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生命的虚实
山洞之内，少年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养伤，旁边生着一团明艳的火。
若执意要去深究那生火的体悟，那便唯有二字：
真香。
“吞天石，你到底从何处而来？”
“别人的道种，我从未听说能跟自己对话，也未听说还能化形，现在你甚至还能吞噬雷霆，你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神通？”他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遭遇，感概地对吞天石说道。
吞天石听到少年难得拍自己马屁，不觉都要飘了起来，但一想到他的问题，顿时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才缓缓出声：
“我本是块被遗弃的石头，在那异界不知修炼了多少年月，才成了一块天石，而后被一位得道高人，用道法摄取了一份神胎，便来到了这道梦空间之中，在这里，又与这些什么狗屁功法待了无尽岁月。”
听着吞天石的回答，少年瞬间惊了，他不由瞪大眼睛。
“你难道原本不是这道界中的东西？”
“不是，我在的那方位面，离这里不知隔了多远”吞天石的话语里，无形中带上了几分被时间所操弄的悲情。
少年愣在了那里，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自己身上的诡异谜团都未曾解开，那吞天石有此遭遇也不奇怪。
而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东西，不由失声问道：
“难道这道梦空间里的，不是你的本体吗？”
“别傻了，所谓道梦空间，终究都是一些灵虚之物，若是我的本体，又怎么可能出现你的梦中，我的本体始终在那异界，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只是自我被摄取之后，我与本体，便永远被大道之力分隔开，我们最终也将变成两块不一样的石头。”
“再者说，虚虚实实，又有谁说得清呢？我历经了无数岁月，见过了太多东西，也感受过了太多东西，虚实的奥秘，无人可以裁定。”
“难道你的所视，所闻，所听，所感，就一定是真的？不行至时间的彼岸，谁又能说得清楚，这难道不是一场虚幻的梦？”
“然而众生皆是蝼蚁，既是蝼蚁，总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你现在实力太弱了，可能我说得这些，你都理解不了，等你若是有幸触到虚境，我之所言，你自然能窥见一二。”
“不过你以后千万要小心，我毕竟不是这道界的东西，若是被有心人察觉，终归会对你不利，而且这道界我总感觉透着几分怪异。”
“算了，不说了，你只管提升实力就好，虽然，到了那个时候。”
“……”
说至最后，吞天石若有所感，仿佛触到了什么禁忌，便不再言语，一切都慢慢沉寂了下去，陷入了虚无的漩涡中。
少年听着吞天石的一顿讲述，不由陷入了沉思。
难道我也只是被摄取了一份记忆，来到此处吗？
他突然又萌发出一阵悲哀来，不知是为现在的他，还是为从前的自己，虽然他们都曾是同一个人。
而因缘际会的人和石，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自师徒朝着旧友的路上越走越远。
过了许久。
他近乎感觉自己快睡着了，吞天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明日，你继续去那湖边找那金猊决斗。”
“什么，你是嫌我今天被雷劈得还不够惨是吧？”少年的睡意瞬间褪去，大叫了起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已经帮你想好了杀金猊之法。”
“明日你只需用天残戟射杀它即可，而不必跟它死磕。”
少年见吞天石献了一条妙计，心中不由一喜，便带着这份喜悦进入了梦乡。
他隐约感觉自己梦见了小怡，只是小怡脸上似乎带着怒意，只见她双手叉腰，凶巴巴地对着自己吼道：
“公子，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
“哦，起来了，起来了”
少年似乎很怕小怡生气，瞬间坐起身来，却见外面的天空才刚刚吐出白色，原来是梦啊，他唏嘘道。
突然他似是想起了，昨夜吞天石有关虚实的论调，细细咀嚼一番，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若不是从梦中醒来，又何以意识到我在做梦。
莫非我现在还在做梦？
他向着空旷的天宇内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没有人告诉他答案，唯有那么几丝细细的风声绕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许久，他才把这个怪诞的想法重重甩掉。
只见他手持着一杆天残戟，便奔向了昨日的湖泊，在不灭之心的作用下，伤口也已经结了血痂。
湖边上，待他刚刚啃完一条大肥鱼后，便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震颤，想必是那金猊每日都要到此处喝水。
一见它显形，少年便带着“被雷劈”的愤恨攻杀而去。
金猊蓦然见到一个浑身焦黑的怪物，向自己冲来，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也毫无惧色地冲去，一道巨大的雷霆顿时来笼罩而下。
少年见状也不害怕，凝神聚力，右手的青筋如蛇一般涌出，天残戟被他高高举起，随后破风而去。
眼看天残戟便和那道雷霆轰在了一起，然而那雷霆只是稍许黯淡，便又向着少年急速劈来，而天残戟也声势不减地，向着金猊射去。
他射完一戟便连忙跑开原位，才行几步，原先所站之处，便被轰开了一个丈许的大洞。他一定神，却见天残戟好死不死地，射在了金猊的金甲之上，与其说射中，更不如说是被夹住了。
“这”少年顿时有些无语。
“我就不信打不死你”他低语一声，便又冲了上去和金猊缠斗起来，人兽就这样混作了一团，只见金猊身上火花四溅，敲击之声延绵不断。
可少年最终的结局依旧悲惨，他又带着一身的伤口，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回了山洞，尽管金猊身上也有几道浅浅的伤痕。
山洞内。
他的咒骂声又响了起来。
“吞天石，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怎么我还是打不过，你不会是骗我前去送死，好刻意让你吸收雷霆之力吧？”他狐疑地道。
“这，这怎么可能呢，不过你如果多坚持一些时日的话，我倒可以让天残戟的雷霆威势初显。”
吞天石老神叨叨地说道。
“真的吗？”少年的语气中仍然充满怀疑。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只管去战便是，再说这生死之间的战斗，于你修道一途，未尝不是一种磨砺。”
一尘听后半信半疑地点头，却总觉得是吞天石给他画了个饼，而且这个饼它又大又圆。
第四日，惨败而归。
第五日，依旧。
……
直至三月之后。
“吼！”
金猊也如约而至，它快要被眼前瘦弱的小人儿给逼疯了，一言不合便径直冲来。
少年大叫一声，也持戟冲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一记雷霆轰来，他一阵闪烁，便将其恰到好处地躲开。
人和兽又缠斗在了一起。
八荒戟术，龙吟月舞。
他大叫一声，使出了一记戟法。
金猊似乎有些吃痛，一对利爪瞬间拍出，少年见势不妙举戟便迎，“轰”的一声，便被砸入了土里。
他轻轻抹去嘴边的血痕，却咧嘴一笑，因为他分明看到金猊的腹部血如泉涌。
金猊似乎因此被激发了兽性，连爪子都挥舞得凌乱起来，少年依然浑然不惧，挥戟便砍。
十息之后，金猊身上已多处皮开肉绽，一尘也已伤痕累累，大半都是爪痕，腹部还有巨大的脚印。
趁你病要你命。
他大吼一声，见金猊腹部血肉模糊，便直奔而去，找准位置举戟便刺，金猊似有感应一般，后腿立即向他蹬来，却不料少年只是虚晃一招，趁其不备，瞬间跃至了空中。
他奋力一戟向其金甲射去，金猊明显一愣，待长戟一至，便欲将其死死夹住，却不料那黑戟一下子隐没了形状。
此时少年已经跳到了它脖子处，一杆狰狞的长戟重新被他握在了手里，只是枪尖闪烁着白色的电弧。
只听他大吼一声：
雷戟：鏖战于野。
一道雷光瞬间迸发而出，摧枯拉朽般贯入了金猊的头中，几息之后，这只跟他厮杀了近三月的巨兽，“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少年也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躺在了金猊留下的那滩血泊中。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空中偶尔飞过的几只飞鸟，顿觉生命的呼吸，是那么可贵且真实的存在！
若执意要去深究那生火的体悟，那便唯有二字：
真香。
“吞天石，你到底从何处而来？”
“别人的道种，我从未听说能跟自己对话，也未听说还能化形，现在你甚至还能吞噬雷霆，你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神通？”他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遭遇，感概地对吞天石说道。
吞天石听到少年难得拍自己马屁，不觉都要飘了起来，但一想到他的问题，顿时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才缓缓出声：
“我本是块被遗弃的石头，在那异界不知修炼了多少年月，才成了一块天石，而后被一位得道高人，用道法摄取了一份神胎，便来到了这道梦空间之中，在这里，又与这些什么狗屁功法待了无尽岁月。”
听着吞天石的回答，少年瞬间惊了，他不由瞪大眼睛。
“你难道原本不是这道界中的东西？”
“不是，我在的那方位面，离这里不知隔了多远”吞天石的话语里，无形中带上了几分被时间所操弄的悲情。
少年愣在了那里，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自己身上的诡异谜团都未曾解开，那吞天石有此遭遇也不奇怪。
而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东西，不由失声问道：
“难道这道梦空间里的，不是你的本体吗？”
“别傻了，所谓道梦空间，终究都是一些灵虚之物，若是我的本体，又怎么可能出现你的梦中，我的本体始终在那异界，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只是自我被摄取之后，我与本体，便永远被大道之力分隔开，我们最终也将变成两块不一样的石头。”
“再者说，虚虚实实，又有谁说得清呢？我历经了无数岁月，见过了太多东西，也感受过了太多东西，虚实的奥秘，无人可以裁定。”
“难道你的所视，所闻，所听，所感，就一定是真的？不行至时间的彼岸，谁又能说得清楚，这难道不是一场虚幻的梦？”
“然而众生皆是蝼蚁，既是蝼蚁，总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你现在实力太弱了，可能我说得这些，你都理解不了，等你若是有幸触到虚境，我之所言，你自然能窥见一二。”
“不过你以后千万要小心，我毕竟不是这道界的东西，若是被有心人察觉，终归会对你不利，而且这道界我总感觉透着几分怪异。”
“算了，不说了，你只管提升实力就好，虽然，到了那个时候。”
“……”
说至最后，吞天石若有所感，仿佛触到了什么禁忌，便不再言语，一切都慢慢沉寂了下去，陷入了虚无的漩涡中。
少年听着吞天石的一顿讲述，不由陷入了沉思。
难道我也只是被摄取了一份记忆，来到此处吗？
他突然又萌发出一阵悲哀来，不知是为现在的他，还是为从前的自己，虽然他们都曾是同一个人。
而因缘际会的人和石，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自师徒朝着旧友的路上越走越远。
过了许久。
他近乎感觉自己快睡着了，吞天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明日，你继续去那湖边找那金猊决斗。”
“什么，你是嫌我今天被雷劈得还不够惨是吧？”少年的睡意瞬间褪去，大叫了起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已经帮你想好了杀金猊之法。”
“明日你只需用天残戟射杀它即可，而不必跟它死磕。”
少年见吞天石献了一条妙计，心中不由一喜，便带着这份喜悦进入了梦乡。
他隐约感觉自己梦见了小怡，只是小怡脸上似乎带着怒意，只见她双手叉腰，凶巴巴地对着自己吼道：
“公子，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
“哦，起来了，起来了”
少年似乎很怕小怡生气，瞬间坐起身来，却见外面的天空才刚刚吐出白色，原来是梦啊，他唏嘘道。
突然他似是想起了，昨夜吞天石有关虚实的论调，细细咀嚼一番，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若不是从梦中醒来，又何以意识到我在做梦。
莫非我现在还在做梦？
他向着空旷的天宇内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没有人告诉他答案，唯有那么几丝细细的风声绕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许久，他才把这个怪诞的想法重重甩掉。
只见他手持着一杆天残戟，便奔向了昨日的湖泊，在不灭之心的作用下，伤口也已经结了血痂。
湖边上，待他刚刚啃完一条大肥鱼后，便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震颤，想必是那金猊每日都要到此处喝水。
一见它显形，少年便带着“被雷劈”的愤恨攻杀而去。
金猊蓦然见到一个浑身焦黑的怪物，向自己冲来，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也毫无惧色地冲去，一道巨大的雷霆顿时来笼罩而下。
少年见状也不害怕，凝神聚力，右手的青筋如蛇一般涌出，天残戟被他高高举起，随后破风而去。
眼看天残戟便和那道雷霆轰在了一起，然而那雷霆只是稍许黯淡，便又向着少年急速劈来，而天残戟也声势不减地，向着金猊射去。
他射完一戟便连忙跑开原位，才行几步，原先所站之处，便被轰开了一个丈许的大洞。他一定神，却见天残戟好死不死地，射在了金猊的金甲之上，与其说射中，更不如说是被夹住了。
“这”少年顿时有些无语。
“我就不信打不死你”他低语一声，便又冲了上去和金猊缠斗起来，人兽就这样混作了一团，只见金猊身上火花四溅，敲击之声延绵不断。
可少年最终的结局依旧悲惨，他又带着一身的伤口，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回了山洞，尽管金猊身上也有几道浅浅的伤痕。
山洞内。
他的咒骂声又响了起来。
“吞天石，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怎么我还是打不过，你不会是骗我前去送死，好刻意让你吸收雷霆之力吧？”他狐疑地道。
“这，这怎么可能呢，不过你如果多坚持一些时日的话，我倒可以让天残戟的雷霆威势初显。”
吞天石老神叨叨地说道。
“真的吗？”少年的语气中仍然充满怀疑。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只管去战便是，再说这生死之间的战斗，于你修道一途，未尝不是一种磨砺。”
一尘听后半信半疑地点头，却总觉得是吞天石给他画了个饼，而且这个饼它又大又圆。
第四日，惨败而归。
第五日，依旧。
……
直至三月之后。
“吼！”
金猊也如约而至，它快要被眼前瘦弱的小人儿给逼疯了，一言不合便径直冲来。
少年大叫一声，也持戟冲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一记雷霆轰来，他一阵闪烁，便将其恰到好处地躲开。
人和兽又缠斗在了一起。
八荒戟术，龙吟月舞。
他大叫一声，使出了一记戟法。
金猊似乎有些吃痛，一对利爪瞬间拍出，少年见势不妙举戟便迎，“轰”的一声，便被砸入了土里。
他轻轻抹去嘴边的血痕，却咧嘴一笑，因为他分明看到金猊的腹部血如泉涌。
金猊似乎因此被激发了兽性，连爪子都挥舞得凌乱起来，少年依然浑然不惧，挥戟便砍。
十息之后，金猊身上已多处皮开肉绽，一尘也已伤痕累累，大半都是爪痕，腹部还有巨大的脚印。
趁你病要你命。
他大吼一声，见金猊腹部血肉模糊，便直奔而去，找准位置举戟便刺，金猊似有感应一般，后腿立即向他蹬来，却不料少年只是虚晃一招，趁其不备，瞬间跃至了空中。
他奋力一戟向其金甲射去，金猊明显一愣，待长戟一至，便欲将其死死夹住，却不料那黑戟一下子隐没了形状。
此时少年已经跳到了它脖子处，一杆狰狞的长戟重新被他握在了手里，只是枪尖闪烁着白色的电弧。
只听他大吼一声：
雷戟：鏖战于野。
一道雷光瞬间迸发而出，摧枯拉朽般贯入了金猊的头中，几息之后，这只跟他厮杀了近三月的巨兽，“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少年也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躺在了金猊留下的那滩血泊中。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空中偶尔飞过的几只飞鸟，顿觉生命的呼吸，是那么可贵且真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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