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掌事（二）

    对于赵婆子选择自己的事情，田玉生很是欣喜。

    毕竟升职除了月例银子多些，自己每个月还有了一天的假期，可以回去把父亲墓碑等事情处理好了。

    对于这个机会，田玉生特别珍惜，更加认真地做着自己分内之事的同时，也认真跟着赵婆子学习如何和其他人打交道、如何合理根据四季交替安排大家的工作、如何处理简单的报销事务。

    赵婆子看着田玉生如此认真更爱教了，倾囊相授也不为过，赵婆子原来家里也算是有点书香气，爷爷曾经是个秀才，因为一些原因，最后放弃了仕途，所以赵婆子从小和爷爷在一起学了点识字的本领，这点识字的本领让赵婆子到了吴家后迅速脱颖而出，毕竟识字能做事的下人还是比较少见的。

    这厢赵婆子因着喜欢田玉生，连着识字的本事也一起交了，这让田玉生惊喜之外对赵婆子多了份孺慕之情，她虽跟着父亲学了几个字，但是不多，很多字是不识不知的。

    她还是个孩子，父亲虽然照顾得精细，但终究比不上母性的温柔，赵婆子填补了许多田玉生对母亲的渴望。因此两人的相处方式由纯粹的上下级逐渐增加了一些温暖和人性。

    田玉生会在晚间给赵婆子送洗漱的热水，也会抽时间给赵婆子纳个鞋底，若院子里的花儿落在地上是完整的，也会捡拾起来送给赵婆子，赵婆子时不时也会给田玉生一些主人家赏赐的食物。

    其他有些下人是嫉妒的，毕竟很多人可以见陌生人高飞，却见不得认识的人往上爬，心眼黑的甚至在背后使坏招。

    也有些人是乐于见成的，例如李家丫头，她乐于田玉生往上走，自己一个合同下人，本就不会在主人家提拔的范围内，人家提拔你了、栽培你了，你合同期到了直接走人，主人家不是花了心思没做成事，这点李丫头心里明白，田玉生往上走了，她以后有事相求的对象又多了一个，只有你身边的人都好了，你才会更轻松，这点李丫头更明白。

    所以有些下人在背后说田玉生坏话的时候，李家丫头都会笑眯眯制止对方，并告诉对方人抬人，才能把自己抬高，人踩人，只能越踩越低。有些下人听进去这句话后，对田玉生的态度也就好转了，毕竟以后是掌事的，还得田玉生来管着，自己捞不着什么好处。

    一晃两年过去了，田玉生在此期间不仅完全了解了浣洗处的运作，也跟着赵婆子和吴府各个管事熟悉了，因着田玉生是个凡事有交代，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的人，大家都觉得这孩子办事靠谱，有安全感，所以在交流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教授一些自己见解范围内的知识，让田玉生又惊又喜，像个海绵一样不断学习着，识字的事情也一直持续着，现在不仅识字数量多，还尝试着用月例银子去买些杂书来看，看着杂书里面的人情世故、他人生活，又给田玉生不一样的眼界思维。

    很多管事就发现，有些下人在工作中聊起小道消息那是口若悬河，有自己的想法和谋略，但就是上不了手。真正安排去做了，无异于纸上谈兵。

    典型的嘴上挥师百万，实际战场逃兵。而田玉生则和这些下人完全不同，这也是她能脱颖而出的关键点。

    晃眼间也快到了田玉生生辰，满十五岁，就要及笄了，田玉生这两年个头抽条了些，但是看着还是单薄，赵婆子也纳闷自己那些吃食尽数给了田玉生，怎么不见这个孩子长点肉，田玉生每每笑着说自己这样挺好，省了不少布料。

    因着家里没有长辈，这事也就靠赵婆子张罗，叫了李家丫头及一些平日里走得近一些的人，一起在赵婆子房间里单独吃一桌。为了庆贺，还花钱从外间带了点清酒，自古以来无酒不成席，有了酒，大家会更随意自在些。劝酒话题也会多那么几个，避免了冷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