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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天地伊始

    “据传,鸿蒙初定,本无天地,世界混沌如鸡子,天父盘古生于中,仗神斧开辟,神于天,圣于地。天地乃成,三界开创。后廿八千岁,娲皇生于地,二祖交合,凝聚六道精灵,遂成仙、神、魔诸族!

    再后三万岁,魔族不甘天神主宰世界,于是反叛,仙神联合抵抗,五千余载,魔族虽败,天父却殁,昊羲横空出世,自命娲皇亲兄,主宰天庭。他对娲皇有许多非分之想,却碍宥于地母和天父的天地夫妻之名,故不得所欲,帝心善妒,才有了这番纠葛!”

    天神宗娓娓道来,显示出他虽是后来人,却对天界之事广识博闻。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东皇太一笑着遥遥手。

    “噢?”天神宗会心一诧,“据我所闻,天父、地母、昊羲以及东皇你均非世界精灵汇聚成神,乃是天外世界来的原始仙神,莫非三位主宰的纠葛,缘于天外?”

    东皇太一呵呵一笑道:“你倒是懂得猜!”长身一起,宽大的袍袖负在背后,扫得云霞激荡,晴空湛蓝,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道:“尔等目光之所及,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过是区区一个三界,须知在此中三界之外,尚有无限的大世界。

    无限大世界被称为宇宙,宇宙中有三个道行无量的元神始祖,被称为宇宙三祖,曰宇宙始祖;曰宇宙苍祖;曰无极道祖。这无极道祖法号鸿钧,乃是我的恩师,至于宇宙始祖,他的孩子就是天父盘古!”说到这里,东皇太一突然停下,看了看站立在一旁的天神宗,只见他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表情并无异样。

    不禁怪问道:“你竟不为所动么?说来,这位宇宙始祖,还是你的祖父呢!而在宇宙世界之中,他的修为也绝对算是三祖之首,但看他的儿子盘古便可见一斑。”

    始祖者,天父之父,宇宙之始,天命之祖也!

    天神宗仍是面无表情的道:“天外有天,神宗早已知晓,因缘寂灭,也不外如是!东皇请继续说,神宗很感兴趣!”

    东皇太一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旋即恢复正常,续道:“始祖一日神游物外,遇见一团事物,命名之‘鸿蒙’。始祖与苍祖计曰:‘宇宙殊为无趣,此物混沌,似可造一方世界,乃兄意之如何?’

    苍祖者,慧生阴阳,引导无极,轮回之祖也!

    苍祖曰:‘兄有此意,机缘已生矣!此世界若成,便自有生灭,吾等不得间其间。是非不定,轮回生死,当有等衡,吾当助兄成此世界!’

    我师尊鸿钧者,造化之先,大道之祖也!

    鸿钧听闻二位祖神的计划,觉得造化万千,乃是宇宙创举!只是无论那种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它存在的根本必然会在于‘平衡’两个字,有善必有恶,有阴必有阳,有正也必有邪。

    始祖和苍祖的法力虽足以造化大千世界,可惜均属至纯正道,物极必反,纯靠这种正能量,即使开辟了世界也不过就是一方死地绝域,必须请宇宙中另一位大能的神秘力量注入才可给这方世界并添生机。

    那位大能乃是极端神秘之士,号称神秘人,宇宙中也只有我师尊鸿钧道祖可以和他建立联络。于是他亲自约见神秘人,使宇宙二祖和神秘人建立盟约,将三种力量注入混沌鸿蒙,这三种力量便成了维持这个世界生存的力量。

    三神虽法力无极,但造世消耗神力甚巨,尽皆昏迷沉睡。过了一段时间,始祖寐生一子而醒,苍祖生一子一女,也渐渐醒来。

    三子亦尽皆沉睡,始祖之子被抛入鸿蒙。

    十二万五千六百八十三年后,沉睡的人才渐渐醒转······”

    “那么说来,苍祖的一子一女,就是娲皇和昊羲了?”天神宗闭目问道。

    “不错!”东皇太一道,“你或许会奇怪为何我要跟你说这些宇宙轶事,因为除了我、盘古、娲皇和昊羲外,三界六道,根本没有人任何一个生灵见过天外世界,也没人听过天外世界的故事。”

    “或许是因为我是盘古之子吧。”天神宗默然道。

    东皇太一不置可否的一笑,又道:“盘古作为宇宙始祖的儿子,他的生命就是为了这个世界而生的,也注定是为了这个世界而死!所以在他死后,他的躯身涅化成了世间的风雨雷电、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草木云雾。如果他不死,就不会有如今的天地万物!这些,就是天命注定!”

    “若无天父!便无世间!”天神宗附和说道。

    东皇太一目光再一次向他投来,“娲皇曾经不止一次的向我求助,希望借助我的道法参透玄机,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盘古的儿子!但却都给我回绝了,你可知为何?”

    天神宗不惊反笑道:“还请东皇明示!”

    东皇太一叹气说道:“我继娲皇之后来到这个世界,主要是因为师尊的命令。三界的开辟,可以当做是三位始祖的一场游戏,但是当这个世界建立之后,三位始祖就发现这个游戏并不能受他们的操控。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比他们三人的修为叠合起来更强大的竞争对手,那就是自然!自然的力量才是真正无穷无尽的,才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主宰。

    令三祖产生这个想法的主要原因就是盘古在完成开天辟地的使命之后并没有衰老死去,反而法力越来越高,越来越强。这是因为他在天地之间得到了自然的力量,找到了自己的生机,所以他没有立刻死去涅化,违反了三祖制定的天命。

    我想如果没有后来的神魔之战,盘古应该会一直存留在这个世界上。尽管一切的造化都没有如三祖所愿的方向去发展,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不高兴,反而认为这才是创造和生命的意义,越是这样的自由顽强,这个世界才会越加的多姿多彩,因此他们也打乱了原来的计划,率先派遣娲皇来到三界,和盘古一同创世,娲皇因缘际会成了盘古的妻子,我则在神仙魔三道诞生后来到这里辅佐他们夫妻。

    如果照原来的计划,在盘古战死之后,我是可以回到原来的宇宙世界的,可是娲皇和盘古结合的创造力实在是太伟大神奇了,尤其是盘古死后的涅化,让这个世界更加的美妙,令我从内心里将这个世界当做自己的归宿,生出恋栈不去的心态。

    然而有些人却不是这么想的,那就是昊羲。如果一切按照三祖点化鸿蒙的意愿发展,盘古将会在开天辟地后立即死去,娲皇则会和昊羲结合,创造三界生灵。可是因为种种变化,娲皇成了盘古的妻子,三界成了如今的世界。我和三祖都觉得这是最好的造化,最好的结果,一切随着自然的意志发展,原来的什么计划根本是不重要的。

    但是昊羲却不这么认为,他恨!他喜欢娲皇,本来也是应该在一起的,可是就因为这个自然的变化,他忽然发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娲皇了,因此他恨意更浓,恨三祖,恨娲皇,更恨盘古,因而也恨盘古开辟的世界。这种种缘由,才造成了他的心魔,六千年来,其实他也过的很苦,又要克制自己对盘古的恨意,对娲皇的妄念,更要和这个足以毁灭他的心魔抗衡。

    我猜测他为了和心魔对抗,恐怕修为折损的连原来的一半也不到,否则就凭你和娲皇联手,纵有弇兹、赤帝和玲珑花相助也休想如此轻易的灭杀昊羲本尊!”

    东皇太一说了半天,终于讲清了盘古、娲皇和昊羲之间的纠葛,天神宗面色虽如常,心底里却是听得浪潮澎湃,原以为昊羲只是因为不满盘古是天父主宰的一点执念最后变成妄念。想不到竟还有这么一段天外情仇,还是东皇太一看得准,昊羲肯定已经产生了心魔,这些他和夸父都是看不到的。

    但是娲皇和太一肯定是早已看通看透,否则以娲皇的心态,绝不会要直接灭杀昊羲,做得这么狠,这么绝,这些必定也早得到了太一的支持,因为一旦昊羲控制不住心魔,和心魔的力量合并,那么就算太一和娲皇联手也制服不了!

    “我只能庆幸,昊羲现在已经死了!”天神宗幽幽叹道。

    东皇太一道:“不论道行法力,还是造化之能,我都远不如盘古、娲皇和昊羲。我一生乐于逍遥,师尊也正是看中我这般心性,和自然之道贴合,因此才派我来到三界。当年盘古娲皇刚刚结合之时,我名为辅佐,其实根本不管仙神两族的事,真正主宰两族的,名义上是盘古和娲皇,实际上却是盘古的弟弟昆仑君!”

    【昆仑者,威、美,圣神君,伟岸之神也。】

    天神宗又是一怔,关于昆仑神的故事,天界流传一直很少,只知道他的三个孩子昆杰、昆摩和昆吾,个个都是三界了不得的一方大能,尤其是昆吾,神族公认他是仅次于夸父的第二高手。

    而天神宗因为种种源流,对昆仑神君了解颇多,他并不是始祖之子,乃是盘古手臂上坠落的一块神肉涅化成神,故而是盘古的‘手足’兄弟。

    昆仑神一向以俊美著称,因此娶了娲皇的护法女贵为妻,在他娶女贵之后,天地间才第一次有了‘夫妻’这个称谓,盘古和娲皇也正式有了夫妻之名。

    【女贵者,圣君之妻,卓妃圣母,娲皇之使也。】

    后来神魔大战,圣君之妻女贵战死,圣君及三子悲愤苦战,终于重伤失利,为了让盘古加入战争,昆仑神自绝身亡,涅化成昆仑山,替盘古擎天。

    天神宗所知便只有这些,至于其他细节,却是闻所未闻,只盼太一继续说下去。

    只听东皇太一续道:“老实说他们三个之中,我最佩服的还是盘古,开天之后的盘古,修为道行都直追宇宙三祖的层次,昊羲虽然嫉妒,可就算在他全盛之时,也远远不是盘古的对手。人人都以为昆仑神的诞生乃是因缘际会,其实完全是盘古一手炮制的。

    当时盘古和娲皇创造出仙神魔三族生灵,令盘古对造化创生之道颇有感悟,因此将天地间一颗潜力非常,却未幻化成形的精灵和自己的血肉相结合,这才涅化成昆仑神。昆仑神的神功修为,与生俱来,远在仙神两族大能之上,纯以武力比拼,我也绝不是他对手。

    当时仙神两族生灵刚刚诞生,法力高深者莫不桀骜不驯,非绝世大能不能驯服,娲皇道行虽深,却囿于身份,不能施展强硬手腕。盘古顶天立地,难以脱身,因此才炮制出一个昆仑圣君,打压的众神群仙心服口服,成为天界代盘古施政的实际主宰者。

    单看昆仑神的造化,就可知盘古的智慧力量,因此在他死后,再造出你一个天神宗,我也毫不奇怪!你天神宗横空出世,自称盘古之子,人人表示怀疑,尤其是娲皇,呵呵,她与其说是怀疑,不如说是不能接受。因为你身上确实有盘古才有的灵气,而她这个做妻子的却对此懵然不知,你说她怎肯接受你存在的事实?

    我却不会计较许多,因为我知道,不管你是不是盘古胎生孕养的儿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诞生,必然和盘古脱不了关系,必然有盘古的一份安排,这就够了!我乐得顺其自然,却不想去多管闲事,因此娲皇请我查你的底细,我不答应,因为查到底,也查不出什么!”

    “呀!!!”

    虎头儿一声惨呼,跌倒在地上,双手虎口鲜血长流,剧痛难忍。

    “狠家伙!”虎头儿委屈的埋怨道。

    适才赤色战斧显露异象,他却仍不肯松手,因此被战斧带着飞行,又重新嵌在卧龙山间的巨石上,和石头巨盾重新合并在一起,虎头儿却被这惯性的巨力震得双手重伤。

    “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全都驯服在我的手上!!”虎头儿恶狠狠地说道。

    不过他也知道,凭他自己现在的力量,是根本驱使不动那柄战斧的。然而战斧的力量也实在太惊人了,尽管当时虎头儿暴走的时候神智已然不清楚,但他还是隐隐的记得凭借战斧诛戮群魔的那种畅快感觉。

    那感觉实在太奇妙里,操控甚至掠夺别人的性命,原本就是一种极端刺激的体验,何况他骨子里还有那么一股子狂血。

    而老树柴的死,更是激发他凶狠好胜之心的媒介,就因为凡人的力量太弱,老树柴才会被赤里忽一脚踩成肉饼,就像蝼蚁无法和人类作对,羔羊注定被宰割一样,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操控自己的命运,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既然狠家伙有这么可怕力量,那么大家伙的威力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凭借他从小和两个家伙建立的深厚感情,他发誓要成为这两件神兵利器的主人!

    “虎头儿!虎头儿!”

    楠木老头的声音渐渐临近。他刚才几可以肯定虎头儿就在玲珑花所在的山头上,却没有料到虎头儿会被战斧带走,加上天地接连产生的异象,令他更加担心,因此不惜施展耗费元气的仙术搜索虎头儿的行踪。

    以楠木老头的地仙修为,施展仙术在百十里地搜索一个凡人的行踪,自然查无遗漏,因此片刻便来到这镶嵌着斧盾的巨石旁边,果然发现了虎头儿。

    “你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楠木老头不无疑惑的问道。

    “是狠家伙把我扔过来的!”虎头儿舔干净手上的血,指着战斧说道。

    “天降神兵,必非凡品啊!”楠木老头看着神威收敛的战斧,仍是心有余悸,他是最清楚的看到战斧威力的人,那可是传说中才有过的‘开天余威’啊!

    所谓的开天余威,开天就是指盘古的兵器开天斧,那是开辟天地的无量神兵,也是三界之内和盘古一起与生俱来的第一柄神兵利器,其刃锋,其背厚;其首曲,其身直。汇集曲直利钝,造化生神,已经远远不是一种神兵法宝的范畴,乃是神族中的神兵,圣物中的圣物。

    只是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开天斧便随之涅化,再也没有现世。后来神魔大战中,各种神兵法宝接连施展,名声大噪,据传一些上等的神兵,如娲皇的九霄流光剑、昆吾的震天锤、夸父的曜耀星神杖等,可以激发和开天神斧同样性质的威能,于是被称为开天余威。

    如今这么一柄并没有载入天界典籍,名不见经传的战斧居然也能激发开天余威,来头岂是寻常?

    “他是我的!他们都是我的!”虎头儿眼神狰狞,仿佛要把战斧和石盾一齐吞了一样。

    “是你的就跑不了!快跟我回去吧!”楠木老头劝说道。

    虎头儿目下对这对儿神兵仍是无计可施,只好听楠木老头的话。既然楠木老头能让他吃饱饭,那他也就决定顺理成章的跟着楠木过了。

    “老头!咱们住哪儿?”虎头儿又想到一个问题,根据族里的惯例,他和老树柴栖身的巢穴在老树柴死后也会分配给别人,楠木老头是外来人,没有自己的巢穴,那么虎头儿跟他过,也没有巢穴。

    “以后要叫我师尊,不要叫老头!”楠木老头不高兴的纠正道。

    “师尊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虎头儿天真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