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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苦咸的过去

    若周毅真上门了?

    刘二女光想想那个场景,脑子里就一团糟。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真不敢想想。

    可真去赴约?

    那伯书呢?她可以放的下其他人,但真让她扔了伯书她想都不用想。

    而她一再嫁,势必母子分离。

    ‘知母莫如女’,刘王氏一看刘二女的样子就能把她心里想的东西猜个七七八八。

    “我记得上次问你时,你就说要守着对不对?”

    刘二女不明所以:“嗯!娘,我放不下伯书,你说他已经够委屈了,爹不在了总不能没娘吧?”

    “谁说他没娘的?你就是再走一门你就不是他娘了?”

    “是,现在不比以前了。

    像我以前不仅把你姐带出来,还让你哥改姓刘了。而你现在只要改嫁,先不说你是绝对带不走伯书不说,张家都能让孩子不认你。

    可这样就能改变你是伯书亲娘的事了?

    就像过继一样,你们真就跟他们”她对着五房的方向努努嘴:“分的清清楚楚?”

    能吗?不能!

    有句话说的好‘法理不外乎人情’,按说都过继了,刘二女母子就是小三房的人了,该叫小五房为叔婶。

    但人的感情岂能说放下就放下?就是张杨氏和刘二女彼此都相看两厌了,刘二女现在不时的还叫张杨氏夫妇爹娘呢。

    但她就是想不到这点,或者说不愿承认。

    刘王氏特别不明白这点。

    她们姐妹她从来不是三从四德教着长大的,她没那空功夫,饭都吃不上了,其他德行规矩谁管?

    可二女愣是不知从哪儿学了一堆假道学。死脑筋不会转弯不说、还认死理,真真关键时刻能气死个人。

    只是反过来想你能怎么办?

    这是你亲闺女,她掉在坑里你站在平地上又有力气总不能不任她一直待在坑里吧??

    她现在只能趁机费点口舌跟她唠唠,以前没教过她的一些为人处事现在也该一点点交给她了,没办法这是当父母的欠着她的。

    “我也是寡妇,还当了两回。”

    这算刘王氏头一回向儿女提起往事来,关于她的以前刘二女他们兄妹们也听相熟的大娘婶婶们说过大概,有些他们还亲身经历过。。

    光听听就很苦,可以说半辈子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刘王氏却一点都不伤心,她很平静:“我的出身,不能说出身,咱就是个穷老百姓。哪有啥出身?

    你姥爷家也是种田的。

    可惜没本事。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不光没捞回来一块儿自己的田地,反而把大半儿女们都赔上了。

    我呢从小小心思就多,自从哥哥姐姐没个好下场后,就时刻算计着,果然让我算成了,就凭着穷的叮当响的娘家头嫁竟然嫁给了村里百年难得一遇遇的秀才公。

    当时同辈姐妹中谁不嫉妒我?盼着我过不下去的不知有多少。

    我也的确不好过,门当户对不好混啊!

    受苦受累不说还没得个好话。

    我敢说当时一家子就没个看得起我的。

    可我还是硬撑着。

    为啥?

    因为我这辈子出身泥坑已是注定了,我不能让我的儿女们也出身低贱?

    我只要坐稳秀才公的老婆,我的儿女们就比地里刨食的经商的尊贵。

    结果就这样的苦日子也没过几年。

    你大哥他亲爹去世后,老家是不好过,可只要吃皮吃土熬一熬也不是过不下去。

    只是我不愿意。

    当时邻里有来九曲县投亲奔友的,我听到信后死赖着拖儿带女的跟过来了。

    为啥?我是为了我吗?

    不是,我自己没啥,可我不忍心让你大哥大姐跟着一块受苦?明明只要我豁出去脸面,他们就不必受苦的。

    那知我真没有享福的命,不过区区一两年你爹也让我克死了。

    你奶当时便把我们母子都赶了出来。

    你说如果你奶真看不上我们母子几个也就算了,我们不巴结她,她也别搭理我们。

    可她倒好,一边不认我们,一边把我们娘几个讨的饭菜粮食弄回自家。

    我不知你还记得没有,那是你七岁那年腊月的时候,好不容易刘大善人她老娘可怜我们母子给了一篮子萝卜缨子猪肉馅的包子。

    我还想着七八年了总算能过个好年不用挨饿又能尝尝肉味了,那料到我这头刚把篮子放回家,你奶后头就把包子连带篮子提回家去了。

    如此也还罢了,人前人后她不知当着别人的面骂了我多少次。

    我当时那个恨啊!

    说实话我难道真不知道要脸?我难道不知道要有骨气?

    我知道,我也要脸。

    可脸面骨气能当饭吃?

    我能忍心让你们继续受苦?

    不能啊。

    所以,你奶她看你堂哥不能给她养老要咱们回去时,我一声没吭就带着你们回去了。

    为啥?就为了那座院子,那几亩地。不然,光靠咱们一辈子也挣不来那份产业。

    你奶瘫痪在床,凭我跟她十几年的恩怨,我不用折磨她,只要不搭理她总行吧?

    可我仍是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她,为啥?就为了给你们挣个好名声。

    二女啊,不是我说你。我问你,你我同为寡妇。我为了你们如真是豁得出去了,啥面子里子都没了。

    你为了伯书做过啥?”

    刘二女听的早心酸不已,被问后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她心里是既是委屈又万分伤心。

    刘王氏见了,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可她目的还没达到,只能硬下心肠,继续道:“你没做啥!不是逼到那份上,你连自己都顾不住。

    这话,我说的一点也不亏心。

    你也这么大了,也不是没脑子的。

    你想想,就凭你们母子那每月八十斤粮,是能吃饱了。

    但一辈子这么长,就凭那点粮食真就这么过了?

    要知道咱们乡下人一辈子也不是没大事。

    盖房、娶媳妇,你可想过这些没?

    就凭你们孤儿寡母的,以后你去那儿弄那么多钱来办这两件大事?还是你压根没打算办过?

    何况伯书眼看还要读书呢。

    你们兄妹三人不管多少都认得字,到伯书这总不能一代不如一代吧?

    咱们人穷志不能穷了,要不然你有啥指望?

    这样的话能不花钱?

    是,你家他大伯是个大气的,一多半把这些事就给管了。

    可他如今也年过半百了,他还能管几年?

    说的难听的,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的,伯书就不念了?

    再一个你得了人家的济,你好意思不报答?咱可是穷人,没钱没势,恐怕到时候只能以命相报了。

    你真舍得把你儿子的命豁出去?”

    不能!

    “娘!我去!”

    刘二女立时哽咽叫着,一下子扑进老娘怀里。

    刘王氏拍拍她的头:“求人不如求己,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我过了这大半辈子,啥也没明白,就明白这一个道理。

    哭吧,把不高兴都哭出来。你要相信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

    一时,刘二女哭够了。用水洗了脸,母女两人重新坐下。

    “娘,我可怎么说呀?”

    刘二女发愁。

    按规矩,她现在还守着孝呢,回娘家都不容易更别说去那么远了。

    还有虽然他们过继出来了,但出门一趟总该跟长辈们说一声。

    “这还不简单?”

    刘王氏早打算好了:“今年年中,你婶回东边老家省亲,回来给我捎了信儿。说你大哥亲爹的坟被水冲塌了一角。

    你大哥早就想回去修坟,只是因为你嫂子怀着身孕呢,便耽搁下来了。

    如今正好有了借口,不过需要咱们拐一道弯正好把坟修了。”

    这就好!

    刘二女放心了。

    修坟可是大事。按说轮不上她一个出嫁女,还是前窝后窝的女儿出面,可大哥体弱多病是亲朋好友都知道的,让她一起天经地义。

    谁都别想说二话,而路上有大哥陪着,也能安全些。

    如此真是两全其美。

    当下计定,母女两人开始分开行动。

    刘二女将张伯书找回来,将出门的事说了。

    当然是说的去修坟,其他的她现在真说不出口,能拖一天是一天。

    张伯书还没跟母亲分离过呢,自然不愿意,刘二女连哄带骗好半天才罢休。

    刘王氏回去后,刘东夫妻立刻来问。

    这些事瞒不了。

    刘王氏也知道他们不敢往外说。

    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两人皆愣住了。

    他们真没想到刘二女还有这份往事呢。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娘,这么说再过几天我就有一个当官的妹夫了?”

    石舅妈想到这点,真个人兴奋不已。

    “哪有那么简单?”

    说实话对这门亲事刘王氏根本没信心。

    她只是因为一来这对刘二女来说是一个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

    有机会不管结果怎样,她都希望赌一把。

    二来也是让刘二女长点见识。

    每天守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人都傻了。

    “没发生的事谁说得准?我跟女说好了,伯书这两天就交给你了,你受累一下可看好了。”

    “娘放心吧!”

    石舅妈当即说道:“我求之不得呢。娘只管放心!”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伯书来家能给她看孩子,她腾出空儿来家里家外的伙儿就都做了,就不耽误他们出门。

    “那好!就这么定了。”

    刘王氏一锤定音,又吩咐明儿刘东去县城订车,再顺便告知张家元夫妇一声。

    把方方面面能想到的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