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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发难

    “言其,待会若是有人向你发难,你且不承认就是,我与唐兄,会出面为你作保的!”娄云辉自然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靠近林翊说道,同时唐泽那边,也投来让其安心的目光。

    娄云辉的心意,林翊知晓,至于唐泽的招揽,他也懂得,要说让他不承认,倒的确是没人能奈他何,毕竟这种东西,无凭无据的,无非就是在声誉上,会被继续质疑而已,谎言说多了,许多人也就信了。

    娄云辉心中更是生出几分歉意来,毕竟林翊,是被他邀请过来的,本心自然是好的,可若是在这种场合被人诟陷,他就有些责任了。

    当然,林翊也并非没有脾气,三番两次被欺上门,多少让他有些厌烦,同时心中,对这位严三公子,看轻了几分,想要毁掉一个人的方法很多,这种手段,也就算些小聪明罢了,拙劣的很。

    林翊不禁想起凌萱的话,写个十几首诗出来,狠狠打一下这帮人的脸,不过,他显然不会去用这种方法,说到底,还是落了下乘,若是这位三公子想玩,他倒不介意陪着玩一玩。

    “唐兄,帮小弟一个忙如何?”

    林翊求告上门,唐泽自然无不应从,其实此刻,唐泽甚至还有些期待严文轩能站出来直指林翊,那可就真是将林翊完全推到了他这一边。

    林翊起身,到唐泽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唐泽却是面露几分疑惑。

    “言其你这是……”

    林翊摆了摆手,说道:“唐兄且按小弟说的来办就是了,至于用处,待会便见分晓。”说罢,便在几人同样疑惑的目光中,坐回原处。

    唐泽与娄云辉面面相觑一番,却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再看向林翊,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犹豫片刻之后,也只得招了招手,唤来远处的下人,低语几句后,那下人便匆匆离开了。

    亭子中的动静,自然没能逃过严文轩的眼睛,不过严文轩却是嘴角微微一翘,似乎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看来如今,大家已经在下明棋了,倒是不用再装什么。

    南怀先生开导了白衣男子几句,便不再多言,已经六七十岁的年纪,从脸上能看出几分疲态,显然这样长时间的论政,身体上有些吃不消。

    就在这时,人群中,靠近石台处,又一个红衣男子站了起来,行了一礼。

    “先生之言,让学生振聋发聩,受益良多,方才伯成兄所说,更是让学生颇为感慨,我也曾做过类似之事,平日间羞于启齿,今日听了先生的教诲,着实无地自容,还望先生见谅……”

    林翊张了张嘴,此人在被南怀先生开导两句之后,又有两三人主动站起来承认错误,一场声势浩大的论政,在尾声时,竟成了自我批评大会,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林翊同时对严文轩的魄力,倒是高看了一眼,这人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为了扳倒他这个所谓的“第一才子”,倒是舍得下本钱。

    不过话说回来,能站起来的,自然皆是些没什么名气的,就算自黑,也不见得会受到多少指责,反倒有可能通过这番举动,博些小名气,毕竟勇于认错,也算是种美德。

    正在这时,方才打发出去的下人,拿着两幅卷轴回来,唐泽接过,打开之后,大致扫了一眼,显然是已经知道里面内容,没有细看,便要递给林翊。

    不过亭中另外几人就颇为好奇了,纷纷侧首偷看,唐怡雪更是好奇的跑过来,先于林翊,一把抢过,依次打开后,不禁轻“咦”一声。

    “这不是严文轩写的诗词吗,你要它做什么?”

    没等林翊回答,娄云辉好奇之下,也凑过来看了看,同样投来疑惑的目光,林翊的举动,显然让几人皆是摸不着头脑。

    就在亭中满是疑虑之时,人群中,一个身穿绯色衣衫的年轻人,对着台上行了一礼后说道:“学生马景琰,见过南怀先生。”

    “是马景琰啊!”

    “就是那个十三岁便写了《御风赋》,被称为神童的马景琰?”

    “原来是他啊,没想到他也来论政会了,而且还长得这么英俊!”这句话,显然来自哪家的一位小姐之口。

    马景琰的出现,顿时在台下引起了一点骚动,看来此人的威望,倒是不低。

    旁边严伯清看到南怀先生的疑惑,便在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南怀先生当即点了点头,抬手示意马景琰接着说。

    马景琰脸上带着笑意,倒是看着温文尔雅,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

    “学生觉得,方才几位仁兄,虽然以前有些小过错,但如今能知错就改,已然善莫大焉,只是……”

    马景琰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只是今日盛会上,有一人,却是因为买诗,而成了金陵第一才子,实在名不副实,而且在先生谆谆教诲下,此人依然稳坐其中,没有一点顿悟的意思,还请先生做主,能拆穿此人的虚伪面目。”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哗然起来,大多数人自然知道,马景琰口中的第一才子是谁,毕竟林翊在会前,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林翊虽然心中有所预料,不过真等对方发难时,依然有些恼怒,他平日间深居简出,便是为了少些麻烦,却总是被麻烦找上门来,未曾相识之人,都想踩他一脚,嫉妒,果然使人疯狂。

    唐泽脸上现出几分凝重,他还是有些小瞧严文轩了,能说动马景琰出面,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马景琰虽然没入仕途,可这些年在士林界的影响,却是不低。

    南怀先生皱了皱眉,他似乎看出一点问题了,原本只是好端端的论政,为何会突然冒出一个承认错误的,多半是有人,想拿他当枪使了。

    “你且说说吧,此人是谁?”

    马景琰不经意间,斜眼与严文轩对视片刻,不慌不忙的说道:“此人名叫林翊,前些天写了一首《水调歌》,轰动一时,今日也来到了此处。”

    “林翊?水调歌?”南怀先生毕竟是近几天才到的金陵,对于其口中的这些,显得有些陌生,不过一旁的严伯清,已经靠了过来,轻声解释了一番。

    看着南怀先生脸上犹自带着疑惑,与此同时,马景琰似乎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双手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