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叫宋江来聊聊
王伦把那张宣纸撕的粉碎，拍到了桌上，目光从宋万开始，划过杜迁，最后看向朱贵。
“他这是挑拨离间之计。”王伦冷笑两声，“诸位头领切莫相信这告示上所写，都是这官府诡计。”
“寨主所言极是。”杜迁接过话头，“这想赚得我们自己人火并，可惜这计策一眼就被寨主识破。”
宋万也点头称是，直言都听王伦安排。
王伦很满意两人的反应，“来来，我们且喝酒！”又看向朱贵，“你且下山，仔细探听官府动向，若是在岸上操练自不用汇报，若是暗中收集船只，且速速报来。”
“官兵向来萎靡，只等一个机会便教这个新来的团练做人！”王伦恶狠狠的说道。
“是！”朱贵领命而去。
这边梁山之上王伦在强颜欢笑，那边高坎却笑得很欢。
石建如就高坎这攻心之策提上了一后续的计划。
“大人，若是先拿下这朱贵，留的一个店里的喽啰，就说这喽啰揭发朱贵，然后大张旗鼓的赏其田地与黄金——”石建如顿了一顿，“这样不光能断其耳目，还可以往梁山贼寇里扎根心头刺。”
高坎点点头，明白了石建如的意思，“不错，若是此人就在梁山眼皮子底下耕田享乐，那就是梁山贼寇的眼中钉肉中刺，王伦肯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他。”
“若是在埋伏一二就定能断其一臂！”
两人细节上对了对，决定这个计划暂缓实施。目前高坎手上战力还算薄弱，要等郓州部队建制齐全再好好训练一番才行。不过，这朱贵，倒是可以先拔除。
“阳泉先生，这宋江你怎么看？”高坎问到了今日最想问的一个问题。石建如今日在他的示意下，宋家庄四处也转过几圈，和宋江也接触过几次，为的就是评估一下此人可堪大用。
“回大人，这宋江是个好用的人，但未必是个好人。”石建如回禀道，“其为官一道摸索许久，圆滑隐忍，能闻上之意而妥善处理，着实好用。”
“你接着说。”
“我观其行为，迅速果决，只求自身利益。就如那朱贵一事，此前他应是知晓，可能与之还有些情谊。”石建如继续说道，“大人您问起朱贵，看他脸色略微纠结一下便果断托出——”
“好了。”高坎打断道，“用人之务在论其行迹而非其心，此人我会交由你手下，但有用处放心用，咱们只看结果。”
高坎自然是知道石建如的意思，宋江此人有些损人利己的倾向，但这无可厚非，是人都会有一些。对于宋江能在时文彬手下干的不错，自然也是心中有一杆秤。只要把他的利益和自己高度绑定，那么宋江自然也不会干损高坎的事情了。
“你且去把宋江叫来，我与他好好聊聊。”高坎让石建如把宋江叫道跟前。
“大人，可是有什么需要小人做的？”宋江连忙行礼。
“坐。”高坎指了指跟前的凳子，“坐下说。”
高坎看着眼前有些畏缩的黑汉子，想起他浔阳楼上提的反诗——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他想看看这个黑汉子是否真如猛虎那般的心志和眼界。
“宋江，你对大宋怎么看？”
宋江一愣，这问题怎么如此之大，眼角偷偷瞥了眼拿起茶杯的高坎，犹豫片刻，“这——”
“这里只有我们二人，随意聊聊，没什么不能说的。”高坎放下茶杯，随意道，“这也不是考校，你也不必紧张。”
虽然高坎说这不是考校，可宋江并不能当真，自然是愈发谨慎起来。
“回大人的话。”宋江吞咽一口口水，“小人不知这大宋如何，小人只在济州长大，可否只论这济州？”
“大宋也不过是百州之地，你就说这济州吧。”
宋江思考片刻，“小人在郓城做押司也有数年，所见济州各地，几乎相同，杂税变多，产出变少，皆是多艰难度日。本来济州有水泊，周遭百姓还能靠打鱼补贴家用，只是这些年……”
杂税变多，这是大宋通病。冗官冗兵冗员，只会随着年代发展越积越多。从宋仁宗的庆历新政到王安石变法，多少仁人志士前仆后继希望解决这个问题，但都没有成功。
这是因为体制问题，不自下而上的改是改不动的。
更何况宋徽宗听从了林灵素的万岁山计划（后该名艮岳），为了解决自己男子嗣少的问题，在东南角堆砌一座万岁山。结果出乎意料，在此之后还真特酿的生了几个男娃，这让宋徽宗愈发对此上心，从各地运来的奇珍异宝咔咔往上面堆。
这不，前一阵子还准备在上面大修宫殿。
《艮岳记》中记录——寿山艮岳，梁师成同其事，有朱勔者，专置应奉局与平江，取各地奇珍特别是异花奇石，是谓花石纲。
所以这杂税问题，宋江百分之百是没有对策的。
“若你是济州主官，这梁山之匪你会如何剿？”高坎把话问到梁山泊。
“回大人，若是速剿，小人没有好办法，若是慢剿，一则命百姓组织民兵团，每村之间互相照应，二则寻找善于水性之人，慢慢摸排梁山水路，缓缓图之。”
“若你是梁山头领，面对这般动作你又会如何？”
“回大人，若我是梁山——”宋江思考片刻，“一则我加强梁山上建设，为防官兵突至；二则只劫掠商船，暂时不上岸，等其松懈，再以一支奇军突至，抢夺所需。”
高坎摇摇头，“这般下去只能龟缩梁山，坐以待毙罢了。”
“大人有何指教？”
“若我是梁山，集全寨之力，打遍周边有民兵之地，以战养战。只不过——”还没说完，高坎便自己微微一摇头，“这势必会引得朝廷大军前来，梁山弹丸之地如何挡得住，这也是取死之道。”
“这次我来寻你，也是希望你能够替我分忧。”高坎看了眼宋江，“带兵打仗之事你暂且先不做，先跟在阳泉先生身后做个书记官，熟悉一下军营事务，你觉得这安排如何？”
“自是听大人吩咐。”宋江抱拳领命。
这般说着，两人又聊了些许，便让宋江去寻来朱仝。
“朱都头，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做个真都头？”高坎直接发问。
朱仝一愣，抬头道——
“他这是挑拨离间之计。”王伦冷笑两声，“诸位头领切莫相信这告示上所写，都是这官府诡计。”
“寨主所言极是。”杜迁接过话头，“这想赚得我们自己人火并，可惜这计策一眼就被寨主识破。”
宋万也点头称是，直言都听王伦安排。
王伦很满意两人的反应，“来来，我们且喝酒！”又看向朱贵，“你且下山，仔细探听官府动向，若是在岸上操练自不用汇报，若是暗中收集船只，且速速报来。”
“官兵向来萎靡，只等一个机会便教这个新来的团练做人！”王伦恶狠狠的说道。
“是！”朱贵领命而去。
这边梁山之上王伦在强颜欢笑，那边高坎却笑得很欢。
石建如就高坎这攻心之策提上了一后续的计划。
“大人，若是先拿下这朱贵，留的一个店里的喽啰，就说这喽啰揭发朱贵，然后大张旗鼓的赏其田地与黄金——”石建如顿了一顿，“这样不光能断其耳目，还可以往梁山贼寇里扎根心头刺。”
高坎点点头，明白了石建如的意思，“不错，若是此人就在梁山眼皮子底下耕田享乐，那就是梁山贼寇的眼中钉肉中刺，王伦肯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他。”
“若是在埋伏一二就定能断其一臂！”
两人细节上对了对，决定这个计划暂缓实施。目前高坎手上战力还算薄弱，要等郓州部队建制齐全再好好训练一番才行。不过，这朱贵，倒是可以先拔除。
“阳泉先生，这宋江你怎么看？”高坎问到了今日最想问的一个问题。石建如今日在他的示意下，宋家庄四处也转过几圈，和宋江也接触过几次，为的就是评估一下此人可堪大用。
“回大人，这宋江是个好用的人，但未必是个好人。”石建如回禀道，“其为官一道摸索许久，圆滑隐忍，能闻上之意而妥善处理，着实好用。”
“你接着说。”
“我观其行为，迅速果决，只求自身利益。就如那朱贵一事，此前他应是知晓，可能与之还有些情谊。”石建如继续说道，“大人您问起朱贵，看他脸色略微纠结一下便果断托出——”
“好了。”高坎打断道，“用人之务在论其行迹而非其心，此人我会交由你手下，但有用处放心用，咱们只看结果。”
高坎自然是知道石建如的意思，宋江此人有些损人利己的倾向，但这无可厚非，是人都会有一些。对于宋江能在时文彬手下干的不错，自然也是心中有一杆秤。只要把他的利益和自己高度绑定，那么宋江自然也不会干损高坎的事情了。
“你且去把宋江叫来，我与他好好聊聊。”高坎让石建如把宋江叫道跟前。
“大人，可是有什么需要小人做的？”宋江连忙行礼。
“坐。”高坎指了指跟前的凳子，“坐下说。”
高坎看着眼前有些畏缩的黑汉子，想起他浔阳楼上提的反诗——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他想看看这个黑汉子是否真如猛虎那般的心志和眼界。
“宋江，你对大宋怎么看？”
宋江一愣，这问题怎么如此之大，眼角偷偷瞥了眼拿起茶杯的高坎，犹豫片刻，“这——”
“这里只有我们二人，随意聊聊，没什么不能说的。”高坎放下茶杯，随意道，“这也不是考校，你也不必紧张。”
虽然高坎说这不是考校，可宋江并不能当真，自然是愈发谨慎起来。
“回大人的话。”宋江吞咽一口口水，“小人不知这大宋如何，小人只在济州长大，可否只论这济州？”
“大宋也不过是百州之地，你就说这济州吧。”
宋江思考片刻，“小人在郓城做押司也有数年，所见济州各地，几乎相同，杂税变多，产出变少，皆是多艰难度日。本来济州有水泊，周遭百姓还能靠打鱼补贴家用，只是这些年……”
杂税变多，这是大宋通病。冗官冗兵冗员，只会随着年代发展越积越多。从宋仁宗的庆历新政到王安石变法，多少仁人志士前仆后继希望解决这个问题，但都没有成功。
这是因为体制问题，不自下而上的改是改不动的。
更何况宋徽宗听从了林灵素的万岁山计划（后该名艮岳），为了解决自己男子嗣少的问题，在东南角堆砌一座万岁山。结果出乎意料，在此之后还真特酿的生了几个男娃，这让宋徽宗愈发对此上心，从各地运来的奇珍异宝咔咔往上面堆。
这不，前一阵子还准备在上面大修宫殿。
《艮岳记》中记录——寿山艮岳，梁师成同其事，有朱勔者，专置应奉局与平江，取各地奇珍特别是异花奇石，是谓花石纲。
所以这杂税问题，宋江百分之百是没有对策的。
“若你是济州主官，这梁山之匪你会如何剿？”高坎把话问到梁山泊。
“回大人，若是速剿，小人没有好办法，若是慢剿，一则命百姓组织民兵团，每村之间互相照应，二则寻找善于水性之人，慢慢摸排梁山水路，缓缓图之。”
“若你是梁山头领，面对这般动作你又会如何？”
“回大人，若我是梁山——”宋江思考片刻，“一则我加强梁山上建设，为防官兵突至；二则只劫掠商船，暂时不上岸，等其松懈，再以一支奇军突至，抢夺所需。”
高坎摇摇头，“这般下去只能龟缩梁山，坐以待毙罢了。”
“大人有何指教？”
“若我是梁山，集全寨之力，打遍周边有民兵之地，以战养战。只不过——”还没说完，高坎便自己微微一摇头，“这势必会引得朝廷大军前来，梁山弹丸之地如何挡得住，这也是取死之道。”
“这次我来寻你，也是希望你能够替我分忧。”高坎看了眼宋江，“带兵打仗之事你暂且先不做，先跟在阳泉先生身后做个书记官，熟悉一下军营事务，你觉得这安排如何？”
“自是听大人吩咐。”宋江抱拳领命。
这般说着，两人又聊了些许，便让宋江去寻来朱仝。
“朱都头，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做个真都头？”高坎直接发问。
朱仝一愣，抬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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