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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千人千办法

    “侄媳妇儿家是过不开了,你侄子侄孙们快要饿死了。”

    张陈氏纳闷了,也明白自己想差了。

    这倒像打秋风的上门儿的样子。

    好久没有经历过了,倒有些不适应了。

    张陈氏跟着父亲丈夫走南闯北,见识还是有的。所以一回老家首先把周围的一切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姜郑两婆媳那是榜上有名,在村里都是出了名儿的。

    她们的事儿,她不说知道所有,可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以前她们可能还会饿死。

    可自打张家办了族田以后,他们每个月能领二三百斤粮食。不说不会饿肚子,省着点儿吃还有剩余。

    快饿死了?这确定不是糊弄鬼。

    她抿着嘴没吭声儿。

    姜氏倒也不急,事儿要那么好办,那倒好了。

    她最不缺的就是脸皮,再接再励的把目的哭出来了:

    “……听说二弟妹给知劲兄弟做饭,一个月能挣几百钱呢……婶子你可怜可怜我们这一大家子吧,连个男人都没有。求求你把这个福气给我们家吧,我改明儿带着你侄儿侄孙们来给你磕头……”

    这也是她的好处,说话直来直去。

    张陈氏真服气了,这是明火执仗的抢差事儿啊。

    她稀罕的看着姜氏。

    她回到老家,一个年轻媳妇儿就这么厚的脸皮还是头一回看到。

    姜氏被看一点儿脸红都没有。

    她家里这些年过的,再薄的脸皮也磨厚了。偷瓜摸栆占点便宜都不稀奇的人,真没觉得抢人‘生意’不应当。

    “咳咳。”东里屋猛地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青梅!”陈老丈边咳边叫。

    他老人家别看年纪大,眼部聋耳不花。

    堂屋里的事儿,他听得清清楚楚。为了不让闺女为难,便在关键时候故意装病。

    这是老把戏了。

    陈老丈刚一咳,张陈氏就会意了。

    她正不想帮忙呢。

    她见的人多了。知道人一没了脸皮,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况且,刘二女为什么要给张知劲做饭?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

    她要是那种慷他人而委屈自己的人,又何必分开刘二女母子?

    这可是及时雨!

    张陈氏立时就站起来,一把推开姜氏便往里屋跑。拍背倒水,忙的脚不着地儿。

    一会儿更趁着姜氏不注意,一溜儿跑到大房去了。

    留下姜氏既不好意思再待着——屋里就剩陈老丈和他,人知道不得说闲话?

    又不敢跟着去大房——那可算是家里的私塾,她底虚着呢。

    而且张陈氏过去还没啥,她一个年轻媳妇过去干啥?

    等了一会儿,见人实在不回来,姜氏只能怏怏不乐的回去了。

    就那么巧。

    她这边儿一脚刚刚迈出屋门,那边儿就瞧见她婆婆张郑氏,连滚带爬的犹如丧家之犬一样,从张知劲的屋里往外逃跑。

    看见这一幕,她的心先就不由自主的舒坦了。

    别怪她幸灾乐祸心思阴暗,婆媳本来就是天敌。更别说她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哪能没有一点儿磕磕绊绊?

    其实这些心思说起来不过是人之常情。

    然后立刻在张郑氏自己爬起来前抢先过去把人扶起来。

    就像刚才说的,毕竟彼此间相互扶持着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又岂能没有一点感情。

    退一步说,就算没感情,装个样子会不会?

    “娘?”

    姜氏奋力的扶着张郑氏慢慢地往灶房去。

    对方将大半身子都瘫在她身上,一个劲儿地的低声叫囔“快走快走”。

    到了灶房,张郑氏也没顾上搭理她,一屁股坐在一捆引火的谷子杆上,宽大又布满茧子的右手一个劲儿的拍着胸口,张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嘴里才不住口的后怕:

    “吓死老娘了。吓死老娘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与张申氏身为主薄太太,张陈氏身为秀才娘子相比,张郑氏她最多就是个乡野村妇。

    婆家娘家又皆是村中小民。

    因为贫穷,为了生活,她身上有很多不好的地方。

    只是她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但有一点——她不说粗话。

    不仅如此,她还教育子孙们也不说粗话。

    为此,很惹了一些村妇说闲话,骂她猪鼻子插葱——装象。

    不过,这只是外人不了解。

    同在一个家里共同生活这么多年,姜氏很清楚真正的事实。

    其实张郑氏并不是不说粗话——但凡遇到太高兴、太愤怒等等情绪的时候,她就会控不住自己的嘴。

    那么,说点脏话就不算啥了。

    也由此可见,她现在是真正的十分害怕。

    姜氏对婆婆刚才在张知劲那儿发生了什么更诧异了。

    “娘?”

    姜氏双眼放光,好奇极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儿来,心跳逐渐稳了的张郑氏,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随着姜氏发问,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刚才在张知劲屋里发生的一幕幕。

    时间往前推。

    与儿媳妇儿分开后,她满怀着一团火热来到了南二房。

    没敲门儿也没打招呼,张郑氏直接就兴冲冲的闯进了张知劲的屋里。

    把坐躺在床上,拿着一块干净的细布,正在认真严肃擦拭着大刀

    的张知劲惊了一好大一下。

    说实话,若不是他反应快,可能早就被刀削得血流如注了。

    他微微蹙了蹙眉头,那个滚字还没说出口,张郑氏先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口了:

    “这就是知劲大侄儿吧?你看你回来这么些天了,俺也没说来看看你。嘿嘿!

    我是你七房的伯娘。”

    看张知劲虽听着,却没丢下手里的活儿,她不知怎么了心里有些喘喘不安。

    只是嫉妒好处这些占了上风,迷失了她的眼,她勉力自己将那些不安强压下。

    又自说自话:

    “大侄儿,俺听说你病了吃着药呢?本来我还不相信,怎么说你也正年轻着呢。这会儿看你这样儿我倒信了。

    哎!不是伯娘话多,你这样的就得找个人伺候你。

    知青媳妇到底太年轻。

    避嫌不避嫌的暂且不说,她那样的除了做饭还会干啥,还能干啥?

    要让你伯娘俺说,倒不如大侄子你发话,把伺候你的事儿换给俺家劳累了。

    知青媳妇儿还是算了吧,到底你们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不像俺家。

    不是伯娘跟你瞎说,你伯娘家人多着呢。

    你要做饭洗衣伺候人的,有你伯娘和你嫂子。

    俺们既能把你伺候周全了。有俺在还保管没人敢说你半句闲话。

    要不然你看俺不撕了她的嘴。

    你要在外面用人儿跑腿啥呢,家里那些小子们随便使。

    不是俺跟你吹,他们机灵着呢。

    唉!要不是家里穷,俺早就想把他们送去读书了。现在说不得俺家里也能出个秀才老爷啥的。

    嘿嘿!

    这么多人儿围着擎等着你使唤,你不给点儿银钱,让你白使唤,大侄儿你也不好意思不是?

    大侄儿你一看就大方。

    你也不是缺钱的人不是?

    就跟知青媳妇一个价儿,怎么样?

    左右你不亏。

    嘿嘿!再说你伯娘我认得的人多着呢,将来你要说媒娶亲,俺还能……”

    张知劲听明白了,这是要捣乱拆台啊。

    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

    若是刘二女知道了,可能非得恨死对方;若是脸皮薄的知道了,可能非得替她们脸红;若是街上的人知道了,可能非得骂她们不要脸厚脸皮;若是谁换成了他,说不得会沾沾自喜。

    可事实是眼前只有他。

    对这一切,张知劲心里只有一个字——烦。

    这种跳梁小丑,他七岁时,就见了不下于五个,早就习以为常了。

    年幼时的他,对这种人可能还会叹为观止、大为佩服。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勇气豁出去脸面的。

    可现在?

    他再一次后悔,刚才那个滚字为什么没有及时说出口?

    为什么要耽误时间听一个不认识的人讲一堆儿废话?

    他早该想到的。就这人儿长得这么个龌龊样,她的坏嘴能喷出什么好话来?

    至于答应她?

    他想都没想过。

    张知劲是不出门儿,但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儿。

    比起刘二女儿来,七房这一家子过得难多了。

    可事实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张家善夫妇先用了刘二女。

    再说他一开始本来就没想着找人帮忙做饭。

    只不过一来却不过长辈的好意,二来刘二女和他有些渊源,又老实嘴紧不惹事,这才勉强答应。

    可七房的人凭什么?

    就凭眼前这位伯娘如今做的事儿,就知道他们胆子有些大。

    现在他们能为了一些小利,在刘二女背后捅刀子。焉能知道以后又会不会为了其他人给的好处,掉转头捅他的刀子?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为何要给自己找麻烦?

    有那个闲工夫,他都能打好几套拳了。

    反正,总而言之,对这种人别搭理赶走她就对了。

    只是就凭对方那厚脸皮黑心肠,想凭口舌恐怕不行。

    毕竟你能确定她能听得懂人话?

    不是他没大没小。

    以他活了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他敢拿项上人头保证:

    她不仅会故意装听不懂。更甚者,恐怕还会拿长辈的身份压人套近乎。

    所以最快的办法就是——

    张知劲拿着细布的左手一顿,右手腕一甩。刀光一闪下,只听得‘噼啪砰’的几声响后,放在床边儿的杌子已被劈成了两半儿,然后歪七扭八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