官人——?”

    “我家衙内来寻林冲。”富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你是他家何人?还不快去通报!”

    啪!高坎一巴掌拍在富安头上,“怎么和老人家说话呢!”

    富安委屈巴巴的摸摸头,老老实实的跟到了高坎身后。明明之前高坎最喜欢亮身份,做排场,如今怎么变了?

    高坎看着面前的老头,堆起笑脸道,“老丈,林冲可在家?劳烦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高坎寻他有事儿。”

    “诶呀,这位官人,甚是不巧,他和陆虞侯去樊楼喝酒去了,我这就去叫他回来。”

    林冲在陆谦面前炫耀了一下高坎要提拔他这件事儿,陆谦羡慕在眼里,赶忙做东樊楼,请林冲也在高坎面前提他一提。樊楼可不便宜,没个十两银子可吃不下半饱,陆谦这是对自己下狠手了。

    老头把手上的水在袍子上擦了擦,把门推开,恭敬道,“若是衙内不嫌弃,请屋里稍坐。”

    说着,他扯着嗓子大喊道,“锦儿,快去樊楼把官人喊回来,有贵客上门,让他速回。”

    这喊声,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个老头底气。

    “老丈莫非是张教头?”高坎记得林家不过是林冲,林张氏,张教头和女使锦儿四人,看来这人就是林冲的岳父,张教头了。

    “小人之名哪敢让衙内记惦,小人正是张教头,林冲是我婿。这是小人女儿——”张教头一边说着,一边召来林张氏,“还不来见过衙内。”

    张教头已然是知道高衙内来为何事,前日林冲回家兴奋极了,却被张教头泼了盆冷水。按老张头的话说,口头的许诺就是放屁一般。林冲见他这么扫兴,这才去和陆谦得瑟。

    如今看来,林冲那小子果然走狗屎运了。这不,那个中年男子手中的那张纸就是任命文书。老张头老是老了,可眼睛却尖的很。

    “小女子见过衙内。”林张氏做了个万福。

    声音竟然有江南女子的柔婉!该来的还得来,比如这前世的孽缘。

    高坎打眼看去,柳烟眉、鹅蛋脸,眼眸低垂似有烟波流转,一头秀发盘在一根竹簪子上,清新可人。皮肤水灵,就像是雨后清新的西湖,也好似那五月里最温柔的清风。

    确实是一等一的美女,高坎能够原谅高坎犯过的错了。

    高坎克制住自己的目光,对她略一点头,看向张教头,“张教头莫非是南方过来的?怎么没有南方口音。”

    “回衙内,小人祖籍两浙路越州,来东京已经十八年了,小女却是几年前才搬来东京,口音自然没改过来。”张教头回着话,手上却没空着,拽起衣袍一角就开始擦凳子,在院中小亭子里收拾出可供几人坐的地方。

    富安要了一个软垫子给高坎垫上。

    高坎也趁机环顾四周,虽然杂物颇多,但整理的还算整齐。

    几人刚坐下,那边烧水的林张氏端着一个青瓷壶款款而来,腰肢细挑,水蜜圆润,高坎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心中暗骂林冲好命。

    “衙内,请喝茶。”

    宋代的击茶是上流阶层才喝得,费时费力,或者专业茶馆才能喝到,一般家里面都是泡茶,但泡茶会加一些佐料增味。当然,没有汉朝唐朝那时加盐加麻椒之类的了,反而是加一些果干,桂花啥的增香。

    林张氏泡的这一壶,正是桂花绿茶。烘干的桂花和茶泡在一起,那桂花的香甜包裹住绿茶的青涩,自是有一番风味。

    林张氏纤纤细手拿起茶杯,给高坎倒上奉了过去,“大官人,请喝茶。”

    高坎茶含在嘴里,喝不出茶味,嘴上却夸道,“好喝,好茶!”

    于是放下手中茶杯,开始和张教头聊起了天。

    樊楼离林冲家并不远,很快,林冲就跑回了家,锦儿倒是跟不上远远缀在后头。

    “大人。”林冲压住喘息,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林都头,你的文书出来了。”高坎拿出对林冲的任命文书,将重点宣读出来,“特命林冲为郓州团练使下都头,领军一百,即刻赴任!殿前司宣制。”

    “恭喜贤婿!”张教头仰天大笑,纵使膝下无子又如何,捉得一位贤婿在此!

    “恭喜大官人!”林张氏和女使锦儿接连贺喜。

    林冲听到确定的消息,心中喜悦似万马奔腾,要不是高坎再此,他都要——嗯!?等等,怎么会是郓州团练使下都头?

    林冲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高俅递过来的文书,上面确实写着郓州,于是他结结巴巴问道,“大人…这怎么是郓…郓州的都头?您不是登州——?”

    “说来话长。”高坎叹了口气,“我如今是郓州团练使兼防御使,所以你去郓州没问题的吧?”

    “没问题没问题!”林冲就害怕不在高坎身边,自然是无不应允。

    只要抱紧高坎的大腿,那都头不就坐稳了嘛!

    “行了,你来坐着喝几杯茶散散酒味儿,一会儿陪我去见个人。”

    “是!”林冲郑重道。

    高坎在心里盘算道,去见鲁智深,可得带个武力高强之人过去,不然万一三两句对付不到一块儿来,直接按着高坎塞到粪池里,那也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