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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回 回纥军且战且退 扬州军进击平卢

    龙兴四年夏

    辽东大地战云密布。

    七月十日,扬州先锋军一路北上,自山海关到兴城一线,易津领军夺取沿途的王宝镇、绥中县、广城等若干小城镇,在击溃所有拦截的回纥军后,兵临兴城城下。

    七月十二日,扬州前军发起猛攻,一日攻克兴城,回纥军死伤数千人,残部百余骑弃城而逃,扬州军拿下兴城。

    在主帅李坤的中军抵达后,为了防备沿途的回纥骑兵骚扰,决定将城防完备的兴城作为军资粮草的存贮之地。

    七月十四日,扬州大军继续北进,直逼辽西郡治所定卢城,沿途回纥军一触即溃,不敢与扬州军正面对抗。

    七月十五日上午,作为先锋军的云州铁骑与回纥大队骑兵,在平卢城以南鲁家沟一带遭遇,两军激战一个时辰,互有死伤,后回纥军不敌便撤出战场。此役云州铁骑斩敌二千余人,数战皆胜,扬州军渐生轻敌之心。

    七月十七日,扬州军陆续抵达平卢城外,开始在城外安营扎寨,挖掘壕沟,摆设拒马,与城中回纥守军对峙起来。

    同日,数万回纥骑兵出现在平卢城南石桥河与龙家沟一线,因为扬州中军主力未到,前军便与回纥军在城外对峙。

    七月十八日,平卢城外的凌河以东,出现了更多的回纥骑兵,当日下午扬州军中军主力在李坤的率领下抵达平卢城,回纥军援军数万步军自东门进入平卢城。

    七月二十日,扬州军主帅李坤令,骑兵主将郭宏率云州铁骑驱逐平卢城南的回纥骑兵,两军在石桥河以西发生一次大的骑兵混战,最终云州铁骑将回纥骑兵击溃,因担心遭到凌河以东回纥军夹击,并未追击。此战双方都死伤六千人以上。

    此役后,扬州军南部兵线推进到凌河以西,与凌河以东回纥军主力隔河对峙。

    七月二十二日

    李坤令北线韩炎部五万步军,架设浮桥渡过北凌河,在平卢城以北月牙山下扎营,从北侧包围了平卢城,这样扬州军完成了对辽西郡治所平卢城的三面包围。

    很快惨烈的攻城战即将开始。

    在平卢城以西的凌河边,一员年轻将领在一众护卫的拥簇下,登上望楼远看平卢城,平卢城坐落在凌河以东,建有宽深的壕沟,并引凌河水绕城为护城河,城墙高二丈五,设有四座城门。因为关外诸郡经常被草原人劫掠,所以城防都较为坚固。

    扬州军在凌河之上架设了数座浮桥,大军已经兵临平卢城下。

    “回纥军的骑兵游走不定,不易捕捉战机。但守城并草原人之所长。哪位将军可为陛下收复辽西治所平卢城。”李坤一摆大氅,扫了一眼身后众将笑问道。

    这些将领大都是世子李坤从扬州带来的心腹战将,二弟李式的人早就被世子派出去,震慑外围的回纥骑兵,这攻城若是在中原定是苦差事,但在关外攻打草原人守卫的城池,在扬州军看来却是不难。

    想那兴城如此险要之处,也不过大半日即被拿下,这平卢城无险可守,又有何惧。

    一众将领都认为,这是世子殿下白送给他们这些心腹的军功啊!

    李坤身前的将领个个跃跃欲试,都想争夺战功,同时在世子面前表现一番。但是大家都是世子的心腹贸然出头恐遭同僚排挤,这派谁出战,肯定还是要交给世子殿下来定夺。

    “末将听从大帅调遣。”随即几名战将对视一眼齐声拱手道。

    李坤嘿嘿一笑,指着其中二人道:“旷远、施子林,你们二将就先打个头阵吧。各自领军攻击东南两门。”

    二将一听,忙拱手尊令。

    随即点齐本部人马,向平卢城发起了攻击。

    平卢城中的守军共有十万,是由七万汉奴军和三万回纥精兵组成。

    人数居多的汉奴军将是这次守城战的主要力量,这些汉奴军都是谭朗从四郡汉人中挑选出来的,大都是身强体健的青壮,又用一年多时间的严格训练,才将这十万汉奴军建立起来。

    而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的家族及亲眷,大都被草原人集中在平州城为质,若这些汉奴军在战场之上杀敌立功,就可以使得全家都脱了最低等的奴籍转而成为平民,(回纥军占领辽东后,将大部分汉人平民都划为奴籍,其上是富裕的汉人则为平民。)若是有汉奴军士违反军令,不但他自己会被立即斩首,而且其家眷亲族也将会受到牵连,永世为奴。

    而且为了保证汉奴军的战斗力,谭朗在这些汉奴军中不但设置铁血无情的督战队,而且执行着最为严酷的二十杀军法,对畏敌不进、不尊号令、擅自离队等违反二十条军令的军士直接处死,在如此森严铁血的军法之下,这些汉奴军所拥有的战力,已经远超之前驻守辽东的城卫军。

    平卢城的城墙上下!

    无数军士的喊杀声绵延不绝,扬州军的攻城军士如蚁附云梯,不计死伤的发起攻击,空中箭飞如蝗,墙下礌石滚木、落如雨下、狼烟蓬蓬、床弩飞射。

    不时有军士被射中砸死,惨叫着从云提上跌落,探上城头的扬州军悍卒,要么被数柄长枪捅死,要么被回纥弓手的利箭射中,面对守军不要命的攻击,注定了这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攻防战。

    两军战事逐渐变的焦灼起来。

    扬州军与平卢守军厮杀了整整半日,最终除了丢下数千战死的士卒外,连城墙都没能登上,守军的强横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蠢货!无能!!”李坤在望楼上焦急不已,不住咆哮,“连一座被草原耗子守卫的城池,都攻不下。”

    这几个时辰,他亲眼看着扬州军发起的一波又一波攻势,却被一次有一次的瓦解,平卢城墙外布满了扬州军的尸体,护城河早已被鲜血染红,城墙下到处都是被火油烧的黝黑,血腥味混杂着血肉被烧焦的味道,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